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樹龍疼得躺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抽搐,吸氣都在哆嗦,哪還說得出話來。
“我們在出山的時候,路上遇到你爸,不知道爬了多遠,被人砸死的,還有你哥,我們不知道死活……一直還想著你們爺三怕是在山上遭人算計了,結果,回到五常,今天早上剛到城里,就遇到你,完好無損,還跟人有說有笑下館子。
我們忽然就明白什么……你爸跟你哥,怕是都已經被你打殺了吧?是不是?”
呂律聲音不小,也是有意說給在場其他人聽的 頓了一下,呂律接著問道:“在榮祥中藥店遇到,你跑什么呀?去賣棒槌是吧?”
呂律說著,將曹樹龍挎著的獵囊扯了下來,打開看了下,果然看到里面有兩封包子:“不應該啊,第一次你們不守規矩跑到那老兆那里,可是一下子就抬了好幾個棒槌的。這兩個棒槌我們收了,算是對你們不守規矩的懲罰!至于這兩槍,是對你打我們主意的懲罰!”
呂律直接當著一大幫子人將棒槌塞獵囊里提著,然后翻身騎上追風。
“各位,這種連他父兄都能被打殺在山里的人,本就該死,他的話你們也信?就不怕啥時候落到你們頭上?”
呂律說完,一夾馬腹,順著土路狂奔起來。
張韶峰等人,自然也立馬騎著馬追上。
看著幾人走遠,才有一人問道:“飛哥,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不然呢?”光頭反問:“特么的,沒看到那么幾把槍,全指著老子啊?”
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攔道打劫,被唬的反倒是自己一幫子人,而且,那感覺,被打劫的貌似是自己。
窩囊歸窩囊,但是,在知道幾人是獵人,而且這般的心性和狠辣,完全不在自己這些人之下后,光頭也沒了多大的想法,感覺有些惹不起。
他回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曹樹龍:“小子,你不是沒抬到棒槌嗎?剛才那兩個是啥東西?其它的棒槌在哪兒?”
曹樹龍緊咬著牙幫,一句話不說。
誰知道,就在這時,光頭抬腳就踩在他被呂律打中的小腿上:“你特么不說實話……今天你就躺在這,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血流。你要說實話,興許我發會發發善心,送你去醫院。”
“飛哥,我說,棒槌都被我藏起來了,你救救我……”曹樹龍挨了這兩槍可不輕,小命要緊,他不敢多作耽擱。
“喲,還真有啊,有多少?”光頭滿臉意外,沒想到隨口一說,曹樹龍就認了:“都是幾品啊?”
“五品葉還有四個,四品葉有九苗,還有些燈臺子、二甲子和一些三花!”曹樹龍顫抖著嘴唇說道:“飛哥,只要你救我,等我好了,我立馬還錢,那些棒槌,我……分你一半。不,全都是你的。”
“還有那么多?”
光頭忽然覺得,呂律說的話不假了,那么,是不是真的有六品葉棒槌呢?
他又哪里知道,呂律根本就沒去看過被這爺三抬棒槌的兩個老兆,說他有六品葉棒槌,完全是為了反過來給曹樹龍添麻煩。
當然了,呂律也不是全無根據。
若是曹樹龍的父兄都是被曹樹龍打殺的,那就很有可能有。因為,價值不夠大的話,還不至于讓他做出那種連至親都不放過的事情來。
光頭收回踩著曹樹龍的腳,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就一個六品葉都沒有?那人不是說了,你們還抬到六品葉棒槌的嘛!”他太清楚六品葉棒槌的價值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樹龍也不再隱瞞:“是有兩個六品葉,一個是這次上山的時候,在山上抬到的,另一個是早幾年,我爸去打獵的時候遇到的,一直封罐子里養著。”
聽到說不但真有六品葉棒槌,還是兩個,光頭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那兩六品葉棒槌呢?說出來,我立馬送你去醫院,而且先幫你把醫藥費給墊上。”
“被那幫人剛剛拿走了呀!”曹樹龍幾乎哭了出來。
“啥?”光頭一下子跳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就剛才那兩個封包子,里邊包著的,就是那兩個六品葉棒槌。其它的棒槌被我藏起來,但那兩個棒槌,價值太大,我怕藏著出意外,就隨身帶著,那樣安全些,也想找機會給先出手了……”
光頭聽到這話,那心情,真的是五味雜陳。
劫道不成反被劫,而且,就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那么貴重的東西。
他回頭看著呂律等人離開的方向,急得直跺腳。
“飛哥,咱們追不追?”聽到六品葉棒槌被拿走,有人問到。
“怎么追?追得上嗎?人家騎馬,你靠雙腳?”
“找輛車!”
“找了車追上了又有啥用?剛才那么一幫人把人攔下來了,有啥用?一群廢物!”
光頭指著一幫子人罵罵咧咧。
“那不也是你不敢動,還是你發話讓我們丟掉手頭的家伙的嗎,現在又來怪我們?”有人不服氣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要是沖上去直接砍,他們只有五個人,誰怕誰還不知道呢!”
