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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兇猛的金雕

  老頭吃得確實很生猛,一連喝了四碗粥,幾條魚也被啃得干干凈凈。

  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呂律等人嘮著,直到吃飽喝足,卷了一鍋旱煙抽完,這才拿著他那兩個饅頭離開。

  “順著往上邊走,嗯……左邊第四條溝,那溝里沒水,一直往里邊走,也就五六十丈,有一面不怎么長草的荒坡,坡腳滾落不少碎石,有一年我去里邊下套逮跳貓子,看到那些碎石有不少,好像就是你們找的這種石頭!”

  從河灘走到旁邊的土路上,老頭回頭沖著幾人說了一句:“要不你們去看看!我看那些石頭有不少顏色金紅金紅的……”

  說完后,他笑了笑,繼續回到田里,開始薅秧,將里面生長的水草挽成團扔到田埂上。

  “媽的,可把我惡心死了!”

  張韶峰恨恨地罵了一句:“說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差點酸水都出來了。要不是看他上了年紀,我真想當場就揍他一頓。”

  梁康波狀態比較好一些:“我咋感覺這老頭是故意惡心咱們的。”

  “我也覺得,他好像就是故意沖著這些大碴粥和烤魚來了,說得咱們吃不下去了,他好一個人多吃點……蔫壞蔫壞的!”雷蒙回頭看了眼在田里勞作的老頭,也說了一句。

  呂律卻是微微皺眉。

  他在思考老頭最后說的那句話。

  金紅金紅的石頭……紅中泛金,這還真是北紅瑪瑙特有的一種表現,而且是品質很好的那種。

  瑪瑙也不一定非要在河灘里才有,很多就是漲水的時候從各處的山坡山溝里沖出來的,老頭說這話,如果是真的,那就很有可能是個雞窩礦。

  他現在都有些搞不懂這老頭惡心幾人后一次又給點甜頭是啥意思了。

  挺古怪!

  “別說了,既然大家都沒胃口,咱們趕緊繼續吧,等到了他說的那條溝,咱們進去看看!”呂律沉吟一下說道。

  “你該不會信了他這鬼話了吧,這老頭咋看都不像是好人,如果真的是,剛還跟他說過二十塊錢一噸呢,他不會自己去弄出來賣給咱們啊?”梁康波覺得可能性不大。

  “誰知道呢,萬一真是也說不一定。五六十丈,也只是兩百米左右,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瑪瑙啥地方都可能有,說不定真是些好東西。”

  “那就去看一眼……第四條山溝是吧!”

  “對,是第四條山溝!”

  五人簡單聊了幾句,剛準備動身,忽然聽到山坡上的苞米地里傳來驚恐的呼叫聲,連忙朝著山坡上看去。

  只見隨著呼喊,周邊有人紛紛沿著田間小道朝著山坡的位置跑了過去。

  緊跟著,一人從苞米地里不要命地沖了下來。

  正在幾人納悶的時候,看到苞米地里又躥飛起一只大鳥。

  那是一只翼展有兩米多的大鳥,看著都威猛無匹。

  身為獵人,經常在山里行走,幾人沒少看到這種大鳥,一眼就認出,這是空中毫無爭議的霸主——金雕。

  金雕,在國內東北是比較常見的猛禽種類之一,也是世界上分布最廣的猛禽種類。

  它天生傲人,巨大的翅膀,銳利的眼神,恐怖的利爪,一舉一動都彰顯著王者的風范和威懾力。

  呂律近距離見過有人馴養的金雕,體長可達一米多,雖然體重只有十二三斤,但翅膀展開,那是能有兩米多的,就連爪子上的指甲,都有五六厘米長,鋒利如刀,堅如鋼鐵。

  它們甚至能輕易捕捉山羊、狍子之類的動物。

  就速度而言,和最快的游隼相當,高空盤旋,鎖定獵物后,俯沖捕獵的速度能達到三百多公里,這是連呂律的白玉都達不到的速度,再加上這強大的形體,有獵人甚至馴養出來,專門用于獵殺狼這種猛獸。

  “這是被金雕給撓了?”

  苞米地里的莊稼還只是剛到小腿的樣子,并不能將地里發生的事情掩蓋,周邊的人顯然是知道發生了什么,忙著去營救,呂律等人一看那人慌不擇路逃跑的樣子,再看看金雕沖飛而起,也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兒。

  “這玩意兒,還敢打人了?不可能吧!”

  雷蒙雖然覺得可能是那么回事兒,但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敢抓人的鳥,聽都沒聽說過,哪怕這是一只金雕,也還是鳥。

  “沒什么不可能的,這么大的金雕,抓一個小孩并帶著飛走的能力還是有的。至于為什么攻擊人,我也想不明白……”

  那個順著田間小道狂沖下來的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壯,按理說,金雕固然兇猛,但捕捉獵物的時候,也會掂量著盡可能不讓自己受傷,對付成年男人,可不容易,它們也帶不走,應該不會那么冒失。

  呂律總覺得有些不合理。

  金雕快速攀升到四五十米高的地方盤旋著,下方的男子驚恐萬分地往河邊跑,不時抬頭掃一眼上方飛著的金雕。

  在男子身后,還跟著好幾個人,一個個提著鋤頭,大叫著讓男子往林子里鉆。

  可就在這時,盤旋著的金雕再一次收斂翅膀,朝著男子俯沖下來。

  超乎尋常的速度,像是眨眼間就到一般,那金雕在臨近男子頭頂的時候,猛然張開翅膀,扇動尾羽減速,同時鋒利的爪子向前伸出,抓向男子的腦袋。

  只聽呼地一聲,聽起來像是一聲怒吼,也像是一聲霹靂,那是翅膀撞擊空氣發出的爆音。

  感覺到頭頂危機的臨近,男子根本逃不了,只能雙手抱頭,一下子蹲下來。

  幾乎同時,金雕的雙爪瞬間襲到,雙爪一下子就嵌入男子的雙臂,狂扇著翅膀又拍又打,更是低頭不停地用鋒利的喙猛力地啄著。

  完全顛覆認知,那么壯碩的一個漢子,竟然在一只金雕的攻擊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只有慘叫的份。

