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首領,也就是豬頭榮,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小弟已經被人暗中干掉了一個。
他也不知道,自己依然小看了徐佳佳。
盡管已經被徐佳佳的勇氣以及身手驚訝到了,豬頭榮依然沒有想到,徐佳佳居然還在身上藏了刀片。
當然,正常人都不會想到。
畢竟徐佳佳的外表太具欺騙性,誰也沒想到外表楚楚動人的她居然還會這等招數。
此外,還有一個關鍵原因。
在衣袖里藏刀片以備不時之需,是行走在黑暗中的某些人才會干的事。
這和徐佳佳軍人家庭的出身簡直是格格不入。
因此,豬頭榮心里完全沒有對徐佳佳可能脫困的擔心,他走到一間石屋旁,直接推開了石屋的厚布簾,飛快地閃身進去。
屋子的正中間擺著一盞汽燈,這種老式汽燈底部可以充氣加壓,將燃料,也就是煤油在壓力的作用下噴射,然后在硫酸釷溶液浸泡過的燈頭上點燃,發出極度明亮的光線,以及高溫。
這也是盜墓賊們的智慧,墓穴里空氣都不流通,氧氣含量很低,此外還充滿著各種各樣的可燃氣體,某些古墓里還存在著機關。
常規的手電筒的亮度不夠,而且由于使用電池作為電力,不需要氧氣,很多時候會讓盜墓賊因為缺氧窒息而不自知。
此外墓穴里還陰冷無比,很容易失溫。而常規的烤火方式又可能會引燃墓穴里的可燃氣體,引發爆炸。
因此汽燈成為了最合適的工具,集氧氣濃度探測,高亮,取暖,以及防爆于一體。
此時汽燈旁邊就有兩個人在取暖,這個時節的山上還是有些涼的,加上今日天氣不好,導致寒風陣陣,即使石屋的窗口什么的都用厚毯子等遮蓋了起來,依然讓人有點頂不住。
畢竟這些厚毯子只是用來遮蔽燈光而已,而石屋的保暖功能本來就不怎么好,光雖然不能從石頭的縫隙中拐彎穿過去,風卻可以。
豬頭榮同樣在汽燈旁邊坐下,隨手摘下了肩頭的一片楓葉。
這座山叫做楓樹嶺,顧名思義,山上多的是楓樹。
此時正還不到楓葉變紅的季節,片片楓葉正在山風的吹拂下,如雨般落下,出去走一趟,身上粘幾片很正常。
把楓葉直接捏碎,拍了拍手上的碎屑,豬頭榮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怪聲怪調的聲音率先響起。
“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個小妞?”
說話的是一名把自己裹得如同狗熊一般的高大男子,他黝黑的皮膚,在這間石屋內很顯眼。
這正是豬頭榮合作的兩名雇傭兵之一,他有一個很著名的名字,漢考克。
不過豬頭榮更喜歡叫他的代號,黑狼。因為漢考克這個外國名字對豬頭榮來說有點拗口。
“為什么要干掉她?”豬頭榮反問道。
“她是那個徐魁的女兒。”黑狼臉上露出一絲恨意。
“蠢貨。”豬頭榮鄙夷地看了黑狼一眼。
兩名雇傭兵同樣是上下級,其中黑狼是小弟,豬頭榮當然不會把黑狼看在眼里。他心里甚至有些感嘆。
難道說膚色真的決定智商?
“你說什么!”黑狼暴躁地跳了起來。
“你再敢扯著嗓子嚎半個字,老子就馬上刨個坑埋了你,讓你感受一下老子的祖傳手藝。”豬頭榮冷冷地暼了黑狼一眼,要是查爾斯在這里,他還會忌憚,但只有黑狼一個人他自然不懼。
“你……”黑狼黑臉都要氣白了,他指著豬頭榮,只可惜語言天賦限制了他的發揮,你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好了,”他身旁一個瘦得跟竹竿一般的男子打圓場,“老大說得對,咱們是挖寶貝的,又不是外頭那些天天打打殺殺的蠢貨。”
他一邊趁著黑狼聽不懂過口癮,一邊滿臉安慰地把黑狼重新拉著坐下來。
懶得管生悶氣的黑狼,他湊到豬頭榮的跟前:“老大,你說那個主播會不會來?”
