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大營這邊的情況,包括剩下四座大營副帥、主將、副將基本情況,張榮華都了解,他們都是光明重點調查對象。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既然擔任軍中職位,決不允許任何脫節的事發生。
沈慶之這是好意,長輩對晚輩關心,看好自己的天賦,不想讓時間浪費在這上面,才破例提醒,如若不然,以他的身份,絕對不會這樣做。
張榮華道:“謝副帥指點!”
“去吧!”
張榮華告辭。
離開大賬,向著北大軍那邊走去。
依舊一心二用,一邊推演陣法、一邊思索著他們的事。
趙牧是將門世家,瀛洲人氏,因為立功后搬遷到京城,放眼軍方雖然不是最頂尖,但也差不多。
趙家發展的很好,像是一棵參天大樹,后輩在軍中占據著中低層職位,不像許家,落魄不堪。
情報上顯示,他們不屬于任何勢力,忠的是大夏,并非某個人,以天下百姓為重任,以其資歷,按照道理來講,早就可以升為主將,卻被卡在這一步多年,其中原因不難猜測。
李忠安出身寒門,能力頗強,兵法、謀略就算比不上趙牧,也比絕大多數人強,從一名小兵,步步高升,再到現在的高位。
升遷之快,堪稱傳奇,背后站著的是誰,一目了然。
到了這邊。
三名副將提前一步得到消息,在北大軍營門這里迎接,抱拳行禮:“見過將軍!”
張榮華繃著臉,不怒自威,巨大的氣勢散發,讓人不敢直視,掃視一眼,都是壯年派,其中以趙牧和李忠安最年輕,蕭一鳴年齡偏大。
此人沉熟穩重,管理后勤,從他上任以來,無論大大小小的事情,沒有出現任何差錯。
“進去說!”
走在前面,向著營帳走去。
三人跟在后面,人的名、樹的影,沒有任何輕視。
進了北大軍主將大帳,坐在主位上,他們按照位置落座。
張榮華開門見山:“將手頭的工作詳細匯報一遍。”
三人趙牧資歷最老,第一副將,率先開口,將下面將士們的情況,不打折扣說了出來。
其次是蕭一鳴,最后才是李忠安。
聽完。
張榮華鼓勉幾句,讓他們下去,留下趙牧。
“副帥向本將推薦你!”
趙牧一愣,沒想到將軍不按照常理出牌,上來就放大招,不知如何回答。
機會給了,能否把握得住,就看他自己了。
張榮華沒催,倒了一杯茶喝著。
趙牧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想要掌權、升官,必須站隊,要么投靠過來,要么像以前一樣,一直卡在這一步,再被雪藏,手中的權力分攤到別人身上。
換做之前,第一時間拒絕,沒有任何遲疑。
但這些年下來,眼睜睜看著昔日同僚高升,調任各大軍主將、甚至是副帥、或者調回朝堂,就連李忠安,剛見面時,兩者相差甚大,隨便打個噴嚏,就能將他湮滅,沒想到卻成長到今日高位,與自己持平。
說不羨慕是騙人的!
再看許承安、炎北,幾乎一樣,投靠將軍以后,迅速崛起,尤其是后者,從一名士兵成長到正三品,掌十萬滅巫軍,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時間是最好的毒藥,再堅硬的鋼鐵,在它面前也得妥協。
再者將軍本事之大,能力之強,兵法、謀略有目共睹,還很年輕,以其現在地位,等到與商朝決戰,想來已經登臨權勢巔峰,投靠過去不算丟人,就連自己的用兵本事,或許也能提升。
君不見霍守國不要逼臉,前段時間硬是纏著他,還不是為了變強!
想到這里。
趙牧牙齒一咬,搖擺的內心做出決定,為何不是夏皇,陛下身體不行,外界傳言還有兩年左右,這點兒時間完全不足以給自己帶來實際性好處。
再者。
李忠安是夏皇的人,自己再投靠過去,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
急忙起身,走到大帳中間,單膝著地,恭敬的抱拳行禮:“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張榮華放下茶杯,緊繃的臉,面露笑意,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本將身兼三職,重輕放在城中,以后北大軍的軍務由你負責。”
“謝將軍!”
張榮華道:“你的兵法、謀略雖然不錯,但還無法力壓群雄,想要再進一步還得學習。”
趙牧沒有想到,驚喜來的這么突然,欣喜出現在臉上:“末將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食指抬起,指尖金光閃爍,點在他的眉心,將兵法心得傳授過去。
趙牧有修為在身,哪怕這些東西很多,還是迅速消化,欣喜變成了狂喜,再次謝恩。
張榮華吩咐:“下去吧!”
