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人得見的識海之中,趙長河的虛影一副「害怕.jpg」的表情包模樣,靠在角落里看著瞎子怒氣沖沖地直闖而來。
到得他面前,也不說別的,就揪著他的衣領子,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你看著辦!」
趙長河看著這模樣實在想笑,看來在九幽面前,瞎子就是秒入凡塵,兩人相似的外貌果然不是隨便的設定,這背后還不知道有多少故事,挺好奇的。
「你到底在擔心什么呢?」趙長河失笑道:「她都明說要亂我家宅了,我還一頭撞上去,你眼中我是個弱智嗎?」
「那可不好說,你那色情的腦子面對女人好像就沒怎么很正常過!」
趙長河笑而不辯。
也不知道是九幽這樣的人不懂也不屑于勾搭男人的方法,導致如此直球呢,還是因為這話本身就只不過是為了挑釁而已。反正既然已經明說了「亂你家宅」,那就是擺明惡意而來,只要趙長河不是熏心的傻子,肯定不會玩火。
但瞎子還是有點憂慮。
因為九幽最后這句太爆殺了。就在不久之前,趙長河內心的欲望里還明明白白地展現著她的溫柔淺笑。瞎子真擔心這貨會拿九幽當成「替代品」想干些什么……那可是九幽,真正的混亂之神、寂滅之神、死亡之神,真有人敢玩這種火?
真人就在這里,你有必要找什么替代……呃不是。
瞎子憋紅著臉,這句話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說出口的。這會兒她只想跳出去把九幽活活掐死!
我高高在上的逼格,快被你個折騰沒了!
識海里的交流一閃而過,在大殿諸公們的眼中,「秦九」正在微笑:「秦某佛門子弟,沒有成家之念,聯姻之類切莫再提。」
朱雀岳紅翎乃至瞎子異口同聲地吁了口氣,神色紛紛好看起來,朱雀甚至靠在椅子上抿了口茶,心中暗道你這么乖,今晚你可以提一些沒用過的姿勢……嗯……
瞎子也松開了魂海中的趙長河陰神衣領子,輕閉的眼眸如同打量一樣上下看了他一眼,頗覺滿意,別誤會指的是他陰神的壯大情況。以前被三娘抱在懷里搓搓搓的時候還像個大車碾小孩似的,現在這陰神已經和他真人差不多了,還特別凝實。
這便是御境,陰神全面成熟,以如今的水準如果得到合適的寶物護持,他也已經可以做到那些人的「陰魂不散」了。而且他的御境怎么說呢……好像比一般人初入御境更扎實,那如蒼穹般浩瀚的識海看得瞎子有些沉默。
九幽正在說:「閣下是俗家子弟不是么?難道想要出家?」
趙長河道:「未可知也,總不能現在就被綁著不是么……」
九幽道:「可你都親我的手了。佛門子弟如此浮浪,玩完了不負責?」
「噗……」終于有人忍不住噴出了茶,滿殿嘩然。
朱雀岳紅翎面色變得鐵青,識海之中瞎子惡狠狠地掐住趙長河的脖子搖晃:「讓你嘟嘴,讓你嘟嘴,你怎么不去親坨牛屎!」
趙長河很想說她的手也是你故意限制在我面前的,你當時怎么想的還用我說嗎,明明就是故意讓我輕薄她,現在就全成我的鍋了?
可這顯然不是跟瞎子吵架的時候,一堆人看著呢……
趙長河心念電轉,干咳道:「姑娘何出此言?昨夜在下獨行暗巷之中,確實有女子獨自攔道,拉拉扯扯,在下不欲與之糾纏,掙脫之中無意觸碰在所難免……然則隴西李氏世代公侯,家中小姐知書達禮,怎么可能是那種暗巷流螢……姑娘,你是個好人,但我們不合適,沒必要為了我這樣的天涯浪子而自污名聲,誠為姑娘不值。」
朱雀瞇眼喝 茶,分給了岳紅翎一杯。瞎子掐脖子的手變成了整理衣襟,露出了老母親般的微笑:「長大了……」
趙長河:「……」
這回輪到九幽小嘴微張,一時錯愕不知怎么回應,看著竟然意外地萌了起來。
一肚子寂滅與死亡的魔神,打起架來趙長河只能跑路,可玩起嘴皮子哪里玩得過現在身經百戰的趙長河啊!
