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機場。
一伙人拎著大包小包,浩浩蕩蕩走在機場大廳。
埋伏在此等候多時的記者們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興奮地舉起手中相機,圍了上去。
這行人腳步不停,只是礙于記者們的圍堵,步伐放慢了一些。
“您好,請問是秦導的劇組嗎?”
“可以采訪一下秦導嗎?”
“秦導在港被拍到和港島女星張憫接觸親密,他們是在談戀愛嗎?”
“秦導這次去港島拍得是什么電影?他是想要去港島發展嗎?”
各種問題接連不斷,麥克風不停伸到一行人面前,攝像機也高舉著,拍下他們的一舉一動。
見道路已經完全被堵住,沒辦法出機場了,馬副導演不得不停下腳步,對著面前的話筒道:
“對于以上所有問題,全都無可奉告!另外,秦導并沒有和我們一起,他昨天晚上就回來了。抱歉,麻煩大家讓讓,不要影響機場的正常秩序,耽誤別人出行。”
這時,得到消息的機場安保人員也跑了過來,在眾人一同的努力下,沒有秦慕楚的劇組也被記者們放過,走出了機場。
“瑪德,太狡猾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沒逮到秦慕楚的記者們很不爽。
收到秦慕楚今天離港回京的消息,他們一大早就到機場來蹲點,沒想到秦慕楚竟然來了這么一手。
“老大,怎么辦?不能白跑一趟吧?”攝影師看向記者。
“那肯定不行!我打個電話和主編說一下,你先盯著,看看能不能逮到其他明星!”
回到四合院的秦慕楚難得睡了個懶覺,八點多才起。
院子近兩個月沒人住,落了不少灰,昨晚他打掃了半宿。
以前他去拍戲長時間不住這兒,蘊姐有空,一星期來這兒幫著打掃一次,但現在蘊姐懷孕了,來不了,院子也就沒人打掃。
他昨晚也就打掃了一下他自己的那間屋,現在庭院里樹葉還厚厚的一層,遍地都是,有點破落宅院的感覺。
眼下他是沒時間弄了,拎著大包小包,放到睡兩個月的大G后座,出發開往醫院。
蘊姐預產期就在這幾天,已經住到了醫院。
老江家已經全面進入作戰狀態,二十四小時輪班倒的陪護。
江文這段時間天天給秦慕楚打電話,催促他早點回來,不要錯過太郎或者二郎的出生。
又暢想了一番他會如何做一個好父親,言語中滿是緊張。
被秦慕楚一頓笑話,江文這樣子整得和他第一次當父親一樣。
秦慕楚這個半道撿現成的不算,江文不還有女兒一郎嗎?
可是江文卻說自己的一兒一女都讓他毫無當父親的養成感,對于太郎或者二郎他要好好體會一把父親是怎么樣的。
還說秦慕楚不懂,當爸爸這種事情,無論多少次,對爸爸來說,一個新兒女的誕生,都會讓他們激動難耐,那種莫名的感受是言語無法形容的。
拎著東西,走到江文說的病房門口,秦慕楚按了按門鈴,沒過多久房門就打開了。
四目相對,兩人都露出了笑容。
“你小子再不回來我就要去港島抓你了!”
江文狠狠地拍了拍秦慕楚的肩膀,兩個月沒見,雖然一直都有電話聯系,但終究隔著距離,說不想是假的。
“你去港島怕不是去抓我的吧?”
秦慕楚揉了揉被江文拍的胳膊,老baby手勁忒大。
江文這段時間和他打電話沒少訴苦,說蘊姐的脾氣越來越古怪,有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就生氣,弄得苦不堪言。
作為聞名天朝的硬漢代表,哪里受過這種氣。
多次放狠話,周蘊再敢這么欺負他,他就離家出走,去港島。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挺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誰聽見。
聽見秦慕楚的調侃,江文一瞪眼,接著又攬過秦慕楚,在他耳邊小聲說:
“這話你要敢和你蘊姐說,咱倆這么多年父子情就完了。”
哪么多年了?
秦慕楚都不用掐指,隨便算了算,哪怕從前身認識江文開始算起,也才兩年半。
“沒事,我和你當哥們也行。”
秦慕楚拍拍江文的肩膀,立刻引來了江文的怒罵:
“少和我扯淡,你攪和我,看我抽不抽你。”
說著拉著秦慕楚向房內走去。
秦慕楚這才打量起病房。
醫院是私人醫院,病房也修得比較豪華。
空間很大,客廳臥室什么都有,和住宅沒什么區別。
兩人走進其中一間房間,房間里兩張床,周蘊正坐在其中一張床上。
背部挺直靠著床頭,這個姿勢對胎兒還有孕婦都好。
房間采光很好,陽關透過窗戶灑進來,整個房間都十分明媚。
周蘊一手平舉本書,聚精會神地看著,另一只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周老板,看看誰來了?”
剛到門口,江文就笑著喊道。
周蘊抬起頭,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瞬間變得驚喜:
“小秦,你不是在拍戲嗎?回來了!快快快,過來!”
