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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朱雀VS九幽

  夏遲遲捂著胸口坐在那里欲哭無淚,她被夜九幽作為針對性破陣的對象,挨揍得不輕。最大的傷害不是被作為突破口成功闖了出去,而是夜九幽破陣之前目光掃視她胸口的眼神那深深的蔑視,侮辱性極強。

  臨去之前還留下了這么一句話:“聽說當皇帝的胸懷都要博大,想不到堂堂陛下竟還不如年紀最小的崔元央。”

  被破陣起碼有那么一成半成的原因是被這句話說破防了,心神失守。

  還好大家沒人罵她。四象一體,不管是因為什么被破陣了,大家都有原因,不能賴在遲遲一個人身上。換了其他人被針對性的揍,估計也好不了太多。

  其中三娘最是得意,因為她發現夜九幽瞥過來的眼神是嫉妒。要是選擇她這個方位破陣,估計還真不一定破得了,破防的不一定是誰呢。

  所以說先天魔神有什么了不起,天生地養的魔神之軀也就和傻鳥差不多規模。

  岳紅翎和皇甫情看著這倆的表情都有些好笑。夜九幽這樣的魔神來對練,你們腦子里想的就是這?更氣人的是像三娘這種的,明明腦子里天天都是漿糊,修行卻依然不比任何人慢。

  那才是無為而行,怪不得人說玄武最近道。

  趙長河蹲在欲哭無淚的夏遲遲面前,有點好笑地刮刮她的鼻子:“我的陛下,哪里受傷了?”

  夏遲遲抽著鼻子捉著他的大手捂在胸口:“這里。”

  “可我就喜歡這種的。”趙長河把她抱在懷里,夏遲遲立刻得意地摟住他脖子不讓動了。

  看著其他女人斜睨磨牙的表情,旁觀的飄渺終于醒悟,這騷蹄子是裝腔作勢就等著男人來安慰呢。

  人類宮斗之術深不可測,要學的地方還有很多啊……

  皇甫情瞥著徒弟那副模樣最是沒好氣,問道:“你和九幽是不是有了什么很嚴重的發現?”

  趙長河笑道:“何出此言?”

  皇甫情沒好氣道:“要不是情況嚴峻,你怎么可能不繼續趁熱打鐵?都哄得人為悅己者容了,第一件事居然是來磨合試煉。可知后續的敵手會很麻煩……但我們捋了一遍,并沒有感覺劍皇白虎等人能麻煩到這份上,哪怕是夜無名,似乎也不至于此。”

  岳紅翎也道:“我感覺你剛才在旁觀戰局時,心思都不在這,有些沉重的樣子。”

  趙長河笑笑:“沒關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終究還是得我們自己修行跟得上,我們什么時候打過簡單的仗?”

  三娘忽然問:“你的修行……是不是突破了?”

  “是,還需要再潛修一陣。”趙長河沒多說,又道:“四象陣只是一種臨時性的合擊之法,你們不可能永遠綁在一起同行同止,所以修習四象陣的本質意義是為了感悟四象之間的關聯,帶動自身的修行強化,而不是依賴陣法。如今你們的個體修行怎樣了?”

  眾人都搖頭,哪有那么快的事。

  其中三娘和皇甫情都有一點關卡松動的感覺,但很難找到契機。她倆本來就是最強的,能夠最早感受到突破跡象也正常,實際上內里還有點心態因素。

  以前她們在趙長河身邊也是最強的中流砥柱,自從上古魔神來了,飄渺九幽來了,她們忽然就泯然眾人。兩人面上不說,心中憋著呢。

  “這種東西或許需要在戰斗中尋求,枯坐修行是沒有太大意義的。”皇甫情有些猶豫:“此前與飄渺姐姐和九幽之戰我都有些感悟,尤其與九幽這一次,我感覺和她之間共鳴點特別多些。你現在到底和她到什么程度了,我若是單獨去找她試煉,她會是什么態度?”

  趙長河轉頭看她,可以感覺到皇甫情心中的斗志和不服,居然都拼到想和九幽單獨面對面的程度了……

  他嘆了口氣:“無需如此……其實吧,很多因果是伱們自身需要承負和終結的,我不好說什么……從我本心來說,男人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就是為了讓自家女人從此不要赴險,我一點都不希望你們去拼的。”

  皇甫情歪著腦袋看他抱著夏遲遲的臭樣子,失笑道:“來昆侖單打獨斗才兩個月,就忘了前不久還靠著我們分工協力出征塞北呢。想把我們養成金絲雀,沒門,本座縱橫江湖的時候你和懷里的小混賬還在吃奶呢!”

