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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韓舟求劍記

  早上,韓舟和鄭長河站在片場外面兒。

  “來吧,練吧。”

  才十歲的鄭長河站在圍欄邊,挺直了腰板,對著外面兒的馬路:“八百標兵奔北坡,標兵并排炮兵跑……”

  一邊練習順口溜,嘴里一邊冒著白煙氣。

  這天氣的確有點冷,不過對于從小習武的鄭長河來說,還好。

  “再來。”

  鄭長河:“八百標兵奔被窩……”

  “你家被窩睡得下八百標兵???”韓舟大聲打斷。

  “你想睡覺想瘋了?要當演員還想偷懶睡覺?”韓舟揮動手里的藤條:“再來!”

  你師父我都沒睡覺,你還想睡懶覺?給你能的!

  “錚!”

  鄭建軍拔出腰挎的寶劍:“韓老師,來,用這個抽。”

  韓舟看了一眼鄭建軍拔出來的劍:“這……不得抽死?”

  “沒事兒,沒開刃。”鄭建軍滿不在乎。

  韓舟:“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

  鄭建軍眼睛一亮:“行家啊!韓老師練的是南派還是北派?還是峨眉?”

  韓舟尬笑:“練的嘴皮子。”

  “你們武館也學兵器嗎?武術套路?”

  “套什么路。”鄭建軍:“專門教如何把武器玩兒的花里胡哨,玩兒的好看。”

  “橫店這塊地兒,學武術、拳術的,還是有認真學的。”

  “但是武器這玩意兒,現在和平年代,誰還學啊?讓他們練軟劍破竹那不難為人么。”

  “橫店這邊練武器的大多是那些導演拉來的群演或者特約演員。”

  “有時候我也會帶一帶不會武戲的主演。”

  所謂特約演員,就是有那么一句或者幾句的演員。

  比群演要高一個級別。

  群演差不多一百來塊一天的片酬,而特約演員,幾個鏡頭幾句話,差不多接近一千塊。

  之前韓舟在橫店影視城那幾天,就再各個劇組當特約演員來著。

  韓舟來了興趣:“也就是說,其實伱會武術指導?”

  鄭建軍:“不一樣。”

  “我和劇組的那些武術指導也搭過手。”

  “他們主要是要套招數,讓拍攝中能拍出一套連貫的打戲動作。”

  “我教的是兵器玩兒法,讓演員能自己連貫的打出一套動作。”

  鄭建軍其實沒怎么講明白,但是韓舟作為業內人士,也拍過一部電影了,一聽就知道鄭建軍的意思了。

  在動作片中,一套打戲,會有很多個鏡頭。

  比如一個演員往下揮了一劍,然后又拍了個跳起來揮劍的動作,然后又拍了個反握劍轉圈的動作。

  通過剪輯,穿插對手的回應動作。

  這套動作就變成了,一個演員一劍逼的對手后退,然后跳起來揮劍追擊,結果露出了破綻,對手還手,而他落地后一個回轉身躲開對方進攻的完整招式套路。

  其實,這是分開拍攝了三個簡單動作,通過剪輯剪輯出來的,剪出來后看著還行。

  而鄭建軍教的是,一個演員如何在連貫的動作里把這三個動作甚至十幾個動作,一次性做完。

  很明顯,前者更符合現在的市場環境。

  畢竟流量演員們一天片酬高的離譜,也沒有多少導演會追求真打斗的質感,讓演員去練習真本事,反正這活兒丟給剪輯師,也就是幾千塊的成本,就搞定了。

  如果讓演員去練,人家就得把片酬提高個幾十萬上百萬,成本就大了。

  一部武俠電視劇電影,那幾十號人物,人人都這么要求,那光片酬,都得增加個幾千萬。

  但,如果從效果上看,肯定是后者更好看。

  質感,后者遠超前者。

  這就是武術指導和武術教練的區別了。

  拿行內人來說,兩方面做到頂都非常強,肉眼可見的牛逼,武術指導這邊是以袁八爺為代表,而武術教練以于海為代表。

  但要說在圈里地位和身價,還是袁八爺高得多。

  因為,省事兒……

  韓舟接著劍,擺弄了兩下,想起了前世看過的轉劍動作,韓舟嘗試著入戲李尋歡,抬手將劍插回了劍鞘,在鄭建軍的手里把劍拿了過來,抬手轉劍。

  鄭建軍看到后笑了:“對對,我專門教演員這種。”

