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榮華像是沒看見一樣,取出一壺龍珠酒,倒了兩杯,將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嘗嘗看!”
張勤一愣,剛要接著問話,望著杯中的酒,鎏金色酒液,像是實質一樣,傳出金光,濃郁的酒香味傳出,進入鼻中,渾身的毛孔像是在這一刻張開,身體前所未有的充滿活力,仿佛在這一刻得到升華。
面色一變,嚴肅認真,急忙追問:“這是什么酒?”
“龍珠酒!”
張勤重復一句:“龍珠?”
眼睛一瞪,死死的望著他,問出心里面的想法:“真龍的龍珠?”
“嗯。”張榮華笑著應了一聲。
不等他再次詢問,將前兩天離開京城前往青峰山屠龍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聽完。
張勤明知道這話問的不對,還是傻乎乎的問了一句,或者說,屠龍對他來講,造成的沖擊力很大,真龍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站在食物鏈頂端,如此強橫的生靈,居然被自己的兒子給宰了嗎?這一切就像是夢幻一樣。
但凡換一個人說這話,想都不用想,一個大逼兜子粗暴的抽了過去,騙人也得找一個好點的理由,但這話是從張榮華的口中說出,自己的兒子什么性格,作為爹豈會不知道?誰都可以騙他,但他不會!
“這頭真龍是不是剛剛出生?”
“???”張榮華一頭問號,古怪的望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成年的真龍!天賦神通還是雷法!”
張勤道:“就這樣被你宰了嗎?”
“嗯。”張榮華點點頭。
第一時間,張勤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速度很快,疾步沖到門口,站在外面左右望了一眼,外面沒人,進入大堂,再將房門關上,疾步返回,坐在椅子上面,前所未有的嚴肅,嚴厲的問道:“此事還有誰知道?”
“我已經查看過了,周圍沒人,如果有人靠近,無法瞞過我的感應。”
“小心一點無大錯!”
張榮華知道他擔心什么,接著說道:“除了我們,沒有人知道。”
“紅靈呢?”
張勤明白了,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他們之間的關系怕是比自己猜的還要深,沒有再問,也沒問他是什么修為,有些話不需要問,悟了就好,過了一會,臉色再次嚴肅,比剛才還要認真,提醒道:“有關你修為的事情,無論如何也不要暴露!如果真的讓人知道了,一定要狠,不要有婦人之仁,將他殺了!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
張榮華知道爹是好意,此事牽扯重大,一直以來,自己也是這樣做的,不在外人面前暴露修為,如果真的出手,對方必須死!
眼前的情況,他也猜到了,龍珠酒一旦拿出來,以爹的聰明,不可能猜不到,除非像他所言,是頭剛出生的幼龍,但幼龍除了血脈高貴,哪來的龍珠?
沒有再問楊紅靈的事,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這些年來真的就白活了。
望著酒杯,擔憂的事情解決,放下一塊大石頭,張勤火熱的咽了一口口水,問道:“酒中蘊含的靈氣這么強,爹喝了沒事?”
張榮華自信一笑:“有我在,放心喝。”
“好兒子!爹以你為榮。”
拿著酒杯,望著杯中的酒,絲毫不掩飾眼中的炙熱,這可是龍珠融化過后的酒,還以天瓊玉釀為基礎,外加真龍的一身精華,原本只能仰視,高高在上的存在,沒想到有一天他張勤也能夠喝上,心里的激動,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
沒有一口喝掉,雖然邊上還有一壺,但這樣的好東西要品,一口干掉,牛嚼牡丹,糟蹋寶物!
淺淺的品嘗一口,天瓊玉釀融合了龍珠和靈藥,酒香味更上一層樓,比沒有融合過的天瓊玉釀要強,酒力更大,同時小腹處傳來一股熱流,充滿了干勁!其次是龍珠酒中蘊含的龐大力量,如海嘯一樣,粗暴、蠻橫的在他體內橫沖直撞,似乎要在下一刻,將他的身體撐爆。
張勤原本的修為是先天境二重,吃了張榮華給他的那些寶物,外加修煉涅槃至尊生生功,提升到先天境五重,這個修為不錯,也能夠拿的出手,但在龍珠酒面前,哪怕是一口,也不是他所能夠承受的,酒中蘊含的狂暴力量全部爆發。
張榮華眼疾手快,屈指一點,一道玄黃真元從指尖沖出,打進爹的體內,將龍珠酒所化的龐大力量鎮壓,讓其無法興風作浪。
張勤不敢耽擱,沒嫌棄地面上臟,一撩衣服,屁股著地,擺出五心朝天的修煉姿勢,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這股龐大的靈氣,韻養經脈、身體和靈魂,從而實現生命層次的提升,再增加壽命。
隨著運功,只需要煉化靈氣,其它的不需要操心,速度很快,天藍色的靈光從體內沖出,將他整個人籠罩。
望了一會,見爹沒事,張榮華收回視線。
無論是涅槃至尊生生功,還是龍珠酒,他的本意就是讓爹娘長命百歲,健健康康,能看到他的孫子、曾孫出世,一家人永遠在一起,為此,雖然有些冒險,但和收獲相比,一切都是值得的。
拿著龍珠酒倒了一杯,喝酒等爹醒來。
后院。
鄭柔握著楊紅靈的玉手,在涼亭這里坐下,丫鬟將水果端了過來,放在石桌上面,識趣的退下,在不遠處候著。
拿著一枚靈果和水果刀,大拇指抵著刀身,開始削皮,見狀,楊紅靈主動開口:“伯母,讓我來吧!”
