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御的方法多,只能代表他基本必成,什么路都能走通,卻不代表馬上能成。
御境終究是兩個紀元最典型的分水嶺,之所以會成為分水嶺,首先因為它最難,故成紀元分割的雄關。
即使被葉無蹤認為“靠寶物護持而陰魂不散算不上真正的永生”,但你沒突破這一關的話即使靠寶物護持也做不到陰魂不散,早死沒了……廣義來說,突破這個坎兒還真可以說一句摸到了永生的門,單論正常壽命都要比普通武者高了很多倍,至少在駐顏一項上,想老都難。
遑論飛行這種最具代表性的表現力,雖說部分人在御境之前就可以飛,比如葉無蹤、比如現在的趙長河岳紅翎,但整體來說御境才是飛行的基本要求,在此之前的都只能叫浮空或者飛掠。
以及對某一項規則的掌控與代言……這便是人與神魔的分界線,毋庸置疑。
趙長河在天書里一遍又一遍地演練星河劍意,岳紅翎在和雌小雀玩,既溫養刺激自家劍靈,也錘煉自己的太上劍體。結果三天之后,岳紅翎的寶劍都已經開始凝聚誕生出嬰兒之靈了,趙長河依舊還沒能破御。
順帶一提,在靈族里修行,是真正資源藥物管夠的,只要你肯吃某些看著讓人發毛的東西。
別的不說,對鍛體這一項是極度合適,無論是趙長河的氣血、還是岳紅翎的劍骨,在這里再度夯實,再無所缺。
沒能突破,趙長河并不氣餒,心態很平和。路子肯定是對的,繼續走下去肯定有突破的一天,這就是沉淀,他一直飛竄得太快,很缺沉淀。
趁著這些時間,也同時加強自己對氣脈之力、因果之力的理解,以及對陰尸生死,還有神斧雷霆的理解,這些項目對突破幫助不大,卻對即將到來的戰斗極有作用,生死之力對九幽,神斧雷霆是長生天的事情。
細算時間根本不夠,只能說慢慢沉淀。有天書在,可以節省很多時間,在天書中的反復模擬,遠勝在外習練多時。
以及……有時間陪星河聊聊天。
小娃萌歸萌,太三無了是不是也不好……
“小星河……要吃東西嗎?”
“主人你很煩。”
“……不是,我知道劍靈不要進食,意思是要不要搞點好的礦物、或者是帶靈氣的寶物給伱吸收,這個應該是可以的。”
小星河轉了個身,給了他一個無趣的背影。
趙長河想起了龍雀的評價,“和她說話就是不回答,還轉身給我看屁股,那干癟的小屁股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是自家娃這么沒禮貌趙長河不知道會不會想揍她,可惜這是劍靈,人家就這樣的。不管是二百五龍雀還是三無星河,恐怕性子都不可能教育。
趙長河只能道:“那要不要帶你出去玩?”
星河道:“如果主人想問我想要什么的話……”
“嗯嗯……”
“那就是別煩我就行。”
“或者你把那很吵的兇刀丟了也行。”
趙長河狼狽離開劍中。這指桑罵槐的,也不知道說兇刀吵還是主人吵。
瞎子在虛空之中歪著頭看這對“父女”交流,趙長河難得吃癟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嘴角微露笑意。
“還是不行么?”岳紅翎走了過來,把龍雀還給他,坐在一邊問。
趙長河悻悻道:“比石頭都硬,就像和夜空說話一樣。”
“破御是這樣的,能對話就好了,能指望有什么回應?不急,慢慢來。”
“……我說的是星河劍。”
岳紅翎哭笑不得:“你心中星河劍比破御還重要呢?”
