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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少掉的東西

  就這三棵棒槌抬下來,花了三人一整天的時間。

  剩下的四品葉棒槌、燈臺子棒槌和二甲子等,明天呂律領著陳秀清一起幫忙上手,那也有得抬。

  今天這收獲,足以讓幾人都樂滋滋的了。

  天色已晚,一行人各自牽了馬匹往回走。

  元寶它們一開始的時候還挺安分,到了后面就開始到處折騰,擔心可能傷到棒槌,呂律不得不找繩子將它們一個個給拴起來。

  現在繩套一解開,一個個瘋狂地林木間來回奔跑,發泄著一天的憋屈。

  “今天回去,得好好慶祝一下!”

  路上的時候,梁康波湊到呂律旁邊,高興地說。

  “是該慶祝一下!”蔣澤偉也說道。

  “就是肉也沒了,不然還能弄點好吃的,回去也能弄點蘑菇、小米飯、鹽豆子和咸菜疙瘩……”陳秀清有些遺憾地說:“這天暗下來,也不好打獵了。”

  “想吃肉啊……明天早上你們去抬棒槌,我領著元寶它們轉轉,打只狍子啥的!今晚就簡單對付吧!”

  正好,元寶它們幾個,也已經閑的很慌,得讓它們好好活動。

  “也行,回去吃過飯,早點休息,明天還有得忙!”蔣澤偉點頭笑道:“今晚可以喝點酒,解解乏。”

  一天下來,趴著跪著的,活計太細,大伙也都疲憊,適當喝點酒,倒也應該。

  呂律心里卻還一直有另外的想法。

  今天發現三棵五品葉棒槌而不只是一棵,這何嘗不是更大的開山鑰匙,怎么想都應該還有年份更大的棒槌才對,不然,這幾棵五品葉怎么來?

  想到這些的時候,呂律故意落后了些,跟蔣澤偉一起走的時候,小聲說了句:“蔣大爺,會不會還有更大的?”

  蔣澤偉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呂律知道,蔣澤偉的想法跟自己的一樣。可呂律今天轉了一天了,沒有任何發現,對那棒槌究竟在什么地方,始終有些琢磨不透。

  當然了,還有沒有更猛的貨,這只是猜測。

  畢竟,棒槌靠參籽傳播。

  最簡單的,棒槌鳥喜歡吃參籽,這鳥是有固定巢穴的,如果這巢穴就在附近,那么,就很有可能棒槌鳥吃過參籽,消化掉果肉,將參籽排在巢穴周圍,在一片區域出現那么幾棵五品葉棒槌,那就很正常了。

  但呂律還是覺得,應該有更高年份的棒槌,可能性更大一些。

  畢竟,這幾棵棒槌,都是通過跨海兒這種難以證實但卻不得不承認的方式找到的,那就說明,它們彼此間有一定聯系,是一個族群。

  就像呂律以前聽人說過的雞樅一樣,長出來的雞樅頂上的小尖兒朝向那一邊,順著那方向找,就很有可能在不遠處發現另一窩雞樅,俗稱對頭雞樅。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聯系,也說不明白,但確實存在。

  不過,現在想那么多沒用,只能等將這些棒槌采完,一干人好好翻一次趟子就知道了。

  至于有沒機會找到更大的棒槌,得看運氣。

  回到帳篷邊,陳秀清和梁康波忙著做飯,呂律和趙永柯則忙著給牲口喂料。

  元寶領著幾條狗崽,到處嗅,不時發出低沉的兇叫聲。

  有人?

