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候機室。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歌手了，要學會自己獨立去宣傳專輯。”
秦慕楚看著瞪著他的周惠敏。
“我經紀人呢？助理呢？”周惠敏問。
“喏，這不就是嗎？”
秦慕楚指了指一旁吃瓜的周秸倫。
周秸倫萬萬沒想到吃瓜會吃到自己身上，憤憤地道：
“我可是小天王，天王你懂吼？怎么可能當經紀人。”
“我好像有一個兒子，也是什么流行小天王，叫……”
“好了啦，經紀人就經紀人，我會照顧好Vivian的。”
周秸倫連忙打斷，單眼皮小眼睛里閃爍著敢怒不敢言的怒火。
等《星你》賣不到那么多錢，現在受的屈辱他要加倍討回來！
看著依舊悶悶不樂的周惠敏，秦慕楚也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他的工作室確實簡陋了些，加上周惠敏也才兩人。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工作室已經在招人了，等你從灣省宣傳回來，應該就配備齊了。”
秦慕楚盤了盤周惠敏的頭。
周惠敏“啪”地拍掉秦慕楚的手，沒有說話。
她不開心并不是因為沒有經紀人和助理。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我帶你游玩臺北，超好玩的！”
周秸倫目光在秦慕楚和周惠敏身上流轉，心里為好兄弟著急。
他都看出來周惠敏的想法了，秦慕楚還像個傻子一樣。
果然，周惠敏聽到周秸倫的建議，抬起頭，有些期待。
下一秒，期待破碎。
“去不了。”
秦慕楚搖頭，
“灣省這個季節一片雪花都沒有，根本拍不了戲。”
“靠，你和戲過一輩子吧！Vivian，我們走！”
周秸倫恨鐵不成鋼。
恰好機場的登機提示音響起，他喊上周惠敏，走出候機室。
一直走出候機室有一段路了，透過候機室的透明玻璃，周秸倫遠遠能看見秦慕楚坐在桌子前，翻看著什么。
嘆了口氣。
以娛樂圈同行的身份，他挺佩服秦慕楚的。
認識秦慕楚以來，他每天不是在拍戲，就是在寫東西。
一天時間基本都花在了和工作有關的上面，極少有閑暇的時候。
但以好兄弟的身份來看，秦慕楚這種性格，他真怕秦慕楚會孤獨終老。
不過既然是兄弟，他自然不能看著秦慕楚淪落到晚年住自己家閣樓。
于是幫著挽救：
“Vivian，小楚他還小啦，不懂感情的事……”
“啊？什么感情？你不要瞎說……”
周惠敏俏臉一紅。
她的心思，有那么明顯嗎？
可是這么明顯，為什么那個傻子就看不出來呢？
長長的嘆了口氣，嬌俏的臉上帶上些失落……
“場地照片我看過了，還不錯，那就通知演員們就位。她們也想去？行吧，嗯，好。”
秦慕楚掛斷電話，看著電腦上的馬副導演發來的照片。
一排兩層小樓矗立在白茫茫的雪景中，三角形的屋頂堆滿了皚皚白雪，煙囪凸起，玻璃窗口上掛著麋鹿的小玩具。
屋子外側的回廊中，每隔兩步就掛著一盞燈籠，散發著橘黃色的柔和光芒。
與屋子棕黃色搭配，看起來就像是木質的屋子。
屋子很漂亮，就是說里面有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秦慕楚都相信。
完美貼切了他那天和老謀子交流雪景拍攝心得后，對劇中雪景戲的想象，甚至超出他的預期。
地點在長白山雪玲，是一家當地的民宿，不過人氣不高，主要位置偏僻，交通不方便，而且海拔比較高，上去都費勁。
“燕京飛往長春的……”
聽著機場的播報音，秦慕楚收拾好東西，拖著行李箱準備出發。
劇組在長春匯合，然后從長春包機到拍攝地點。
“秦導，那地方真的有照片上那么漂亮嗎？”
“聽說那里有麋鹿，人出行都是麋鹿和狗拉雪橇，我帶了相機，到時候你能用攝像機給我拍一段嗎？我想留作紀念。”
“啊，我也要，我也要！”
秦慕楚聽著耳邊的“嘰嘰喳喳”聲，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種久違的感覺，讓他仿佛回到了和孫碧娟那個小丫頭在一起的時候。
