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才華將剛倒好的茶,端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和藹的笑著:“和裴叔還這么見外?”
喝了一口茶。
瞇著眼睛,寒芒閃爍:“這波交鋒,如果我們沒有接住第一招,以崔閣老的手段,后手會更加的強烈!”
張榮華道:“他們的招,我們接下了!如今他的人,落在我們的手中,輪到他們接招了。”
“這次的編修團隊,一共有九人,除了你和程知節二人,還有七個名額,你打算怎么安排?”
聽其話,聞其意。
在紫極殿的時候,張榮華已經將話說的很滿,十五天之內必能編修出新的人皇傳,君不見陛下高興之下,破天荒的賞賜了真龍令!
真龍令究竟有多難得,縱觀整個大夏皇朝存在至今,流傳在外面的,全部加起來不超過十塊。
張榮華只知道丁易的手中有一塊,皇后的手里有一塊,不能算在其中,她是宮中的人,算上他這塊,外人掌握的真龍令只有兩塊。
除非立下不世之功勛,才能夠獲得真龍令,特權太大了!
現在進入編修團隊,不需要任何擔憂,進去躺贏,穩賺功勞,等到人皇傳編修出來,最低官升一級,還有其它珍貴的賞賜。
裴才華這樣問了,潛在的意思,便是剩下的七份功勞如何分配。
這事張榮華在紫極殿的時候就考慮好了,他不遺余力的幫自己站臺,七個名額中,他打算拿出兩個投桃報李,剩下的五個名額,丁易一個、呂俊秀一個,還剩下三個,其中兩個交給太子,最后一個暫定,但已經有了人選,不過還得考驗一下,要是他能夠勝任,就將這個名額給他,助他躍龍門。
“七人中暫定丁易、呂俊秀,還有一人有待考驗!還剩下四個名額,我這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算裴叔你不開口,也會請教你和殿下,各推薦倆人過來幫忙。”
官場最忌吃獨食!這樣的人,在官場走不長。
裴才華不說,太子那邊的名額也必須要給,不然說不過去,畢竟自己的身上打上了他的標志。
聽聞此話。
裴才華臉上的笑容很盛,目光也變的更加柔和,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故作沉吟,好一會才開口說道:“既然你這樣說了,裴叔不能不幫忙,待會派倆人過去聽你指揮!”
張榮華笑了:“謝謝裴叔!”
指著茶杯,裴才華道:“喝茶,涼了就不好喝了。”
“嗯。”
張榮華應了一聲,端著茶杯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再道:“裴叔,我想請你幫個忙。”
“將話轉告給殿下?”
“什么事都瞞不過裴叔!我現在的身份在宮中不方便見殿下,請裴叔將話帶到,讓殿下派遣倆人過來,等下值以后,再去東宮拜訪。”
“好!裴叔待會就去見殿下。”
又聊了一會。
張榮華起身告辭,出了宮殿,再將殿門關上。
裴才華擼著胡須贊道:“老師好眼光,挑了一個好孫女婿,人品、能力、權謀,皆是上乘!只是修為有點低了,萬一他們以后吵架,夫綱不震啊!”
搖搖頭。
又笑了,以張榮華的本事,打架這事不會發生,也就不會被揍,估計紅靈要被寵上天,心里替他們高興。
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向著皇宮走去,見太子,將張榮華的話傳達。
天機閣。
崔閣老的辦公大殿,殿門緊閉,陶學智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站在外面,讓人不敢靠近,從這里經過的人,見到他眼神很冷,只是匆匆一瞥,便加快腳步離開。
大殿中。
崔閣老陰沉著臉,不用擠一下,都能滴出水來,睿智的眼睛中,憤怒滔天,恨不得將天捅個大窟窿,手掌死死的握在一起,傳出“嘎嘎”的聲音,心里憋屈!精心策劃的局,只要將張榮華拿下,便能波及裴才華,讓他的威信掃地,給予他重創,再幫何文宣入閣壯大聲勢,沒想到被他忽略的張榮華,一個小角色,居然敢承諾十五天之內,編修出新的人皇傳,還得到了陛下的賞賜,連真龍令都拿出來了。
這哪里是報復,分明就是送溫暖,超級的大溫暖!
