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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老大哥是領導

  下午4點45分,長江公安001趕到事發水域。

  小魚讓徒弟小陳開著小001繞著江里的沙洲兜了一圈,搞清楚內河船擱淺的情況,戴上手套接過漴明海事處執法艇船員拋過來的纜繩,一邊往小001的纜樁上系,一邊喊道:“申大是吧,我是長航分局梁小余,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人家備車需要時間,從營船港水域開過一樣需要時間。

  再說人家是正科級干部,申副大隊長可不會傻到嫌小魚姍姍來遲,連忙道:“梁所,又要麻煩你們,我們才不好意思呢。”

  “不麻煩。”小魚嘿嘿一笑,說道:“不過這會兒拖不了,能把船擱淺成這樣,駕駛員真是個人才,一起等吧,等漲潮了再拖。”

  “行,不著急。”

  執法艇空間太小,申副大隊長爬上小001,忙不迭給小魚和老朱發煙。

  杜鵑好奇地打量著小魚,不由想起男朋友提過的那位老大哥,正暗想那個名叫韓渝的老大哥以前好像也是長江水警。

  小魚也看到了她,好奇地問:“申大,你們單位有沒有一個叫杜鵑花的小娘?”

  “有啊,這位就是。”申副大隊長樂了,回頭笑道:“小杜,趕緊給梁所問好。”

  “梁所好!”杜鵑反應過來,連忙舉手敬禮。

  小魚樂了,哈哈笑道:“你就是杜鵑花?”

  杜鵑被搞得尷尬,急忙道:“報告梁所,我姓杜,單名娟,我叫杜鵑,不叫杜鵑花。”

  “一樣的,杜鵑花好記。”小魚沒想到竟會這么巧,一邊招呼她上小001,一邊笑問道:“你男朋友是不是姓游?”

  “是的,梁所,您認識他?”

  “不認識,不過很快就能認識,我們單位過幾天要組織我們去東海旅游,到時候我就去東海交大看咸魚干,見著咸魚干就能見著你男朋友,你男朋友跟咸魚干是同學。”

  “咸魚干?”

  “就是咸魚。”

  師父的普通話實在令人不敢恭維,“韓渝哥”竟被他說成了咸魚干。

  小陳不想看著師父丟人現眼,站在二層駕駛室外笑道:“就是我們韓局,跟你們郭處是朋友。”

  杜娟猛然反應過來,正不知道怎么往下接,申副大隊長就微笑著解釋道:“韓局是濱江水師提督,無論在江上遇到什么事,找韓局就找對了。”

  杜鵑愣了愣,下意識問:“韓渝是局長?”

  “是啊,他以前是我們長航分局的副局長,后來調到濱江海事局做副局長。”

  小魚話音剛落,申副大隊長便微笑著補充道:“韓局跟我們海事局的楊局也是好朋友,今年上半年,他跟楊局一起帶隊去海上巡航了半年!”

  “我們海事局的楊局?”

  “嗯,不過你應該沒見過,畢竟楊局是大領導。”

  咸魚干同學的女朋友,這是如假包換的自己人。

  小魚很高興,抬頭看了一眼正在擱淺船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的船主兩口子,笑問道:“小杜,在江上等了半天,肚子餓不餓?”

  “不餓。”

  “等了半天怎么可能不餓。”小魚笑了笑,當著眾人掏出手機撥通家里的電話:“外公,你在家是吧,我在迎新村江面,我在等著漲潮拖船,我這邊有五六個人沒吃飯,你幫我燒點飯,讓吳老板安排人送過來,好好好,我等著……”

  申副大隊長被搞得很不好意思,急忙道:“梁所,我們船上有方便面。”

  “方便面沒營養,最多一個小時,飯菜就能送過來。”

  “這怎么好意思呢。”

  “又不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魚哈哈一笑,再次看向杜鵑:“小杜,你是海運學院畢業的?”

  這個公安也太熱情了!

  杜鵑真有些不習慣,剛點頭確認是,小魚便興高采烈地說:“東海我熟,我跟你們一樣是東海戶口,在東海有房子。我姐夫在東海做老師,不過不是在你們海運學院,他是在中海的那個海運職業學院。”

  “是嗎?”

  “來來來,我帶你參觀001。指揮艙里有咸魚干的照片,對了,你有沒有見過咸魚干?”

