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俊秀弓著身體,微微下彎,姿態放的很低,講述道:“今日早朝,稷下學宮的人在朝堂上面率先發難,指責長青學宮不擇手段,以卑鄙的手段得到浩然正骨,將讀書人的臉面丟盡,長青學宮反駁,倒打一耙,說稷下學宮有眼無珠,令人才蒙塵,他們不用,難道還不許別人用?直接吵了起來,演變到最后,雙方的人直接下場,捉對罵架,面紅耳赤,如果不是在紫極殿,早就打了起來。”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有點喘不過氣,緩了一下,不等丁易再問,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道。
“最后陛下出面,將此事定下調子,長青學宮有錯在先,拿出同等價值的寶物,賠償稷下學宮的損失,此事才算收場。”
丁易想了一下,說道:“梁子已經結下,稷下學宮這次丟了這么大的臉,不會善罷甘休,就是不知道他們如何找回場子!”
張榮華端著茶杯喝了一口,將茶杯放下,夏皇的處理,和他想的一樣,以長青學宮賠償結束,命運學宮在后面撿了便宜,等找上門,兩大學宮聯手,長青學宮有的頭痛,就是不知道他們如何出手!
望著呂俊秀,無論是昨天的投名狀,還是今日的事情,都辦的不錯,值得培養,正好他在學士殿也沒有什么可用的人,想要將學士殿掌控在手中,得培養親信,開口說道:“在邊上的宮殿找一間大殿辦公,幫本官整理文書、雜物,然后送過來。”
呂俊秀激動,喜悅表現在臉上,終于上了大人的這條船,只要做的好,將來必能飛黃騰達,恭敬的謝恩:“謝大人提拔!”
張榮華揮揮手,后者很識趣,主動的退了出去,再將殿門關上。
丁易問道:“哥,你手頭的事情忙完,現在可以出書了嗎?”
“不急!等你將靈藥煉化,韻養身體以后再作畫。”
丁易重重的點點頭,在毯子上面坐了下來,擺出五心朝天的修煉姿勢,從懷里取出一株四百五十年左右的人參,眼中激動,將人參吃了下去,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
這次的靈藥年份有點高,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還要高,隨著他的經脈、身體和靈魂,逐漸的變強,壽命也一點點的提升,能夠承受更高年份的靈藥。
這是好的兆頭!
張榮華望了一會,見他一切正常,沒有浪費一點藥力,收回視線,拿著書看著。
天機閣。
早朝結束,何文宣回到辦公大殿,屁股還沒有坐熱。
崔閣老將他叫去,對他沒有隱瞞,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告訴他,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就算有靈藥韻養,也無法堅持多長時間,趁著他還在位,還沒有退下去,盡快做準備,等他要退下來的時候,再推薦他入閣。
潛在的意思告訴他,裴才華這邊有我壓著,不用擔心他找你的麻煩,你要抓緊時間,將裴才華的人除掉,讓他在朝堂中失勢,如果可以,最好將裴才華連根拔起,再造勢,讓自己的盛名滿京城,威望達到最高,屆時入閣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再次回來。
何文宣的臉色很難看,望著禮部的方向,怒火滔天,如果不是這個老家伙礙事,自己現在就不是從二品,而是正二品,再謀劃一下,便可升官,達到從一品,以從一品的官位入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這個老家伙,偏偏跳出來跟自己作對,也想要入閣,讓他恨的牙癢癢,卻又干不掉,想要收拾他,之前那么多次交鋒,以自己略顯一籌敗下陣來,被壓的死死的,如果不是崔閣老幫忙,他現在早就被趕出天機閣,無法再待在這里。
念頭轉動,思索著毒計,如何才能打擊裴才華,讓他失去入閣的機會。
望著學士殿的方向,從周學文的事情來看,張榮華是他的心腹,是他那一系的人,又是太子的人,簡單的接觸,張榮華辦事能力強,不像是武將出身,尤其是他的學問,更讓人欽佩,如若不然,也無法將藏書殿的那些藏書整理完畢,再將雜殿的破舊書籍登記造冊。
就像是一個紐扣,連接裴才華和太子,但倆人并無任何聯系。
太子就算想要拉攏他,裴才華也不會答應。
想要入閣,成為閣老,位極人臣,明面上雖然沒有規定,不能投靠太子或者皇子,但暗中形成不成文的規矩。
閣老的勢大,說是一手遮天也不為過,稍微跺一跺腳,大夏皇朝就要顫抖三分,如果投靠他們,豈不是助漲他們的勢力?
別人怎么想的不知道,但陛下一定睡不著覺!
一旦被發現,想要入閣?門都沒有,由此推斷,他們并無交集,就算是暗中也不敢。
昨天的時候。
他以奏折試探過了,想要將張榮華拿下,結果讓他很失望,從他們打聽到的消息來看,李道然并沒有過去幫忙,他自己便將那些奏折處理完,讓人挑不出一點的毛病。
何文宣不信!
武將出身,在這之前沒有接觸過這方面,就算書讀的再多,有個屁用。
要是讀書有用,人人都成大儒了!
等馮有為將調查到的消息送來,再針對他布局,拉裴才華下水,讓他失去入閣的機會。
說曹操、曹操到。
腳步聲響起,馮有為疾步走到殿門外面停下,敲響房門,傳出“冬冬”的聲音,恭敬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您在?”
何文宣收回思緒,坐在椅子上,冷著臉,氣場強大,帶著官威,道:“進來。”
殿門推開,馮有為從外面走了進來,再將門輕輕的關上,不發出一點的聲音,三步并成兩步,走到他的面前停下,從衣袖里面取出一份文書,放在他的面前,道:“有關張榮華的消息,都在上面。”
何文宣沒有說話,拿著文書看了起來。
記載的很全,除了張榮華以外,還有張勤他們,包括鄭富貴一家。
按照上面的介紹,張家禁軍出身,世襲蛟龍衛,從張榮華爺爺那一代起,便在蛟龍衛當值,他退下以后,張勤頂替職位,三年前張勤受傷退了下來,張榮華接替他的職務在東宮當差,表現平平,直到最近才崛起,被太子看重,調到了學士殿。
上面記載,張榮華在長羲公主和六皇子的桉子中,好像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具體如何,并無記載,一片空白,也沒有記載他拜大儒為師學習文章的事情,看著很全,實則少了很多關鍵的消息。
人際關系上面提到,曾幾次進入命運學宮,還有楊紅靈陪伴,這里被紅筆標記,非常的明顯。
將文書放下,何文宣的臉很難看,冷眼望著他,指著文書:“就這?”