  “我艸,這么兇猛!”張韶峰看得忍不住驚呼一聲。

  呂律則是將一旁放著的半自動從槍套里抽了出來,抬起槍想打,幫那男子一把,卻見正對著過去的方向,有幾個人狂沖過來,已經距離很近了,怕造成誤傷,只能將槍放了下來。

  那幾人沖到男子身邊,揮舞著手中的工具,大聲喊叫著,眼看情況不對,金雕被驚得再次躥飛起來,但卻不肯離開,就在四五十米的高度盤旋著。

  下邊很快匯集了十多個人,就連田里的老頭也都跑了過去,這么多人,難道還想發動攻擊。

  “怪事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走,過去看看究竟是咋回事兒?”

  呂律招呼一聲,提著半自動領著狂吠不已的元寶它們上了土路。

  今天是見到了奇葩的人,也碰到了奇葩的事兒。

  幾人順著土路,往前走了一段,這才岔往那男子所在土路,離著還有四五十米,剛抬頭打量著頂上的那只金雕,卻見它突然間又一下子俯沖下來。

  那一刻,就連呂律都忍不住驚呼一聲:“我艸!”

  下邊十多個人,這金雕居然還敢攻擊,兇猛如斯,真的是聞所未聞!

  速度太快,他都來不及反應,已經看到金雕猛然扎入人群,霎時又傳來一聲慘叫,只是,這一次比較短,似乎是被人打了一棒子,金雕再次飛了,快速飛高飛遠,到山嶺上邊盤旋一圈后,落入山嶺上一棵大樹的枝頭,看不見了。

  幾人快步靠近看了下,只見最先被金雕啄擊的那一人,手臂上數道傷口,血肉翻卷,肩胛骨位置上更是有好幾個地方,像是被捅了個窟窿,就連頭上也有一個,在不停地往外冒著血。

  這也沒幾下,那么壯的一個漢子,居然被傷成這樣,若是沒有人救援,被啄死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實際情況是,這漢子已經被啄得昏迷過去了。

  而就在剛剛,那一次撲擊中,又有一人手臂上被撓了一爪子,也是血肉翻卷,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

  情況竟然嚴重到這種程度!

  “搭把手,趕緊往鄉上醫院送,不然的話,怕是會出人命!”

  有人呼喊道。

  “我來背……”

  沒受傷的幾人紛紛丟下手頭的工具,將那漢子抬了起來給其中一個背上,順著小道往河邊的土路上跑。

  “能不能請那車拉一下,咱們這送回村里再送到鄉上,怕是要不少時間……”有人注意到了呂律的汽車。

  呂律回頭看了雷蒙一眼:“大哥,幫忙跑一趟吧,傷得確實嚴重!”別的地方還好,腦袋上看著像是被開了瓢了。

  狗子領著去不好招呼,呂律只能讓雷蒙跑一趟了,算是做點好事兒。

  “好!”雷蒙點點頭,先一步往回跑,將車子發動起來。

  也就是這個年頭了,一個個的還有些道義,要是再過上二三十年,呂律才不會干這種可能被訛的事情。

  “幫是可以幫,但事先說明,伱們可得給我們作證,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不能怪我們。”

  在人即將被送進車廂的時候,呂律想了想,還是沖著一干人把話先挑明了。

  “能把他送進醫院,那就是大恩了,又怎么敢怪!”

  “我給你作證!”

  一幫子人紛紛表態。

  呂律這才讓幾人將受傷的兩人弄上車,又跳上四個人,跟著車子離開。

  “大爺,這咋回事兒啊,這金雕咋還敢抓人了?”

  看著車子走遠,呂律轉頭看向之前跟著一起吃飯,把他們幾個惡心得不行的老頭。怎么說也算是打過交道,搭話比較容易些。

  那老頭意味深長地看著呂律,微微嘆了口氣:“幾位爺們,剛才吃飯的事兒,對不住了。”

  呂律聽得有些莫名,咋還忽然道歉了呢?

  “剛才想吃你們東西的時候,動了點小心思……我們這屯里之前有孩子被拍花子,弄得人心惶惶的,平日里很少有外人來,你們幾個突然來了屯子的河邊撿那些沒人要的石頭,已經在這邊有兩三天了,到處轉悠,不少人都覺得你們可疑,我今天就故意惡心一下,看看你們是不是好人。”

  “試我們?這話怎么說?好人壞人也不是惡心一下就能試探出來的吧!”

  “被惡心了,自然就容易生氣,有了脾氣,自然就能分好壞,我懂些面相,也會看點氣!但你們雖然被我說得惡心,也有了怒氣,但卻沒有刁難我一個老子,哪怕把你們的烤魚都吃完了,粥也吃了一大半,也都忍著,沒當著我的面說一句稍微難聽點的話……不像是壞人!”

  呂律心里暗嘆一聲,只覺得這大爺的玄學很不準,很多時候,越是壞人,越能隱忍啊。

  “你說有孩子被拍花子?”張韶峰卻是覺得古怪,開口問道。

  “對啊,兩個娃,開春的時候剛從美溪區上的派出所接回來!”

  “兩個男娃是吧?”梁康波插了一嘴。

  “你咋知道?”老頭一下子變得驚奇。

  張韶峰笑了起來:“不出意外的話,那兩男娃,就是被你試探的這幫子爺們給找回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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