船櫓在海浪之中翻攪,濺起啪啪水響。
與浪潮之聲同律,暗合天地自然的玄奧。
有巨龜盤踞海中,仰首望天,火燒云橫貫長空,像一只展翅翱翔的火鳥。
若有水手看見,可能會想起強大兇悍的四象教,魔焰滔天的朱雀,神秘厚重的玄武。
據四象教故意放出的小道消息,這兩位都已經突破了三重秘藏,皆為天榜之能。消息傳出,實在天下震驚。就問當世除了國家種族級別的勢力有兩個天榜之外,還有誰?
真可謂雙星耀世,一時間魔漲道消。
唯有在瞎子心里,這倆都是什么玩意兒。
朱雀費拉不堪,堂堂大魔頭輕而易舉就被一個小年輕摘了心,這位玄武就更是重量級。
人家朱雀好歹還沒臉用本尊跟一個小年輕好上,面上怎么也只是個被圣女欺負的翼火蛇,和室火豬在一起看上去也是天經地義。只要她一天沒放下朱雀尊者的面子,嚴格來說趙長河也未必算是得到了朱雀,可以視為在她心中教派還是更重要的。
玄武就不一樣了,管什么重要不重要,老娘舒服就行,臉都不要的。
初次就鴻儒,往來成紅丁。
然而那手撐船舷的回眸,嫵媚得連瞎子心中都抖。
不得不承認,這龜龜再奇葩也確實是個無可爭議的絕世美人,尤其在這種時候,那綻放的萬種風情就像一朵全面盛開的玫瑰,簡直能讓人攻速翻十倍。
瞎子選擇不看,反正我瞎了。
有什么好看的,還得被人說拉屎都在看。
就在她離開的時候,還聽見身后的三娘居然主動攬過了當初朱雀拒絕的事情:
“你……別忘了雙修功。
沒見過這樣送的。
元陰對雙修采補類功法來說從來都是最重要的環節之一,尤其是元陰一方的修行恰好更高一檔次的時候,對獲取方的大補程度堪稱天材地寶。
要說當年趙長河從一位光芒并不頂級的新秀一躍成為潛龍第一,那段時間內發生了什么?草原歷練固然重要,更重要的環節是岳紅翎的雙修,那恰到好處的元陰讓他可以直接進窺秘藏了。
而現在趙長河二重秘藏,三娘三重。
一旦運起雙修功法,那龐大精純的能量輸送往返,簡直讓趙長河感覺白己泡在了當初的玄武果凍里一樣,能量幾乎吸收不完。
呃這是玄武特色?
原先在這個階段需要至少數年的漫長積累,趙長河居然感覺一個時辰內“經驗條”都漲了一大截的樣子。自己體內真氣與煞氣交雜的螺旋幾乎是肉眼可見的變得粗壯,如龍蛇交纏,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又隱隱有著一種沖破靈臺的錯覺。
那是性命交修、身魂相合的指向,越發明確。
三重秘藏的門檻,好像已經隱約的可以看見,就在目光可及之處,不算太遠的地方。
“老娘上了你個小賊的惡當。”
完事之后,三娘赤條條趴在香香軟軟的被窩里一動也不想動,感覺累得手指頭都不想抬了。
還說他那方面有問題,果然是真的有問題,因為一般人不可能這么猛。
大家開始的時候不過午后,吃飽喝足沒多久呢,這特么天都黑了,三娘在懷疑自己有沒有脫水,總之聲音好像有點啞。也不知道中途唐恩他們有沒有試圖來城吃吮以,是不是什么聲音都被人聽完了,丟死個龜龜了。
反正這會兒叫她做啥都不肯做了,什么都比不上趴著休息。
趙長河看她那擺爛模樣就很想笑,在很多時候三娘都能帶給他一種現代感,像極了躺平擺爛看樂子又愛錢的接地氣姑娘,每次強行要裝一副“我是你領導”的尊者樣兒都像極了一只萌嘟嘟的杰尼,和朱雀那鳳目一瞪就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全然不同。
之前覺得三娘颯爽起來的海盜馬匪范兒和平時形態不搭,此刻又覺得沒什么不搭的,總結起來不就是個隨性的御姐么……可以拎著酒壇子坐到你身邊,陪你嘻嘻哈哈。
前提是她能放開心懷嘻嘻哈哈,趙長河并不想看見此前那會兒她困于恩怨之間的出神與迷茫。
趙長河穿好衣服,坐到她身邊,拍了一下,肉翻浪涌。
三娘轉頭怒目而視:“敢打我了是吧?”