  “好好好。”趙長河知道她不服氣,皇甫情的驕傲也是她朱雀尊者的魅力,挺好的:“你可以自己去找九幽,找不到地方可以讓飄渺帶帶……你們應該有不少東西是可以交流的,放心,她不會拒之門外。”

  皇甫情有些高興起來:“那你呢?”

  “我需要閉關,約莫三五天。”趙長河抬頭看天,略微估算了片刻,低聲道:“出關之日,時間就差不多了。”

  夏遲遲有些小遺憾地嘆了口氣,還以為趙長河在夜九幽那里告一段落,回頭會各種翻牌子渡過一段悠閑時光的呢,結果居然是回來就閉關,出關就出征。

  遺憾歸遺憾,這里倒也沒有缺了男人不能活的。剛才那一戰各有感悟,每個人都需要消化所得,三娘已經趴一邊去了,也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在感悟;岳紅翎始終盤膝閉目,端坐如劍。夏遲遲實際自己也有一堆東西需要消化,便也沒打算纏著趙長河,離開他的懷抱坐到了一邊。

  結果剛剛離開就被趙長河一把拉了回來,抱著她踏入天河。

  “誒誒?你干嘛?”夏遲遲有些緊張地揪著他的衣領子,眼珠子滴溜溜地去看姐妹們:“你不是說閉關的嘛,變成了翻我牌子會被笑話的。”

  “你還怕笑話。”趙長河咬著她的耳朵,低聲道:“我前些時日與飄渺感悟的山河氣脈、生命之力,全是與你相關。你的修行比別人起步都遲,不趁著這個機會幫你開小灶,下次還打算被誰從你這里破陣?”

  夏遲遲眼波流轉媚意盈盈:“小灶怎么開?”

  “當然是你想的那種辦法……”

  兩人消失在河中的最后一刻,夏遲遲遞給了飄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飄渺沒好氣地抄著手臂,帝王求嗣這多關乎社稷穩定的事情,怎么就這么氣人呢……你祭祀之禮送了沒,就要我幫你?

  她悻悻然拉起皇甫情的手,懶得多看:“走,我們去找九幽。”

  再度見到夜九幽的時候,她并不在自己的深淵里,只是獨立山巔安靜地遠眺遠處的天光。

  背影依舊蕭索,但飄渺再也找不到以前看見夜九幽時的那種死寂之感,反倒像雪山上綻開了一朵凌寒之花。

  “這些時日他到底給你灌了什么湯?”飄渺站在夜九幽身后駐足,很是不可思議地問:“你給人的意象都有所變化,理論上說,說你已經不是九幽也沒什么問題。”

  “是不是九幽的,沒那么要緊,是我自己就行。”夜九幽沒有回頭,依舊看著遠處的天光,低聲道:“你又何曾是飄渺?”

  “我身軀都是和他一起重塑,說是換了個人也確實沒問題。”

  “所以是否可以認為,飄渺與九幽都死了?”

  “差不多。”

  夜九幽沉默片刻,慢慢道:“那么如今的你,對夜無名還恨否?”

  飄渺道:“此恨稍淡,未曾消除。她對我做的事情,無法原諒。”

  夜九幽點點頭:“很好,沒被你的善良變成傻子。”

  飄渺笑笑,沒多說。

  夜九幽道:“當先天魔神消亡殆盡的那一刻,天道對此世的影響便會陷入最薄弱的程度,夜無名在等的一定是這一刻。而現在我們要考慮的問題是,這件事上,我們該報夜無名的仇呢,還是其他。”

  飄渺默然。

  夜九幽淡淡道:“報仇有很多種方式,殺了她是一種,阻止她想要做到的事、讓她兩個紀元的謀劃盡成虛話,也是一種。你認為哪種對她傷害更大?”

  飄渺終于道:“后者。如果真壞了她的事,在她眼里肯定比死更難受。”

  “所以你打算做么?”夜九幽低聲道:“可是阻止了她,卻可能讓另一個仇者快。”

  飄渺已經看過了趙長河給的譯文,也很清楚夜九幽在說什么,還是只能沉默。

  對于自己曾作為別人設定好的泥雕木偶這件事,飄渺當然也是極為不爽的,幸運的是她在知道這件事之前就已經重塑身魂,如今的她早就已經擺脫,受刺激也就沒那么大。

  但她完全可以理解夜九幽的感受,那是真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如果夜無名是跟天道作對,那么大家是否還要壞夜無名的事?

  是否反過來要和夜無名先合作,回過頭大家再和她算賬?可是夜無名這種綿延兩個紀元的大宏愿一旦完成,其修行必然會漲到一種大家無法企及的程度,那時候誰算誰的賬?

  飄渺無法解答。

  旁邊響起皇甫情的聲音:“雖然不是太明白你們在說什么……但既然糾結,為何不交給長河決定?難道還是不信任長河?”