馮有為心里一沉,看到這份文書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一定倒霉,文書上面記載的東西,別說是他,是個人稍微一查,就能夠查到。
青云客棧、張榮華的家庭地址,家里還有什么人和親戚,他們是做什么的,但有用的東西一點也沒有。
比如他的能力,修為只是宗師境六重,修煉了什么功法,也不清楚,更別說武技了。
包括和楊紅靈的介紹,疑是朋友!
怎么認識的,進入命運學宮又做了什么,通通一片空白。
冷汗瞬間流了下來,順著臉頰滴落在地上,腰彎的更厲害,緊張的說道:“下、下官已經動用了官府的力量讓人去查,可、可得到的消息只有這些!”
望著他只剩下一顆的門牙,何文宣心里窩火,恨不得給他一拳,將這門顆牙也給砸了,但他知道此事馮有為真的盡力了,不怪他!
應該是太子出手,將他的消息封鎖,讓人得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伸出兩指,敲打著桌面,皺眉沉思,官府這邊不行,如果讓其它的勢力調查呢?比如真龍殿,想到真龍殿,再將文書打開,上面有一句介紹,張榮華疑似和他們有仇。
眼睛一亮,有主意了,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你現在去真龍殿一趟,讓他們調查張榮華,本官要他的所有消息。”
“下官明白!”
轉身向著外面走去,剛走了兩步,何文宣的聲音在背后再次響起:“站住!”
馮有為轉過身體,問道:“大人您還有什么吩咐?”
“將桌子上的這些奏折給他送去。”
見他面露疑惑,何文宣譏諷:“這些都是無用的奏折,放著不處理,擠壓在這里,時間長了上面問起來也不好交待,萬一有御史挑事,以這些奏折為由攻擊本官,按一個瀆職之罪,在這個關鍵時候很麻煩。”
“下官這就給他送去!”
打開殿門,馮有為叫來倆個人,讓他們搬著這些奏折,跟在自己的身后,向著學士殿走去。
等到殿門關上。
何文宣譏諷:“等到本官調查清楚,就是你的末日!”
學士殿。
張榮華繼續看書,這時殿門敲響,呂俊秀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大人,馮議郎帶人抱著一堆奏折來了,屬下讓人將他們擋在外面。”
馮有為的官職是殿前議郎,正五品的官。
望了一眼丁易,還在煉化靈藥,有一會才會醒來,這時不能打擾。
從椅子上面起身,站了起來,走到大廳坐下,道:“讓他們進來!”
“是!”
一會兒。
殿門推開,呂俊秀帶著馮有為進來。
張榮華指著面前的桌子:“將奏折放在上面。”
馮有為讓人將奏折放在上面,冷著臉說道:“下值之前,必須將它們處理完。”
一說話,嘴里面剩下的那顆門牙露了出來,還有臉上的兩道紅印,顯的很滑稽。
張榮華打趣:“馮議郎這是怎么了?昨晚也沒有刮風,門牙怎么少了一顆?”
“不勞你操心!”
一甩衣袖,陰沉著臉帶人離開。
呂俊秀關上殿門,開口說道:“大人,要屬下幫忙?”
“你會?”
呂俊秀搖搖頭,態度值得肯定:“不會!但可以學,替大人分擔壓力。”
“下去吧!”
“屬下告退!”
抱著這堆奏折,放在書桌上面,坐在椅子上面,張榮華拿著筆,沾了一點墨汁,就要處理奏折,心里并無不滿,這些都是資歷,以后吏部考核的時候會用到。
何文宣送來的越多,他的資歷越會好看,等那一天來了,他怕得哭死。
翻開一份奏折,剛要處理,這時淅淅瀝瀝的小雨,從天上落下,從早晨開始,還有一點陽光,到了現在,天空一片烏云,風也越刮越大,這會兒雨終于下來了。
窗戶外面是走廊,不用擔心雨水刮落進來,清風拂來,清涼舒爽,筆走龍蛇,自成一家,書法也達到了六境技近乎道,寫的字大氣磅礴,又不失美觀,一份奏折處理完,將它放在邊上,處理下一份奏折。
速度很快,若是讓別人看見,還以為他在胡寫亂作,不然速度不可能這么快,但掌握的知識多,一些桉例在腦中,現在用上,自行的浮現出來,再根據奏折所奏的事情不同,稍微潤色一二,一份可行的建議便已經出爐。
又是武者,身強體壯,還兼修魂師,能有這樣的速度,一點也不奇怪。
不像一些文人,精力、身體跟不上,還有一些小毛病,處理自然慢。
一個時辰過后。
張榮華放下毛筆,掛在筆架上面,這堆奏折都已經處理完了,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傳出“霹靂嘩啦”的聲音。
倒了一杯茶,茶蓋押著茶水,蕩漾著一圈圈漣漪,目光落在丁易的身上,修煉到現在,人參的藥力快要被煉化,隨時都能醒來。
一杯茶喝到一半,他結束修煉,從地上站了起來,面色激動,忍不住想要分享心里的喜悅,急忙沖了上來:“哥,我的身體已經好了七八成,再有幾天,就能夠全部恢復。”
右手握拳,對著空氣轟了過去。
力量足,不復之前虛浮無力。
張榮華笑著點點頭:“這是好事。”
“等身體恢復,我們就去教坊司,上次來的姑娘,一直留到現在,若不是交了押金,她們還以為我要放鴿子呢!”
望著桌子上面的這些奏折,問道:“何文宣又讓人送奏折來了嗎?”
“嗯。”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這是在給哥送資歷。”
忍不住了,丁易捧腹大笑,又拿起一份奏折,翻開望了一眼,已經處理好了,將奏折放下,道:“都處理完了嗎?”
見他眼中放光,仿佛看到錢一樣,用腳指頭去猜,都能夠猜到什么事情。
張榮華沒好氣的說道:“去吧!”
“馬上就回來!”