“諾!”
等他走后。
張榮華在軟塌上坐下,全力推演陣法,到了現在,已經完成了九成,還剩下一點,用了半個時辰,徹底完善,又檢查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滿意的點點頭。
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刀山煉獄陣》,天階下品。
效果很強,進入陣中,大陣變化,模擬出各種可怕場景,火海、地獄等,提升將士實力,再潛移默化的在他們心神中留下一道印記,這一點很重要,決定控制北大軍關鍵。
入陣次數越多,留下的印記越深。
只要自己不激活,這些印記就不會爆發,更不會影響大軍心神,誰也察覺不到,更無法發現。
真到那一天到來,激活北大軍二十萬兵馬印記,將徹底效忠,屆時就算被發現也無所謂。
喚來親兵,將布陣的材料遞了過去。
一會兒,需要的東西全部送來。
張榮華下令,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取出造化丹鼎煉制。
一個時辰過后。
陣旗和陣盤煉制成功,收起造化丹鼎,喚來趙牧三人,帶著他們向著校場走去,到了這里,取出陣旗布置在周圍。
“起!”張榮華激活陣盤。
靈光沖天而起,形成一座巨大的陣法,覆蓋面積很大,足以同時容納五萬人。
李忠安眼中精光閃爍,故作好奇:“將軍,這是?”
張榮華簡單的介紹一遍,再將陣盤扔給趙牧,下令:“本將不在軍中時,營中一切大大小小事情由趙將軍負責!”
“諾!”倆人應道。
張榮華再次交代:“將大軍分成四批,一批五萬人,輪流進入陣中提升實力。”
這邊的事處理完。
一刻沒待,坐著車攆向著京城趕去。
御書房。
中天大營那邊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魏尚將事情匯報一遍。
夏皇龍目精光閃爍,意味深長的說道:“趙牧此人能力是有,卻不懂變通,沒想到這就投靠青麟。”
這話沒法接。
望著外面,夏皇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嘆息一聲,眼中復雜之色一閃而逝:“朕也不想這樣,但為了皇室傳承不得不如此,如果火祖突破到天道境,成為至強者,無論他有多大能力都能承受。”
話鋒一轉,多了幾分無奈。
“不提前準備,以他的能力,等娶了紅靈以后,有夫子支持,加上命運學宮,還有裴才華、陳有才、徐行等人,外加掌握的大軍,包括之前打下的威望,就算沒有二心,但他的兒子、孫子呢?隨著時間推遲,就像三公一樣,尾大不掉,不對!比他們還要可怕,長久下去,這天下還能姓夏?”
魏尚不敢隨意開口,站在陛下角度,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室能夠傳承下去,不讓祖宗的基業丟失。
站在青麟的位置,效忠陛下,肩扛天下百姓。
有一點無法避免,皇權越強,臣子的權勢越弱,反之也是一樣,臣子掌握的力量越大,皇權弱之。
兩者無法同時存在,必須有一方妥協。
陛下之前給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青麟立下的功勞上,甚至還借其手,除去皇后等人的一些勢力,杜承鳴就是典型代表。
如果只是文官,就算進入天機閣也無所謂,權勢再大,哪怕身邊有頂尖強者保護,壽命也有限制,但修煉武道,修為高深,活的時間更久,像是一棵長青樹永遠不倒,累積下來的勢力非常夸張。
青麟雖然修為不行,但他背后有老夫子支持。
正如陛下所言,他沒有二心,后人呢?
按照青麟的修為,能活一百多年,如今才多大?這么長時間過去,甚至都能熬死太子,到了那時,張家將成為大夏皇朝最頂尖權貴,沒有之一,權勢天下,就算是皇室也不敢與之爭鋒。
太子死后沒了香火情,下面的人黃袍加身,就算青麟不想反也得反,一旦消息傳出,無論是哪一任帝王都無法容忍此事發生。
就算做的再隱蔽,在這樣的人面前,也瞞不過去,等待皇室的將是滅頂之災。
除非他娶皇室公主,后代也是,徹底與皇室綁在一起,那樣一來,雖說皇室的權勢分出去一半,但天下還是姓“夏”。
就算最后他、或者后人有二心,體內始終留著一半皇室血脈,哪怕坐上這個位置,皇室的傳承也不會被滅絕。
伺候陛下多年,還掌握太初魔神,知道的事很多。
無論夏皇怎么做,第一點都是為了大夏傳承,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多長時間可活,更不會讓任何可能發生。
與老夫子亦師亦友,將青麟當成晚輩。
前提建立在皇權至高無上,威脅到皇室傳承,無論是什么都得靠邊站,這也是上天封賞,為何只是讓他以“特使”之職,暫時管理真龍殿和赤天殿。
包括之前定下的計劃,除去太傅以后,再送紀雪煙上路,徹底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夏皇再道:“世間任何事情都能賭,但人心不行。”
魏尚心疼,坐在這個位置上,付出太多,真正的孤家寡人。
收起心中復雜,面色嚴肅。
夏皇再次恢復成掌握天下權勢的男人,皇者之氣爆發:“商帝答應了嗎?”