玉手伸出,在她的面前停下。
鄭柔笑著搖搖頭:“你是客,豈有讓你動手的道理?”
楊紅靈無奈,只能應下,面對任何人都能說不!但在她的面前,卻做不到。
靈果削好,鄭柔遞了過去。
“謝謝伯母!”
楊紅靈接過靈果,沒有立即吃,見她將水果刀放下,立馬拿了起來,又拿著一枚靈果,開始削皮,她的動作很快,也很嫻熟,鄭柔沒有拒絕,臉上的笑容更甜,心里面打一萬個對她滿意,如果張榮華敢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打斷他的狗腿!
靈果削好,楊紅靈將它遞了過去:“伯母給!”
“謝謝!”
倆人吃著靈果,楊紅靈低著螓首,臉頰很紅,比晚霞還要紅艷三分,平時一個靈果,幾下就吃完了,但現在吃的很慢,文靜、小口,嚼的也很輕。
鄭柔問道:“你和青麟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欺負你吧?”
“我、我們只是朋友。”
望著她嬌羞的模樣,都紅到耳根了,緊張、無處安放,作為過來人,鄭柔豈會不明白?姑娘家臉皮薄,拉不開面子,朋友,她懂的!
“我指的就是朋友。”
“沒、沒有!”
“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伯母,看我怎么收拾他。”
“謝謝伯母!”
繼續閑聊,鄭柔的賢惠、耐心、溫柔等,逐漸讓楊紅靈緊張的內心安定下來,至少臉頰不會那么紅,像是晚霞誘人。
大堂。
張勤終于將龍珠酒中蘊含的巨大靈氣全部煉化,有九成靈氣韻養經脈、身體和靈魂,讓經脈變的更粗、更加的堅韌,肉身和靈魂也被強化一點,壽命也增加了一點,剩下的一成靈氣讓他突破一個小境界,達到先天境六重,根基扎實,非常的雄厚。
睜開眼睛,結束修煉,從地上站了起來,面露感嘆:“窮文富武,難怪同樣的天賦,大勢力的人修煉很快,在無數資源的堆積下,就算是一頭豬也能起飛!”
噗哧!
張榮華不想笑的,但爹的比喻實在是太那啥了,被他逗笑。
張勤也反應過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打個比方!你笑的那么夸張做什么?”
拉開椅子坐下。
沒有再喝龍珠酒,將它鄭重的收了起來。
張榮華提醒:“我不在的時候,你和我娘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倒出半杯,勾兌一些水,將酒力中和,不要急著全部喝下去,慢慢的煉化。”
這事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給的那丹藥就是這樣干的,張勤懂!
望著外面。
在他的感應中,一名丫鬟從廚房走了過來,張榮華道:“有人來了。”
正事談完,到此打住。
張勤望著外面,聊到現在天色快要黑了:“應該是晚飯做好了,去叫你娘和紅靈過來吃飯。”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從椅子上面起身,打開房門,向著后院走去。
剛到院門這里,迎上從里面出來的娘和楊紅靈,張榮上前,在她們的身邊停下,笑著說道:“晚飯已經做好。”
鄭柔依舊握著楊紅靈的玉手,與之前相比,心態放平,落落大方,不再那么緊張:“走!吃飯去。”
進了大堂。
鄭柔更加熱情了,一個勁的給楊紅靈夾菜,碗里的菜還沒有吃完,又夾了過來,低著螓首,扒拉著碗快,默默的吃著,長輩夾菜不能拒絕!
張榮華問道:“富貴的婚房裝修好了嗎?”
“沒有!”張勤笑著搖頭。
“我和肖公公商量好定親的時間,富貴便回東宮,將此事告訴殿下,殿下知道以后,將他原本住的那套房子收了回去,重新給他置換一套兩進兩出,裝修現成,家具上等,全部都是新的。”
張榮華猜到了有自己的原因在內,太子才會出手,以這種方法拉攏自己,徹底捆綁在他的大船上面,更深一點,以太子那天晚上表現出來的手段,外加之前在東宮當值時的猜測,暗中定然藏著一股勢力,想要調查到蘇秋棠拉攏自己,派石雪園出面的事情不難,面上太子無法做什么,但借著一些機會重賞,拉攏自己或者身邊的人,就像這次一樣,無論是誰都挑不出毛病。
除此之外,這次的事情過后,除非自己開口,不然鄭富貴對太子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有人對他不利,義無反顧的沖上去,哪怕戰死也不會后退。
對鄭富貴來講,這是好事!
起碼有太子的關照,他未來的武官之路,會順利許多,雖說要熬資歷,但勝在安全。
“富貴的字起了嗎?”
張勤搖頭:“還沒有!肖公公也犯難,他認識的人在宮中,魏公公雖然身份足夠,但不合適!”
武將和宦官是兩個系統,紅線不能逾越!
“殿下也沒提,像是忘記了此事!其他的人,我們認識的圈子中,夠資格的好像沒有。”
無論是張家,還是鄭家,一個在蛟龍衛系統,一個經商,前者在中低層或許有幾分薄面,面對上層時還不夠看,再者鄭富貴現在是東宮戎衛牙將,正職張榮華還在兼任,讓蛟龍衛其他的人起字,這不是笑話?
后者認識的人都是商賈,連官身也沒有,就算再有錢,在權貴的面前,一句話便能將他們打入深淵,如果讓他們起字,鄭富貴將成為武將中的一個笑話,永遠也無法洗掉的黑點。
再問。
“你那邊呢?”
張榮華沉吟一下,已經有了決定,點點頭:“明天你去通知他,讓他在朱雀門等我,下值以后帶他去見一位貴人。”
“方便?”