“幾點了?”豬頭榮也懶得管黑狼,要不是那個白皮雇傭兵擔心自己私吞掉戰國金箔,死活要求豬頭榮帶黑狼在身邊,他早八十年就一腳把這個蠢貨踹山下去了。
“十點過五分了。”瘦竹竿就是之前參與綁架徐佳佳,結果差點被爆蛋的那個,他的外號叫瘦猴,真是人如其名。
“建設西路地鐵站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豬頭榮皺著眉頭問道。
這次行動前,他的人手分了兩波。五名小弟中的四名被他帶到了楓樹嶺這邊綁架徐佳佳,外加一個黑狼。
剩下的一個小弟,則是負責跟那名白皮雇傭兵呆在一起,負責在建設西路地鐵站那邊盯住那個蘇云。
主要是看看對方會不會報警什么的。
“大狗早就已經到了建設西路地鐵站入口處,不過,沒有發現那小子人影。”瘦猴回答,在建設西路盯梢的兄弟綽號大狗。
豬頭榮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他吩咐道:“那個小妞的電話呢?打電話給那個主播,問問他在哪里。”
瘦猴從口袋里摸出徐佳佳的手機,飛快地把電板裝上,開始開機撥號。
隨著他按下免提鍵,一個提示音響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請您稍后再撥!”
瘦猴陡然一愣,他下意識地看向豬頭榮,而豬頭榮此時也有些懵逼。
這波行動雖然從時間上比較趕,但是制定的計劃是完整的。
而蘇云的反應,也并沒有出乎豬頭榮的意料。在得知徐佳佳被綁架后,他體現出來的關心,讓豬頭榮確信自己綁對了人。
而且豬頭榮雖然勒索了一筆贖金,但是那筆贖金其實只是一個煙霧彈。
包括建設西路地鐵站這個地點,也一樣。
類似的地點豬頭榮足足準備了五六個,每一個都是經過豬頭榮精心選擇的。
目的,就是為了誤導警方而已。
畢竟在豬頭榮的眼中,警察實際上才是最大的威脅。
他已經決定如果在今晚拿到戰國金箔,就立刻金盆洗手,遠走高飛。
那么在拿到戰國金箔的同時,把警察誤導到錯誤的方向和地點,分散警方的注意力和人力,顯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萬萬沒想到,他精心制定的計劃,才剛剛進行到第一步,就玩不下去了!
對方居然直接把手機關機了!
這是什么情況?
那小子,慫了么?
豬頭榮只覺得自己蛋蛋隱隱作痛。
慫逼他見過不少,但是慫到這個程度的,還是第一次。
僅僅只是讓你帶著贖金去建設西路地鐵站而已,就算沒去過,光聽名字就知道,那必然是個人流比較密集的商業區。
全國所有城市,有一個算一個,只要名字是這種建設路,解放路的,有哪個不是城市最繁華區域之一?
那么多人,你只是交個贖金而已,怕什么?
而且,自己的女朋友被綁架了,你直接關機?
如花似玉的啊!
就這么丟給咱們這幫窮兇極惡的綁匪蹂躪?
你哪怕報個警呢?
說實話,豬頭榮此時真是情愿他報警。
然而很顯然,那個叫蘇云的主播,肯定是沒報。
原因很簡單,如果他報了警,手機肯定就已經到了警察的手里。而警察是絕對不會把手機關機的,他們肯定會準備好監聽、定位設備,等著自己再打電話過去。
可惜自己連通話時間控制在多少秒以內都想好了啊!
豬頭榮此時真想直接找上門去,指著那個叫蘇云的主播鼻子臭罵一頓。
你還是不是男人?