果然，在燕京就不該同意讓唐妍和趙麗影也來。
這場戲只有男女主，所以演員只要他和曾黎去就行了。
看著唐妍、趙麗影和一群劇組女工作人員滿臉興奮的樣子，她們完全就是來旅游的。
曾黎倒是還算沉穩，沒有像她們那樣欣喜若狂，但臉上也是帶著期待的笑容。
秦慕楚搖搖頭，戴上眼罩，靠在椅背上睡去。
“啊，雪，是雪，雪山！”
唐妍和趙麗影樓在一起，興奮地大喊。
秦慕楚緊了緊羽絨服，里面還有兩層毛衣，但不時吹來的冷風，還是讓他忍不住打個寒顫。
幾個小時前，他穿著短袖還嫌熱，現在穿著羽絨服都抵不住寒冷。
燕京的冬天和這兒簡直沒法比。
幾經周轉，又是飛機、又是火車、又是巴士，他們終于來到了長白山雪玲景區的外圍。
這里是冰雪的世界。
原始森林，一顆顆參天的古樹掛滿白雪，沒有道路，全部被白雪覆蓋，真的是路在腳下。
“秦導！秦導！”
遠處傳來喊聲，七八只狗拉著一輛雪橇車向這里奔來，其后還跟著許多輛同樣的雪橇車。
雪橇車緩緩停下，提前幾天就到這兒安排劇組事物的馬副導演從雪橇車上跳下，旁邊跟著一個戴著厚厚棉帽，裹著軍大衣的人。
“秦導，這位是咱們拍攝用到的那個民宿的孫老板，這些雪橇和狗都是孫老板提供的。”馬副導演給秦慕楚介紹道。
孫老板摘下帽子，露出因為常年生活在寒冷地區而通紅的臉頰。
他熱情地和秦慕楚握手：
“大導演，歡迎歡迎！”
“孫老板客氣了。”
秦慕楚笑著回應。
看外貌，孫老板得有六十多了。
不過身體很硬朗，握得他手生疼。
“就您一個駕駛員嗎？”
秦慕楚看著只有孫老板和馬副導演前來，別的雪橇車都空無一人。
“導演放心，不需要駕駛員，我在前面帶路，它們都會自己跟上來，只要坐好就行了。”孫老板解釋道。
秦慕楚點點頭。
這雪橇車還有自動駕駛功能。
“大家快上車，我家離這里還有一截路。”
孫老板招呼著劇組的人員。
“現在已經兩點多了，這里和燕京不一樣，四點天就黑了，再不抓緊時間就得趕夜路，那就不怎么安全了！”
拉雪橇的是有名的“雪地三傻”之一。
看著黑白相間，正吐著舌頭，用睿智眼神盯著自己的哈士奇，秦慕楚覺得最好能在天黑前趕到。
“出發！”
孫老板一聲令下，也沒有揮鞭子什么的，輕輕一抖狗鏈，哈士奇們便全部狂奔起來。
周圍的景色不斷倒退。
雪橇劃過雪地發出“沙沙”聲，沒什么顛簸感，反而有一種特別的柔軟，像是在棉花上一樣。
約莫半小時后，雪橇緩緩停下。
老板打了聲招呼，就牽著哈士奇們離開。
秦慕楚看著眼前的木屋，和照片里一般無二。
門口點著一叢篝火，火焰跳躍，給雪地里增添了一分暖意。
走進屋內，基本都是木制的裝修，在黃色燈光的照耀下，有種暖洋洋的感覺。
屋內有壁爐，秦慕楚脫下羽絨服感受了下，只穿毛衣的話，也不會覺得有多冷。
這樣的話，室內戲的拍攝演員就能少受點苦。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微微有些暗沉，再過一會兒應該就要逐漸變黑。
正符合拍攝的時間要求。
于是喊來馬副導演：
“通知他們開工，把場地布置好，演員上裝，天剛剛黑的時候拍一場，試試能不能行。”
“現在？我馬上去通知。”
馬副導演沒想到秦慕楚剛到地方，也不休息就要開始拍攝。
沒過多久，屋外哀嚎一片。
“還真以為是來旅游的。”秦慕楚撇撇嘴。
演員們拍完戲就基本沒什么事了，等到上映宣傳才會用得上他們。
但秦慕楚還得制作電視劇后期，再有二十多天燕影就開學了，他哪有時間浪費。
曾黎一動不動，看著不斷靠近自己臉龐的秦慕楚，一忍再忍，終于還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又笑場了。”
曾黎對著周圍的工作人員道歉。
為什么要用“又”，因為這已經是她第四次笑場。
現在拍的是她和秦慕楚的吻戲。
很簡單的一場戲，尤其對曾黎來說。
因為劇情是秦明喆用超能力暫停了時間，親吻了曾玥離。
也就是說曾黎只要保持“靜止”被秦慕楚親就行了。
可拍了四次，每次秦慕楚向她靠近，她總是忍不住笑場。
“重來。”
秦慕楚無奈地喊道。