“嗯。”張榮華點點頭。
“行!明天我就去通知他。”
吃完飯。
又聊了一會,眼看時間越來越晚,楊紅靈告辭,張勤和鄭柔將他們送出府,囑咐張榮華,一定要將她送到家。
街道上面。
倆人并肩行走在一起,今晚的月光不算太好,烏云遮天蔽日,將月光和星光遮掩,偶爾有一些灑落下來,落在倆人的身上,將他們的背影倒映的很長,從后面去看,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楊紅靈伸出玉手,擼了一下秀發:“伯母他們太熱情了,還讓我經常來做客。”
張榮華微微一笑:“你怎么說的?”
斜眼望了他一眼,收回視線,望著前方的黑暗,楊紅靈沒有回答,反問道:“你猜!”
“女人心海底針,見得著,捉摸不透。”
“你很懂女人?”
張榮華搖搖頭:“我不懂!但丁易懂,耳渲木染下,倒是知道一點。”
“他也是個可憐人,在這世上只剩下一個爺爺,都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面!據說前段時間,他的爺爺派人送來一株逆天的靈藥,將他身體治好了嗎?”
“嗯。”張榮華應了一聲。
有些事情沒法說出來,牽扯太大了。
楊紅靈再問:“身體好了,為何還要待在教坊司?”
“他在皇宮武庫中得到了一門功法神通——金帝焚天功,此功法屬火,修煉以后浴火焚身,除非修煉到六境技近乎道,陰陽合一,才能解決這個問題!不然想要消除體內的內火,服用陰屬性的靈藥,以丁家的財力,完全支撐得起,但長久服用靈藥,就怕虛不受補!最好的辦法,便是去勾欄,陰陽調和,才能消除隱患。”
楊紅靈翻了個白眼,碎念一句:“什么樣的人修什么樣的功法。”
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將五行幻靈法取出遞了過來。
張榮華也沒客氣,從她的手中接過這門神通,翻開看著,黑暗無法阻擋他的視線,如白晝一樣,看的很清楚,全文不超過千字,以上古文字記載,一般的人就算得到,不認識上古文字得抓瞎,按照上面的記載,五行幻靈法操控五行屬性,任意的變化,如果只是這樣,還配不上神通,更無法成為長青學宮的鎮宮之寶。
它的精妙在于,可以將天地靈氣凝實,幻化成五行圣獸對敵,五行圣獸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麒麟,如果修煉到六境技近乎道,幻化出來的五行圣獸,好比圣獸降臨,擁有它們的全部能力,這才是它的可怕之處,不然也無法和浩然萬劍訣齊名。
一遍看完。
張榮華已經將它記住,神功之間蘊含的術語也被破解,這玩意在懂的人眼中,形同于擺設,在不同的人面前,比天書還難,將它遞了過去。
楊紅靈不解,寶石般的美眸轉動一圈,試探的問道:“你該不會都記下了吧?”
“嗯。”
“徹底吃透?”
“嗯。”張榮華再次應了一聲。
楊紅靈不再客氣,將它收了起來,介紹道:“這門神通是長青學宮一位強者創造,驚才絕艷,才情比天還高,可惜卻被情字所傷,消失上百年,等到他回來時,壽元已經到了盡頭,不讓自己付出無數心血所創的神通消失,以一口氣吊著,硬是支撐了回來,將這門神通傳承下來,據說為了創造這門神通,宰了五靈圣獸。”
“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是壽元走到盡頭這么簡單吧?”
突破到天人境,生命層次蛻變,只要本源不受損,活個幾百年不難,如果再服用增加壽命的丹藥,或者功法神通,還能活的更長。
若能再進一步,突破到登天境,壽命將翻倍增加,登天境!何為登天,一步一重天,每提升一重,得到的好處都將非常巨大。
楊紅靈點點頭,接著說道:“心死大過于神傷!”
“看來他是真的被感情傷的太深了。”
“是啊!”
張榮華再問:“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呢?”
楊紅靈面露感嘆,在那個時代,長青學宮真的是人才輩出,讓命運學宮和稷下學宮為之眼紅:“一位故去的宮主所創!”
拋開陣營不談,只論才情,能創造出這樣神通的人,值得尊敬!
“你有沒有想過,五行幻靈法和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和你們學宮的大五行破天劍陣很匹配?”
這個問題楊紅靈豈會不知道?
何止是匹配這么簡單?簡直就是絕配!
施展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凝聚五行化身,再施展大五行破天劍陣,五人同時施展五座劍陣,再將五座劍陣為陣基,融合在一起,爆發出來的威力,何止是逆天?都能夠屠神了!真正的神擋殺神、佛擋誅佛,任他前面站著多少強者,兩門大神通一出,如入無我之境!
說句狂妄點的話,就算是真靈百族、兇獸、妖魔等,再加上大商皇朝聯手,派出所有的強者,恐怕都無法抵擋。
“不是兩門,是三門大神通!”
張榮華皺眉,反應很快:“稷下學宮也有與之配套的神通?”
“嗯。”楊紅靈點點頭。
“稷下學宮擁有的兩門神通喚做《五極浩然煉心法》和《五極至尊神心法》,前者是前置神通,和浩然萬劍訣一樣,修煉到高深之處,才能修煉后者,如果將五極至尊神心法練成,理論上可以無限增加戰力,哪怕是前者,增加的戰力也非常的可怕。再與大五行破天劍陣和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配合,爺爺曾說過,天下之大!無人能夠擋住。”
張榮華皺眉:“你們三大學宮的鎮宮神通,怎么像是配套的神通?”
