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像是藍染說的那樣,在完全無力的情況下,才能夠有著正常交流的機會。
對于藍染惣右介這個人,市丸銀要承認自己是根本不會信賴他哪怕一丁點。甚至對于觸碰到他的刀鋒,就能夠解除鏡花水月的催眠這樣的理論,也是基于藍染惣右介本人根本不想說謊的基礎上。
雖然沒有什么輸出的能力,但是鏡花水月作為一個完全催眠的斬魄刀,在各方面都有著過于讓人惡心的能力。不論怎么思考,不論怎么去做,鏡花水月都是繞不開的門檻。所以對于藍染說的一切的東西,市丸銀也都沒有什么想要相信或者想要理解的態度。因為根本就不需要,藍染惣右介也從來不需要其他人來理解他。
但是,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雖然之前說是要幫助襲擊黑崎一護的時候,市丸銀就隱約感覺到了這個藍染惣右介似乎跟以前比起來有了很大的改變,因為從邏輯上來說,黑崎一護并不是這時候的市丸銀的對手才對。
可是,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個黑崎一護展現出了和預想之中完全不一樣的,甚至可以說是駭人聽聞的力量,而現在自己的所有底牌又被藍染惣右介看的清清楚楚,只能像是現在這樣狼狽的躺在廢墟之中,任由藍染將那自己夢寐以求的崩玉丟到自己身邊。這一切的一切發生的都太快,甚至有點顛覆了市丸銀的想象。
為什么?
只不過是數天的時間而已,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作為被襲擊的人,市丸銀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現在是什么狀態。
一種奇怪的能量正在他的體內阻礙著靈子的流動,體內的臟器和一切器官結構都幾乎被瞬間摧毀。
被炮彈般轟擊出去只不過是表面,實際上的市丸銀體內充斥著的力量讓他感覺到自己就好像是一個隨時可能會引爆的炸彈。而化身為木制物,又重新變回人形的藍染則是俯瞰著面前的市丸銀,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說的話是正確的,確實是只有在這樣敵對,而且自己即將殞命的情況下,才能夠感受到對話的契機確實的存在在這里。在這種時情,就算是不想聽藍染那邊的胡說八道,他也沒有什么選擇。體內的靈子遲滯的就好像是掛上了無數沉重的無形的束縛一樣,就連他的斬魄刀的聲音都變得朦朧而又混亂起來。
到底哪里出問題了?到底哪里暴露了?自己應該連心聲都已經隱藏起來,從來沒有在任何時候說出來的才對,為什么……
「在思考我的事情么?沒有必要的,目前來說我身上遭遇的事情已經超越了一般的思考范疇。」
看著在廢墟之中流淌著鮮血,氣息微弱的市丸銀,藍染惣右介搖了搖頭,很是自然的坐在了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殘存的椅子上面,看著眼前這個天才少年露出了有些可惜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我很確信你確實不會對我有著任何思考或者善意,我也不希望用出這樣的舉動來讓你強制性的和我進行思考和對話。那么,現在我相信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確實理解你的卍解,而且也確實知道你的感情的事實了。我已經不需要運用原本的我所奢求的那些東西,已經抵達了更加理想的狀態。」
「那可真是……恭喜了……藍染隊長……」
「但是這份喜悅并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銀。」
閃耀著的崩玉在空氣中不斷的操縱著靈子,那種奇妙的操縱方式跟印象之中所有的存在過的靈子操縱方式都不一樣。
就好像是從靈魂,或者從世界的本源入手的一樣,市丸銀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軀正在崩玉的力量下不斷的修復,重新滋長出來正常的肉體和魂魄。然后被自己體內存在的藍染惣右介的力量再一次的切割斷裂。
種不斷的生長又不斷的切割的行為,就像是某種意義上的凌遲一樣。躺在廢墟之中的市丸銀咳嗽了良久,這才強撐著自己的身體,慢吞吞的坐了起來,靠在了廢墟之中,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那個稍稍甩了一下刀鋒,將自己的血跡甩干的藍染惣右介。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咀嚼著自己失敗的味道。
「我不記得我曾經說過任何能夠讓你起疑的話語……」
「因為我從未來回來了。」
「這樣啊……原來如此……所以我才暴露的么……還真是讓人笑不出來啊……」
沒有懷疑藍染惣右介的話語,市丸銀靠在廢墟之中苦笑了一下,像是一只假死的白蛇一樣,躺在了廢墟之中。
他當然沒有懷疑藍染的話,或者說,在掌握了如此巨大的優勢的情況下,藍染惣右介一般來說也會說實話。或者說,說出來他認為真實的話語。從藍染的角度來說,他就是看到了未來的畫面,然后重新回到了過去。