工作人員開始重新布置場地。
“秦導，對不起，我忍不住想笑。”
曾黎小心地看著秦慕楚，有些擔心他發火。
“為什么想笑？”
秦慕楚理解不了。
拍吻戲害羞不好意思之類的他都能理解，忍不住笑是什么意思。
秦慕楚看著曾黎，問道：
“你以前拍吻戲也這樣？”
“沒有，但是沒和你這么小年齡的拍過吻戲……”
曾黎想了個理由。
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這場吻戲她要睜眼拍。
眾所周知，接吻不閉眼是違法的。
可這種話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秦慕楚信了曾黎的理由，他倆年齡差了整整一輪，也許拍吻戲是會有點奇怪感。
可戲總不能不拍，為了這場吻戲他從燕京折騰到這兒來，就是因為這場戲很重要。
他想了想，開始開導曾黎：
“阿姨，你應該這么想，和我拍吻戲，你占大便宜了。”
阿姨？占便宜？
曾黎先是一愣，接著看向秦慕楚的眼神逐漸變得危險起來。
秦慕楚還在自顧自說著：
“再過幾年，按照我們圈內的行情，你就得去演‘媽媽’這種角色了。”
他認真地看著曾黎：
“能和我這么年輕且帥氣的男演員拍吻戲的機會不多了，好好把握！”
“秦導，準備好了。”
一個工作人員過來提醒。
“好，那就開拍吧。”
秦慕楚點點頭，準備返回自己的入鏡點開始拍攝，臨走前看著眼神奇怪的曾離，鼓勵地拍拍她的肩膀：
“把握機會。”
曾黎站在原地，看著離去的秦慕楚背影，牙齒不斷發出“咯咯”的聲音。
“演媽媽？我還差一個多月才到三十呢！”
胸口起伏，好看的鳳眼微微瞇起，迷人而又危險。
秦慕楚不斷靠近著曾黎，臉上帶著戲中角色的悲傷，心里卻是擔心她會不會又笑場。
近了，近了，快碰上了……
沒笑？
秦慕楚松了口氣。
向曾黎的紅唇吻去。
這是他兩輩子的初吻，有點害羞。
上輩子除了被幼兒園女同桌啃了一口外，再沒有哪位女施主愿意讓他嘗嘗愛情的苦。
不過這場戲拍得是唯美，并不是激情四射，伸舌頭還拉絲的那種，也就碰個嘴唇。
所以秦慕楚害羞，又沒有完全害羞。
兩唇相碰，柔軟中帶著一點點冰涼，鼻子還能聞到淡淡的香水味兒。
就這？
這就是接吻？
這有什么好吻的？和親自己手心也沒什么區別嘛。
然后，區別就來了。
他的嘴唇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
秦慕楚看向曾黎。
曾離眼神不見絲毫波動，連呼吸都停止了，真的被靜止了一樣。
就好像咬自己的不是她！
另一邊，唐妍、趙麗影兩人站在監視器前。
看著監視器中的畫面，唐妍贊嘆道：
“好美啊，屋里面的燈光剛好到他們臉上，在這里接吻，肯定能記一輩子，我迫不及待想看《星你》全片了。”
“秦導演技也很好呢，不僅是表情，連眼神都帶著痛苦呢！簡直就是秦明喆本人嘛！”
趙麗穎覺得這場戲秦慕楚簡直發揮得太好了。
“卡！”
秦慕楚大喊。
他捏著曾黎的臉，兩唇分開。
嘴里已經品嘗到了一絲咸腥味。
不是說，第一次出血的都是女生嗎？
秦慕楚憤怒地看著曽離。
曾黎也抬頭直視秦慕楚，微微喘息。
為了演好剛剛被“靜止”的狀態，她一直屏住呼吸。
“你咬我干什么！？”
秦慕楚低聲質問，怕被周圍人聽到。
曾黎拿開秦慕楚的手，露出明艷的笑容，吐氣如蘭：
“不是你讓我把握機會嗎？阿姨這個年紀，就是這么接吻的啊。”
眸似秋波，嫵媚中帶著疑惑。
秦慕楚張張嘴，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
這時候的曾黎，危險又充滿誘惑。
“小弟弟，你不會，沒接過吻吧？”
曾黎眼神勾人，手指劃過秦慕楚的嘴唇，緩緩轉身。
秦慕楚呆呆地看著曾黎的背影，像是剛剛認識她。
然而在秦慕楚看不到的地方，剛轉身的曾黎已經羞得臉蛋通紅。
成熟御姐都是演出來的。
“小屁孩說我是阿姨！女人的年齡是逆鱗你不知道嗎？”
曾黎用手掌對著燥熱的臉蛋扇風，嘴唇微泯，那里還有點不屬于口紅的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