楊紅靈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三門神通,再加上踏天行三字秘術,會爆發出何等的威力?”
楊紅靈邁出去的腳步懸浮在空中,停頓幾秒,然后落在地上,寶石般的美眸中,帶著深深的震驚,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如果一個人,真的能夠將這三門神通,外加這門秘術掌握,那、那……
后面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隨即搖搖頭:“何等的艱難!無論是大五行破天劍陣,還是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亦或者是五極至尊神心法,都是鎮宮神通,事關一座學宮傳承,無論是交換,還是逼迫,都不會交出去!之前你問到我能否弄到長青學宮的這兩門神通,我也沒底!就算試試也會以失敗告終,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有人傳音給許羲柔,讓她以五行幻靈法為賭注。”
頓了一下,再道。
“五行幻靈法已經被我們得到,接下來對大五行自在化身神通的保護,長青學宮定會更加的嚴格,絕對不會再給我們任何的機會。沒有后置的大神通,前置神通得到價值不大,無法組成配套的神通。退一步來講,就算得到了三門頂尖大神通,究竟要怎樣的天賦,才能夠將它們入門,再掌握?”
寶石般的美眸轱轆的轉動一圈,落在張榮華的身上,戲謔一笑:“或許你可以!”
“……!”張榮華無語。
“我將五行幻靈法講解一遍,你認真去記!”
“嗯。”楊紅靈點點頭。
認真的說了一遍,以她的聰明和記憶力,一遍就記住了,不需要第二遍。
說話之間,倆人到了命運學宮門口十幾丈外。
張榮華道:“到了。”
楊紅靈囑咐一句:“注意安全。”
“嗯。”
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楊紅靈沒有急著進去,等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不見,這才進了命運學宮。
院中。
老夫子并沒有睡,坐在靈湖旁邊的石凳上面,泡了一壺東海萬靈茶,從天黑開始,一直到現在,茶水已經喝了一大半。
清脆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楊紅靈從外面走了進來,寶石般的美眸一掃,見爺爺坐在石凳上面,整個人嚇了一大跳,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恢復平靜,仿佛剛才笑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別人,走了過來,故作平靜的問道:“爺爺你還沒睡?”
老夫子望了她一眼,擼了一下胡須:“和他去哪玩了?”
“去了一趟長青學宮,將許羲柔揍了一頓,從她的手中,得到了五行幻靈法,然、然……”
支支吾吾半天,剩下的話也沒有說出來。
老夫子替她說出:“跟他回家了嗎?”
“嗯。”楊紅靈低著螓首,咬著紅唇,輕輕的應了一聲。
指著棋盤。
老夫子道:“陪爺爺下一盤。”
回到家中,進了臥室。
張榮華坐在床榻上面,沒有急著入睡,將五行幻靈法在腦中過了一遍,這才著手修煉,三大學宮的神通,都有一個共同點,威力越強的神通,前置條件,必須要掌握浩然正氣,無法領悟浩然正氣,就算給你神通也無法修煉,五行幻靈法也是如此。
以浩然正氣為基,結合五行屬性凝聚屬于自己的五行圣獸,看著簡單,實則很難,哪怕上面標注著凝聚圣獸的方法,也不是那么好辦到的。
對他來講沒有這個限制,逆天的天賦,無論學什么、修煉什么都很快,包括五行幻靈法,先從青龍開始,按照上面的修煉方法,感應木屬性,青龍屬木,與空氣之中的木屬性靈氣建立聯系,再以浩然正氣為根基,融合木屬性凝聚青龍。
如果是常人,想要控制著兩種屬性,刻畫出青龍,難比登天!
單單是脈絡、龍鱗、龍爪、龍威等,便不是短時間之內能夠辦到的,在他的手中,只用了一刻鐘,從無到有,一頭丈大的青龍懸浮在空中,完全由浩然正氣和木屬性凝聚,青光沖天,凝實逼真,仿佛不是靈體,而是真的青龍降世一樣。
同樣的五行圣獸,凝聚出來的越逼真,威力也越加強大。
望了一眼,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再凝聚朱雀……
一個時辰過后。
五靈懸浮在空中,按照五行方位站好,都是丈大,逼真、有神,散發著龐大的真靈威壓。
控制著它們,嘗試著戰斗,越用越得心應手,轉眼間一夜便已經過去,眼看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張榮華停了下來。
一夜的修煉,五行幻靈法已經入門,達到一境初窺門徑,配合他一身恐怖的底蘊,威力很強,如果讓長青學宮的人見到,一定會大吃一驚!
右手一揮。
五靈化作五道不同顏色的靈光,轉入他的體內,如果戰斗,心神一動,它們瞬息就能出現,只要不被打散,隨時隨地都能釋放出來。
如果在戰斗中毀去,則要重新凝聚,需要費一點時間,總體來講,實用性很強。
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門出去,望著漆黑的夜色,面露苦笑,升官雖然是好事,但得早起上朝,洗漱過后,換上官服。
石伯知道他今天要上早朝,起來的很早,在南街那邊買了早餐,將早餐放在大堂,張榮華先吃,他準備光陰車攆。
吃過早飯。
坐著光陰車攆,從側門離開,向著朱雀門趕去,這時有輛車攆的作用,徹底的體現出來,躺在床榻上面,蓋著被褥,張榮華小憩,再睡一會。
有些地方的道路坑坑洼洼,光陰車攆行駛過去如履平地,感受不到一點的顛簸,減震效果很強。
到了朱雀門,在百丈外停下。
石伯轉過身體,望著車內,輕聲的提醒:“青麟,到了。”
“嗯。”張榮華睜開眼睛應了一聲。
掀開車簾,從里面出來。
邊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輦,正是裴才華的,管家站在車輦邊上,見他出來,疾步迎了上來:“張大人您來啦!”