為官這么多年來,這樣的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連帶著其他人望著自己的眼神,都變的不同,戲謔、譏諷,似乎在嘲諷他無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用腳指頭去想,都能夠猜到,剩下的七個名額中,裴才華和張榮華這對老狐貍、小狐貍,一定會安排自己人進去鍍金,等到新的人皇傳編修出來,升官發財,走上人生巔峰。
至于程知節,下場已經注定,羊入狼群,進去了還想完好無損的出來?除非張榮華腦袋被驢踢壞了,不計前嫌,但這怎么可能?雙方在紫極殿上面吵的那么兇,好不容易抓住他的人,又豈會放過?不將廢了,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
何文宣同樣生氣,怒火比崔閣老還大,他在張榮華的手中,吃了不少的虧,因為他還和長青學宮干了一架,如今又被打臉,如果“背地咒罵”能夠殺人,他一定不惜口才,就算將東海說干了,也要“咒死”張榮華,不甘心的問道:“您還能阻止此事?”
崔閣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出來的話很冷:“此事是我們提的,你告訴老夫,如何去阻止?現在跳出來,就算別的派系不彈劾,陛下也不會讓我們好受!”
何文宣知道,這是歌頌陛下的豐功偉績,讓陛下的龍恩深入大夏皇朝的百姓心里,無論在何地、無論距離京城有多遠,他們都知道京城有夏皇在,大夏皇朝就能安寧,大商皇朝不敢侵犯,他們就能吃飽、穿新衣服,但他的心里還存在著僥幸,才有此一問。
崔閣老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里面的憤怒,鄭重的說道:“此事沒法阻止,也不能阻止!不然死的就不是一個人,誅滅三族!”
“您老放心,下官還沒有湖涂到這種程度!”
夏皇在盯著,誰敢插手阻止張榮華編修新的人皇傳,發現一個,處理一個,誅殺三族!
當年編修人皇傳的時候,死了很多人,人頭都能鑄就京觀。
崔閣老再道:“現在只能看天意了,外人沒法阻止,如果他自己失敗,無法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那時才是我們的機會。”
“下官懂!但心里咽不下這口氣。”
到了現在,崔閣老的氣已經消了,就算沒消,也忍了下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你只有這點出息,老夫勸你趁早辭官!”
何文宣嚇的冷汗都流了出來,急忙賠不是:“下官知錯!”
“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政治不是逞一時之勇,一次、兩次的失利,并不能代表什么!要學會隱忍,打落牙齒吞進肚里,臉皮還要厚,默默的等待機會,等機會來臨,再重拳出擊,置對方于死地,不給他們一點翻盤的機會。”
“下官謹記在心!”
宮殿外面響起陶學智的請示聲:“崔老,程主簿求見!”
崔閣老伸出手,頭痛的揉了揉腦袋,這事在意料之中,他進了賊窩,仕途恐怕到此結束,要是不急才怪,但又不能不見,不然下面的人怎么看?替你沖鋒陷陣,關鍵時候,一點擔當都沒有,以后誰還給你賣命?
收斂心神,繃著臉,沉聲說道:“進來!”
殿門從外面推開,程知節心里雖然急,像是熱鍋上面的螞蟻,從臉上看不出一點的變化,養氣功夫很深,步伐沉穩,鏗鏘有力,進了里面,恭敬的作揖行禮:“見過崔老、何大人!”
崔閣老指著對面的椅子:“坐!”
程知節心里一沉,原本還有一點僥幸的心理,現在直接跌入深淵,熟知崔閣老的為人,如果發生大事,對你和顏悅色,那便自求多福吧!
但他又不能拒絕,不然就是不識抬舉,下場還會更慘,坐在椅子上面,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屁股,隨時準備站起來,昂首挺胸,姿態擺的很端正。
崔閣老道:“你的來意,老夫已經知曉!此事的嚴重性,你應該清楚,陛下已經開口,定下了調子,除非陛下自己收回圣諭!不然誰來了都不管用。當然,若你能說服三公,請動他們出面,或許會有轉機。”
“下官不甘心!”
“老夫也不甘心!”
氣氛沉默,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程知節還能怎么辦?只能認命!