扔下一句話,丁易迅速的跑開。
一會兒。
帶著倆個人,讓他們將書放下,打發走,再將殿門關上,迫不及待的說道:“哥,已經好了。”
張榮華從椅子上面站起來,望著這堆書,都是空白的,一共兩百份,大小和上次一樣,拿著筆開始畫了起來。
一本書三幅畫,剩下的都是文字,描寫的很到位。
用了一點時間,將它們全部畫完,將筆掛在筆架上面,丁易猴急,從懷里取出一件須彌袋遞了過來。
接過須彌袋,張榮華將這些書全部裝了進去,再將東西扔給他。
“等我的好消息!”
望著消失的身影,張榮華哭笑不得,又不是沒錢,用得著這樣?
接著看書。
并沒有叫人將這堆奏折立馬送過去,現在送去,何文宣還以為他處理奏折很快,難不住他,萬一下次不送了,如何增加資歷?
得卡時間,等到快要下值的時候,再讓人將奏折送去。
學士殿的日常也很簡單,李道然即將調動,工作落在他的身上,除了為天機閣服務,其它的沒什么事情,比在東宮劃水摸魚還要輕松。
如今又有了呂俊秀盯著,下面的人想要動手腳,也得看看能否瞞過他,就算過了呂俊秀那關,還有自己,翻不起浪花。
一壺茶,一本書,一直混到下值,丁易還沒有回來,應該在處理那些書。
將呂俊秀喚來,讓他命人將這堆奏折,送往天機閣,換了衣服,向著外面走去。
小雨在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停了。
地面上,一些凹凸的地方,殘留著積水,剛到朱雀門,一名真龍殿的人,看樣子在邊上等候多時,是一位金龍使,見到他出來,疾步迎了上來,在其面前停下,抱拳行禮:“見過張主事!”
不認識!
張榮華問道:“你是?”
“屬下是陸大人的人,他有事過不來,命我將這封信交給你!”
從衣袖里面取出信遞了過來。
張榮華接過來,并沒有立即打開,道:“辛苦了!替我轉告他,回頭請他喝酒。”
“屬下一定將話帶到!”
等他離開,繼續向著朱雀坊那邊的家走去。
路上,將陸展堂交給他的信取出,打開看著,信上面告訴他,有人找到真龍殿,與萬國強碰面,讓他調查自己,囑咐他小心點。
將信看完,捏成一團,手掌用力,將它震碎成粉末扔在地上。
瞇著眼睛,張榮華思索著是誰要調查自己。
敵人挺多的!
崔閣老、何文宣、大皇子、真龍殿也算一個,但他們想要調查自己,暗地里面進行,不會有人找上門,排除在外。
除了他們,還有地煞、驚神等。
能找上真龍殿,還讓萬國強出面,此人的身份不簡單,江湖的勢力可以排除,應該是崔閣老或者大皇子。
大皇子有自己的人,如果調查,可以讓他們動手,而不會借助真龍殿的手,這幫人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頭,欠他們的人情是要還的。
如此算來,應該是崔閣老他們,聯想到奏折的事,很有可能是何文宣。
弄清楚是誰,張榮華放心了。
他的信息已經被太子封鎖,知道他能力的人,都是最親近的人,就算他們找到馬平安,后者也不敢多言。
如果他說了不該說的,不用自己出手,太子便會清理門戶!
想到這里。
張榮華有主意了,一味的忍耐,不是他的性格,何文宣既然敢出手,便陪他好好的玩玩!
回到府上。
后院多了一個人,楊紅靈躺在椅子上面,白花花的玉腿,翹在一起,今天沒有穿絲襪,將她的玉腿完美的暴露出來,白里透紅,順滑到底,引人矚目,恨不得將她的烏龍靴脫了,將兩條腿放在懷里,一邊揉虐著玉足,一邊順著腳指頭摸上去,體驗一下絲滑的感覺。
懷里抱著紫貓,玉手不安份的擼著毛,紫貓很享受,舒服的閉著眼睛,時不時的叫一聲“喵”,在說“賊爽”。
寶石般的美眸望了過來,朱唇輕啟:“回來啦!”
“嗯。”張榮華笑著應了一聲。
在她的邊上坐下,打量一眼,目光落在這雙腿上面,察覺到他的眼神,楊紅靈問道:“好看?”
將右腿抬了過來,左腿沒動,兩條腿分開,成九十度,幸好穿的是短褲,這要是裙子就走光了。
就算這樣,短褲隨著她抬腿,縫隙之處春光出現。
張榮華面色不變,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在想,等什么時候有錢了,將這些地板全部換成紫紋磚。”
楊紅靈撇撇嘴,柳眉一挑,仿佛在說沒意思,將腿收了回來,繼續翹在一起,上下抖動,偶爾摩擦一下,傳出“滋滋”的聲音,反問道:“青云客棧是一只會下蛋的金雞,再加上太子之前賞賜給你的那些錢財,還有最近這段時間丁易賣書的錢,這么多的錢加在一起,難道還不夠將院中的地板換成紫紋磚?”
“你都知道了嗎?”
楊紅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取出一本書扔了過來。
張榮華接住,望著熟悉的封面,上面的字跡正是自己的,將它翻開,露出里面的“畫”,瞬間尷尬了,一頭黑線,暗道丁易賣書,怎么賣到了她的手中?
不對!
望著她,問道:“你一個女兒家,也需要這個?”
“切!”楊紅靈輕哼一聲。
“來的路上,見到霍景云那個家伙,手中拿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連我到他面前都沒有發現,心里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沒想到卻認出了你的字跡,順手拿來了。”
補充一句。
“你思想不健康,該不會以為我要學習吧?”
張榮華腦補出一幕,楊紅靈拿著這書,聚精會神的看著,那畫面不要太美,不敢再想下去了,殺傷力太大。
見他這副模樣,楊紅靈氣不打一處來,用腳指頭去想,都能夠猜到他沒想好事,聯想到這書,胸口劇烈的跳動,拿著邊上的一個葡萄扔了過去,羞怒道:“不許亂想!”
與之前的干練、果斷形成鮮明的對比,此刻,像極了熱戀中的女子。
張榮華伸手一抓,將葡萄接住,扔進了嘴里,捉弄道:“想什么?”
“你!”
將紫貓放下,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大長腿帶著一道勁風踢了過來。
張榮華快速一閃,站在三步外,讓她這一腳落空。
楊紅靈道:“幫我磨煉一下大五行破天劍陣!”