  呂律疑惑地過去看了下,見元寶又很快恢復正常,他看看四周,也沒啥異常后,也就沒太放在心上。

  在取小米煮飯的時候,陳秀清嘀咕了一句:“這兩天的小米子下得好快,昨天我記得都還有不少的,今天一看,感覺少了好多。”

  “大家這兩天都辛苦,吃得多點很正常,就像昨天,蔣大爺做了葉包飯,一個個都吃了不少!”呂律笑道。

  只是,在他打開苞米袋子準備弄苞米喂追風的時候,他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這些苞米是呂律特意交代陳秀清三人去葦河鎮上買來喂馬匹的,這深山中不像草甸子那樣,馬匹容易采食,這就需要每天多少補喂一些苞米給它們,能讓它們不至于挨餓,保持精力。

  呂律是接觸這些苞米最多的人,也最清楚剩下還有多少量。

  可眼下這裝苞米的袋子中,他明顯地感覺出少了不少。

  他心里忽然一下子迸出個念頭:有人來過!

  “我這里苞米也少了,趕緊好好看看,帳篷里還少了些啥!”

  聽呂律這么一說,幾人都鉆進帳篷里,細細翻看了一下。

  “豆子少了一些。”

  “咸菜疙瘩沒了。”

  “這是哪個癟犢子,把鹽葫給拿走了。”

  幾人紛紛有了發現,尤其是趙永柯,看到用來裝鹽巴的葫蘆都不見了的時候,一下子忍不住罵了出來。

  放山搭建的熗子里放著的東西,若是有放山人經過,需要的話可以取用,甚至參幫在離開的時候,搭建的熗子還會特意留下不拆除,有剩余的糧食也會留下,就是留給那些進入深山而且有需要的人的。

  原本東西少了些不足奇怪,頂多能說明有人來過。

  可像現在這樣,直接把咸菜疙瘩和鹽巴都拿走,一點不剩的,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這是有人故意的!”

  想到剛才元寶的反應,它一定是覺察到了不一樣的氣息,再加上這檔子事兒,呂律一下子就能斷定。

  梁康波也點點頭:“是故意的,一兩天不吃鹽還好說,多有幾天不吃鹽,人都沒精神,有人使絆子!”

  這每天下來,可都沒少出汗。

  “是得小心防著點了!”

  蔣澤偉臉色也變得凝重,想了想,他將今天抬出來的打了封包子的三棵棒槌都取了出來:“怕是有人惦記上我們了,你們都相信小呂吧?”

  幾人紛紛點頭,都是彼此了解的熟人,都沒啥問題。

  “那這些東西,就交給小呂保管了!”

  蔣澤偉說著,將三個封包子交給呂律。

  參幫放山,采挖到棒槌,打了封包子后,晚上休息的時候,封包子一般都懸于熗子最高處的橫梁上,敞亮地放著。也有為了避免有人私吞拿走棒槌,而將封包子交給把頭藏起來保管的。

  眼下都一致認為自己這參幫被人惦記了,那自然是交給最信得過的人保管。

  呂律自然而然地成了首選。

  他也不墨跡,將封包子接過,裝自己獵囊里。

  “清子明天和我留下打狍子,順便查看下,究竟是些什么人打咱們的主意,趙大哥和梁大哥,你們和蔣大爺繼續抬棒槌,槍得隨時拿好,有人敢亂來,別跟他們客氣,照顧好蔣大爺。”

  呂律很快做出了安排。

  梁康波和趙永柯對視一眼,紛紛點點頭。

  好在,呂律和陳秀清都已經養成身上隨時挎著獵囊的習慣,沒少在山里弄野味兒吃,尤其是呂律,獵囊里不僅裝有鹽,還有別的作料,供著幾人再多吃上幾天,也沒啥問題。

  晚上的時候,小米飯、鹽豆子和蘑菇湯,簡單對付,一幫人早早睡下。

  呂律不太放心,和趙永柯、蔣澤偉兩人輪換,守了后半夜。

  進山那么些天,除了碰到那一伙人外,別的人一個都沒見過。

  元寶它們這幾天也沒啥發現。

  這事兒,呂律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們。

  好在一晚上的時間并沒出現啥狀況,第二天早上起來,幾人弄了早飯吃過,蔣澤偉領著梁康波和趙永柯去繼續抬棒槌。

  呂律和陳秀清兩人收拾下,提著獵槍,領著元寶它們,準備順著山坡往下,到遠處山溝里看看。

  走了沒多遠,呂律又停了下來。

  “律哥,咋啦?”陳秀清小聲問道。

  “清子,咱們還是先往山頂上去看看……人要吃飯,要吃飯就少不了生火,那些苞米和小米,生吃可不好吃!”