崔閣老沒有將事情做絕,到了他這個層次,考慮的很多,雖然程知節的仕途即將結束,但不能一點表面功夫也不做:“這次的事情過后,安心當個富家翁,不會有其他的人找你麻煩!如果他們不依不撓,老夫會出面擋下。”
程知節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若是敢不識趣,恐怕連這點待遇也不會有,起身謝恩:“謝崔老!”
“去學士殿報道吧!”
等他離開。
崔閣老仿佛蒼老了三分,望著何文宣,心里第一次生出后悔的想法,自己當初怎么就選擇了他做接班人?現在想要更換,也來不及了。
揮揮手,他想靜靜:“你也下去吧!”
“下官告退!”
學士殿。
朝堂上面發生的事情,在第一時間便傳了回來,聽聞此事,丁易身為世家子弟,養氣功夫很好,心里面的著急,并沒有顯露在臉上,背負著雙手,面無表情,在大廳中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抬頭望向外面,心里暗道,哥怎么還不回來?
呂俊秀站在邊上,心里也急,想知道怎么回事,但他不敢隨意亂走動,弓著身體站在門口,一直盯著外面。
半響。
過去這么長的時間,哥還沒有回來,丁易停下腳步,面色嚴肅:“你確定消息無誤?”
“嗯!”呂俊秀重重的應了一聲。
“那就奇怪了,難道哥去了裴尚書那邊?”
除此之外,丁易想不到其它的可能,畢竟朝堂傳來的消息,崔閣老發難,裴才華在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倆人擺明車馬過招,吵的非常激烈,以哥的為人很有可能會過去。
想到這里。
丁易剛準備倒一杯茶解渴,走了這么長的時間,還一直提著心,嗓子也干了,腳剛抬起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張榮華回來,眼睛一亮,急忙迎了上去,隔著多遠便叫道:“哥!”
見他面露著急,目光中帶著濃濃的關心,張榮華心里一暖,猜到了他知道朝廷上面發生的事情,招呼一聲:“里面說話。”
進了大殿。
呂俊秀急忙將殿門關上,再拉開椅子,讓張榮華坐下,拿著茶杯倒了兩杯茶,將一杯放在他的面前,另外一杯放在丁易的面前。
后者渴的很厲害,端著茶杯,一口喝完,急忙問道:“哥,究竟怎么回事?”
張榮華將朝堂上面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完。
丁易怒了,抬起手掌,氣的勐拍在桌子上面,怒罵道:“欺人太甚!你第一天上朝便發難,這個老家伙擺明了想要置你于死地。”
“我怎么告訴你的,遇事要冷靜,不能亂了理智。”
“可我氣不過!”
“越是如此,越不要被情緒左右。”
“呼!”丁易吐出一口濁氣,重重的點點頭,表示記住了。
噗哧一笑!
“這個老家伙做夢也不會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最后便宜了哥,估計腸子都已經悔青。”
張榮華笑笑,端著茶杯,拿著茶蓋押了一下,淺淺的喝了一口,再將茶杯放下:“好戲才剛剛開始。”
丁易還是不放心,再次問道:“你真的有把握,能在十五天之內,編修出新的人皇傳?”
“見過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情?”
“這就好!”
又想起一件事情,丁易眼睛放光,迫不及待的問道:“哥,陛下真的賞賜你一塊真龍令?”
“嗯。”張榮華將真龍令取出,放在桌子上面。
丁易將自己的真龍令也取了出來,兩塊真龍令互相對應,呈紫金色,正面刻著“真龍”兩字,反面是一頭五爪金龍,視覺沖擊效果很大,讓人呼吸加重。
“等你編修出新的人皇傳,這塊真龍令就屬于你了,以后做事將方便許多。”
“真龍令不是主要的,將人皇傳編修好,讓陛下滿意才是重點。”
對視一眼,倆人都笑了起來。
各自收回自己的真龍令。
“哥,你打算如何處置程知節?”
“他恐怕被崔閣老拋棄了。”
丁易皺眉:“拋棄?”