“那是當然破御早晚能破,娃娃就萌這么一兩年的。”
星河:“……”
岳紅翎咬著下唇,臉頰有些微紅,在任何女人聽來趙長河這也是想要孩子的表現了。
可是現在大家處于如此形勢,又哪有生養孩子的環境呢……別的不說,岳紅翎知道在這里也留不了兩天了,趙長河等的是思思把苗疆政權穩定下來,能夠集合出兵的時間,那個時候大家就該北上了。
也不知道思思的苗疆一統之事需要做多久,理論上說其實并不需要太久。此前的“聯席制”就已經有了一種統一的趨勢模子,在曾經就有過王朝的背景下,轉化為王朝也是有基礎的,并非從零開始。
加上趙長河來此之前就懷揣“朝廷敕命”,現在的思思是新漢朝藩屬大理王,由趙王親自站臺,苗疆漢人的認同度又與以前不同了。以前總覺得缺失了歸屬感和認同感,漢軍總有點無根浮萍的感覺導致人心浮動,現在這方面問題徹底消失。
各族基礎都沒了問題,武力又在手,這數千里苗疆也就是一個傳檄而定的事情,都不需要思思去各地出征,這個王國的建立是板上釘釘。
正這么想著,就見思思御風而來,直奔大家所在的草廬。
兩人停止交談,抬頭看了一眼。
思思衣著并沒有什么國王的蟒袍,甚至沒有之前的異族珠冠盛裝,依然很樸素的一個小苗女形象,赤著小腳丫踏風而來,身邊也沒有侍從,孤身一人,遠遠看著你根本看不出這是近期叱咤苗疆的女王。
見兩人都稀奇地打量自己,思思落地便笑:“怎么,兩三天不見就認不出啦?”
岳紅翎奇道:“你當女王就這么穿,旁人不會啰嗦嗎?”
“我故意的。”思思笑道:“給盤婉她們一種我不求享受的觀感,連坑了我的那些年久失修的牌匾,我都沒讓人換。固然有人認為不成體統,但認同的人卻更多……畢竟這些年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苗疆很窮的。”
趙長河點點頭,苗疆確實窮,之前被翟牧之和雷振堂他們折騰得就是亂七八糟,思思還從靈族內部調過糧食支援外面,但靈族也不是無限糧,顯然沒法長期支持。這幾個月來雖有恢復,前些日子過來還看見洱海邊上的放牧,可惜現在這種冬季,再怎么恢復也有限,大家日子都不太好過。
某種意義上說,苗疆一統變得容易,也是因為大家都頂不住了。如思思所言,既然以前都不好,何不試試新的制度,是不是會更好?
“所以現在是徹底穩定了?”趙長河問。
“是啊。”思思懶懶道:“趙王羈縻苗疆,臉都不露一個,被本王搞了小動作可別怨我。”
趙長河直接把她抱在腿上坐著,二話不說地伸手從她的小蠻腰上往上撫,又一把掌握:“是這樣的小動作?”
如果說往日會有些猜忌,現在同心蠱都用了,這東西是雙向的,那還能有什么猜疑可言。如果是往日,苗疆建國這么大的事,他也不會什么都不做,光躲在里面練功啊。
倒是思思有些吃驚他當著岳紅翎的面和自己親熱的動作,偷眼看看坐在一邊的岳紅翎,岳紅翎卻沒什么表示。思思眨巴眨巴眼睛,笑瞇瞇道:“我剛才聽見你們在說娃娃。”
趙長河奇道:“這么遠都能聽見,你這御風的角度又和我們不同了……說娃娃怎么啦?”
思思笑瞇瞇地摟著他的脖子,附耳道:“老爺怕是要出征了,所以夫人對老爺玩丫鬟都不吃醋了,是么?”
岳紅翎白了她一眼,當然是啊,擺明了大家就快要走了,讓他和你親熱親熱怎么了,誰耐煩天天吃那么點干醋。
卻聽思思笑道:“你們出征,我卻肯定走不了,始終要坐鎮苗疆的。換句話說,你們不能有娃娃,我可以有啊……”
“誒?”岳紅翎鼓起了眼珠子。
思思扭腰就湊上了唇:“老爺要不要自己生個孩子……我可以的哦……”
岳紅翎憋紅著臉起立:“胡鬧!這是什么時候,你也隨時要領軍出征的,怎么可以……”
思思頗覺好笑,她還是第一次在岳紅翎身上看見“急了”的情緒。看來女人都一樣,別的可以不在乎,這“嫡長子”是誰的,女俠小姐姐居然還挺在意。
思思笑道:“我可不一定要領軍出征的哦,我現在出征那叫御駕親征,哪有非要這么做的,我麾下自有大將……人家夏遲遲也沒親征吶?”