玉手抬起,浩然正氣從體內爆發,在她的控制下,以五行靈物,演化成劍陣,懸浮在空中,屈指一點,大五行破天劍陣滴熘熘一晃,瞬間沖了過來,五行合一,所有的劍光凝聚在一起,爆發出凌厲一劍,勐地斬了過來。
“還不錯。”
將修為壓制在和她同水平,同樣施展大五行破天劍陣,不同的是,楊紅靈的劍陣是浩然巨劍,他的劍陣已經由浩然巨劍,演化成劍絲,五百道的劍絲凝聚成劍陣,威力更加的強大,右手一揮,只見這些劍絲縱橫閃爍,每一道劍絲都帶著毀滅般的力量,簡單粗暴、速度奇快的向著前面絞殺過去。
只是剛交手,楊紅靈的大五行破天劍陣就被破掉,連一擊也沒有擋住。
張榮華右手一招:“收!”
漫天劍絲,再次化作浩然正氣,順著他的手掌轉入體內。
楊紅靈瞪大著美眸,一雙寶石般的大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震驚道:“浩然巨劍化作劍絲了嗎?”
難怪同樣的修為,同樣的劍陣,她連一招也沒有擋下。
回過神來,像是活見鬼一樣,圍著他轉了一圈,再在他的面前停下:“這么短的時間,大五行破天劍陣,就被你修煉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就連浩然正氣也增加一大截,你是如何做到的?”
“苦修!”
“……!”楊紅靈無語。
張榮華將書扔進了她的懷里,聳聳肩:“我不需要,你留著吧!”
楊紅靈氣的銀牙直咬,好想揍他一頓,在地上勐地跺了一下:“你不需要,難道我就需要了嗎?”
紫貓很配合的叫了一聲:“喵!”
噗哧!
張榮華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紫貓在說,你需要!
紫光一閃,從地上跳了過來,將她懷里的書取走落在地上,小爪子抬了起來,將書翻開,指著上面的第一幅圖,一名年輕女子,穿著薄薄的衣衫,兩腿分開,呈馬步形,上半身后仰,腦袋朝下,雙手支撐著地面。
這是個高難度的活,一般的人做不出來。
紫貓小爪子指了指她,又指了指畫中的女人,叫道:“喵!”
這次在說,來一個!
不行了!笑噴了!
太逗人了,紫貓居然還有搞笑的基因,難怪貓和鳥勾搭在一起。
楊紅靈精凋玉琢的臉一繃,笑容瞬間消失,煞氣騰騰,嬌喝一聲:“過來!”
紫貓慌了,知道闖禍了,撒腿就要逃離這里,恐怖的吸力,從她的掌心傳出,它剛轉過身體,就被抓了過來,按在右腿上面,對著它的屁股,粗暴的抽了下去。
“喵喵……”
凄厲的貓叫聲響起。
玩鬧過后。
楊紅靈松開它,拍出一掌,將這本書摧毀,裝作什么也沒有發生過,再次在躺椅上面坐了下來,好奇的問道:“它說話你能聽懂?”
“猜的!”
“出書雖然賺錢,隨著你的地位越來越高,被人知道了,于名聲不好!再者,你還未成家,等你有喜歡的姑娘,她的家人要是知道此事,定會阻止你們!”
張榮華換了個話題,問道:“命運學宮派人去了嗎?”
“嗯。”楊紅靈點點頭,如實的說了一遍。
早朝上面,夏皇出面將事情定下調子,以長青學宮賠償同等價值的寶物,或者神通結束,朝會結束,命運學宮便派人登門前往稷下學宮,商談交換浩然正骨的事情。
稷下學宮在寶物上面退讓一步,可以稍微次一點,提出了和他們聯手,一同對付長青學宮,咬死口了,如果命運學宮不答應,浩然正骨的事情到此為止!
命運學宮的人,回去請示過后,再次登門,答應了稷下學宮提出的要求,聯手收拾長青學宮,再以一些寶物,換來了浩然正骨。
說完。
楊紅靈面露不屑:“早就看長青學宮不爽了,讀書人的骨氣,都被他們丟光,借著這次機會,正好狠狠的收拾他們!”
張榮華好奇:“怎么做?”
“拿下幾個大官,將他們流放千里,發配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教化百姓,不出結果,不許返回!”
“許羲柔被重傷,再有幾位大官被發配,雖說得到了浩然正骨,卻付出了相等的寶物,這次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活該!”
再問:“怎么有空過來了?兇手抓到了嗎?”
楊紅靈搖搖頭:“昨晚和你分開以后,便在尋找那幫人,一直到凌晨,都沒有線索,便準備回去,沒想到遇見了地煞的人,將他們解決后得到了這個。”
玉手一翻,取出一件青色的玉瓶遞了過來。
將它接住,普通的瓷器大,張榮華皺眉,從中聞見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心里一動,莫非里面裝的是血液?
想到這里,將瓶塞打開,濃郁的血腥味,從里面沖出,味道太大了,非常的刺鼻!
望著這些血液,已經被提純一遍,血液壓縮在一起,才形成這樣。
將瓶塞蓋了起來,聲音很冷:“地煞的人又來了嗎?”
想到之前死在自己手上的血手娘娘等人,心里決定,這次將他們連根拔起,徹底除掉!
“應該是這樣!”
楊紅靈再道:“這些血液已經檢測過,都是女子的血液,且元陰還在,我懷疑應該是那些失蹤女子的精血。”
真是她們的精血,失蹤的那些女子,已經被害,血液被抽取,還被提純了一遍。
張榮華將青色玉瓶扔給她,問道:“你來找我,不止此事吧?”
“嗯。”楊紅靈應了一聲。
“小四見到我就逃,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想讓你出面請它幫忙,只要它肯出手,有這些精血相助,就能找到地煞的人,揪出幕后兇手!”
“你都不行!它會聽我的嗎?”
“會!”
“老夫子呢?”
楊紅靈搖搖頭:“爺爺已經閉關,距離出關還要幾天。”
“行!待會我去試試。”
石伯從大堂出來,招呼一聲:“青麟、楊姑娘,飯菜已經做好,可以吃飯了。”
倆人站了起來,進了大堂。
兩條靈魚已經紅燒,還有其它的靈物,張榮華笑笑,楊紅靈每次過來都帶東西,雖說有蹭吃蹭喝的嫌疑,但挺大方的。
吃完飯。
向著命運學宮走去,進了后院。
之前過來,小四喜歡爬在靈湖邊上小憩,這會兒連影子也看不見了。
張榮華奇怪,在院中望了一眼,依舊沒有見到,問道:“你做了什么事情?讓它這樣躲著?”