  “見過。”

  “見過就好,我就說不是外人。”

  不參觀不知道,參觀完嚇一跳。

  誰能想到這條用拖輪改裝的公安執法船竟是一條功勛船。

  它執行過上千次任務,打擊過江匪船霸、救援過遇險船舶和船員、撲滅過船舶火災,甚至遠赴荊江參加過98抗洪,還送好多大領導視察過長江。

  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這條船竟是男友的同學韓渝剛參加工作時親手維修改裝的,從照片上看剛參加工作時的韓大哥真是個矮矮瘦瘦的孩子……

  杜鵑看著照片,好奇地問:“梁所,您和韓局怎么穿軍裝,你們是解放軍?”

  “我們是預任軍官,預備役部隊你知道吧。”

  “聽說過。”

  “申大,坐啊。”

  小魚讓小陳拿來水果,一邊招呼二人吃,一邊當著二人掏出手機聯系韓渝。

  然而,韓渝正在上課,手機沒打通。

  小魚干脆聯系韓向檸,眉飛色舞地說:“檸檸姐,我見著咸魚干同學的女朋友杜鵑花了,在江上見著的,她跟漴明海事處的申大一起來執法的。晚飯我安排好了,行行行,我幫你跟她問好。”

  申大低聲問:“梁所,誰啊?”

  “我嫂子,就是咸魚干的愛人,她現在是濱江海事局的副局長,她接的是咸魚干的班。”

  韓渝去東海交大念研究生前是濱江海事局的副處級副局長,韓渝的愛人也是副處級副局長!

  杜鵑被震撼到了,找了個借口回到自己單位的執法艇上,趕緊掏出手機給男友打電話。

  韓渝跟大一的學弟弟妹剛上完課,正收拾東西準備走,游家槐匆匆找了過來,等學弟學妹們都走了,才激動地說:“韓哥,你是領導!”

  “什么領導?”

  “你來進修前是濱江海事局的副局長,你還做過長航濱江公安分局的副局長?”

  “做過,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說。”

  “以前做過副局長,現在又不是,有什么好說的。”

  “你認識東海海事局的領導?”

  “認識,打過交道。”

  “走走走,我幫你拿包。”

  “去哪兒?”

  直到此時此刻,游家槐都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一個領導同學,搶過韓渝的雙肩包,嘿嘿笑道:“吃飯啊,我請客!”

  “請我吃什么飯?”韓渝笑問道。

  “你是領導,我當然要請你吃飯,我和杜鵑都要靠你關照。”

  “別開玩笑了,再說我們什么關系,至于搞那些嗎?”

  “應該請,必須請。”

  “下次,晚上沒時間,我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

  朋友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每到周末就有飯局,不去又不好。

  韓渝猶豫了一下,干脆笑道:“用不著你請,晚上有人,跟我一起去吧。”

  “誰請客,去哪兒吃?”游家槐好奇地問。

  有個同學剛才走的匆忙,把東西落在教室。

  韓渝見有學弟進來了,說話不太方便,笑道:“接我的車應該到了,不能讓人家等,我們邊走邊說。”

  “行。”游家槐雖然二十好幾了,但終究是個學生,比較單純,不禁笑道:“韓哥,從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小弟,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會喝酒嗎?”

  “會啊。”

  “酒量怎么樣?”

  “白酒還是啤酒?”

  “白酒。”

  “一斤應該沒問題,反正我沒醉過。”

  我去,人才啊!

  韓渝樂了,忍俊不禁地問:“啤酒呢?”

  游家槐不假思索地說:“這要看讓不讓上廁所,反正我以前跟我們海運學院的幾個兄弟喝啤酒,都是對著瓶子吹的,喝完之后數瓶子。”

  “有前途!”

  “有什么前途?”

  “晚上幫我報仇,他們明知道我不會喝酒,還非讓我喝把我灌醉了,能不能報仇雪恨就靠你了!”

  “韓哥,你朋友的酒量怎么樣?”

  “不知道。”

  “他們是做什么的?”

  “當兵的。”

  “軍官?”

  “嗯,別擔心,他們雖然也挺能喝,但他們的酒量肯定沒你大。”

  二人邊走邊聊,趕到校門口,果然有一輛軍車在等。

  游家槐跟著韓渝鉆進軍車后排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開車的是上校,坐在副駕駛的那位竟是大校。

  “劉政委,這位是我同學小游。”

  “你好你好。”當年一起去首都參加過全軍抗洪表彰大會的劉政委跟游家槐握了下手,忍不住調侃道:“咸魚,姜副參謀長說他跟你是過命的交情,來東海的路上就說要請你吃飯,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點酒,你要好好陪陪他。”

  “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的酒量也應該練出來了。”開車的李團長打趣道。

  同學能喝,韓渝不慫,不禁笑道:“二位,喝酒這種事要看天賦,我是真不行,怎么練都練不出來,但我同學能喝點,晚上我請小游陪你們喝。”

  “喝酒也可以找人代表?”