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深意,到了這邊,在張榮華的地盤上面,就算他是正四品的大員,官位高了一級,但在這次編修人皇傳中,只是副手,想要收拾他很簡單,以雙方的關系,不將他廢了,都對不起崔閣老在朝堂上面的狠勁。
“這個老家伙夠狠!”
張榮華搖搖頭:“處在他這個位置上,看的事情比較遠,如果現在不做出決斷,等我們借著程知節的手,將火燒到他的身上,那個時候崔閣老將會更加的被動,既然如此,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做出一些補償,在其它方面安慰程知節,但更多的是做給那些替他賣命的人看。”
“太復雜了!”
指著邊上的椅子,張榮華示意呂俊秀坐下。
“謝大人!”
呂俊秀注意細節,動作很輕,拉開椅子,沒有傳出一點聲音,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屁股,昂首挺胸,隨時待命的樣子。
張榮華道:“另外的七個名額,已經給了殿下和裴尚書各兩個,還剩下三個,打算讓你們二人進來。”
呂俊秀激動,喜悅布滿在臉上,想要開口,但見到丁易愁眉苦臉,已經說了出來,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在主次方面拎的很清。
“哥,你這不是為難人?讓我勾欄喝酒聽曲,或者給你表演個才藝都行!但你讓我進編修團隊,我知道這是白撿功勞,只要躺好就能獲得賞賜,但看到那些文字連在一起,一個腦袋兩個大,恨不得將它們撕了。”
張榮華揮手在他的頭上敲打一下,不容拒絕:“這是命令!”
丁易嘴角抽了抽,不敢反駁,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呂俊秀表忠心,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恭敬的行禮,鄭重的說道:“謝大人栽培!屬下永不敢忘!”
“只有你成長起來,才能獨當一面,替本官分憂。”
“屬下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
端著茶杯,張榮華喝了一口,揮揮手,示意他坐下說話,問道:“曹行是你的人?”
呂俊秀不知道他問這話的涵義,但還是如實的說道,將雙方的關系道出。
曹行救過他的命,倆人的關系很好,替對方擋刀的那種,怕張榮華不信,舉手發誓!
“將他叫來。”
“是大人!”
呂俊秀起身,打開殿門走了出去,從外面再將殿門關上。
大廳中只剩下他們。
丁易皺眉:“哥,曹行怎么入你的法眼?”
“還記得蘇長河的事情?”
“嗯。”丁易重重的點點頭。
“在這件事情中,他的辦事能力不錯,雖說蘇長河幾人沒有修為,一般的情況下無法發現,但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們所做的事情記錄下來,也是一種手段。”
頓了一下,張榮華再道。
“今日早朝給我敲響了警鐘,勢力還是太薄弱了,面對崔閣老的攻擊,幾乎沒有反手之力!想要改變這一切,唯有抓住一切的機會,培養自己的人。”
“裴尚書不是死保你?殿下不也出手了嗎?”
張榮華搖搖頭,認真的說道:“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權力,那才叫權力。”
剛才呂俊秀在,有些話沒法講,現在他離開,有什么說什么。
“你在陛下那里掛了號,就算什么事情也不做,熬夠了資歷官位便會升上來,卻無法掌握實權!丁家只剩下你一根獨苗,現在有你爺爺撐著,還有陛下的龍恩卷顧,別人不敢出手,但你想過沒有,他們能護你一時,還能護住你一世?就算能護住你一世,你的兒子、孫子呢?”
丁易沉默,這個問題他沒有考慮過。
身體沒好之前,沒有多久可活,想的再多也是狗屁!有這時間還不如趁著沒咽氣,多給勾欄的姑娘送一些溫暖,它不香?
身體好了以后,忙于修煉,一心想要將修為提升上來,沒有時間考慮長遠的問題。
張榮華接著說道:“你不想光耀門楣?讓丁家變的更強大?傳承千載,成為頂尖的世家?”
這番話說到丁易的心坎里面去了,身為丁家唯一的獨苗,難道他真的就喜歡勾欄喝酒聽曲?男人的好色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還是覺得自己不行,無法將事情做好,擔起重擔,才會如此!