岳紅翎道理駁不過,氣鼓鼓地轉身走人:“我去練劍,你們自己看著辦!”
“嘻……”思思笑得前仰后合。
趙長河無奈道:“你氣紅翎干嘛?”
思思笑道:“我就不能是說真的?”
趙長河吻著她的側臉笑:“你我同心,雖然感受不到具體怎么想的,卻能感受到玩笑的情緒。”
思思嘆了口氣:“完了,現在真是一點個人隱私都沒有了……”
她咬著下唇,低聲道:“但你真的要走了對不對?”
“嗯……本來想破了御境再走,目前來看,還差一點……大概到了這份上,閉關練習是突破不了的,應該還是要尋求戰斗之中的體悟。”趙長河道:“這些日子我收獲頗豐……說起來我每次停駐沉淀都在這里,而且都在最關鍵的點上,上一次是為了秘藏,這一次為了御境。”
思思道:“說明這里就是老爺的福地。說不定以后老爺要突破更厲害的關卡,還得來這里哦。”
趙長河笑道:“說不定真是。我現在略微可以看見一些因果線,我和此地因果未盡,而且還挺粗的。”
思思聽著頗為高興,又道:“如今大事頻頻,我也不做小兒女態。大理國初立,無論靈族內部還是苗疆大理,眼下都是最朝氣奮發之時,人心可用。你需要我怎么做,先做個交待。”
“并不需要做太多,你整一支軍隊,做出隨時可以北上巴蜀的姿態就行。厲神通如果不傻的話他那邊其實早該有探子把近期大理立國的動向匯報過去了,他心里有數,只需要確知真能拉出軍馬對他造成威脅,他就該知道了……”
“按這么說,其實這些日子他該派人來搗亂,甚至更早一點就該派人扶持這里的其他勢力,只要苗疆一直亂,他就有利。之所以沒這么做,是沒有這種戰略思維呢,還是他真是個好人?”
趙長河抬頭想了想:“早前沒派人扶持這里的勢力,應當是真沒有這種思維。而現在不派人搗亂,則是因為他真不是這種人。這兩者不沖突。”
思思笑笑:“你對他的品格還挺信任的。”
“司徒是我好友,我信任司徒。厲神通交集雖少,窺斑也可見豹。”趙長河嘆了口氣:“當然,人是會變的……此去巴蜀,未必真的一帆風順。”
思思靠在他身上默默地想了一陣,低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不是匹馬闖天涯的俠客,你的安危牽系太大,一定要小心。”
“嗯。”趙長河道:“不說那個了,你有沒有需要我做的?”
“有。”思思也不跟他客氣,認真道:“無論巴蜀還是塞外亦或是昆侖,你如果方便的話幫忙尋訪特殊獸種,不管什么能力的,特殊就行。”
“哈。”趙長河反倒高興起來:“行,能幫上你就好。嗯……這事我也可以給京中去個信,讓她們一起找找。”
“你啊……”思思輕吻他的側臉,低聲呢喃:“總希望自己能幫上別人,就不說讓別人怎么幫你……”
“不會啊,我現在可需要你們幫我了……比如……”
趙長河本來就要給京中寫信,告知苗疆的狀況,并且要讓遲遲遣使過來立國書,以及看看晚妝要不要在這里設立鎮魔司。至于回信怕是收不到了,那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在哪了……
他坐在窗邊案臺寫信,岳紅翎探出了腦袋:“咦?你們居然沒在做……那妖精呢?”
趙長河一本正經埋頭寫信不說話。
岳紅翎左右看看,穿窗而入,正要低頭去看信,就看見了桌下一雙眼睛眨巴眨巴。
岳紅翎目瞪口呆。
思思擦著嘴角從桌下鉆了出來,這種事被當面撞破,以她的臉皮都沒繃住,一把奪過桌上的書信跑了:“我去安排送信!”
岳紅翎看著趙長河一本正經系褲帶的模樣,氣不打一出來:“昏君!”