  “我明白了!”

  兩人立馬掉頭,朝著山坡上走。

  元寶領著幾個狗崽,歡快地順著山坡往上走著。

  花了半個多小時,兩人上到山頂,可這地兒不像三禿頂子那些更為高大的山峰,依然被茂密的大樹包裹得嚴嚴實實。

  呂律只能選了一棵高大的柞樹,爬了上去,四下觀望。

  到了高處,看得就遠了,別說,這一看,還真看到了火煙,就在這山的另一面,一道不算大的青煙升起來,應該是在做飯。

  呂律下樹后,當即領著陳秀清,朝著火煙升起的地方摸了過去。

  透過林木間縫隙,遠遠看到幾人搭的臨時熗子時,呂律將元寶它們幾條狗伸手輕壓,按趴在地上,讓陳秀清留下,他悄悄地靠了過去。

  一直到了那臨時熗子十來米的地方,呂律藏身在一蓬灌木后,打量著熗子前坐著的那些人。

  沒有一點意外,這幾人正是進山時碰到的參幫。

  此時,幾人一邊做飯,一邊在說著話。

  “……咱們糧食頂多還能撐兩天,得趕緊出山了,不能再耽擱!”那頭發花白的男人說道。

  “可是咱們的棒槌還沒找回來,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棵五品葉大棒槌,可不能讓那癟犢子給一個人吞了。”

  “追了那癟犢子那么些天,他倒是精明,一個勁地領著我們在這山里繞,越走越深,這種地兒,我是不想呆了。

  你看看,就兩三天的時候,就撞到過大炮卵子,還碰到了土豹子,還有昨天的熊瞎子,要不是咱們人多,一個個沖它又吼又叫把它給嚇跑,咱們幾個怕是得全部交代在這里,這山里不是咱們能呆的。”

  “還有德子,被野雞脖子給咬了,好在用了草藥,看上去沒啥大問題,我覺得也該走了。那狗日的在屯子里無牽無掛,就孤寡一個,他誠心要跑,直接就不回去,能拿他有啥辦法?自認倒霉吧。”

  “你們說,那棒槌會不會已經落在前幾天遇到的那幾個人手里了?不然的話,那癟犢子沒吃沒喝的,幾次差點被我們追上,不想著往外邊跑,結果掉回頭來又往深山里來,這就是追著那幾個人做的標記來回跑的,怎么都不肯往外邊走,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很有可能……可那幾個人都有槍,到時候即使棒槌被人家吞了,人家不承認,我們能拿人家咋樣?”

  “咱們今天就順著他們打的拐子去看看,如果沒人,搜一下,看在不在,不在的話,咱們就走!都給我聽好了,去了可不準亂動別人東西,只找咱們的,這些人一看就不簡單,不是咱們能惹的,別找死。”

  最終,還是那頭發花白的男人做出了決定。

  呂律聽著,眼睛卻是瞇了起來,這是懷疑那人把棒槌交給了自己這伙人啊!

  看那把頭約束手底下的人,倒也還算識趣。

  還有,最先遇到那起黑票的家伙居然還在跟著……

  還敢跟著!

  呂律微微一笑,悄摸著退了回去。

  陳秀清見呂律返回,小聲問道:“律哥,咋樣啊?”

  “咱們回去守著就行!嗯……順便弄幾個空封包子掛一掛!”

  呂律說完,領著元寶就往回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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