光頭聽到這話,立刻轉身就是一腳朝著那人踹了過去,隨后撿起自己的雙管,直接就頂到那人面前:“你特么是不知道被人用槍指著是啥滋味是吧?”
他的神情很激動,也很憤怒,當場就把那人嚇得跪到地上,生怕光頭真的朝著自己開上一槍。
“特么的,指著老子的是四把半自動,四把……等那些棒槌賣了,老子要買槍,買半自動!”
光頭再次踹了那人一腳后,心里的怒氣終于有所緩解,將雙管獵槍給收了回來。
現在,大概也只有曹樹龍那些藏起來的棒槌還算是安慰了。
隨后,他又回到曹樹龍的面前蹲下:“那么,那幾人說的,你在山里邊弄死了你爸和你大哥的事情,也是真的咯?”
這一次,曹樹龍猶豫了半天,才緩緩點了點頭。
“艸!你真特么不是個玩意兒!”
見狀,光頭都忍不住罵了起來:“這種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周遭一幫人見此情形,也是議論紛紛。
出來混的人,并不是完全泯滅人性,相反,有不少人還更看重孝義,能做出滅殺自己至親的人,往往只會被唾棄。
光頭冷哼了一聲:“你特么今天挨這兩槍,活該!”
而對于這兩槍,呂律卻是有自己不同想法。
一槍,是為這小子招引那么些人來攔路打劫自己,另一槍則純屬這家伙泯滅的人性。
如果不是在城邊,不想給自己招惹過多麻煩,他甚至有直接弄死曹樹龍的想法。
這家伙活著,就是禍患。
不過,打了那兩槍,他估計也廢了,而且,告訴那一幫人,那曹樹龍就是這么個人,手頭還有不少棒槌,怕是也很難安生。
只是,讓呂律沒想到的是,那兩個順手拿來的封包子里,里面居然又是兩個百年大貨。
他原本只想著,既然帶到那老中醫那里去出售,最起碼也是四品,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在中午,五人選了片周圍開闊的草地休息的時候,將兩個封包子打開,一幫子人都傻眼了。
“這……還真有六品葉棒槌!”呂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
“還是兩個!”張韶峰也是狂喜不已。
梁康波、趙永柯和陳秀清愣愣地不說話。
好一會兒后,梁康波才問道:“這兩個棒槌比起咱們那兩個咋樣?”
“也都很不錯……一個應該是剛抬出來的,另一個皺了一些,擺放的日子不短了!”
呂律努力克制著自己的心情,但他心里,更多的是警惕:“拿了這種大貨,那些人會不會追來?”
“怕啥,沒要他們的命算是好的了,敢來的話,直接弄他們!”張韶峰一臉不屑:“就是一幫子慫貨,在五常那邊不怕他們,敢跟到哈爾濱來,讓他們有來無回!”
聽到這話,呂律心里輕松了很多。
之前張韶峰就說到了哈爾濱,要去拜訪一下他爺爺的兩個老戰友,那意思就很明顯了。
在燕窩島當場打殺一個人還能屁事兒沒有,更別說是這樣一幫子地頭蛇、混子。
既然這樣,也確實沒啥好擔心的。
幾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給馬匹喂了些黑豆,攏了一堆火,烤了從五常城里買來的烙餅填飽肚子,再熬了些苞米面給幾條狗子吃個半飽后,這才又騎著馬繼續上路。傍晚的時候,順利抵達哈爾濱城郊。
一幫人選了地方宿營,輪流值守著過了一夜。
第二天,還是由陳秀清和梁康波看守著帳篷,呂律和張韶峰、趙永柯去了城里。
一整天的時間,他們三人都在城里找著出名的醫館、藥鋪去轉悠,發現在城里,給出的棒槌價格,比在五常又高了一些。
不愧是在大城里。
呂律和張韶峰、趙永柯一商量,決定就在這兒,把該出手的棒槌都盡可能地出手了。
到了小一些的地方,怕是給不了比這里更高的價錢。
只是,他們很快發現,一個五品葉棒槌,達到兩到三千的價格,換來的大團結,那一百張一沓只是一千塊,弄得比封包子還占位子。
轉了半天,獵囊非但沒有癟下去,反倒還鼓了起來。這也讓幾人有些哭笑不得。
五品葉棒槌找著醫館、藥鋪賣出去,至于四品的,還有一些比較大一些的燈臺子,則是送往收購站和藥材公司出售了。
這些錢,除了四個百年大貨,光這些零散的棒槌,一人就能分得近兩萬的錢。
這還是張韶峰拿了幾苗四品葉和兩個五品葉去看望兩個老人家后所得的。
張韶峰也是直接,第二天一幫子人進城里玩了一天,也和兩個老人碰了一面,托老人家出手,直接調了兩輛軍用汽車和一輛吉普,送一幫子人回秀山屯。
當然了,張韶峰也沒忘記,讓關照一下那幫子地頭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