“老大,會不會是你那二十萬嚇到了他了?”瘦猴此時也有些懵逼。
實在是關手機這波操作超乎了他的預料。
“有可能。”豬頭榮點了點頭。
為了讓自己這個綁匪顯得專業一點,豬頭榮開了一個二十萬的贖人價格。
講道理這個價格是真不算高,畢竟綁票自然有行情在此,價格開低了,別人還會當你開玩笑。
而且他看來看去,這個蘇云也不像個二十萬都拿不出來的樣子,大小也是個主播,聽說人氣也還不錯,粉絲們出賞也還算大方。
就算真拿不出來,以主播的交游廣闊,借也能借出來。
哪怕借不到,和自己打個商量也好啊!
誰說綁匪就一定不講道理?
而且豬頭榮本來就打算和蘇云講講道理。
他準備了六七個地點,第一個地點只需要蘇云準備二十萬,第二個地點會變成三十萬。
利用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他會一邊消磨掉蘇云的銳氣,一邊將贖金提高到蘇云絕對承受不了的程度。
到那個時候,他不怕蘇云不把戰國金箔交出來,甚至都不需要他提。
如果戰國金箔真在蘇云那里的話。
如果戰國金箔不在,豬頭榮反正也不虧。
然而,想法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他本來還打算放蘇云幾波鴿子,萬萬沒想到,居然會發生自己身為綁匪,居然被人質家屬放了鴿子這種鳥事!
“當然,也有可能,是這個蘇云,猜到了我們的身份。”他摸著自己的下巴開口。
一個男人慫到這個程度還是比較少見的,畢竟交個贖金而已,最多只是損失一筆錢,不會有生命危險,再不濟也可以報警。
那么更合理的解釋,就是蘇云已經知道己方一行人就是那伙盜墓者,而且已經有個兄弟死在了他的手上!
這說明,戰國金箔確實是在蘇云手上!
所以,他才不出現,卻也不報警。因為戰國金箔在他手上這件事如果被警方知道,他同樣可能以非法占有的罪名被判刑!
“老大,如果他不來,咱們怎么辦?”瘦猴茫然地開口。
“涼拌!”豬頭榮恨恨地回答。
他拿一個慫到這程度的慫逼也沒有任何好辦法。
“不管怎么說,咱們先把那個小妞扣在手里,哪怕不能逼著這個蘇云出現,關鍵時刻也能夠當人質用用。老子這兩天眼皮子總是跳,感覺警方那邊是有什么大動作!”
豬頭榮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瘦猴:“去外頭把山貓替進來,他都在樹上吹了半夜的風了。”
“我蛋蛋還沒好,今天那個妞下手太狠……”瘦猴有些扭捏。
“趕緊給老子去!媽的你個廢物,還好意思說!”一說到這個,豬頭榮就覺得自己的蛋蛋也不好了,他狠狠瞪了瘦猴一眼。
瘦猴怏怏地去了,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布簾后,黑狼怪里怪氣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好像你的計劃破產了?”
豬頭榮看了黑狼一眼,他一直看這個黑皮不爽,其中有一個關鍵原因就是這個黑皮由于口音問題,無論說任何內容,都很像嘲諷。
當然,雙方都不是什么好鳥,只不過都是受雇于一個外國大佬,為了利益才強行湊到一起,哪怕對方說話再好聽,也不會有多親近。
“不見得。”豬頭榮冷冷地開口,“也有可能,他只不過是因為籌錢耽誤了時間,正趕往建設西路地鐵站,忽略了手機有沒有電。”
“他會不會直接殺到了咱們這附近?”黑狼臉色微沉,作為雇傭兵的警惕讓他忍不住猜測,“如果他真是那個用刀高手的話,這種事很有可能。”
“問題是,他怎么知道咱們的位置在哪里呢?”豬頭榮滿臉冷笑,“我們下手時很干凈,并沒有留下什么可以追蹤的痕跡。而且現在這個落腳點也非常隱秘,很多本地老人都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方位,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最關鍵的,”他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神色,“你不要看老子這幫兄弟一個個歪瓜裂棗,上不得臺面的樣子,的確論實戰不如你們雇傭兵,但他們人人都有一手看家的本事。”
“就比如說現在正在放哨的山貓,曾經在東南亞當過毒梟馬仔,手頭硬不說,還跟那邊的游擊隊學了一手叢林偵查與反偵察的本事,給咱們望風時,從來沒出過紕漏!”