“是!”魏尚應道。
“送來一枚半成品五轉鴻蒙法則神丹和丹方,想要煉制成功,代價之大,誰也承受不住。”
夏皇譏諷:“商帝這是陽謀,賭朕必須煉制此丹,如若不然,只需送來半成品的五轉鴻蒙法則神丹即可,為何連同丹方一起送來,無非是想消耗大夏底蘊,等開戰時,雙方處于同一起跑線,無法占據絕對優勢,鹿死誰手還不一定,替商朝爭取到寶貴時間,還能粉碎圣地陰謀,一箭雙雕。”
魏尚問道:“陛下,真的要煉制?”
“為何不?”
“青麟還是夏影?”
夏影是夏皇秘密培養出來的守護者,像火祖一樣的存在,等到自己駕崩,交給太子守護大夏基業。
夏皇頓了一下,似乎不忍,還是堅定開口:“青麟!”
“他的醫術和煉丹術達到六境技近乎道,想要在五轉鴻蒙法則神丹中做手腳瞞過去,可能性很小。”
做出決定的事,夏皇不會再改變。
“用那件遠古奇物!”
魏尚驚駭:“這、這……!”
夏皇從龍椅上起身,走到窗戶邊上,輕輕一推,將之推開,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響起:“唯有如此才能控制他,后人放心使用,保證大夏傳承。”
“是!”魏尚低著腦袋應道。
想到這件遠古奇物,皇室底牌之一,效果逆天,一旦動用,誰也擋不住,只能使用一次,煉制于五轉鴻蒙法則神丹中,除非醫術或者煉丹術,達到七境大道本源,才能發現異常,不然就算是天道境至強者也不行。
夏皇再道:“夏影距離三公層次還差了一步,傾盡皇室所有底蘊,最短時間內助他突破。”
“老奴明白!”
吩咐完。
夏皇罕見的疲憊,不是肉身,而是精神,做出這樣的決定非他本意,卻沒有其它辦法:“朕累了,傳旨今日不見任何人。”
魏尚出去一趟將旨意傳下,再次返回,扶著陛下向著養神殿走去。
白金院。
下面三層是酒樓,上面九層是客棧,越往上房間設施越好,服務也是一樣,但價格很貴,每提升一層,幾乎翻倍,尤其是十二層,一晚幾乎是“天價”,普通人根本住不起。
鄭六是一名長工,得益于自己姓“鄭”,與東家的娘同姓,加上人機靈、做事勤懇認真,長的也算英俊,老耿特意讓他負責十二層,伺候上面的客人。
今日與往常一樣。
1201號房間的客人讓他送飯,再打掃房間,鄭六將對方要的真靈肉和青華酒送上,拿著干凈的布擦拭桌椅等,完了準備退下,目光不經意間一掃,一名青年人腰間衣角露出一點,一塊令牌出現,上面寫著“截天”兩字,隨著他活動一下身體,衣服落下,又將它遮掩,沒放在心上,拿著東西退下,再將房門關上。
回到一樓,將垃圾處理后,迎面碰上從賬房出來的耿總掌柜,除了是白金院負責人,還負責東家所有產業,主動行禮:“總掌柜好!”
老耿笑著問道:“小六有事?”
鄭六問出心里好奇:“小人在這里干了這么長時間,眼界開闊,見過的達官貴人、還有散修強者,從他們口中知道很多,唯獨沒有聽說過截天什么勢力,您知道?”
老耿沒放在心上,隨意說道:“天下這么大,大小宗門不計其數,冒出一兩個截天宗、或者截天教不足為奇。”
腳步聲響起。
張勤帶著張風從外面進來,雖然退下,但很忙,除了封地、還有產業,每天兩邊跑,嘴角含笑,心情很不錯。
來的時候,夫人又將紅靈請來,在府上聊家常、加深感情。
想到紀雪煙,又無可奈何,這小子什么都好,偏偏腳踏兩條船,一般的人就算了,居然還是不同派系大佬的掌上明珠。
如今卻要替他擦屁股!
