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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姜樂清烏雞哥,我的爸爸

  第二百二十四章姜樂清:烏雞哥,我的爸爸!

  重黎殿。

  鏡外兩人,鏡內兩人。

  就這么彼此對視。

  嬴無忌瞅著姜太淵,神情頗為玩味。

  老實說。

  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感覺這個老哥人還不錯,上來就各種透露信息,而且還送裝備符紙,雖然都是收錢的,但相比于功效,屬實算不得貴。

  整個人看起來貌似也灑脫豁達。

  卻不曾想,正經的時候大好人一個。

  不正經起來,破壞性竟然那么大。

  這個人。

  必須殺!

  嬴無忌已經下了一百個決心,因為這貨屬實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姜齊在他眼中是傀儡,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自己的傀儡是不聽話的。

  扶持姜齊復國。

  可以!

  就算沒有血誓,嬴無忌都會選擇這條道路。

  但他不希望看到姜齊掌控在姜太淵的手中。

  他需要姜太淵死。

  但姜太淵明顯不想死。

  不然現在他已經懸梁自盡,然后把自己的尸體送到絳城了。

  局勢就是這么僵持。

  嬴無忌希望姜太淵死,但不能要求姜太淵自殺,因為血誓在,即便姜太淵不來,他也要盡余力幫助姜齊復國。

  暝都安邑就算交不到姜太淵手中,恐怕也得為他們提供一些便利。

  不得不說,姜太淵之前騙他立的血誓,屬實有些惡心。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冢盤一行,的確是姜太淵全局占據主動。

  所以現在。

  讓姜太淵自殺不可能。

  只能要求他親來絳城。

  姜太淵接了。

  至于能不能殺,能不能跑。

  那就各憑本事了。

  嬴無忌忍不住笑了笑:“姜老哥還是如此自信啊,一如冢盤與劍仙大會那般!”

  姜太淵擺手笑了笑:“嬴老弟!你快別埋汰我了,老哥我手段臟,也沒想著立善人牌坊。我對不住了很多人,但這輩子太短,所以我也沒打算還。

  你愿意殺就殺吧,等我到了絳城,你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我都接了!

  不過有一點,老哥我必須聲明!”

  嬴無忌神情微凜,上下打量著他:“你說!”

  姜太淵笑呵呵道:“十萬戶姜齊遺民已經準備就緒,等我到達絳城的那一刻就開始搬遷至暝都安邑,這個過程需要有五天左右,等他們都安置好以后,我們再簽署黎姜盟約。

  姜姓的王印在我身上,直到簽署黎姜盟約的時候,我才會拿出來。

  嬴老弟,我聽說顓頊血誓束縛相當嚴苛。

  你應該不會不清楚老哥我是什么意思吧?”

  嬴無忌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血誓內容是盡余力幫助姜齊復國。

  那首先得有姜齊這個國家。

  天下諸侯的王印都是周天子賜予的,這玩意兒是各個國家法理上存在的基礎。

  姜太淵恐怕已經用秘術將自己與王印連接,若在他拿出王印之前就殺了他,王印很有可能就不復存在了,王印一毀,就徹底違背了顓頊血誓。

  也就是說。

  想要對他出手,就只有在簽署盟約之后。

  不過倒也不用擔心他不拿出王印,因為沒有王印加蓋,盟約隨時都可以作廢。

  嬴無忌笑容之中帶著一絲凌厲的殺意:“姜老哥準備的這場獵殺游戲很刺激,我接了!”

  “好!”

  姜太淵拍手大笑:“我明日就到絳城,到時老弟記得接我。”

  嬴無忌笑著點頭:“放心!我一定以大黎最高的規格接你!”

  雖然是在笑。

  但語氣中的殺意,絲毫不加以掩飾。

  姜太淵卻渾然未覺,只是大笑道:“能認識老弟,真是老哥我的福分。不過舍妹在黎國孤苦無依,還請老弟好好照顧,整天跟坐牢一樣太苦了,有機會了幫忙讓她透透氣。”

  說罷。

  鏡中身影飛快消散。

  很快鏡中就只剩下了姜樂清一人。

  嬴無忌瞅了一眼姜樂清,只見她神情凄愴,目光恍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便沖她笑了笑:“等會再帶你透氣,先回去坐會兒牢。”

  說完。

  便直接把鏡中殘影給提取了出來,封在了眉心。

  姜樂清這個人的存在很奇怪。

  硬說起來,應該跟丹青有些類似。

  她將自己的肉身跟詭鏡融合了起來,自己則成為了器靈的存在,參悟了詭鏡秘術,能夠遙遙呼應肉身。

  那日她為了搞定自己,鋌而走險將器靈灌入碎鏡之中,這才被自己逮住機會盡數封印,只有經過自己的允許,才能偶爾附著在鏡子之中。

  說起來,倒也真跟坐牢無異。

  把她封嚴實之后。

  嬴無忌才轉頭看向趙暨:“父王,您說這么安排合理么?”

