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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動物園來客

  不得不說,陳秀玉對趙團青等一幫人算是非常了解了。

  看著趙團青帶著虎崽子回到草甸子,三匹馬還等著人來牽,她立馬就知道,今天一干人肯定會在家吃飯。

  所以,眼看著臨近傍晚,呂律等人要放工返回了,她也就將孩子哄睡,放在悠車子里晃著,然后去菜地拿了些新鮮蔬菜,加上家里的臘肉、野味兒,開始張羅飯菜。

  呂律領著眾人進屋,招呼幾人到炕上坐下,給他們泡了茶水,去廚房幫忙的時候,看到飯菜都快準備得差不多了,弄得還挺豐盛。

  夫妻倆不由會心一笑,呂律也就不去摻和,轉身出了廚房,陪著幾人嘮嗑。

  等了大概二十來分鐘,飯菜被一一端上桌。

  見到呂律果然去倒虎骨酒,趙團青連忙阻止:“小呂啊,算了,這虎骨酒多珍貴啊,留著吧,可不能就這么讓咱們禍禍了,還是上你所說的燒刀子。”

  “對啊,可舍不得糟蹋。”

  “就上燒刀子,地雷蜂泡酒也行,這兩天,天天穿著水叉褲在泥潭里折騰,也攆攆濕氣。”

  幾人紛紛勸說。

  “行,那就燒刀子!”

  倒也不是呂律舍不得,畢竟是用來做藥的泡酒,怕喝多了,幾人遭不住,于是將自己備著的燒刀酒提了出來。

  燒刀子,高粱釀酒中的一種,因為酒味濃烈,喝起來,酒水入口,一路感覺像是火燒火燎,或是如刀割一般而得名,是度數稍高,未加調味的酒。

  當然了,這也是老百姓的大眾酒,現如今享譽東北的燒刀酒,據說保持了古老的肅慎釀酒術的精髓,號稱烈酒之王。

  像現在的二鍋頭,燒鍋酒,都是從燒刀子演變而來,主要也是大荒里的人喝。

  天冷、酒熱,喝了以后是道不盡的豪情。

  酒跟人一樣,都有著爽直的特點和火辣的性格。

  喝的就是那股子烈性和豪爽。

  老龍口酒造完了,泡地雷蜂、野藍莓和虎骨的,都是高度苞米酒,而燒刀子,則是呂律在區上買來的,本準備冬天進山打獵的時候帶上,用于大冷天關鍵時刻取暖用的。

  很少看到有私人釀制了,碰到了自然多買一點,他反倒看不上瓶裝的燒刀子,嘗過后,還是覺得這私人釀制的純正。

  幾人痛飲一番,直到臨近天黑了,才各自牽著馬回家,看著一個個走路打踉蹌的樣子,呂律真擔心他們半道就地躺下,尤其是雷蒙,他回到養殖場,可是有不少路。

  而呂律洗漱后,也早早到炕上躺下,擴建林蛙越冬池子,可是件體力活計,累!

  陳秀玉很快收拾好碗筷,打理一番后,回到臥室,看到呂律在逗弄睡醒的孩子,微微一笑后,盤腿坐到炕上:“一直聽你們說要養鄂倫春馬,養那玩意兒干啥?”

  “這你就不懂了……要不了幾年,山里人的生活也跟著大變樣,咱們在大山里,對山里的一切司空見慣,可對外面的人來說,那就不一樣了,會有很多人到山里游玩。

  你說,到了那時候,騎馬進山會不會變成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相信,很多人都愿意騎著馬進山體驗一下生活,看看山里的風景。

  還有啊,以后禁獵禁伐后,這山里可不是處處通車,想要進山,不少地方還得騎著馬,靠馬托運東西,到了那時候,這現在不被人看好的鄂倫春馬,不就派上大用場了,比如說護林。放心吧,早點養起來,不虧!”

  呂律在提出養馬這個建議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簡單想過未來的發展。

  后世的山林,更多的是旅游啊,興許在那時候,這些鄂倫春馬會有很好的作用。

  “你咋就知道以后會禁獵禁伐?”陳秀玉古怪地看著呂律。

  呂律微微一笑:“猜的!”

  陳秀玉也是微微一笑,她是不懂這些,但不妨礙她相信呂律,最起碼,到現在為止,呂律考慮的不少事情,結果都挺好。

  又花了三天時間在林蛙養殖場的越冬池擴建上,人手全部集中到了這件事情上,事情進度很快。

  就這三天時間,又有四個越冬池完成擴建,開始蓄水。

  就在第四天中午,一干人在爛泥溝擴建最后兩個越冬池的時候,陳秀玉卻領著人找了過來。

  她騎著大蔥背著孩子過來的,跟在后面的是一輛吉普車。

  車子在爛泥溝值守木屋前的空地上停下,從車里下來王德民和另外三人,隨著陳秀玉往爛泥溝里走。

  順著眾人踩出的小道,一路往里面深入數百米地,陳秀玉終于看到了正拿著木板拍打池子四周斜面,弄得渾身黃泥的呂律,立刻大叫起來:“律哥,有動物園的人來找……快上來一下。”

  呂律抬頭看了眼一身中山裝的三人,從池子里爬了出來,回頭沖著干活的一干人說道:“大伙都歇一歇。”

  一干人也紛紛放下手頭活計,爬出池子,不少人在周邊草地上坐下休息,張韶峰等人和幾個比較喜歡湊熱鬧的則是靠了過來。

  一聽是動物園來的工作人員,呂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沖著那只虎崽子來的。

  他去水溝旁洗了手上和臉上的污泥,這才走到四人面前。

  “韶峰之前把撿到虎崽子的事情報上去了,今天動物園的工作同志找到屯子里邊來了,我領著他們去了一趟你家里邊,問了秀玉才知道你在養殖場干活,這邊山里離屯子太遠了些,我一直沒來過,就讓秀玉領著我們跑一趟了。

  這藏在山里頭,啥也看不出來,進來了才知道,里面有了那么大的變化,你們已經在這邊折騰出這么多事情來了!”