見他們在聊天,問道:“說什么呢?”
倆人行禮,老耿再道:“小六問老奴知不知道截天什么勢力。”
鄭六補充:“總掌柜如果按您所言,他們是小門小派,哪來這么多的銀子,天天住在1201號房間,頓頓真靈肉和青華酒?”
張勤反應很快,丁易大婚過后,青麟和自己攤牌,知道的隱秘很多,光明還提供情報支持,以便遇見突發情況及時做出應對。
夏皇封賞以后,知道青麟接下來的重輕放在剿滅屠龍聯盟上,暗中再擴大權勢,掌握更大的力量。
截天圣地是屠龍聯盟組織者之一,他們的圣主擔任盟主之一!
臉上笑容消失,面色嚴肅,招呼一聲:“跟上。”
帶著他們進了后院房間。
房門關上。
張勤顧不得坐下,急忙問道:“將你剛才看到的事,不許有任何遺漏說一遍。”
鄭六嚇了一跳,從未見過老爺如此嚴肅一幕,不敢耽擱,迅速說了出來。
聽完。
張勤想的很多,他們是否是截天圣地的人?就算可能性很小,只有一兩成,也得拿下審問一二,如果不是,再做出賠償,萬一是真的可就賺大了。
鄭重交代:“此事爛在心里,不許泄露一個字。”
“是!”鄭六急忙保證。
張勤再道:“他們若是我們要找的人,你就立功了,回頭提拔你為白金院副掌柜。”
“謝老爺!”
張勤揮揮手,等倆人離開,急忙在青老房間外面停下。
見他面色急迫,寫滿嚴肅。
梅長疏問道:“張叔發生了什么事?”
張勤問道:“青老在里面?”
“嗯。”
張勤顧不得敲門,推開房門直接進去。
大廳。
青老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桌子上擺放著八盤靈果,一壺靈茶,一邊看書一邊享受,望了一眼,放下書問道:“怎了?”
張勤將事情說了一遍,再道:“麻煩您出手將上面的人制服,不要驚動其他人。”
“好!”青老應道。
白吃白喝這么久,老骨頭都要生銹,再不露一手,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霍地一下起身。
向著外面走去,一會兒,眾人在1201號房間外面停下。
青老出手,真元從掌心沖出,進入房間,將門栓打開,迅速沖了進去,里面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制服,等張勤等人進來,關上房門以后布下一座結界,防止這邊的動靜傳出。
走上前去。
望著他們四人,一名中年人,三名青年人,看來以前者為尊。
張勤蹲下身體,在他身上一陣摸索,并未發現令牌。
中年人叫梁子尚,被青老制服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妙,見到張勤過來,心里更加緊張,如今又在尋找什么東西,一顆心提到嗓眼。
耽擱不得,再讓他繼續摸下去,或許真的就要暴露,怒斥:“白金院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張勤一言不發,將他的須彌袋拿了過來,檢查一遍,在里面發現一塊令牌,正面刻著“護法”兩字,反面是茫茫天地,大氣磅礴,做工精致,還有“截天”兩個小字,讓梅長疏動手,后者上前,從另外三人身上取出同樣的令牌。
張勤問道:“截天圣地?”
“不是!”梁子尚一口否定。
這是夏侯的爹,本身還是南城侯,若自己等人身份被證實,下場很慘,再者,萬一計劃曝光,影響到后續謀劃,就算僥幸逃過一劫,上面也會將他們扒皮抽筋。
張勤譏諷:“回答的這么肯定,還說不是?”
“!!!”梁子尚一頭黑線,說的快一點也有錯?
不等開口。
張勤率先問道:“說!你們藏在白金院圖謀什么?”
梁子尚道:“我們真不是截天圣地的人,是截天宗的人,小門小派,這次進入京城采購靈藥,帶回去修煉,您這里非常安全,盛名遠傳,怕被別人暗中盯上,寧愿多花一些銀子,也要保證自身安全。”
“冥頑不靈!”張勤一萬個不信。
吩咐道。
“青麟去中天大營,你去通知,讓他立馬回來。”
再將梁子尚的令牌遞了過去。
梅長疏接過來,鄭重應道:“我這就過去!”