“是嗎?”黑狼微微有些意外,毒梟馬仔其實跟雇傭兵是一個性質,他屬實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有自己的同行。
“當然。”豬頭榮掃了黑狼一眼,“這邊警察的威名你應該也聽說過,不像你們國家全是一幫廢物。老子告訴你,咱們這個小團隊之所以能夠牽著警方的鼻子走,靠的就是專業!”
“專業你懂嗎?專業就是……”豬頭榮正打算拋出點干貨,好好震震這個一直瞧不起自己小弟的黑鬼,同時也為自己的判斷失誤洗一波地,然而卻在這時門簾突然被掀開,便見瘦猴臉色煞白地闖了進來。
“老大,”他如同見鬼一般地開口,“山貓死了!”
豬頭榮的話直接被哽在了喉嚨口,差點把自己噎死。
剛為自己兄弟撐了場子,就被打臉?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瘦猴,還沒等他把堵在喉嚨口的口水咽了下去,黑狼的聲音已經率先響起。
“怎么死的?”他的聲音依然還是那般怪模怪樣,聽起來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嘲諷。
“我也不知道,我一過去就看到他趴在地上,還以為他在偷偷睡覺。心想這小子怎么睡覺還趴著睡,難不成這也是跟游擊隊學來的技術?在林子里頭趴著睡肚子吹不到風?”
瘦猴看起來被嚇得不輕,畢竟自己的兄弟突然莫名死掉,難免讓人驚懼。
他咽了口唾沫,語無倫次地繼續開口:“結果我一拍他才發現,他都已經硬了,死挺了!”
“小聲點!”豬頭榮好不容易才理順了自己的呼吸,他狠狠瞪了一眼瘦猴,“帶老子去看看!”
他跟著瘦猴一起走出石屋,身后黑狼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神情跟上。
山貓放哨的樹就在這個土匪營寨唯一的入口處,距離豬頭榮所在的石屋不是很遠,只有三四十米左右。
一分鐘不到,豬頭榮等人就已經趕到了樹下,隔著好幾米,就看到山貓趴在那里,姿勢古怪,仿佛要日穿大地。
豬頭榮隨手摸了一下山貓的尸體,入手冰涼,微微有些僵硬。
這也很正常,山中氣溫太低,再加上無孔不入的山風,體表失溫非常快。
不過豬頭榮依然可以確定山貓死亡的時間并不長,畢竟前不久他巡視過。
他皺眉看向一旁的大樹,試圖從這上面發現一些什么痕跡。
這是一棵楓樹,山貓之前就是藏在這棵樹上當暗哨,豬頭榮還夸過他專業。
而黑狼則是直接蹲下身子,毫不忌諱地在山貓的尸體上四處摸了起來。他是干傭兵的,這種檢查尸體的事,他顯然也很專業。
豬頭榮足足打量了一分鐘,這才悻悻地回過頭來。他沒有在樹上找到任何不尋常的痕跡。
“怎么樣?”他看向黑狼。
后者此時同樣站了起來,顯然他已經檢查完了尸體。
“沒有燈光,看不清楚細節。不過我沒發現他有外部的致命傷,也沒發現血跡。”黑暗中只能看到黑狼的牙在閃著白光,“不過他的脖子骨折,口鼻有出血跡象。”
“此外他的眼眶發紅,臉色發青,舌頭伸出,這是窒息死亡的典型表現。”
“什么意思?”豬頭榮有些發懵。
窒息死亡?