楊紅靈聳聳肩,故作輕松的說道:“也沒什么,前兩天讓它幫忙,這家伙死活不肯,被我以美食誘惑趁機抓住,狠狠的揍了一頓!”
走到靈湖邊上停下,望著院子,喊道:“小四!”
沒獸回答,依舊靜悄悄的,安靜到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見。
張榮華再次開口:“小四!”
這次聲音加重一點,小四并沒有出來相見,它以傳音秘術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有事?”
張榮華笑了,望了她一眼,見她四下尋找,看來并沒有聽見,同樣以傳音之術回應:“幫個忙。”
“你的忙,我幫!但她不行,天天欺負獸,上天還揍我!”
“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可是四不像,肚量大,能撐船,別和她一般計較。”
小四沉默。
張榮華再道:“回頭讓她給你做一桌豐盛的大餐賠罪。”
“三桌!”
“成交!”
臺階有了,一道身影從院子后面出現,不是小四又是誰?在倆人十步外停下,和楊紅靈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
張榮華道:“小四答應幫忙,不過你也不對,好好的揍它做什么?回頭做三桌大餐賠罪。”
“行!”楊紅靈應下。
取出青色玉瓶扔了過去。
小四接住,走了過來,在倆人的面前停下。
抬起蹄子,拍在玉瓶上面,將它擊飛,落在空中,不等它掉落下來,張口一噴,四色靈光沖出,落在玉瓶上面,將它擊碎,血液灑落,還沒等掉落下來,就被四色靈光包裹,停留在空中。
天賦神通施展,低吼一聲:“逆轉本源!”
更多的靈光,從它的體內沖出,真元就像是泄閘的大壩,快速的消耗,它的腦中出現一幅畫面,快速的閃爍,向回播放。
張榮華挺意外的,沒想到它的天賦神通涉及到時間,楊紅靈轉過身體,望著他問道:“知道它為何叫四不像?”
“四種血脈!”
“不錯!”楊紅靈點點頭。
“小四獨天其厚,擁有的四種血脈,全部都是強大的真靈血脈,哪怕在真靈百族中,每一種血脈都能排進前三十,還被它融會貫通,每一種血脈覺醒了天賦神通,現在施展的逆轉本源,就是燭龍的天賦神通!”
燭龍是真龍的異類,血脈強大,掌握時間之力,看來小四很不一般!
腦中出現一個疑問,紫貓擁有兩種血脈,分別是貓和鳳凰血脈,前者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就算是太子也是,得到它的時候,也問過,紫貓也不清楚貓的血脈是什么,小四擁有龍的血脈、虎的血脈、麒麟的血脈和鹿的血脈,龍的血脈是燭龍,那么其它三種血脈呢?
除此之外,還很不解,一個獸怎么可以擁有四種血脈?
除非是母的!
一刻鐘過去。
小四停了下來,收起天賦神通,雖然逆轉本源強大,可以推演之前發生的事情,前提得有對方的精血,精血越多,推演出來的畫面越清晰,得到的位置也越準確。
除非它能掌握時間之力,才能擺脫限制,不需要外物,便能夠追朔以前發生的事情……
精血消耗完,它也累的氣喘吁吁,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
楊紅靈急忙取出十幾株數百年的靈藥遞了過去,喂它服下!
張榮華臉都黑了,心里感嘆,大勢力的人出手就是不一樣,靈藥當成糖果吃。
等它恢復一些。
楊紅靈迫不及待的問道:“有結果了嗎?”
“嗯。”小四重重的應了一聲。
還很虛弱,看來施展逆轉本源,消耗非常的巨大,難怪不想幫忙,道:“東城,小六酒樓!”
張榮華皺眉:“那里?”
“你知道?”
“那處地方是地煞在京城的分舵,之前被我一鍋端了,沒想到這幫家伙,竟然還藏在那里,玩燈下黑。”
望著小四,張榮華道:“好好休息,回頭讓她做三桌大餐。”
招呼一聲。
“走!”
楊紅靈也知道時間緊迫,早一點將他們揪出來,早點破掉此桉,萬一他們察覺到風聲,要是逃了,再想要將他們抓住,還得再費手腳。
離開命運學宮,倆人一刻不停,向著東城小六酒樓趕去。
距離老鬼、鐵魔等人被滅,小六酒樓被查封,已經有一段時間,到了現在,酒樓的門上依舊貼著封條。
奇怪的是。
這么長時間過去了,這處產業還沒有被官府處理。
在京城,就算是一間茅房,也價值連城,酒樓這么大,位置也不錯,拍賣的話,沒有數十萬兩拿不下來。
以官府嗜錢如命的尿性,居然沒有動手!
明面上去看,小六酒樓依舊和以前一樣,荒無人煙,沒有一點生氣,但地下暗藏乾坤。
之前張榮華帶人將這里滅了的時候,便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密室、暗室之內的存在。
才過去 多久,這么短的時間內,建造出一座地下密室,還能瞞過周圍的百姓,結合以上的消息,東城縣衙不干凈,有他們的人!
地下,一座龐大的密室,足有一畝地大。
分成兩個部分,中間以一道墻隔開,左邊是一個巨大的血池,墻壁上面掛著一些年輕女子,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活著,無論是死的、還是活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她們的腳腕處被割開,血液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滴落在下面的血槽中,再順著血槽流進了血池里面。
這些血槽還被刻畫了陣法,只是一座黃階下品的陣法,威力平平,效果也很簡單,吸血!讓她們的血液流的更快,直到流盡為止!
她們的嘴里,塞著一塊布,手腳還被綁住,想要開口求救,發出來的聲音,變成了哽咽的嗚嗚聲,劇烈的掙扎,也無濟于事,反而讓血液流失的更快,面露絕望,眼神死寂,看不到一點求生的希望。
血池這里,也被布下了一座陣法,可以提純血液,讓血液變的更加的精純,沒有一點雜質。
一共有四人,穿著黑衣,戴著頭罩,只露出兩只眼睛,分工明確,倆人負責將提純過后的精血裝起來,剩下倆人負責處理尸體。
右邊裝修的非常豪華,桌椅、軟塌,一應俱全,大廳中間還點著昂貴的檀香,一名老者穿著一件青色道袍,白發如雪,盤坐在軟塌上面,相貌慈祥,單看外表還以為是鄰家的老爺爺,一件浮塵放在他的兩腿之間,他叫玄慈道長,是一位道士,但真正的身份卻是地煞的門主,只要錢到位,壞事做盡,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又或者滅人滿門等等,什么活都接。
在江湖中,尤其是京城附近,地煞的名聲很臭、但也很大,深得一些人喜歡!