張榮華望著邊上的馬車,猜到了,問道:“裴叔在里面?”
“老爺在車里。”
走了過去,在這輛車輦的邊上停了下來。
這時車簾掀開,裴才華從里面出來,踩著小馬扎下來,溫和一笑:“來啦!”
張榮華道:“讓裴叔費心了,在這里專門等我。”
“你第一次上朝,萬一走錯路、或者有些地方耽擱了,耽擱了正事,豈不是給了他們機會?”
招呼一聲,裴才華道:“走!我們進去。”
倆人走在一起,進了朱雀門,向著紫極殿走去。
紫極殿是百官議政大殿,路上他將注意事項,還有站列,規矩講了一遍,很詳細,又將朝中的派系,大致的介紹一下,用一句話來講,朝堂上面的派系很多,除了明面上的派系,暗中還有皇子們或者嬪妃的人,有些人藏的很深,不到關鍵的時候看不出來,有些人旗幟鮮明,但有一點要注意,多看少說,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最好裝聾作啞,不胡亂樹敵,等到朝會結束再散去。
如果涉及到自身的利益,不能退!半步也不行,不然開了口子,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永無休止下去,落在外人的眼中,還以為你好欺負。
真到了勢同水火,比拼口才互噴的時候,一定不要客氣,有多少本事拿多少本事,將對方噴到懷疑人生,有一點很重要,對噴可以!都在規則之內,但不能動手,動手就壞了規矩,將各種注意事項一一點名。
張榮華受教了,簡單的朝會,彎彎道道太多了:“讓裴叔費心了。”
“老夫將你當成侄兒看待,不指點你指點誰?”
沉吟一下。
張榮華再道:“裴叔,我想請你幫個忙。”
“但說無妨!”
“我有個表弟叫鄭富貴,在東宮當值,明天他定親,但現在還沒有表字,想請你出面替他取字。”
裴才華爽朗一笑:“還以為是什么事,這點小事還需要提?下值以后你將他帶來,裴叔在府上等你。”
“謝謝裴叔!”
說話間,進了內宮。
到了這里,官員很多,見到裴才華帶著張榮華,路過的人望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對后者有所了解,恐怕有史以來,他是大夏皇朝最年輕的從四品大員,如今被裴才華帶著,這是對外界釋放信號,張榮華有他罩著,針對他就是針對老夫!頭鐵的,不怕死的,想和老夫扳扳手腕,盡管放馬過來。
這些他們懂,張榮華自然也懂!
上了紫極大道,周圍到處都是人皇衛,散發出來的精氣神更強,煞氣更加可怕,比一般的人皇衛還要精銳,修為都很高,人數很多。
從這里進去,直達紫極殿。
倆人停止談話,該說的都已經說完,繃著臉,面無表情,向著紫極殿走去,這時張榮華故意落后一步,關上門他們是叔侄,在外面、尤其是現在的場合,要注意分寸,有些規矩不能逾越。
紫極殿,他還是第一次來,大氣磅礴、彰顯奢華,又不失威嚴厚重,雖然是一座宮殿,卻散發著肅殺、沉重的氣氛,讓人心生畏懼,一共有三扇門,一扇正門,兩扇側門,左邊側門是文官的門,正二品以下,從這里進去,右邊的側門是武將的門,正二品以下,從這里進去,正門號稱紫極門,正二品及以上官員走的門,或者經過夏皇特許,才能從這里進入。
邊上有都察院的人盯著,有人行錯,立馬記錄下來,馬上讓你知道什么叫規矩!
在紫極殿外面分開,張榮華現在是文官,貨真價實的文官,就算是文官的那些人,也挑不出一點的毛病,學識豐富,能力過硬,走左邊的側門,沒有人會跳出來職責,都察院的御史也不會彈劾。
左右兩道側門,以左為貴,可見文官在朝堂的地位。
裴才華走的是紫極門,他走的是左門,進入大殿,宮殿很大,他看的不是豪華、肅重、莊嚴和至高無上,第一眼的感覺,人真多!
諾大的宮殿,入眼望去,足有數百人,還是大幾百,黑壓壓的一片,進入這里的最低都是從四品。
文官、武將、勛貴、皇室宗親等。
裴才華剛才和他提過,站列也不是隨便站的,以部門為隊列站列,文武百官最前面的是三公,站列還在天機閣五位閣老的前面,地位崇高,位極人臣,其次是天機閣五位閣老。
剩下的排序,以縱隊為首,中間的位置最好,部門權力越重,越是靠中間,其中以天機閣為首,根據官位大小,站的位置也不同,官位越高,站在前面,其次是天機閣的下屬部門。
比如學士殿,歸天機閣和禮部雙重管轄,主事有兩個選擇,第一站在天機閣的隊列,第二站在禮部的隊列。
張榮華是裴才華的人,自然而然的站在禮部的隊列,不過卻是最后一個,后面便是紫極門,距離他不到三步。
暗中有不少人關注他,對他的站列并無意外,如果他站在天機閣的隊列中,那才叫精彩,不下于當眾打裴才華一記耳光,讓他在紫極殿丟人!