  “怎么就不可以。”

  “好吧,誰讓你是人大代表呢,你能代表我們,也能讓小游代表你。”

  師兄是副處級領導,當選人大代表很正常。別說他這樣的領導干部,就是船海學院都有一位教授是區人大代表。

  游家槐沒放在心上,只是對師兄怎么會認識部隊軍官好奇。

  等趕到一個部隊的營區,走進招待所的包廂,看到一個空軍少將起身相迎,游家槐整個人都傻了,心想人家是將軍,是首長,這酒怎么喝……

  “首長好!”韓渝舉手敬禮,隨即忍不住伸手摸了起來。

  姜副參謀長被搞得啼笑皆非,推開他的手笑罵:“做什么,摸什么摸,動手動腳像什么樣?”

  “這是將星,我好奇啊,讓我摸摸唄。”

  “你小子又不是沒見過,有什么好摸的?”

  “我是見過,但沒摸過啊,換作別的首長借我十個膽也不敢摸。姜副參謀長,這將星是不是金子的?”

  “你是聽誰說的,哪有那么多金子!”

  “這么說是鍍金的。”

  “可能是吧。”

  “劉政委,你們有沒有照相機,我想跟首長合個影。”

  “我這就讓人去找。”

  “別信他的!”姜副參謀長很清楚咸魚見過的將軍多了,少將都排不上號,一把將韓渝拉坐下來,一邊招呼眾人坐,一邊笑道:“咸魚,你如果真羨慕等研究生畢業了可以特招入伍,以你的資歷和條件,在部隊好好干十幾二十年,一樣能提副軍。”

  “萬一提不上呢?這種事具有太大的不確定性,我還是老老實實在地方上混吧。”

  韓渝笑了笑,介紹起同學。

  姜副參謀長很直接地認為關系不到那一步,韓渝是絕不會帶外人來的,跟游家槐寒暄了幾句,隨即話鋒一轉:“咸魚,你小子不仗義,來交大念研究生都不跟我說一聲,還是葛工打電話告訴我的。”

  “他怎么什么都說!”

  “你是他的驕傲,你來上大學這么大事,他當然要打電話給我報喜。來來來,今晚不灌你酒,只幫你倒一杯,好好慶祝慶祝。”

  “我一杯倒,還只幫我倒一杯,這不是灌酒是什么?”

  “今天高興,你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韓渝不解地問:“什么日子?”

  不等姜副參謀長開口,李團長就笑道:“咸魚,98年的今天,我們在哪兒?”

  韓渝想了想,猛然反應過來:“在首都參加全軍抗洪總結表彰大會。”

  姜副參謀長哈哈笑道:“這就對了么,四年前的今天,你們陵海預備役營被軍委授予榮譽稱號,這個日子多有意義,必須慶祝!”

  再有意義也不能喝,喝醉了太難受。

  韓渝堅持原則,怎么說就是不喝。

  姜副參謀長沒辦法,只能由著他喝飲料。

  當兵的喝酒,不管酒量怎么樣,喝了再說。

  他們“一致對外”,本打算先把韓渝的“小弟”喝趴下再自由發揮,結果幾輪下來,游家槐跟沒事人似的,反倒把陪酒的一位副師級和兩個正團級喝高了。

  姜副參謀長倍感意外,拍著韓渝的肩膀笑道:“咸魚,小游這樣的人才你是怎么發掘到的!小游,你應該當兵,你如果在部隊干,肯定有前途!”

  這是在跟首長一起吃飯,是在陪將軍喝酒。

  游家槐直到現在都感覺像是在做夢,急忙道:“首長,我……我倒是想當兵,我小時候最崇拜解放軍了,可我早過了當兵的年齡。”

  “你是高材生,部隊就需要你這樣的高學歷人才。小游,你真要是有志于保衛祖國,有的是參軍的機會!”

  “真的?”

  “不信你問咸魚,他就可以給你安排。”

  “韓哥……”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來來來,我幫你滿上,再敬首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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