看她那表情,瞎子爽得飛起。
九幽磨了半天牙,總算從齒縫里憋出一句:「很好,若是哪天閣下遁入空門,希望來個請柬,我想大家都很想去參觀的。」
趙長河道:「那是以后的事了,若是將來想要成婚,在下說不定會考慮小姐,我想小姐那時候多半已經嫁人。」
九幽臉上又開始發青。這話越說越把自己倒貼還被拒絕的形象給定死了,以后指不定長安怎么傳言呢,按照剛才的對話,流言極有可能會傳成她被人玩過了又提了褲子白玩,是可以預見的了……
不等九幽發作,趙長河飛快地轉向大殿眾人:「波旬潛伏長安,非只對佛門不利,其扭曲教義、宣揚魔道,也是對長安諸公不利——相信在座諸位都曾去聽他講法,此時難道沒有一身冷汗?」
這回一直裝死的殿中諸公居然長長吁出一口氣來,滿殿看上去都是呵氣的白霧,場面蔚為壯觀。這戲太好看了啊,什么名角兒的大戲也比不上。
倒是終于有人說話了先表態的是韋長明:「不錯,此獠用心險惡,若是我們都被他欺瞞,將來不知會有多大禍患。」
趙長河頷首道:「所以此事并不是我們佛門自己的事,也是長安之事。如果小姐知道波旬情況還望開誠布公,大家共誅此獠。」
這整套下來,韋長明等很多人心中都在喝彩,應對得實在太漂亮了。把那點破事扯了過去,還能繼續再問他所關注的波旬問題。
都說這廝山匪出身,江湖草莽氣息濃重,可如今這么看下來怪不得當初唐晚妝青眼有加,這是在草莽之中就發現了這廝的潛力吧。
九幽定定地看了趙長河半晌,神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好久才慢慢道:「可以。但此事不方便大庭廣眾之下說,若是先生有膽量,那就隨我來。」
說完轉身從殿后離開。
看著她那優美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殿后,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趙長河身上,又很快轉向朱雀與岳紅翎。
大部分人也不知九幽之強,沒明白跟出去需要什么膽量……倒是都猜得到這個秦九是趙長河。如果說要膽量的話,大概是會被這兩位家暴吧?
結果因為剛才表現得實在太好,兩個女人都放心無比笑靨如花,小聲在說:「盡管去,我們會關注著,她敢動手,大不了全面翻臉,我們也不怕!」
瞎子也十分鼓勵:「盡管去,她敢下暗手,有我在!」
趙長河便對滿座公卿拱了拱手,大步跟著九幽出去了。朱雀悠悠抿著茶,很是舒爽地對李伯平道:「聯姻之議暫且擱置。如今看諸位之意,好像共抗北胡之事依然可以談?那我們繼續談談,后續如何協作。」
李伯平能談個屁,他做什么也得等老祖宗的意見,只得敷衍:「剛才談話也累了,大家暫且先飲茶喝酒,只論風月。」
那邊趙長河跟出了后殿,殿外尚有微雪,青松古柏傲然而立,微雪壓枝,已難低頭。
九幽負手站在一株松樹面前看著,聽到趙長河的腳步聲接近,頭也不回地開口:「她選你做代理人,付出了什么?」
趙長河裝著聽不懂:「你在說誰?」
「我沒察覺到她的存在,這很奇怪……她失去了身軀?」九幽費解地蹙著眉頭,旋即又搖搖頭:「不重要了,她一定以某 種形式存在于你身邊。」
趙長河不說話。原來你沒察覺到瞎子的存在……看來瞎子還是比你高一檔的。但目前來說,察覺不察覺好像沒啥意義,對九幽來說應該是能完全判定的。
果然就聽九幽道:「波旬引你之欲,我是看得出的,居然是她。你居然愛她,哈哈……靜夜幽幽,天心不移,她居然也會用女色勾引男人為她做事,哈哈,哈哈哈……」
趙長河:「……」
瞎子:「???」
不是,你在說什么啊?我踏馬……
九幽豁然轉頭,看著趙長河的眼睛,露出一絲魅惑的笑意:「既然你最深的欲望是得到她,說明你目前還沒有得到……這很正常,她不可能那么輕易得到,但我可以幫你……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弱點,你……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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