眼觀鼻、鼻觀嘴,眼角的余光,剎那之間將大殿中掃了一遍,便收回了視線,第一感覺夏皇的龍椅是紫金打造,比黃金還貴,不過在體積上面,沒有他的黃金龍床夸張,其次是安靜,這么多的人一聲不吭,仔細聽的話,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劃水摸魚,當個透明人。
隊列前面。
何文宣沒有回頭,但他猜到了,張榮華會站在禮部的隊列中,對此并不奇怪,心里冷笑,好戲要開始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又過去一刻鐘左右,楊公公帶著倆名中年太監,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負責將紫極門關上,另外倆名太監,將左右側門關上,守在外面。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從龍椅后面的內門傳來,聽見動靜,眾人精神一震,知道夏皇來了,張榮華也抬起了頭,向著前面望去,夏皇神情嚴肅,氣場強大,穿著明黃色龍袍,行走在前面,腳步踩在地上,大地仿佛跟著一同震動,巨大的皇者威壓,蔑視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鎮壓而來,讓人不敢直視,心底生出一股渺小的感覺。
尤其是他的眼神,像是至高無上權勢的化身,隨意一眼,便能將人嚇的跪在地上,心靈崩潰。
在他的身后,太子繃著臉,穿著四爪蛟龍袍,跟在后面,氣場無法與夏皇相比,但也很強,儲君的威壓,展現的淋漓盡致,不需要刻意體現,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便是氣勢運用到極致。
魏尚帶著倆名太監,緊跟在他們的后面。
上了御臺,夏皇端坐在龍椅上面,太子站在他的左邊,右邊則是魏尚,倆名太監則落后一步,站在魏尚的身后。
文武百官、皇子、勛貴、宗親等行禮(文官作揖,武將抱拳),高呼:“參見陛下!”
整齊劃一、響亮沖天,就算紫極門關上,隔音效果很好,恐怖的聲浪,還是傳了出去。
夏皇沉聲說道:“免禮!”
魏尚高聲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崔閣老出列,作揖行禮,然后開口說道:“啟稟陛下,《人皇傳》缺乏后二十年左右的記載,無法彰顯出您后二十年,至高無上、偉岸圣跡,老臣建議安排人選重新編修,讓世人永記您神武、蓋世的功績!”
話音落下,原本就很安靜的大殿,此刻更加的安靜,都能聽見文武百官的心跳。
政治過硬的人,從崔閣老的話中,聽出了弦外之意。
《人皇傳》記載的是夏皇英明神武的一生,很詳細,從夏皇身為皇子時開始,所做的每一件重大的事情記錄下來,包括執政、對外、鎮壓真靈百族、兇獸、妖獸,還有對大商皇朝的戰爭,當初為了編纂,抽調許多大儒、大學士,集眾人之力,歷經三年,前前后后修改無數次,才勉 達到夏皇的底線。
耗時許久,耗費的人力、財力和物力更是不計其數,說它是一件苦差事一點也不為過,吃力不討好,得到的賞賜與付出不成正比。
不是夏皇吝嗇,集中了這么多的人,到最后卻弄出這么一個玩意,勉強達到他的底線,沒有懲罰他們就算不錯,還要賞賜?象征性的給一點,他們都得偷著樂。
編纂出來以后,人皇傳以朝廷的名義,批量印制,然后下發各州,由州府下發各郡,再由郡府下發到各縣,最后由縣下發到下面的鎮,派人解讀,讓大夏百姓銘記在心,深感和平來之不易,再將夏皇龍恩烙印在心底。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定有陰謀!
考慮到崔閣老和裴才華之間的不對付,目標明確,劍指裴才華,以此阻擋他入閣,只要拖住三年,以崔閣老的勢力,就能替何文宣爭取到足夠的人支持,再將他的威望提升到最高,讓他進入天機閣,接替他的位置。
這時就算裴才華將新的人皇傳編纂出來,入閣的機會已經沒了,哪怕功勞潑天,也無法進入天機閣,除非有人退下,他才能夠補上去。
裴才華作為禮部尚書,一旦此事定下,他責無旁貸,編纂人皇傳的領頭者一定是他。
隸屬于崔閣老的那一系人馬,在他說完,接二連三的出列,附議重新編纂人皇傳,補全后二十年夏皇的豐功偉績,再將前面的重新修訂。
一時間朝堂站出來不少人!
這是陽謀!拍夏皇的馬屁,就算再不對付,也無法拒絕,你要是拒絕,豈不是否決了夏皇偉大的一生?就算沒有御史跳出來噴你,朝堂也無法再待下去,不將你雪藏到死,都對不起一番勇氣。
張榮華吃驚,這就是閣老能夠掌握的力量?站出來的這些人中,有不少人身具要位,勢力之大,讓任何一個人不敢忽視,難怪長青學宮不敢和崔閣老對撕,盯著何文宣干!這要是真正交火,吃虧的一定是他們。
念頭轉動的很快,崔閣老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摟草打兔子,如果裴才華真的接手,自己是他的人,恐怕也要被調入進去。
恐怕還不止于此,那些和崔閣老不對付的人,也要被調進去,這時牽扯的勢力很多,說不定會有一場劇烈的交鋒,就看雙方的權謀誰更勝一籌。
心里沉甸甸的,對方不和你玩陰謀,擺明車馬玩陽謀,你不接也得接,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這時。
眾人的目光,落在裴才華的身上,他們之間的交鋒,已經到了勢同水火的程度,想看看他如何接招。
裴才華不慌不忙,等到崔閣老的人出列以后,上前一步,作揖行禮,沉聲說道:“老臣贊同!距離人皇傳編纂出來,過去這么多年,不足彰顯陛下的神武功勛,無上偉績!老臣身為禮部尚書,自當責無旁貸,當好這個領頭羊!但此事甚大,老臣縱然能力過人,難免也會處置不周,天機閣殿前主事何大人文采過人,這些年來跟在崔閣老的后面學習,無論是學識、能力,都得到極大的提升,如果有他相助,定能編纂出更加完美的人皇傳!”