書也不看了,扔到一旁,沖著秦慕楚連連招手。
秦慕楚自然是笑著過去,坐到周蘊旁邊。
周蘊摸著秦慕楚的頭,眼神柔軟:
“怎么頭發這么長了也不剪?”
“拍戲忘了,也沒打理。”
秦慕楚抓了抓頭發。
去港島拍戲的這兩個月他就剪了一次頭發,現在頭發已經留了一個多月,確實有點長。
“回頭記得去剪一下,都要遮住眼了。”
“知道了。”
秦慕楚點點頭,接著又把自己拎來的大包小包打開。
周蘊這才注意到秦慕楚還帶了東西過來,語氣有些埋怨,又有些高興:
“怎么還帶東西來了?”
秦慕楚笑笑,把包裝拆開,拿給周蘊看:
“都是在港島買的。這個是那什么LV的包,還有裙子,衣服,這些是童裝,店員說料子很好,剛出生的小孩穿很舒服……”
這些東西本來應該直接送江文家里去。
但送家里周蘊還得生完孩子回去才能看到,不如帶來醫院讓周蘊開心開心。
效果很顯著。
秦慕楚一件一件拿出禮物,周蘊笑容如花。
倒不是因為這些東西,這些她都能買得起,不靠江文,她自己就是個富二代。
重點是禮物的心意,秦慕楚去港島還記著她。
周蘊摸了摸秦慕楚給小孩買的東西,拿到眼前細細打量:
“這個得洗洗。”
店里買的新衣服都挺臟的。
“不用,買的時候店員洗過了。”秦慕楚回道。
這時,江文從旁邊探出頭,問向秦慕楚:
“我的呢?”
周蘊立刻翻了個白眼,
“你要什么東西,買給你浪費。”
江文訕訕一笑不敢出聲,擱以前他高低得回懟兩句。
秦慕楚自然不會忘了老baby,從一堆袋子里拿出幾個遞給江文。
“都什么東西?”江文問道。
說著他直接拆起包裝。
第一個拆開的是一個方盒子,棕灰色古木打造,還鑲著幾圈金絲,看起來就逼格滿滿。
盒子上刻著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總之江文不認識。
打開盒子,里面躺著十來跟雪茄。
“雪茄?”
江文拿出一根夾在手上。
“嗯,向華鏘送的,好像挺不錯的。”
秦慕楚要送江文雪茄,這種高端裝逼道具就得找一些大佬才知道哪有好貨,于是他便問了向華鏘。
向華鏘很大方的送了他幾盒,據說是他壓箱底的好貨。
“那袋子里還有幾盒。”秦慕楚說道。
又指著其他幾個口袋:
“別的就是一些衣服,皮帶什么的,教父同款。”
江文喜歡教父秦慕楚是知道的,特意請港島有名的裁縫,按照電影里教父的服裝,給江文制作了幾件衣服。
江文果然對秦慕楚送的禮物很滿意,他腦子里已經出現自己穿著教父衣服,叼著雪茄的畫面了。
那樣子,用東北話來說,老畢了。
“去去去,拿著東西去旁邊樂去,我和小秦說會話。”
周蘊沖江文揮揮手,打發他到一旁去。
然后又拉著秦慕楚聊起在港島的生活。
也沒什么特殊的,主要問的就是生活方面的東西,吃得怎么樣,睡得怎么樣,有沒有玩什么好玩的。
聊了很久,直到周蘊精神有些疲憊,才放秦慕楚離開,自己躺下休息睡會兒覺。
秦慕楚和江文躡手躡腳的離開,走到另一個房間,關上門,江文才和秦慕楚說話。
“戲拍得怎么樣?”
江文雖然在電話里對秦慕楚拍戲情況有所了解,但那畢竟是在電話里,很多話說不清楚,現在他想要秦慕楚細說一番。
“還行,我第一個鏡頭和最后一個鏡頭不是準備用大廈和老樓房的日出嗎?我這兩天重新看又有新的想法。”
“哦?細說,細說。”
江文拉著秦慕楚坐到床上。
他聽秦慕楚說過那個鏡頭,光聽起來他就覺得很有意思。
“大廈和老樓是富裕與貧窮兩個階級的代表,由一開始大廈半邊沐浴陽光半邊藏在陰影,到后來老樓半邊沐浴陽光半邊藏在陰影,這說明兩個階層都是有兩面的,也暗示幸福和不幸福都是相互依存的。”
江文一只手捏下巴,皺眉思考,沒有說話,等待秦慕楚的下文。
“但我覺得陽光從大廈轉移到老樓之間有些缺失,就像是少了什么……”
“憑什么幸福會從富人給到窮人?”江文立刻說道。
“對,就是這個意思。”
秦慕楚點頭,
“后來我想了想,發現日出的片子里拍到了人,人是關鍵,路上的行人,這些人才是幸福的關鍵,是人創造了幸福,陽光只是把藏起來的幸福給照了出來,讓它變得能看見了!”
秦慕楚此刻眼里發著光。
“所以最后一個鏡頭我要把人也加進去,正好也讓靜止的畫面動起來,活過來,除了老樓,最后的最后是陽光灑在一扇門上,一只手開門的畫面。
只要活著,就一定會有幸福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