“意思是,他脖子在外力作用下骨折,氣管因為外力受損,或者是被骨折的骨片刺破了氣管,導致了他口鼻出血,并且最終窒息。”
黑狼攤了攤手,繼續說道:“從地面掙扎的痕跡來看,也能夠證明這一點。”
“老大,你說會不會是那個用刀高手找上門了?既然是個高手,有沒有可能身負武功,比如用鷹爪功什么的捏斷了山貓的脖子?”瘦猴不安地低聲開口。
“鷹你媽的爪功!”如果不是怕被外人聽到,豬頭榮真是恨不得一大巴掌呼過去,“先不說有沒有這所謂的武功,山貓在樹上,什么狗屁高手能夠在他連警報都來不及發出的情況下爬上樹,并且捏斷他的脖子!”
瘦猴一尋思也是,又神神秘秘地開口:“要么,就是他撞了煞,老人們都說,這座山有煞氣!而干咱們這行的,陰氣太重!”
豬頭榮懶得理他,看向黑狼。
“我也不覺得他是死于什么鷹爪功。”黑狼明晃晃的大白牙懸浮在夜空中,從他展覽的牙齒數量來看,他明顯在笑。
“說實話,我一直認為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存在于現實中,不論是什么鷹爪功,還是氣功,乃至你們吹噓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所謂功夫。”
他繼續說道:“這些都只是一個笑話。”
“那你覺得他是怎么死的?”豬頭榮懶得跟他爭論功夫是不是真的這么愚蠢的問題。
“答案很簡單,”黑狼再次攤了攤手,“他沒站穩,從樹上摔下來,不幸地摔斷了脖子,死了。”
豬頭榮吐了一口老血。
山貓人如其名,身形非常靈活,而且山林就是他的主場。再加上他跟游擊隊學來的那一套山地追蹤以及反追蹤,乃至各種隱匿技巧用來盜墓上,屬實是專業非常對口,因此豬頭榮一直都很器重山貓。
剛剛在帳篷里,他就在向野狼吹噓山貓如何如何專業。
結果轉個頭,山貓就死了!
而且,還是在樹上沒站穩,摔斷了脖子,導致窒息身亡!
豬頭榮只覺得自己的臉此時正被山貓的尸體打得啪啪作響,盡管這個答案他有些無法接受,但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最有可能的。
因為爬樹這種技能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尤其是爬楓樹,這種樹并沒有那么多低矮的枝丫,很不好借力。
此外,爬樹必然會產生震動,山貓除非在樹上的時候已經是個死人,否則哪怕他在打瞌睡,攀爬帶起的震動一樣會驚醒他。
而且,即使蘇云就是那個用刀高手,豬頭榮也不相信對方能夠這么快就準確地摸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除非他開了天眼!
強忍著一拳把夜色中懸浮的那一口大白牙全部打下來的沖動,豬頭榮看著山貓的尸體哼了一聲。
“瘦猴,你叫上剛子一起,把山貓埋了吧。”他此時滿肚子鳥火無處發泄,同時又有一絲淡淡的悲涼。
“埋好一點,”他吩咐道,“埋完之后,你和剛子一起把今晚剩下的哨放完。”
“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為了那塊什么戰國金箔,他已經折損了兩個小弟了。
雖然大家都是自私自利的人,彼此之間也只是因為利益湊到一起,根本就沒有什么兄弟情誼這種奢侈的玩意,但是看到山貓的尸體,還是讓豬頭榮有種兔死狐悲的唏噓。
盜墓的雖然天天對別人的墓葬下手,為了獲得陪葬的古玩,他們斬棺拆骨,下手毫無顧忌。
但是他們最害怕的還是自己遭受報應,暴尸荒野。
這種心理平日里并不會浮現在心頭,但是此時此刻,在第一次看到自己同伴的尸體時,豬頭榮卻突然生出了一種隱隱的恐懼!
眼前這片熟悉山林里,熟悉的夜色……
突然變得如同不知名怪獸一般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