  韓舟在轉劍中握住了劍鞘,拔出劍,瀟灑的丟掉劍鞘,做了一個峨眉劍指的動作,然后站定。

  鄭建軍卻眼睛一亮,左右打量韓舟的動作,驚訝:“這是什么架子?”

  “這起手式,感覺很帥啊!”

  韓舟:“峨眉劍指啊。”

  鄭建軍疑惑:“峨眉,峨眉派還有這種劍術嗎?沒見過啊。”

  韓舟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這個世界,沒有峨眉劍這一說。

  在前世,幾乎每一部電影電視劇,只要有用劍動作,必有峨眉劍指的動作。

  右手持劍平舉或者反手平舉,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如點穴手。

  這種動作,已經形成了打戲中的廣泛性、標示性動作了。

  在前世屬于爛大街,哪怕某些戲份,演太極劍或者八卦劍達摩劍,武術指導都會安排這個動作。

  還是那句話,省事兒又效果好。

  鄭建軍左看右看:“再來兩個?”

  韓舟樂呵:“這些可是我為下一部電視劇準備的動作,不能教給你。”

  “你把這些動作教給別的劇組,我豈不是資敵?”

  聽韓舟這么說,鄭建軍知道,哪怕自己保證說一定不傳出去,也不可能看到韓舟獨創的招數,畢竟自己本身也是半個業內人士。

  “算了算了,韓老師,你教長河當演員就好,您的商業機密我就不打聽了,不過如果你已經開始拍戲了,我可不可以到你劇組學一學?”

  韓舟思索了一下:“這個可以,到時候聯系。”

  “你平時教演員的都是些什么動作啊?”

  鄭建軍接過劍:“你看看。”

  說完鄭建軍就開始打套路了。

  準確的說,鄭建軍的劍法使用,也還是武術套路。

  但是有一點,無數套路是平視角去看的。

  而鄭建軍表演的套路,有些動作很明顯是適合俯視的,有些是適合仰視的。

  還有就是瀟灑。

  雖然鄭建軍太壯了,看不出太多瀟灑的意味,但換成帥氣年輕的男演員用同樣的動作,加上古裝長衣飄飄,效果肯定好。

  韓舟倒是對鄭建軍有興趣,也許這個人,可以挖來!

  鄭建軍打完兩套動作,韓舟笑著:“我有個建議。”

  鄭建軍擦了擦汗水:“什么?”

  韓舟又趁著鄭建軍擦汗的時候,把劍接到了手里:“長河他的名字不適合他在這一行發展,改個名兒吧。”

  “就叫……小龍。”

  說著,韓舟看向鄭建軍:“老鄭,這劍哪兒買的啊?”

  鄭建軍看向了韓舟:“哦,這劍啊……韓導,這劍就送給你了,我看你那兩手轉劍也耍的挺不錯,以后肯定要拍武打片,這劍就當訓練道具了。”

  不遠處,葉蔓意崩不住了。

  韓舟得了此劍,要是下一次樓下又有喪尸劇組拍戲……那不得砍瓜切菜?!

  太恐怖了!

  陳小勇推著鏡頭,十分專注。

  鏡頭下~

  黃昏,房間里沒有開燈。

  只有火塘照耀著。

  “你知道嗎,你讓我們四個科學家完全無法理清思緒了,我們或是被你玩弄了?完全找不到你說的話中,有任何漏洞。”

  眾人很低沉。

  穿著牛仔衣的歷史學家:“古郎,你曾經或者說你現在還有某種信仰嗎?”