  夜九幽終于轉身看了她一眼:“長河可以為我刀劈夜無名,我信得過。但愿意刀劈和愿意殺她可是兩回事。長河自己內心都未必想得分明,我并不想逼迫他進行極端抉擇。”

  皇甫情有些震驚。

  不愿逼迫長河進行極端抉擇……這可是很愛他才會有的思維。

  飄渺會這么想也就罷了,但說這句話的人居然是夜九幽!

  真是崩碎三觀。

  皇甫情猶豫片刻,試著問道:“所以你們私下里說,不和長河提?那么一旦你們商議的結果,是長河不想見的呢?”

  夜九幽搖頭道:“主要是我對和長河提夜無名的事有些避諱。”

  “為什么?”

  “因為長河能在我幽暗的深淵里視物、甚至可以隨意穿梭,我相信飄渺都未必做得到他那么如魚得水。”夜九幽淡淡道:“夜無名不能隨意進入我的地盤,但之前發生了……除了長河來過,沒有其他因素。我不懷疑長河,但懷疑夜無名對他做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當他在時,我們的對話就瞞不過夜無名的視聽。這很頭疼,我甚至無法提醒長河,那等于當著夜無名的面說。”

  皇甫情吁了口氣,失笑道:“如果是這事,你們當可放心,長河有數。”

  夜九幽神色微動:“他有數?”

  “嗯。雖然長河沒有和我們明言,但我們相處那么久,可以感覺得出長河暗中是對此有些籌備的,他始終在試圖擺脫夜無名的影響。”

  夜九幽微微一笑:“既是如此,我等著夜無名倒霉。”

  皇甫情道:“你那么確信他會讓夜無名倒霉?”

  “這小男人,其實睚眥必報著呢。”夜九幽沒再多說,又打量了皇甫情一陣,笑道:“來找我印證生死?”

  “不錯。不知九幽前輩是否……”

  話音未落就被夜九幽打斷了:“前輩?我很老么?”

  皇甫情繃著臉不說話。飄渺也偏過了腦袋。

  你不老誰老?按飄渺所見譯文,這個世界都沒有人比你老。

  夜九幽抄著手臂道:“反正喊我前輩的話,那就別指望從我這里挖到半個字。”

  你和你男人一輩,想把我變成前輩?想得倒美。

  皇甫情憋了半天,終于沒能忍住:“如果你樂意被我喊妹妹的話,我不介意讓妹妹奉杯茶。”

  夜九幽:“?”

  要撕這個了是吧?還好本座早有準備。

  夜九幽磨了磨牙,終于道:“想感悟生死,不用和我打……來參觀一下你男人與你身邊這位飄渺姐姐一同搞出來的蓮池,或許你的涅槃之意便有了。”

  飄渺驚艷無比。

  這話直接把她飄渺安成了姐姐,不動聲色把飄渺和她拉扯成了統一戰線。并且如果飄渺是姐姐,那就不是按先來后到,而是按實力和年齒,那么她夜九幽自然也是姐姐。

  現在難題擺在皇甫情面前……你要不要去參觀蓮池?要的話就得把這名分認下來,還要繼續撕的話,蓮池可未必讓你進了。

  想不到夜九幽看似孤僻,竟還有這一手……是因為和夜無名斗嘴多了?

  結果皇甫情在這方面的造詣更是魔神級,只略微頓了一頓,就很順暢地嘆了口氣:“喊前輩姐姐倒是沒什么的,畢竟前輩年齒確實長了許多。就不知道李家小姐嫁入大漢,需不需要太后主婚……”

  夜九幽臉色大變。

  完了,才想起來這廝是太后!如今大漢皇室唯一的長輩、并且還算是她與趙長河的媒妁!

  夜九幽簡直想穿回一年前,斷了自己李家小姐的因果,這是什么作繭自縛的鬼玩意兒!

  飄渺捏住了腦袋。

  就你還想亂人家后院,這方面的水準好像不是一個檔次的,不如跟我回去找央央學學?那丫頭在這方面好像段位挺高的。

  哦對了,那邊夏遲遲已經癱了……恰好這次他倆雙修的主題是生命之力,看來龍種確實差不多了,都未必要自己的神力……

  “走什么神呢?”夜九幽憤憤然的傳念直達飄渺腦海:“你我就這般被一個凡人女子欺辱?”

  “她也算不得凡人,怎么也是朱雀法則的代表,御境二重之巔的頂尖人物,上古朱雀的水準也不過如此。”飄渺嘆了口氣:“別急,我已經替你報仇了。”

  “怎么報的?”

  “至少她女兒會比她先生孩子。”

  夜九幽:“???”

  這什么和什么?這飄渺和人類混了幾天,怎么說的話連我都聽不懂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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