趙長河起身擁住她,低聲道:“可我們真要走了。”
岳紅翎低頭不語。
這也是岳紅翎第一次長久在一地駐留,并且和男人雙宿雙棲,從頭到尾都沒興起過想走的念頭,甚至隱隱有種懶散感,不想動了。就想一直和他膩在這草廬邊,兩人一起討論武學、一起對練,偶爾雙修一二,再養個劍靈娃娃,攜手御風散步,看看日落日出。
驟然夢醒,才想起外面風雨無數,還需要大家去面對。
一時之間岳紅翎竟然誕生了一種絕不應有的感覺:思思太干練啦,統一苗疆的事做得太快了,明明還可以再等幾天。
但很快就把這念頭甩出了腦海,怎能如此……
正這么想著,感覺身子一輕,已被趙長河攔腰抱了起來,走向了床榻:“這或許是我們在這里的最后一夜啦……”
老夫老妻了,最后一夜的雙修岳紅翎自然也不會矯情拒絕,這接下去還真不一定還有這么安穩的時光了……她主動地摟著趙長河的脖頸,熱情地回應親吻,過不多時便主動跨坐上去,結合在了一起。
“今天怎么這么熱情?”趙長河都有點驚詫。
岳紅翎咬著下唇:“你我御境都差一點,會不會就是雙修不太夠……”
趙長河笑出聲,雙修能增進修為,但不可能增加破關感悟,御境如果能靠這個破就好了……顯然是不可能的。
卻聽岳紅翎壓低了聲音:“本來今晚你該和思思的……我闖進來把她嚇跑了,總要補上嘛……”
趙長河覺得這姐姐有些時候也單純得可愛,你覺得思思嚇跑了人家難道不會卷土重來?
果然不到片刻,香風拂過,思思出現在床邊,探頭探腦地掀開床帳往里看。
岳紅翎嚇得人都抖了一下,捂胸怒道:“你干嘛!”
思思笑嘻嘻地抱了上去:“姐姐身材真健美……”
“滾啦!”岳紅翎掙扎。
結果趙長河作怪地動了一下,岳紅翎氣都被拱散了,反倒癱軟在思思懷里。
“我早就說了,姐姐可以一起的呀……”思思解著自己的衣裳,湊在她耳邊呢喃:“這不是早晚的事么……”
岳紅翎苦悶得要死:“向思檬你真不要臉,還女王呢!”
“我們小苗女是這樣的啦……女俠姐姐多多指教。”思思俯身,在趙長河胸膛上輕吻,低聲道:“或許早在揚州開始,你我三人的緣法,就注定了有這樣的一天。”
說者無心,聽在趙長河耳中卻真的感受到了極為直觀的因果。
在雙修的輔助之下,那朦朦朧朧的因果之線在眼里越發清晰,趙長河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明確地看見自己與思思和紅翎之間的姻緣之線,粗如鎖鏈。
姻緣自是因果的一類,怎樣的相識之因,結出姻緣的果實。
然后每一條線后面都有無數條分支,走向不同的后續,以目前的能力還看不出對應的結果是哪些。但能夠看到這個層面,就已經有了種極為玄奇的變化,至少自己已經可以看見“因”了。
朦朦朧朧之間,揚州初識的過往、上一次赴苗疆的戰斗,凡有紅翎與思思一起存在的故事如幻燈片一樣在眼前閃爍,曾經遺忘了的很多細節都重新回閃,如在昨天。嗯,其中大歡喜極樂經的存在感高得一批,這套功法正是與她倆的交集息息相關。
這便是由果溯因,因果之道真正開始入門。
趙長河回過神,眼下的場景已經是真假岳紅翎抱著疊在了一起,思思很悲慘地被岳紅翎摁在下面,而自己上下勞作,如同勤勞的蝴蝶。
PS:因為體系不同,所以并不能完全對照以前的等級。比如以飛行為指標的話,以前就是騰云,但實際上御一的水平除了飛行這一項之外,別的差不多能有介于騰云到暉陽之間的樣子,其中如陰神在寶物護持下長留的表現已屬暉陽葉別情的水準。所以御一并不能等同騰云視之,要比騰云強不少,目前半步御境卻能飛的長河紅翎倒差不多算個騰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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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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