  王德民簡單地說了情況,也對梅子溝這邊的變化,感到驚訝。

  呂律笑道:“大爺平日里事情忙,這里離屯子又太遠了些,過來一趟確實不容易。”

  隨后,呂律看向三人。

  “同志你好……”領頭的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很和藹地沖著呂律伸出手。

  呂律看了看自己濕漉漉的雙手,本能地在身上擦了一下,結果又在手上抹了不少泥巴,于是笑道:“算了吧……咱們有事說事兒,是為那只虎崽子來的吧?”

  “對……就是為它來的,我們是哈爾濱動物園的工作人員,一聽到你們這里撿到一只虎崽子,就立刻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了,想跟你們商量商量,把這只虎崽子,轉給我們園子進行飼養。”

  中年顯得很客氣。

  呂律微微點了點頭:“事情匯報上去,就是為了得到更專業的人進行養護,大爪子一天比一天少了,也算是留點種,做點好事兒。關鍵是,我們養著也危險,而且有不小的負擔,這可不像貓狗之類的動物,太容易傷人出事故了。”

  “好好……謝謝,像你這樣有這種瀕危動物保護意識的人可真不多!”

  中年很滿意地點點頭:“我到了你家的草甸子,才看到,里面還養著三只猞猁和兩只仙鶴,這兩樣能不能也轉讓給我們公園。我們愿意出高價。”

  呂律還沒說話呢,陳秀玉已經悄悄伸手拽了拽呂律,在呂律看過來的時候,微微搖頭。

  呂律一看就知道,陳秀玉這是舍不得那三只猞猁,難怪領著孩子都要跟過來看看。

  “那仙鶴是在燕窩島抓大雁的時候無意間遇到,帶回來孵化出來,然后就一直放養在草甸子里,平時也就簡單投喂一點東西,并沒有關養過,我覺得吧,還是得尊重一下它們的習性,既然在草甸子住得慣不走,就讓它們留下吧,到了冬天,它們想遷移去哪兒,我也不會強留。

  至于說那三只猞猁,那都養了一年多了,我不打算轉讓,留在家里邊,幫忙看下院子,攆一下老鼠、黃鼠狼啥的,也挺好。”呂律果斷拒絕:“你們領走那只小老虎就行。”

  “你不知道猞猁也不準捕捉獵殺嗎?”

  中年身后的一個青年插嘴說道:“那是違法的!”

  “這我還真不知道!”

  猞猁確實也已經列入保護行列,呂律是知道的,但這種時候,也只能說不知道,他故意反問:“你幾個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能捕捉狩獵猞猁,那是保護動物。”那青年又說了一句。

  “那你告訴我,收購站為啥還在收,你這話不該跑去供銷社跟供銷社的人說嗎?他們不收購,不就沒人獵殺了?”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這道理,呂律熟悉。

  收購站都還在收購的東西,想要人不獵殺,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呂律淡淡一笑:“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說,那三只猞猁你們必須要帶走?”

  青年剛想說話,被中年回頭瞪了一眼,趕忙閉上嘴巴。

  中年歉意地沖著呂律說道:“他還年輕,別跟他一般見識!他都沒弄清楚實際情況。”

  見中年說話還算中聽,呂律也懶得跟他計較,看了那青年一眼,微微笑了笑:“沒事兒……你們不是要領走那只虎崽子嘛,走,我領你們過去……”

  說著,他回頭看向趙永柯:“三哥,走,跟我一起,去你家一趟。”

  呂律說完,領頭朝溝外走去,趙永柯和陳秀玉也立馬跟上。

  他們都沒有選擇乘車,而是各自騎馬,挎著半自動,一路領頭前行。

  到了趙永柯家的時候,趙團青正在用打來的跳貓子肉喂虎崽子。

  它現在儼然已經把趙團青當成最大的依靠了,整天圍著趙團青轉,看到有生人進來,小家伙立刻躲到趙團青身后。

  那三個工作人員下車后,立刻湊了過來,欣喜地看著那只喂養了幾天,精神變得充沛的虎崽子。

  “長大了一定會很漂亮!”中年贊道。

  呂律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跟趙團青說明情況,趙團青不舍地將虎崽子交給了那中年,看著他們從車上取下一個鐵籠子,將虎崽子裝進去,趙團青看得皺起了眉頭:“這帶回去,可得好好養!”

  “一定!”

  中年工作人員點點頭,從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呂律:“這些錢收著,也別嫌少,算是感謝你們救助這只虎崽子和這些天的精心照顧。”

  呂律隨手接過,毫不客氣地裝衣兜里。

  卻聽中年接著說道:“我們到區上的時候打聽了,說你是最厲害的獵人,爺們,我們想求你件事兒。”

  “你說!”呂律抬頭看向中年。

  “就是平日里,你們進山打獵的時候,能不能幫忙捉一些動物,比如熊瞎子、猞猁、狼之類的動物,越是珍奇的越好!一方面是用來放公園里觀看,另一方面也是做一些保護研究……我們出錢收購。”

  中年說著,從懷里拿出一張信箋遞到呂律面前:“這上面是園里收購的動物和聯系方式。我知道活捉比獵殺要難得多,所以,給的收購價比獵殺得到的還要高些,你看怎么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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