頓了一下,鏗鏘有力的說道。
“請陛下應允!將何大人調過來。”
隨著裴才華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以退為進,你不是想阻我入閣?好!老夫無法進入天機閣,何文宣也別想進去!
要錯失機會大家一起,將這個寶貴的機會,拱手讓給其他的派系。
他這一系的人馬,知道該怎么做了,紛紛出列,附議他的提議,懇請夏皇將何文宣調過來,協同裴大人一同編纂新的人皇傳。
其它的派系,一個個眼睛一亮,裴才華這一招夠狠!將自己和何文宣入閣的機會全部斬斷,不過他們好喜歡!
如此一來,他們便有機會爭搶,一旦成功,朝堂的勢力將重新洗牌。
哪怕是中立派,此刻也下場了,紛紛贊同裴才華的提議,說他的好話。
龍椅上面。
夏皇面無表情,威嚴的眼神,掃視他們一眼,誰也不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
太子已經跟著夏皇學習政務一段時間,但像今日的一幕,早朝剛剛開始,便擺明車馬,瘋狂的碰撞,還是第一次見到,念頭轉動的很快,想要看清楚崔閣老的真正用意。
崔閣老面色不變,何文宣的臉上,也沒有一點的慌忙,仿佛這一幕,早就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似乎猜到了裴才華會拉著他一同下水,不好過,大家一起,誰也別想抽身事外。
但他們的用意不在這里!
崔閣老再次開口:“裴尚書提議不錯,如果是從頭到無,重新編纂,單憑你一人的確分身乏力!但有人皇傳為基礎,只要在它上面重新編纂,難度將減輕許多,殺雞焉用牛刀?再者,禮部公務繁忙,你每天要處理的事情很多,如果讓你負責,誰來主持禮部工作?老臣提議,找個年輕點的、學識豐富,辦事能力又強的人負責此事,便能勝任。”
一句話將裴才華摘了出來,也將何文宣摘了出來。
裴才華反應很快,難怪能和他過招這么久,依舊穩坐禮部尚書的位置,從崔閣老的話中,第一時間聯想到了張榮華!心里直接跌入谷底。
別看張榮華的官位低了點,只是從四品,但他是學士殿大學士,學識豐厚,連藏書殿的藏書、雜殿的廢棄舊書,都能重新登記造冊,單憑這一點,便超過了絕大多數的人,至少讓他們其中一人,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完成此事,就辦不到!
其次,他處理過奏折,從奏折來看,能力強大,再次符合。
第三是足夠年輕,還是武將出身,意味著精力好,編纂的速度自然也快!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在新的人皇傳上面編修,難度降低了一大截,只要調派一些人,就能完成此事,有現成的例子在前,只要收集最近二十年發生的大事,照葫蘆畫瓢就能辦到,不用再像第一次那樣,浪費龐大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綜合下來,是最熱門的人選之一。
先發制人,提了兩個人名,倆人都是崔閣老那一系的人,能力強、知識淵博,也是熱門人選之一,想要以此保住張榮華。
其它派系的人,此刻也反應過來了,弄清楚崔閣老的用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眼觀鼻、鼻觀嘴,吃瓜看戲,坐看他們交鋒!
皇子們也是一樣,張榮華是太子的人,能力還這么強,便身具高位,再讓他成長下去,萬一、萬一他走了狗屎運進入天機閣,豈不是成了太子最有力的助力,到了那時,他們將沒有一點機會染指那個位置!
太子面色不變,隱藏在衣袖下面的手掌,死死的握在一起,心里很冷!恨不得將崔閣老宰了!這個老家伙居然敢陰他的人,但他的養氣功夫很深,縱然心里怒火滔天,面上也沒有表現出來一點,身為儲君,這是最基本的技能之一。
連他們都能猜到,張榮華自然也猜到了崔閣老的真正用意,想要借機雪藏他,阻止他的上升之勢,不讓他再成長下去!再借此事打擊裴才華的威信,連自己的人都保不住,告戒那些跟他混的人,最好小心一點,不然這就是下場。
更深一點,這個可能性雖然很低,但并不是沒有,有皇子的勢力出手了,和崔閣老短暫的達成一致,將自己除掉。
知道是一回事,無能為力也是真的。
交鋒到現在,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崔閣老點點頭:“裴尚書說的不錯!他們二人的確是合適的人選之一,與他們比起來,學士殿張主事最為合適,此人前段時間,將藏書殿諸多藏書、雜殿廢棄舊書登記造冊,外加處理奏折,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足夠資格。”
頓了一下,望著夏皇。
“陛下,老臣提議以學士殿張主事為主,程知節為輔,再從學士殿抽調七人,一共九人組成編修團負責新人皇傳的編修。”
程知節是崔閣老的人,裴才華剛才提議的倆人之一。
裴才華沉聲說道:“陛下!老臣提議以國子監程主簿為主,學士殿張主事為輔,再從學士殿抽調七人負責此事!”
崔閣老極限一換一,以自己的心腹干將,拖張榮華下水!既然擋不了,那便更換主次,讓崔閣老的人為主,如此一來,將來就算發生差錯,也是程知節背鍋,至于學士殿的七人,就簡單了!那么多的學士,還有其他派系的人,選擇敵對的人扔進去就是。
掐到這里,大老都已經下場,兩派的人知道該自己上了,一個個再次出列,搖旗吶喊,想要讓對方主持此事。
陳有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站出來,但他別無選擇,這段時間和張榮華相交,倆人的關系很好,如果現在再不出來,倆人之間的關系會出現縫隙,朋友就是在對方危難時候挺身而出,就算風險很大,有些事情也得去做!