但張榮華將話挑明,不給他一點的退路,身為世家子弟,也有自己的驕傲,無論怎么繞,都離不開光耀門楣,讓家族變的更加強大。
只有家族更強,掌握的權勢更大,才能擁有更多的東西,好比他將修煉資源當成糖果隨便的吃。
如果沒有爺爺撐著,他能享受無窮無盡的修煉資源?恐怕不能吧!還能像現在這樣,京城勾欄那么多,包括教坊司,想去哪家就去哪家玩?還被當成祖宗一樣的供著,就連無雙侯霍家的人也不敢招惹?也不能吧!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爺爺丁齊建立的權勢上,爹丁秀戰死的功勛上,有了他們的付出,才能夠享受。
如果沒有這些,你讓他試試看,不需要別人出手,勾欄的護衛就能讓他求生不能、求死無法。
丁易不是笨蛋!
這些都能夠想到,臉上的輕松、吊兒郎當,逐漸的消失,凝重、認真、嚴肅,還有三分決心,目光堅定:“我想!”
張榮華笑了,拍著他的肩膀:“沒讓哥失望!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等我這邊編修好,你便能升官,再進一步是從四品,就能進入朝堂!有了編修人皇傳的資歷,掌握實權,無論是誰也挑不出毛病。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建立起來的權勢才會堅固、牢靠,面對任何困境,才有反擊的能力。”
“哥,我聽你的,從現在開始,當值的時候,絕對認真做事!不給你丟臉,也不給爺爺丟臉,下值以后直接住在教坊司,努力修煉,盡快將修為提升上來。”
“嗯。”張榮華欣慰的點點頭。
他剛來學士殿任職的時候,丁易待他如親哥,投桃報李,這份情得承,別看丁易年齡比他大,但他的心里,真心將他當成了弟弟,想讓他過的更好。
“待會程知節來了以后,我會讓他為新的人皇傳提供意見,無論他怎么做,哪怕做的再好,只要一句話便能將他否定,等新的人皇傳編修出來,我這邊將奏折遞上去,只要一句話,從頭到尾沒有提供一句可行的建議,他便完了!”
“擺明車馬針對他,會不會影響到你?”
張榮華自信一笑:“不會!只要我將新的人皇傳編修出來,再將奏折遞上去,他便會丟官罷職,被貶為庶民。”
朝堂上面,在程知節說出“不能”兩字的時候,結局就注定了。
等新的人皇傳編修出來,夏皇為了安撫自己,奏折一到,便會將他廢了。
政治就是這么現實,要么成功、要么失敗,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張榮華看到了,崔閣老他們也看出來了,當事人程知節也知道自己的結局,才會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僥幸心理,前往天機閣見崔閣老。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呂俊秀的聲音一同響起:“大人,曹行已經帶到。”
“進來!”
殿門推開,呂俊秀帶著他從外面走了進來,曹行很會做人,主動的將殿門關上,并沒有讓呂俊秀動手,因為他的官職低,只是什長,如果不是有金鱗玄天軍這層特殊的身份,一個小小的什長,還不足以獲得這次珍貴的機會。
心里面緊張,來的路上,呂俊秀提醒過他,但沒有說太多,告訴他這是一次機會,能不能抓住全看待會的表現。
曹行今年三十,子承父業,頂替爹的職位,在金鱗玄天軍干了十二年,這么多年下來,修為不錯,宗師境一重,但沒有背景、沒有靠山,面對比海還要深的金鱗玄天軍,想要晉升難比登天,一直被卡在這個位置多年。
如今機會好不容易的出現,得到大人的看重,心里面發誓!無論付出什么,一定抓住這次機會,絕對不能讓它錯過。
上前兩步,恭敬的抱拳行禮,恭敬的說道:“參見大人!”
張榮華打量他一眼,正值壯年,修為也還行,謀劃的好,未必不能發生大作用,沉聲說道:“知道本官叫你前來所謂何事?”
“卑職不需要知道!只要是大人吩咐,無論是什么事情,全力以赴將事情辦好。”
“嗯。”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
“本官手中還有一個名額。”
撲通!
曹行再次上前一步,一撩下面的戰甲,直接跪在地上,面露渴望,請求道:“求大人給卑職一個機會!”
張榮華沒有說話,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話。
曹行抬起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扣在一起,食指、中指和無名指對著天花板,發誓:“卑職這條命以后就是大人的,您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豁出一切,絕不皺一下眉頭!”