這種事情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莫大的恩賜,更不用說藍染惣右介還穿越到了其他的時空宇宙之中,得到了那種莫名其妙的力量。甚至就連死神的靈子的身軀,都能夠轉化成為木頭的模樣,然后繼續生存下去。能夠讓肉體腐蝕的病毒,對于木頭來說是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可言的。.z.br
「從未來回來的呀,怪不得我的卍解都能夠被指認出來,也怪不得我做的事情在你眼中都是一清二楚的……這份力量也是你從未來帶回來的么?藍染隊長?」
「并不是,這份力量是帶給大家所有人的。」
「大家?」
「是的,就是大家。所有人,要也好,銀你也好,甚至是死神的大家,除了那些罪有應得的人之外,所有人都能夠得到這份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心想事成的能力。尸魂界如今混亂的根源就在于靈王的制度,還有寄生在靈王制度下面的貴族們。所以掌握了這份力量,就可以真正的掌握住自己的一部分命運。我是給所有人反抗的種子的。」
「反抗命運的種子?」
跌坐在廢墟之中,咳出了一口鮮血,市丸銀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咳嗽著說道:
「別開玩笑了,總會有人像是那時候的我們一樣……強大的人無視他人的哀求,憑借著自身強大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做事,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我們也最終是那個樣子。」
這個我們自然指的不是他和藍染,而是指的是市丸銀和松本亂菊。
有著天賦,有著能力的他們,最終還是會被藍染惣右介抓到實驗室之中,按照他的喜好和想法做事情。
市丸銀雖然接受了藍染惣右介的強行的理解和案例,但是對于藍染惣右介說的話,市丸銀還是完全不會相信的。他親眼見過藍染惣右介是以多強大的力量來強行壓制住眾人,也看到了他對于自己的青梅竹馬做的一切。
不論多么偉大的愿望,多么偉大的憧憬,在落實在現實的基礎上的時候,總是要面對一些自己曾經不想,也不愿意要面對的東西。很明顯的,藍染惣右介對于生命的漠視,還有對為了實驗而故意制造出來的危機這方面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悔改。市丸銀自然是不會相信這個人所謂的改邪歸正。
可藍染從來沒有要求他相信,只是自顧自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每個人的心不一樣,呈現出來的樣子也自然是不一樣的。我不認為這樣的冷嘲熱諷能夠有什么結果。」
「這還需要什么結果嗎……畢竟那是你做出來的事情不是嗎?」
「但是,從結果來說不是很好么?銀。不需要你犧牲就能夠換來更好的結果,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來讓愛人的靈魂重新得到補全,我認為這樣的 結局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確實是這樣,藍染隊長……但這么多年來的仇怨,到底要怎么計算才能算得清呢?」
「那并非是我的仇怨,而是貴族和靈王體系的。」
看著面前那個緩緩的站了起來,捂住了自己腹腔的傷口,笑容有些慘烈的男人,藍染平靜的說道,絲毫沒有被拐帶進去。
從最開始的最開始,他就是這么想的。穿越前是這么想的,穿越后也是一樣。他沒有不承認自己殺了那么多人的事實,但是卻也很清楚自己殺人超越究竟是為了什么。自然是讓這種人吃人的世界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這就是藍染最本質的愿望。
他希望得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希望能夠變成一個普通的死神,但是在那個愿望之中,也有大部分是真心想要讓目前這個腐朽墮落的體系重新整改起來的。如果不是有著崇高的目標支持,那么自己本質的渺小的愿望恐怕很快就會淹沒在心智的海洋里面。但是藍染撐下來了,并且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這就是能夠做成事情的人和做不成事情的人的區別。
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和手段,也始終沒有洗白過自己的行為。那一切的履歷都是必要的。
「對于傷害到你和你的青梅竹馬這件事,我個人是感到非常抱歉的,銀。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過做出這樣的選擇。如果要我重新選擇,哪怕是現在的我,我也會重新將松本亂菊的靈魂投放到崩玉之中,來確保我的旅行不會出錯。」
「可是同樣的,我現在得到了更好的條件之后,我也會盡力幫助其他沒有能夠達到條件的人。我就是這樣的人,銀。」
看著沉默不語的市丸銀,藍染惣右介將手中的崩玉緩緩的放在了市丸銀的手中,幫他用力捏緊了那個小珠子。
「接下來我的命令就是,將瀞靈廷的水攪渾就可以了。哪怕是暴露我也沒有什么所謂,四十六室全被殺了的消息傳出去也完全可以。只要能夠讓瀞靈廷內部的人動起來,開始活躍的觀察周圍的人,就可以了。」
接過了那散發著光芒的崩玉,聽著藍染惣右介溫和的聲音,市丸銀感覺自己仿佛行走在夢境之中。