  談到這個話題,眾人又都提起了精神,看向了古郎。

  飾演古郎的韓舟點了點頭,坐在爐火旁邊。

  半邊臉在爐火照耀下非常清晰,另外半邊這是在陰暗中,描繪著輪廓。

  “是的。”

  “雖然在我出生的時代,祖先崇拜還沒有產生,但那時候我們對于天地日月這些不明白的東西,都會產生敬仰,無知將所見轉換成了信仰。”

  “我所說的無知不是愚昧,而是知識的匱乏。”

  “再后來的人生中,我也曾經尋找到過新的信仰,一些更有邏輯,超脫原始崇拜的信仰。”

  飾演女生的劉熙一而貫之的非常好奇:“我猜,你曾經是巫醫,祭祀!”

  古郎微笑著看向了那位女性國學家:“事實上,在殷商時代,儒指的就是負責喪葬的神職人員,也可以理解為巫醫,巫祝。”

  “而在諸子百家的時代,墨家對于極度繁瑣的喪葬禮儀非常反對,所以在后來的歷史傳承中,儒的傳承被剝離成了三部分。”

  “一部分被當做是血腥殘暴愚昧的落后的陪葬制度,被秦始皇所取締。”

  “一部分被當做是先祖崇拜而傳承了下來,和道家的部分精華結合形成了現在先祖祭祀文化,至今仍然是全華國人共同的習俗。”

  “還有第三部分,成為了儒家,傳承到了現在。”

  提到這段東西,歷史學家就非常感興趣,從唯一還沒搬走的沙發后面,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往前探著身子:“說一說神話吧,在那個時代,神話誕生的時代,究竟是什么樣的時代。”

  “你一定經歷過這個時代,你接觸過神話中的某個人物么?或者說……你就是其中一個?”

  國學家,兼道教信仰者的女教授擺手:“不,不要說這個。”

  古郎也低頭:“我們還是跳過這個話題吧。”

  生物學家非常激動:“怎么能跳過這個話題,你不能跳開它,否則你不能說服我讓我相信你說的一切。”

  女學生看向古郎:“你是炎帝?神農氏?你掌握著那么多的知識,如果神農嘗百草的故事出現在你身上,那就很合理了。”

  古郎輕松地講述著:“在古老的時代,四千七百多年前,大地開始暖和了,我也搬到了更北方的地方,也就是現在說的中原的北方。”

  “那時候誕生了三個偉大的首領,黃帝,炎帝,蚩尤。”

  “已經經歷了六千年人生的我,厭倦了征戰,躲開了這個時代,我只知道黃帝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許許多多如今還在使用的技術和物品,從他的部落擴散到了幾乎整個華夏。”

  “在古老的時代,我們會觀察動物,比如狗受傷后自己尋找草藥治療的痕跡,而得知藥物的功效。在炎帝時,歷史上第一位做藥物實驗的偉大人物誕生了,而他更值得欽佩的是他用自己做實驗對象。”

  “他們來自于比神話時代更古老的時代,而后來,神話時代中,這些歷史人物,逐漸成為了神話中的一員。”

  歷史學家突然詢問:“你讀過最原始版本的道德經嗎?又或者說,兩千六百年前的人,是怎么理解道德經的?”

  古郎沉默了一秒:“繞開這個話題吧。”

  “別談論這個。”

  生物學家:“你……是不是身處過這個時代,并且是其中一員?難道你是……尹喜?你見證了老子西出函谷關?!”

  韓舟:“莊子曾經說過: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聽明白這句話的歷史學家立刻興奮:“我就知道,你是老子!你是老聃!”

  國學家兼道教信仰者的老年女教授整個人崩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攥緊了拳頭:“我就知道他會這么說……”

  人類學家:“可是傳說中,老子生來一副老相,而你永遠保持著三十歲的長相,永葆青春,恰恰相反。”

  古郎:“老聃二字的本意,并不是年老的相貌。”

  ————

  時間到了,下了新書榜,最高到過第二,保持在第三第四,主要是別人老作者有打賞,而且還有人在新書第二三周上了新強,實在是沒沖上去。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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