張榮華望著他,目光犀利,直指人心,在這雙帶著穿透性的眼神面前,沒有人能夠逃過它的審視,從曹行的眼中,看到了堅定、視死如歸,滿意的點點頭:“起來吧!”
“謝大人!”
“學識如何?”
“卑職雖然是小軍官,但也知道知識的重要性,平日里面除了修煉,其余的時間都在讀書,呂大人沒少教我。”
呂俊秀站了出來:“他的讀書天賦不行,但能吃苦,死記硬背,若是參加科舉,可中秀才。”
對一個軍官來講,能考中秀才評價已經很高了。
張榮華道:“還不夠!編修新人皇傳的這段時間,你要抓住機會好生學習,不懂的地方就問,能進入編修團隊的人,學問都很扎實。”
曹行激動,大人這是答應了,當即跪下謝恩:“謝大人栽培!”
跪下雖然很丟人,但與榮華富貴相比,臉面算什么?正如他剛才所言,這條命都是張榮華的。
“下去吧!”
“卑職告退!”
曹行退了出去,再將殿門關上。
張榮華吩咐:“算算時間,殿下和裴尚書派的人要到了,你去外面接一下,等他們到了帶過來。”
呂俊秀行禮離開。
丁易道:“此人看的很清,也很果斷,知道自己想要拿下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唯有這條命還有點價值。”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得到多大的利益,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哥,金鱗玄天軍真的重要?”
“戎衛外宮!”
丁易懂了,這四個字便說明了一切。
右手在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張榮華取出一壺龍珠酒,濃郁的酒香味,從酒壺的嘴部傳出,形成實質。
丁易聞出來了,這是天瓊玉釀,又有點不同,酒香好像更濃三分,還多了一股靈藥的味道,讓人聞了,修為忍不住精進一點,試探的問道:“改良過后的天瓊玉釀?”
“別問。”
丁易明白了,這酒不一般,不然哥不會不告訴他。
張榮華道:“你已經突破到后天境四重,將這壺酒喝了,不要急著突破,以涅槃至尊生生功韻養經脈、肉身和靈魂,提升你的體質。”
“嗯。”丁易應下。
倆人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進了里間。
丁易坐在探子上面,拿著酒壺,對著酒喝了起來,龍珠酒入腹,化作龐大的力量,隱約響起一道巨大的龍吟,在體內咆孝,想要將他整個人撐爆,不管不顧,任由這股巨大的力量沖擊,依舊喝酒,他相信張榮華,有哥在,這股力量奈何不了自己。
腳步一邁,到了他的身后。
張榮華出手,右手放在他的頭頂,金光從掌心沖出,將一道玄黃真元打入他的體內,將龍珠酒所化的龐大力量壓制,讓其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數十個呼吸過后,一壺酒被丁易喝完,所化的力量都被鎮壓。
張榮華收回手掌,站在邊上看著,見他進入正軌,運轉涅槃至尊生生功煉化酒中蘊含的雄厚靈氣韻養身體,便收回了視線。
從里面出來,在大廳坐了下來,喝茶等待。
一刻鐘后。
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在他的感應中,呂俊秀帶著五人過來,其中一人正是程知節,望了一眼里間,丁易正在煉化酒力的關鍵時候,不能受干擾,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向著外面走去。
出了宮殿,再將殿門關上,呂俊秀他們正好到了近前。
倆名中年人,倆名青年人,主動上前,作揖行禮,自我介紹:“下官趙白(裴麟、季學東、朱家富)見過大人!”
再將自己的職位說了一遍。
“嗯。”張榮華點點頭。
威嚴的眼神,落在程知節的身上,迎著他的眼神,后者面無表情,臉色很冷,開口說道:“張主事!”
張榮華道:“本官現在分配任務,程主簿你負責為新人皇傳提供意見,你們負責收集陛下后二十年來的豐功偉績,無論大事、小事不許遺漏一件。”
四人恭敬的應下,當即轉身離開。
程知節不甘的望了張榮華一眼,這才離去。
“你去弄一本人皇傳過來。”
“屬下這就去。”
等他離開,張榮華轉身進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