在他的后面,跪著一名絕美少婦,沒穿衣服,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外衣,將大片的春光暴露在外,成熟、誘人,兩只玉臂捏著他的肩膀,面露討好,她叫媚娘,地煞的副門主,修為雖然不行,但負責日常工作,深得玄慈道長的喜愛。
媚娘面露擔憂,說出心里的疑惑:“京城現在這么亂,我們接下他們的活,收集待閣女子的血液,提純過后交給他們,會不會引來真龍殿等部門調查?”
玄慈道長將邊上洗好的葡萄拿了一串過來,摘下一個扔進了嘴里,吐出葡萄皮,搖搖頭,肯定的說道:“不會!京城這么多的人口,失蹤一些人,動手之前還調查過,這些女子的家人,權勢不大,在朝廷中并無大官,就算有一些人為官,都是小吏,再加上我們分散行動,每個坊市都抓了一些,她們的家人就算報官,以官府的性格,能破就破,不能破就拖,拖不住了就推卸責任,想要驚動真龍殿等部門,除非有大人物插手!”
主動的問道。
“張榮華的信息調查清楚了嗎?”
“嗯。”媚娘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只是宗師境六重,最近立下了一些功勞,被太子調到了學士殿,已經成了主事,負責學士殿的日常,家里的情況也調查清楚了,張勤修為一般,府中還有一些護衛,能打的沒有幾個。鄭善一家也是如此,除了鄭富貴勉強夠看,其他的人隨意可殺!”
“殺血手娘娘的人還沒有查到?”
“還在繼續調查!”
玄慈道長用了一點力,將嘴里的葡萄皮吐出,激射在墻壁里,瞇著眼睛,殺氣沖天:“將她們的血液提取出來,任務便算完成!屆時,就送他們一家上路。”
將葡萄放在盤子里面,躺在了軟塌上面。
媚娘會心一笑,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時。
兩道身影出現在小六酒樓的外面,來人正是張榮華和楊紅靈。
望著眼前貼著封條的酒樓。
楊紅靈問道:“就是這里?”
“嗯。”張榮華點點頭。
動用靈魂力量,磅礴的靈魂力量一掃,將整座酒樓籠罩在內,地面上沒有,但在正室這里,在地面下找到了一座密室。
眉頭一皺,繼續查看,向著下面蔓延,將里面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望著被掛在墻上的這些女子,模樣很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直接怒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生氣,恐怖的怒火直沖天際,殺機凝實。
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化作一道金光,直接出現在正室。
楊紅靈一愣,望著他消失的背影,眼前的張榮華讓她感覺好陌生,認識這么長的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副模樣,恐怕看到了什么讓他憤怒的事情,如若不然,也不會是這副表現。
玉足一點,迅速沖了進去。
一腳將密室的門踹開,露出一道臺階,閃電般的沖了進去。
到了下面,靈魂力量橫掃而出,擊打在四名黑衣人身上,將他們重創,并沒有殺他們,必須將這些人渣千刀萬剮,才能解恨!
望著阻擋在面前的房門,直接轟破,走了進去。
見他進來,玄慈道長和媚娘嚇了一大跳,趕緊停止動作,顧不得穿衣服,就要出手將張榮華鎮壓。
雖說媚娘的修為不怎么樣,但能坐上副門主的位置,也是一位大宗師,玄慈道長修為更強,比血手娘娘還要強上三分。
但他們遇見了張榮華,還是盛怒中的他!
金光閃爍,倆人沖上來有多快,倒飛出去就有多快,狠狠的砸在地上,將墻壁擊碎,胸口肋骨斷了數根,血肉模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這一腳太重了,雖然沒殺他們,卻將他們重創,連一點的力氣也沒有,手臂剛支撐在地上,上半身都沒有抬起來,無力一摔,又摔在地上。
面露驚恐,出現在臉上,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害怕,尤其是媚娘,她已經認出來人是誰,失聲的叫道:“張榮華!”
“???”玄慈道長一頭問號,努力的轉過腦袋,一臉懵比的望著她。
你剛才不是說,他只是宗師境六重?不對!現在顯露在外是宗師境七重,就算這樣,宗師境七重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可怕?連本門主都被一腳踹飛!
“沒有搞錯?”
“他的畫像,屬下看了數遍,記在腦海中,絕對不會出錯!”
強忍著恐懼,玄慈道長問道:“你怎么找到了這里?”
張榮華沒說話,將金龍劍取出,長劍剛一出現,雄厚的劍氣環繞,欲摧毀一切。
金光一閃,楊紅靈在他的面前停下,望著地上的倆人,見他們都沒有穿衣服,看來在做壞事,胸口的肋骨都斷了數根,傷勢很重,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收回視線,她怕看一眼,會弄臟自己的眼睛。
張榮華冷漠開口:“隔壁交給你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要讓他們死的太輕松!”
“相信我!”
楊紅靈離開,她同樣生氣了,這些人不配做人,連人渣也不如,居然以如此殘忍的手段,將她們殺害,抽取血液。
金龍劍閃爍,連續數十道劍光斬下,落在他們的身上,等到停下,倆人的傷口布滿劍傷,像是一張大網,密密麻麻,縱橫交錯在一起,臉上也是,傷口雖然多,并沒有要他們的性命,只是讓血液流出來。
他們不是喜歡收集待閣女子的血液?也讓他們嘗嘗這個滋味。
取出一壺烈酒,自家客棧釀造的,將酒壇打開,濃郁的酒香味傳出,倆人怕了,眼中帶著濃濃的懼意,使勁的搖頭:“不要……”
張榮華不為所動,拿著酒壇,將酒倒了下去,灑在他們的傷口上面。
烈酒入體,順著傷口向著里面轉去,那種痛苦,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神經緊繃在一起,撕心裂肺般的感覺到處都是,只是瞬間,叫出來的聲音,連魔鬼見了也要退避三舍!
