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張沐的形勢似乎也不容樂觀。
早上張沐回到公司之后,也遇到了和程光明一樣的情況。她的同事紛紛奇怪地看著他,并且總裁王兵也將她獨自叫到辦公室去。
張沐進到辦公室,小心翼翼地問道:“領導,這是怎么回事啊?”
王兵清清嗓子,關上門,小聲對張沐說:“嗯……前幾天有個女人來鬧了一下,不知道你認不認識。”說著,同樣打開手機,展示出一張照片。
張沐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周文璐嗎?她怎么會來公司?
“領導,她都說了些什么?”張沐緊張地問道,小手不住地搓在一起。
“她說了些……嗯……”王兵似乎有些左右為難,“她說,你和另外一個男的找上門去她家里了。說是她老公的野種,好像去要家產什么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王兵說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轉過了身去。
聽完這番話,張沐是既憤怒又好笑。她沒有想到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因為他倆和錢伯仁的這件事情,給他們私人的生活帶來影響。尋親這件事情,張沐從來都沒有告訴身邊的任何朋友、閨蜜等等,為的就是要徹底保密,盡可能不影響自己的生活,然而周文璐還是打破了這個隔閡,讓自己的工作似乎都快要不保了。
“領導,我能跟您解釋一下嗎?這件事情并不是如同她所說的一樣。”
“行吧,那我就聽你講講,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兵回頭倒茶,邀請張沐坐下。畢竟張沐可是他們公司的技術骨干,實力雄厚,少了她,公司可不一定能玩得轉。而且張沐平時為人也溫柔和藹,同事們對她評價都還可以,沒有必要因為外面一個女人的說辭,就對她進行什么處理。
于是,張沐將自己和程光明如何發現自己的身世,又是如何前往錢伯仁家中去認親,和錢伯仁家人都發生了怎樣的誤會與隔閡,周文璐對他們又是怎樣的一番態度,都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說到情感至深處,張沐還流下了幾滴眼淚。
王兵聽完,啞口無言。他聽著張沐講述著自己的故事,仿佛在聽天書一樣,連嘴巴都張得老大,半天也合不上去。王兵感慨電視劇都不敢這么寫,這么拍。
緊接著,張沐又把錢伯仁跟他們一起去到程光明家里,和程光明父母發生的故事,以及錢伯仁又跟著去了自己家里,和自己的母親發生的故事,也都有詳有略地講了出來。
王兵整整聽張沐講故事講了一個多小時,他聽得入了迷。期間有下屬試圖進來要匯報工作,也都被他擋了出去。
他還對著故事中的一些細節提出了疑問,而張沐也都一一回應,邏輯都能相互對應,毫無破綻,這也讓王兵更加堅信了故事的真實性。
“這樣看來,那個女人為啥要鬧上門來,也就說的通了……”王兵面色凝重,“我估計那個女人,可能是擔心你們倆要分錢伯仁的家產,所以想要提前把你們名聲搞臭,把工作搞丟,給你們一個下馬威,也是警告你們不要再接近他們一家。”
“那領導,您最后對我的決定是……?”張沐怯生生地問。
“放心吧,你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王兵哈哈大笑,“公司怎么能因為一個外人的話就處罰你呢?”
“謝謝領導!我就知道,您一定會明察秋毫,作出公正的判斷的!”張沐站了起來,連忙鞠躬感謝。
“不用謝……唉,你慢點慢點,注意點肚子里的孩子。”王兵也連忙站了起來,攙扶張沐。
王兵接著拍了拍張沐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但是有一點,我要跟你說一下,我還是準備先把你從技術研究部門,調到后臺運營維護部門去,稍微待一段時間。”
“領導,這是為什么呢?”張沐不解,“不是說沒事了嗎?怎么又把我調到后臺去了?”
“有兩點原因。”王兵伸出兩只手指,“第一個,那個女人來公司大鬧一場的影響還是存在的,你現在是風口浪尖上的人,同事們有些風言風語,所以把你放到后臺運營部門,也是為了讓你避避風頭。等到這件事情過了之后,再給你恢復到原來的崗位。第二個,你現在不是懷著孕嗎?技術研究部門馬上可能要上幾個大項目,工作壓力會比較大,也是給你放放假、安安胎嘛。”
“謝謝領導!”張沐感激得眼淚奪眶而出,她沒有想到自己的領導會這么通情達理,平時看起來比較嚴肅的總裁,內心里竟然也是這樣具有人情味。
于是,沒有多做糾結,張沐當天就收拾起了自己工位的細軟,搬到了運營維護部門。這里被視為閑人集散地,由于公司所屬具體行業的原因,軟件平時更新迭代得比較慢,用戶也比較穩定,所以運營維護基本上沒有什么太大的壓力,大家整天摸摸魚,混混日子就打卡下班了。
因此,當大家看到公司的技術達人和拼命三娘——張沐,從樓上搬下來時,臉上寫滿了不解和驚訝。他們紛紛上前詢問,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為前幾天那個女的來大鬧了一場,導致她被貶了,所以才來了這?
張沐也只是微笑著不語,跟同事們打過招呼,便安然地坐下了。
可實際上,這也正中張沐的下懷。在工作相對空閑的運營保障部門,她有更多的時間可以來鉆研自己感興趣的黑客技術。工資雖然少了一些,但是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有了技術,以后完全可以賺到比工資多得多的錢 五點半,下班時間到!運營保障的下班時間可比技術開發部門要早多了。張沐果斷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往家奔去,她要將這一則不算好也不算太壞的消息,當面告訴程光明。
而當她回到家打開房門時,卻看到了凌亂的房間,和跪在地上痛哭的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