梁子尚眼中慌亂一閃而逝,真的慌了,一旦夏侯過來,以他的手段,自己等人根本扛不住。
張勤擼起衣袖,搓了一下手掌,面露冷笑:“多年沒干老本行,看來別人忘記本侯的手段!”
當即嚴刑逼問。
天機車攆剛進入東城。
一道身影縱橫閃爍,疾步出現在前面擋住去路,正是梅長疏,運氣不錯,與張榮華碰上了。
問道:“石伯,大師兄在里面?”
石伯笑著點點頭。
張榮華的聲音從里面傳出:“進來說話。”
梅長疏上了車攆,還是第一次坐,顧不得感嘆豪華,壓低著聲音將事情說了一遍。
張榮華嘴角一翹,面露笑意,東邊不亮西邊亮,沒想到爹那邊給自己巨大的“驚喜”,吩咐一句:“去白金院。”
石伯猛地一勒韁繩,抽打在神圣天龍馬屁股上,速度爆發到極致,向著那邊趕去。
當張榮華到這邊時。
審問已經結束。
張勤手段很強,撬開了梁子尚四人的嘴。
后院房間。
張榮華聽完,目光冷的可怕,恐怖的殺機似乎隨時都能爆發。
截天圣地的人渣,死不足惜!
竟然想算計爹,按照他們的計劃,摸清張勤行動軌跡,再制造“巧合”,讓其想方設法進入吳家。
吳家是官宦世家,吳家家主吳志正三品大員,還是州尹,十幾年前,帶著家人前往錦州上任時,運氣糟糕,遇上兩頭大妖廝殺,包括隨行人員全部被滅。
朝廷得知以后雷霆大怒,命真龍殿將它們抓到,扒皮抽筋,以儆效尤。
接下來這些年,吳家一直掌握在藍和郡主手中。
藍和郡主是平南郡王女兒,十幾年前嫁給吳志兒子吳麟。
當時平南郡王身體不好,擔心父王安危,便留在京城照顧,等他身體好點再前往錦州,意外躲過一劫。
十幾年下來。
藍和郡主一直未改嫁,以寡婦之身將吳家打理的井然有序。
只要張勤進了吳家,第二步計劃開始。
藍和郡主將事先準備好的陰陽一氣丹,捏碎成粉末,倒入茶水中攪拌均勻,讓其服下,屆時再犧牲自己,誣告他“強行占有郡主”罪名,便能將之拿下,就連張榮華也要受到牽連,哪怕勢力再大,也得被雪藏一段時間,甚至面臨更大的麻煩,張家也要遭殃。
拒絕?可能性很小!
防備?也是一樣。
對方是郡主,張勤是南城侯。
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堂堂郡主居然會以這種卑鄙手段害自己,一旦計劃實施,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成功。
除此之外。
藍和郡主還有一個身份,她在未成親之前,與鐵中拳好上了,他是截天圣地的人,神算子得意弟子,天賦出眾,修為高深。
科舉計劃失敗,魯光亮被抓,滿門抄斬,于神算子而言損失重大,多年謀劃毀于一旦,便再次出手,強行命鐵中拳說服藍和郡主,陷害張勤,以此為突破口除掉張家,報復張榮華。
一環扣一環,歹毒無比!
氣氛冰冷,沉重壓抑,肩上像是壓著兩座大山。
強行讓自己冷靜。
張榮華道:“從這里看,吳家怕是死在此女的手中。”
張勤贊同,自己也是這樣想,以鐵中拳的身份,抓兩頭大妖辦事很簡單,除掉吳家,他便能與藍和郡主雙宿雙飛。
多年未改嫁,已經說明一切。
問道:“抓人?”
張榮華像是深淵的聲音響起,讓人不寒而栗:“鐵中拳既然奉神算子命令執行計劃,人應該在京城,一來坐鎮指揮,二來與這個賤人茍且,我若是猜測的不錯,他應該藏在吳家府邸附近,或者就在吳家。”
梁子尚并不知道鐵中拳在哪,對方又不是傻瓜,豈會暴露自己行蹤?
此時不同以往,京城很亂,搞不好就被抓。
面色堅定,殺氣沖天:“就算是撕破臉,誰敢擋道一起殺,我要用平南郡王府一家的人頭鑄京觀!”
張勤明白,自己和夫人是青麟的逆鱗,包括楊紅靈、紀雪煙。
真刀真槍、或者明槍暗箭,沖青麟自己,他不會如此憤怒,權力斗爭本就是這樣,但涉及到家人,已經破了底線,豁出一切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指著皇宮方向:“若他出手呢?”