收起金龍劍。
取出一根蠟燭,將它點燃,蠟液滴落在地上,傳出“滴答”的聲音。
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將蠟液滴在他們的傷口上面。
“啊……!”
這次他們再也承受不住,在如此高強度的折磨下,眼前一黑,直接暈死了過去。
張榮華不為所動,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沒讓他們死,閻王來了也不敢收下!
蠟液不停,繼續滴落。
在昏迷中,又被硬生生的折磨醒了過來。
這邊的慘叫不停,隔壁也是如此,楊紅靈雖然不屑折磨人,但這次破例,將幸存下來的女子救下,喂她們服用療傷丹藥,讓她們在邊上休息,便開始折磨四名黑衣人,怎樣狠就怎樣來,他們想自盡都辦不到。
一刻鐘后。
倆人被折磨的不成人樣,見到張榮華停下,緊繃的心神終于落下。
望著玄慈道長,聲音如刀:“我問你答,有一句讓我不滿意的地方,剛才的痛苦加倍!”
面對疑是老怪物返老還童的前輩高人,玄慈道長沒有一點僥幸,老老實實的點點頭。
“什么時候來京城的?”
“前段時間!”
“調查地煞分舵被滅的原因?想找我復仇?”
“是!”
“這座密室什么時候建的?”
“我們動身過來的時候建的。”
“東城縣衙誰是你們的人?”
“捕頭!”
張榮華明白了,難怪小六酒樓還能夠保存到現在沒有被處理掉。
再問。
“誰讓你們收集血液?他們的人在哪?”
“安州沉家,以重金讓我們收集血液,然后交給北城蘭蘭衣鋪!”
“除了你們,地煞還有其他的人?”
“沒了!都在這里,剩下的人只是一些小嘍嘍,按照名單一找一個準。”
望著掉落在地上,露出一角,被衣服壓著的名單,張榮華伸手一抓,將這份名單取來,望了一眼,收進了五龍御靈腰帶里面。
再次取出一壇烈酒,將酒塞打開,酒水倒在他們的身上。
玄慈道長驚恐:“你想要知道的,都告訴你了,給我們一個痛快!”
“你們這樣的人渣不配和我講條件。”
酒水倒完,將剩下的一點蠟燭扔了過去。
“不!”
在倆人絕望中,火焰升起,熊熊燃燒,專心般的疼痛轉入心里,痛的他們失聲慘叫,無論如何掙扎,就是無法將火撲滅。
等到火熄滅,在無盡的折磨中被燒死!
離開密室,從地下出來,楊紅靈帶著幸存下來的女子,在上面等了有一會,服下療傷丹藥以后,她們的傷勢好了一些,不過臉色還有一些慘白,沒有一點血色,多吃一些大補之物,將消耗的血液補回來,就能夠徹底恢復。
見他出來,疾步迎了上來:“兵分兩路?”
張榮華道:“這里交給你了,我現在去一趟北城,將幕后兇手揪出來。”
“行!”
施展身法,將速度爆發到極限,向著北城趕去,必須在沉家的人撤離之前,將他們拿下,他有種感覺,抓住沉家的人,會有重大的收獲!
很快。
當張榮華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站在蘭蘭衣鋪外面,望著眼前的店鋪,面無表情,在他的感應中,里面一共有三人,一名中年男人,倆名女人,從她們的打扮來看,像是掌柜和丫鬟,并無修為在身。
踹開房門,迅速的沖了進去。
房間中。
沉安禮并沒有入睡,在等地煞的人前來,還差最后一份精血,只要得到它,便能煉制出血靈蠱,等到血靈蠱煉制成功,便能進行下一步的復仇,一旦成功,大夏皇朝將地震,甚至出現暴亂,屆時將有無數人死于非命!
對他們來講,死的人越多越好,巴不得大夏皇朝覆滅,被人給推翻,或者被大商皇朝滅掉。
隨著功法的運轉,將外界的天地靈氣煉化,儲存在丹田,積累內力,為突破做準備,這時房門被踹開,傳來巨大的聲響,面色一變,暗道一聲不好,有人闖進來了。
從此推斷,對方能夠找到這里,一定通過地煞的手,或者說玄慈道長等人已經死了,迅速從床上跳了下來,沖到窗戶這里就要逃走。
連玄慈道長都不是對手,又何況是他?哪怕有青龍血脈相助也不行!
當務之急,先離開這里,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對方抓住,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身體都已經沖出去了,眼看就要將窗戶撞開,一只強健有力的手掌,抓著他的衣衫,粗暴的一拉,狠辣的將他砸在地上,連使用青龍血脈的機會都沒有,一只巨大的腳掌,霸道的踩了下來,落在他的丹田上面。
卡察!
丹田破碎,一身修為悉數被廢,遭受重創,不受控制的吐出一道血箭。
強忍著劇痛,沉安禮就要咬碎藏在嘴里面的毒牙自盡,但對方的反應太快了,殘影一閃,又是一腳,暴力的將他嘴里面的牙齒全部踢飛,簡單果斷,將暴力學施展的淋漓盡致,連帶著他的身體,在地上滾動幾圈才停了下來。
他怕了,眼前之人不僅修為高深,經驗豐富,手段還非常的狠辣,落在這樣的人手中,不將價值壓榨干凈,死都是一種奢望。
調動著殘留的力氣,手掌按著地面,吃力的爬起來,剛站穩身體,腳下一個踉蹌,還沒等摔倒在地上,第三腳又踹了過來。
房門破碎,連帶著他也被踹飛,在地面上滾動十幾圈才停了下來。
這邊發生的巨大動靜,驚醒了邊上的倆人,從房間中沖了出來,望著眼前的一幕,東家像條死狗一樣,被人打的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她們嚇怕了,慌亂的抱成一團,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更不敢向著這邊望來。
一道掌力拍來,將她們擊暈。
走到沉安禮這里,張榮華停了下來,眼神很冷:“安州沉家的人?”
“前、前輩是誰?為何要對我們出手?”
“到現在還沒有分清楚現狀?”
第四腳踩下,之前的三腳已經給他造成了巨大的陰影,望著踩來的腳掌,沉安禮失聲的大叫:“不……!”
骨頭破碎聲響起,連同血肉在內,模湖一片,鮮血將地面染紅,他的右手廢了!
收回腳,張榮華的聲音更冷,命令道:“回答我的問題!”
“是!”
“沉家不是被六皇子滅了嗎?怎么還有余孽活在世上?”