上前一步,出列,加入裴才華的陣營之中,他的出現,讓眾人頗為意外,有些知道他和張榮華關系的人,轉念一想就釋然了。
太子不動聲色的打了個顏色,刑部右侍郎吳錦繡,收到他的命令,也站了出來,加入裴才華這邊,對他的出手,大家見怪不怪,張榮華是他的人,自己的人被攻擊,要是再不做出反擊,這個太子做的不合格!
一時間兩派的人馬,吵的不可開交,誰也占據不了上風,讀書人的本事再次顯露,明明罵的很難聽,但一個臟字都不帶,這就叫行為藝術!
畢竟這里是紫極殿,不是菜市場,可以噴,但不能帶臟,不然有辱斯文,拉低身份,整的就像是潑婦罵街一樣。
魏尚上前一步,冷著臉喝斥:“肅靜!”
爭吵的雙方,立馬安靜了下來,他代表著夏皇,既然發話,必須要停下,再吵下去就是不識抬舉,倒霉的就是自己。
夏皇冷漠、威嚴的聲音響起:“你二人出列。”
張榮華從后面出列,走到前面停下,一名中年人也走了出來,正是程知節,在他的身邊停下。
“給你們半個月,你二人可有信心編修出新的人皇傳?”
程知節眼皮一跳,這和崔閣老說的不一樣,按照他們商量的結果,就算沒有三年時間,一兩年還是可以爭取的,可現在陛下卻要他們半個月之內完成此事,這、這不是為難人?一時間急的冷汗都流了出來,誠惶誠恐的說道:“臣不能!”
見夏皇的目光望了過來,張榮華沉吟一下,將利弊過了一遍,如果半個月之內辦到,好處巨大!若是辦不到,要擔下所有責任,再者,人皇傳他沒有看過,不敢妄下決斷,開口說道:“臣沒有看過人皇傳,陛下可否命人取一本人皇傳,讓臣過目一遍!”
“準!”
魏尚揮揮手,身后的一名太監急忙離開,一會兒再次返回,走到近前,將人皇傳交給了張榮華。
接過人皇傳,翻開看著。
用詞華麗,大氣磅礴,彰顯皇者風范,書中所著的夏皇功績,描寫的很到位,并無一點夸大其次,在某些地方潤色了一遍,整體來講,追求事實,但很考驗文字功底,學問不夠的人,就算讓他照抄也會抄錯。
翻書的速度很快,看的也很快,幾乎是一掃而過,將整本人皇傳看了一遍,將它合了起來,再次還給這名太監,心里面已經有數了,張榮華道:“可以!”
眾人一愣,沒想到他居然真的答應了,心里面狐疑,難道他真的可以在半個月之內,編修出新的人皇傳?
夏皇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以學士殿張榮華為主,國子監程知節為輔,再從學士殿抽調七人,由張榮華負責!”
頓了一下,龍目掃視,直指人心,似乎要將在場的文武百官全部看穿,沒有人敢直視,紛紛低下了腦袋。
“取真龍令來!”
所有人下意識的抬起頭,心里震驚,帶著強烈的不敢置信!陛下居然要賞賜真龍令?
想到這里,望著崔閣老,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崔閣老心里憋屈,有苦說不出,費了這么大的力氣,以陽謀浩浩蕩蕩的收拾張榮華,沒想到最初的效果沒有達到,反而還成全了他,讓他得到了真龍令。
此刻想要反對,也沒有合適的理由!除非他這一系的人中,有人能夠在半個月之內編修出新的人皇傳,不然敢站出來,都不需要夏皇開口,裴才華便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威信的好機會。
與他相比,何文宣的心里,像是吃了臭狗屎一樣難受!
費盡心機除掉張榮華,再借機將火燒到裴才華的身上,沒想到卻以這種結果收場!
魏尚從一名太監的手中接過真龍令。
夏皇再道:“這塊真龍令暫時借用你使用!如果你能夠在半個月之內,編修出新的人皇傳,朕便將它賞賜給你!相反,如果辦不到,你要負全責!”
“臣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魏尚走下了御臺,將手中的真龍令交給了他。
當著眾人羨慕的面,張榮華將它揣進了懷里,心里想笑,第一次早朝,崔閣老他們就給自己送來一份大禮,好人吶!
有了真龍令,就能夠自由出入萬書殿,還有其它的一些地方,權力大的很,對他編修新的人皇傳幫助很大。
除此之外。
當值的時候,還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都不需要再請假,便能休息!外加其它的特權,收獲滿滿。
識趣的退下,站在禮部的隊列最后面。
接下來商議的是其它的事情,不管他們的事情,只帶耳朵不帶嘴,聽聽就行。
半個時辰過后。
早朝結束,殿門再次打開,從左邊的側門離開,刻意放慢速度等陳有才和吳錦繡,他們剛才幫自己說話,得感謝一下,到了宣威門這里分開,張榮華向著禮部走去,崔閣老已經出招,他們就得報復回去,如今掌握著主動權,該好好的收拾崔閣老的人了。
到了禮部。
出示真龍令,這下連通報都不用了,直接進入禮部,這就是特權!
裴才華在辦公大殿中等他,進了大殿,將殿門關上,坐在他的對面,張榮華道:“謝謝裴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