但是,隨著他的想象力開始逐漸的擴散,周圍的一切也開始被崩玉干擾了起來。周圍的尸體開始不斷的顫抖著,那些最后的靈壓并沒有第一時間散開,四十六室的這些「大人物」們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在主席臺上顫抖哆嗦。
這些可以稱得上是尸魂界的歷史的老家伙們是最堅定的反對派。他們拒絕對目前的任何現狀產生改變,并且也不理解人們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自顧自的按照他們定的規矩量裁隊伍,丟入監獄之中。但是這些作惡多端的反派們,似乎卻在崩玉的光芒引導之下,重新煥發出了一定的生機。
這些怪誕的生物們不斷的摸索著自己的下巴還有腦袋,看著面前的尸骸不斷地顫抖著,像是復活了的怪物似的,周圍逐漸染上了一層白色的盔甲。
而市丸銀看著周圍那幾乎可以說是虛化,基本上完全符合自己愿景的模樣,看著手中那小巧的圓球不禁沉默了下來。
毫無疑問,這東西就是崩玉,是藍染惣右介直接給他的。
「那么,就按照你想要做的去做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想要拿到最核心的東西,也可以直接來問我。」
「雖然并不是特別熟練這方面的事情,但是我對于查克拉的教學和引導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程度的自信的。我很建議你找到松本亂菊之后,就往這邊跑。畢竟在這里某種意義上是我的主場。」
「沒有那個必要,藍染隊長……有這種事情還是提供給那些更加 需要的人吧。」
看著手中那圓滾滾的小小原著,市丸銀有些凄慘的笑了笑,擦了擦嘴角的血漬,感受到了真切的威脅和相關的祝福。
他本來是去打算暗中埋伏藍染惣右介的,但是卻在實力的絕對差距面前無能為力。甚至對面都已經不是人了,自己還能夠做些什么呢?就像是現在這樣,自己也應該找找自己喜歡的女人,談一談自己最后的日子了。
市丸銀從沒覺得自己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正常的活下來。
只是,看著那踉踉蹌蹌的背影,一個純黑色的,就在剛剛好像已經融入到了背景里面的男人,忽然低聲說道。
「……就這樣放任他離開,真的好么?藍染大人。」
「我相信他。或者說,我相信他對于愛情的看法才對。」
看了一眼表面上十分正經的東仙要,藍染坐在椅子上看著已經逐漸走開的市丸銀,輕聲評價道:
「在松本亂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市丸銀就不會做出什么多余的舉動。他會犧牲自己來成全松本亂菊,而絕對不會做出來什么不理智的行為。」
「因為不論在什么時候,都沒有比他更不理智的人。為了一個承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可能出現危險的危機感,就這么干脆利落的潛伏在我的身邊這么多年的時間,甚至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比你還要更加執著的男人,我相信他會做出來正確的選擇的。而且接下來,我們還要做一些準備工作,來讓這份戲劇變得更加好看一點才對。」
「沒有什么東西要比愛情更加不可捉摸,不可接受的。對于市丸銀來說,那個女人的安全更勝于自己。」
「有些時候,京樂春水的報刊,該看的還是要看一下的。」
「是,受教了。」
「這到不是在教你。」
看著市丸銀踉蹌著走到了外面,周圍逐漸涌現出白色的繃帶,纏繞著他自己,眨眼間消失在了門口的模樣,藍染惣右介看著身后皺著眉頭的東仙要,緩緩舒張開了眉宇。
雖然東仙要的能力和手段并不能夠滿足他的要求,而且東仙要在后面的時候被死神感化的畫面,對于現在的藍染來說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了東仙要目前的情況。他是一個追求正義的人沒有錯,但是同樣的,也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一個心軟的人。
他追求的道路和思考的決心,實際上是不如市丸銀的。
哪怕是明牌的反面,藍染惣右介也能夠放心的將一些任務交給市丸銀,但是對于東仙要,藍染惣右介并不打算給他什么太過于絕對的任務。這個希望推翻整個尸魂界貴族體系的男人,還是在自己身邊比較好。
「那么,請問接下來要做些什么?藍染隊長。」
「接下來?只要看一看他們怎么做就可以了。」
「他們?」
「啊。只有他們行動起來,我們才能夠順勢行動起來。等到事態嚴重到一定程度之后,自然就會迎來我們的機會。」
虛圈什么的,只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
說到底,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抵達靈王宮的鑰匙。那么直接等鑰匙自己下來不就可以了?
不需要著急,不需要什么立場的對撞,只要慢慢等待,那么零番隊自然會因為各種原因,直接落在地面上。到那時候,就是志波空鶴和他的場合了。
只要將一些東西隨意的搭建起來,人際關系自然會導致一切走向終結。
兵主部一兵衛,還真是讓人期待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