張榮華沉默,閉上了眼睛。
張勤知道兒子很為難,心里也很痛。
好一會。
張榮華再次睜開眼睛,不為所動:“您曾經說過,拿多少銀子辦多少事,對他,我自問問心無愧,無論是靈研司研發出來的一百九十七件靈物,還是上京稻配方、包括其它等等,已經超過他所給無數倍,不欠他什么!”
越說越冷。
“他有自己的考慮、堅持,我也有自己的堅守,真要提前撕破臉,那便來吧!”
張勤沒有說話,走上前去,張開雙臂,重重的將兒子抱在懷里:“以前是爹護著你,現在是你護著爹。”
一擁即分。
“去吧!”
張榮華道:“等我消息。”
“嗯。”張勤重重的點點頭。
張榮華手掌一揮,收起結界,身上的玄黃一氣混沌戰甲還未換下,冷著臉,散發出來的巨大威壓,就算是上位者也不敢直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張勤感嘆:“有子如此,此生無患!”
剛到門口。
鳩玄機帶人趕來,剛才已經命梅長疏去通知。
見青麟這副模樣,散發出來的寒氣比天還重,冷漠如刀的眼神,像是萬古兇獸令人顫抖,從靈魂深處害怕,還是第一次見到,知道出大事了,他很生氣才會這樣,沒說話,默默跟在身后,向著吳家趕去。
張榮華、真龍殿、赤天殿,三者都在別的勢力監視中,如今他們一動,消息迅速傳開。
更多的是不解。
去了一趟白金院怎么成了這樣?
命探子繼續監視,有情況立馬匯報。
吳家。
后院,主臥。
一位風韻迷人、帶著尊貴、氣質的婦人,穿著月白色長裙,戴著昂貴首飾,將自身資本展現的淋漓盡致,給人保守的感覺,但配合她那火爆身材,還有上位者威壓,又讓人恨不得將之掀翻,狠狠的去“海里”洗個澡。
她就是藍和郡主!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高貴圣潔,美若出塵,滿意的點點頭,放下手中唇膏,從凳子上起身,走到床榻這里,玉手伸出,在床板上的藍寶石按了一下。
咿呀!
床板掀開,露出一條密道,墻壁兩邊鑲嵌著夜明珠。
提著裙角,進入里面,然后合上,順著臺階向著下面走去,到了底部,出現一條直徑小道,向著前方延伸,從上方去看正是邊上的府邸,門匾上寫著“秦府”。
對外秦府是某州世家購買的產業,每年閑暇時在這邊小住一段時間,其余日子大多數空置。
實則。
這里是鐵中拳產業,用來和藍和郡主約會。
密道也是后來挖通,通往這邊的主臥室。
如此一來,便能瞞天過海,不被外人發現。
房間中。
鐵中拳穿著一件紫衣錦服,雖然中年,但依舊英俊,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何等帥氣。
望著床板,目光炙熱,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識舔了一下舌頭,嘿笑起來。
這時床板從里面掀開,藍和郡主走了出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三步并成兩步,迅速迎了上去,將之抱在懷中,狠狠的吸了一口,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體香,面露陶醉,又在額頭親了一口,問道:“怎么到現在才來?”
藍和郡主哪里還有一點郡主的尊貴,像是風塵女子,狐媚的丟過去一對白眼,沒好氣的說道:“難道你喜歡我不化妝的模樣?”
聲音軟軟的、又帶著撒嬌。
配合這副相貌,是個人都把持不住。
鐵中拳笑道:“你不化妝也是世間最美的女人!”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信你才怪!”
鐵中拳摟著她,在床榻上坐下,收起笑容,嚴肅說道:“張勤那邊已經摸清楚了,隨時都能行動。”
這番話說出來,他心里也很痛,像是刀扎在心口,恨不得將天掀翻,狠狠的發泄!
對藍和郡主是真愛,但師命難違。
如果不答應,以神算子的狠辣手段,沒有自己好果子吃,到了那時,下場絕對很慘。
如若不然,有一點可能,也不會這樣做,犧牲自己女人的清白陷害別人。
每次提到此事,藍和郡主的臉都會冷下來。
這次也不例外!
不管怎樣,自己畢竟是郡主,姓夏,委身于草莽之人、設計殺害夫君一家也就算了,這次竟然要犧牲清白。
一言不發,玉手緊握成拳,力道很大,代表她心里很憤怒!
8800字爆發!八爪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