“沒,沒。”趙長河伸手捋了捋她凌亂的發梢,柔聲道:“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不想吃,累。”
“那舉個高高?”
“滾。”
趙長河去案桌上叉了一小塊芒果,遞到三娘嘴邊:“啊”
三娘立刻脖子一伸,張嘴叼過芒果,又“哼”了一聲繼續趴平。
“所以小的有沒有瀆職?”趙長河笑瞇瞇地問。
三娘哼唧唧:“還算可以,以后繼續努力。
想了一想,又補充:“記住我們的教中尊卑……”
趙長河以為她又要裝了,正想讓她知道什么是上下,就聽三娘續道:“以后按標準行事,在本座這里賣十分力,對你的情兒就只許五分,知道了嗎?”
趙長河:“???”
“埃。”三娘忽地翻了個身,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和我舒服,還是情兒舒服?”
趙長河捂臉:“你不如問孰美,哪有問這個的。”
“哦,那孰美?”
……”趙長河差點要給自己一個耳刮子:“一樣漂亮,一樣漂亮。”
三娘一把揪著他的衣領子,咬牙切齒:“得手了就連個土味情話都不肯說了是吧?”
她又不在,你就說句我比她漂亮會死嗎?
趙長河哪肯背后貶低皇甫情,以后被知道了還要不要活了,只得賠笑:“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難道你不知道,老娘不想聽這個實話嘛?”
“就知道男人是這樣的。”三娘憤憤然轉身,留給他一個光潔的后背:“不給個滿意的答復,這接下來的航程里你別想碰我了。”
趙長河無奈道:“你堂堂尊者,和下屬比什么嘛…….
在他看不見的后面,三娘眼珠子滴溜溜在轉:“說得也是,那貨又丑又弱又笨,沒什么好比的。這么著吧,我和圣女誰美?”
趙長河:“......”
“怎么了,這也比不得?”
“不是,遲遲就是青龍白虎二支的圣女,又不是教派圣女,她地位還是沒你高,不用比了不用比了。”
“難道你不知道,她不僅是按照教派圣女的規格,甚至還是準教主?”三娘哼哼道:
“尤其這一次出海,你當為什么本座要巴巴地趕來,真以為本座聽朱雀吩咐不成?那是為了輔助圣女,看她有沒有做教主的資格。”
“呢…”其實趙長河想說,從頭到尾也沒感覺你來輔助遲遲的,嘴里就沒提過啊……不過她應該確實是來輔助遲遲的,找海盜也是為了找目標島嶼,結果自己成了一次主角也是三娘自己始料未及。
三娘眼珠子繼續滴溜溜:“怎么著,現在我和她比,是不是旗鼓相當恰如其分?”
趙長河蛋都碎了,只能含糊道:“遲遲年輕,肯定沒有三娘這么風情萬種的嘛…….
說白了還是在說各擅勝場,遲遲青春靚麗嘛……三娘明明聽出來了,還是裝著很滿意的樣子點了點頭:“算你過關。”
趙長河剛吁了口氣,就見三娘手中彈起一個水球,上面浮動著剛才他說話時賠笑狗腿的影像,說著“遲遲年輕,肯定沒有三娘這么風情萬種的嘛……”聲音清晰無比,連音色都分毫不差。
趙長河目瞪口呆:“這是什么?”
第一反應不是“這世界越來越仙了”,而是這水球被遲遲看見,那就死定了…....
三娘轉頭,笑嘻嘻:“我剛剛琢磨出來的神通秘法,水鏡之術,你要學嗎?不教趙長河這才反應過來,是哦……這和海皇的召喚水人一樣,妥妥的脫離了“武”的層面,這是仙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