“沉齊和浩文他們被殺,我們就得到了消息,本想全部撤走,但六皇子的人來的太快了,無奈之下,只好舍棄絕大部分的人,讓他們拖住六皇子的人,為家族的核心力量撤走爭取時間。”
“難怪!”張榮華懂了。
想到前幾天楊紅靈追殺的那人,利用曹元州混進冥獄,滅了里面真龍殿的人,還有關押的罪犯,就連鎮守的人馬也死傷慘重,最后追到了他這里,差點引發修羅場,讓她和紀雪煙見面,再問:“沉三也是你們的人?”
沉安禮艱難的應了一聲。
“將你們沉家的人,進入京城以后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給我交代清楚!如果有一件隱瞞,將你剝皮抽筋、點天燈!”
沉安禮已經怕了,被他的手段嚇慫,哪里還敢藏著、掖著,有一是一,全部說了出來。
越聽,張榮華越是吃驚,真的沒有想到,一件失蹤的女子桉子,居然牽扯出這么多的隱秘。
從天上人間開始,那天晚上他被丁易纏著去喝酒聽曲,當時寧雪還在跳舞,他們看的也盡興,天上人間遇襲,被黑衣人襲殺,死了不少的人,后來還有妖魔出手,如果不是霍景云在場,還有霍家的強者坐鎮,天上人間怕是被滅了。
接著報復尹國平,誰叫那天晚上,沉浩文的死,他碰巧路過,跳樓的那名女子砸在他的轎子上面,連帶著沉浩文也被牽連進去,直接關押在冥獄,便有了滅尹家滿門的事情,再到引起百官震怒,指著真龍殿殿主的鼻子噴,才有了后來的一幕,真龍殿暴怒,幾乎將京城翻個底朝天,尋找幕后兇手,隨后又報復冥獄,再到現在借助地煞的手收集待閣女子的血液,好煉制血靈蠱。
聽完。
張榮華皺眉,一個沉家居然擁有這么大的力量?
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沉家靠著經營修煉資源,賺的盆滿缽滿,手里有錢,想要辦事也容易的許多。
再者,事情雖然鬧的很大,但他們殺的人不是天上人間,就是尹國平,就連襲擊冥獄也是利用曹元州,混入進去以后,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倒也解釋得通。
但對這些世家大族的認識,再上一層樓。
夠狠!
為了復仇,狠起來當真不折手段!
看來以后和他們對上的時候,要抄家滅族,連一條狗也不能放過。
想到這里,新的疑惑又出現。
那件桉子中,但凡和沉浩文牽扯上的人,除了死去的六皇子沒有遭受報復,其它的有一個算一個,不是被襲擊,就是被滅門。
他也參與在內,包括太子,如此推算下來,沉家接下來的動作,豈不是要對他們出手?
聯想到血靈蠱,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
張榮華冷著臉,前所未有的嚴肅,再次逼問:“接下來你們打算怎么做?”
到了現在,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沉安禮一心求死,不想再被折磨,道:“以血靈蠱報復太子,一旦中了這種蠱,直到體內血液被徹底吞噬一空,它才會死亡!”
和自己猜測的一樣。
“打算怎么報復我?”
“滅門!”
這一點,張榮華倒是不擔心,他的家人有一股神秘強大的力量暗中保護,就憑沉家還不夠資格!
“沉家的人在哪?”
“我不知道!”沉安禮搖搖頭。
“進入京城以后,為了安全,家主分配好任務,便讓我們分頭行動,便無聯系!精血也是一樣,每天晚上有人來取。”
“像你說的這樣,你又如何知道這么多?”
“我也是無意中聽見,不然也不知道這些隱秘!”
張榮華不信,是不是像他說的這樣,還得再逼問一下,再次用刑,直到一刻鐘過后,沉安禮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口氣才作罷。
“看來他是真的不知道!”
揮手一拍,一道掌力落下,將他擊殺。
望著她們,沉家在京城留下的秘密產業負責人,先帶回去再說,提著她們向著東宮趕去,至于楊紅靈那邊稍后再去會合,再者她護送那些女子回去,也要一些時間。
到了東宮。
鄭富貴已經下值,門口的司馬見他來了,急忙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將她們扔在地上,命令道:“帶下去撬開她們的嘴。”
“諾!”
司馬手掌一揮,四名蛟龍衛如狼似虎的沖了上來,拖著她們向著偏殿走去。
進了東宮,直接走到寢宮外面。
青兒守在這里,周圍還有蛟龍衛的人,望見他,這么晚了還過來,一定有大事發生,等張榮華停下,開口說道:“稍等!我進去幫你通報。”
“嗯。”
青兒推開殿門走了進去,大殿中的燈光亮起,很快,腳步聲傳來,殿門再次打開,讓開身體,等他進來以后,再將殿門關上。
太子披著一件明黃色的華貴大衣,打了個哈欠,看來從睡夢中被叫醒,還沒有完全清醒。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殿下!”
太子也猜到了,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他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沉聲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將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太子和他之前一樣,每聽一句話,臉色便會陰沉一分,等到聽完,一張臉冷若刀鋒,怒火出現在眼中,一個小小的大族,竟然敢算計他,還想要對他下蠱!誰給他們的勇氣?
望著青兒,冷冷的說道:“審問出結果,讓她們將酷刑走一遍!”
“奴婢這就去吩咐!”
太子再道:“沉家余孽還差一點女子的血液,隨著地煞被滅,沉安禮被殺,他們知道,我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想方設法的揪出他們,這個時候不會在京城動手,應該對外面的女子下手,寧愿多花一點時間,也要保證安全!想要從這里將他們抓到很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等到血靈蠱煉制成功,他們便會給孤下蠱,除了飲食方面,別無它法!”
推斷下來,范圍縮小一大圈,只剩下廚房,還有他身邊的人。
青兒和霜兒忠心耿耿,死忠的那種,不會背叛,如此一來,只剩下廚房,讓他們動手,在飯菜、茶水等東西中下蠱,才能讓他中蠱!
張榮華問道:“需要臣出手?”
太子搖搖頭,自信的說道:“不用!你現在是學士殿的主事,每天有一堆的事情要處理,如果請假,時間長了難免會授人話柄,劃不來!再者,這里是東宮,在孤的地盤上面,想要算計孤,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那便將計就計,將他們連根拔起!徹底的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