  趙暨思忖片刻,笑著問道:“怎么?你還有更合理的方法?”

  “這……”

  嬴無忌神情有些凝重:“當日立下血誓的是我,盡余力幫姜齊復國的也是我,但我畢竟只是一個駙馬,若是您對我……”

  他的意思很明顯。

  讓趙暨把他限制住。

  然后由趙暨出手把姜太淵弄死。

  哪怕跟王印一起毀掉。

  趙暨揮斷道:“不要想了!顓頊血誓十分嚴苛,若非這姜太淵實在混賬,恐怕你連殺心都不能動。不管如何看,大黎都沒有理由拒絕扶持姜齊復國。

  這種拙劣的理由,連自己都騙不過去,還想騙過顓頊血誓?”

  嬴無忌有些不甘,卻也只能就此作罷。

  因為剛才他的確感覺心頭好像有一滴暗血在蠢蠢欲動,正是顓頊血誓帶來的效果。

  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恐怕自己的心臟真的會遭重。

  顓頊血誓乃是人族最強悍的誓言之一,違誓者都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他并不認為自己能夠擋得下來。

  趙暨瞅他這副模樣,回想起之前他第一次立血誓的場景,當時嬴無忌曾許諾,只要趙氏不負他,他就傾心輔佐趙寧登基,成就無上天朝。

  后來趙寧女兒身暴露,自己陷入了對他極深的懷疑當中,甚至覺得他身上有破解血誓的秘法。

  但后來經歷了不少,再加上他今日的表現。

  趙暨徹底打消了疑慮,便笑著擺了擺手:“他既然親身來絳城,咱們難道還怕他跑了不成?便是他真有手段逃生又如何區區一個姜太淵,遠遠不值得你去冒險!”

  嬴無忌怔了一下,旋即呲牙一笑:“嘿!您這忽然讓我感動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去吧!”

  趙暨嫌棄地擺了擺手:“我趙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困人的法陣,若真讓他跑了,丟的也不是你的人!你且下去好好歇著,明日去好好會一會那個姜太淵!”

  “是!那兒臣告退了!”

  嬴無忌行了一個禮,便直接離開了重黎殿。

  趙暨握了握手中被紋路封鎖著的信封,作為君王,他沒有太長的時間把精力放在陣法上,但畢竟因天就地是陣法的起源,解鎖這個紋路并非難事。

  最多一天,這在陣法大師眼中都復雜無比的紋路鎖,就被會徹底破開。

  但一旦解開,就代表自己已經有殺心了。

  其實他剛才的話,并不是安慰嬴無忌,而是發自真心。

  這封信他到死都不會打開看,收下只是為了讓嬴無忌安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信件揣到了懷里。

  嬴無忌離開重黎殿之后,尋了一處沒人的地方,便遁到了晴絳殿的小院當中。

  陪陪糖糖。

  再搞搞胎教。

  別管這個孕期胎兒有沒有意識,先把孕婦哄高興了再說。

  效果還是很好的。

  李采湄本來還因為母親沒有蘇醒情緒有些低落,被這么哄了一下心情好多了,把嬴無忌打發走,便差人朝太醫院趕去。

  嬴無忌撇了撇嘴,也只能離開。

  糖糖身懷花開頃刻,本來就是最頂尖的醫者,外加太醫院的那些都是鼎鼎有名的神醫,他們都診斷丈母娘沒大事,那就說明真的沒什么大事。

  過一段時間肯定會醒。

  就是這段時間有些磨人。

  趙郢老匹夫伏誅以后,大老婆的身份已經沒有人再去懷疑。

  王室便再也沒有了限足糖糖的任何必要,本來能夠好好出去玩一玩,卻不曾想又被娘親的昏迷不醒限制住。

  沒轍。

  不過嬴無忌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先去了一趟趙寧的書房,發現大老婆批改奏折正在狀態。

  想親熱一下沒機會,想一起批改又被趙寧以“你已經夠累了”為由拒絕,笑著把他趕出了王宮。

  那就回家咯。

  嬴無忌有些郁悶,便只能回了家。

  結果家里一個人都沒有。

  白儀正在李府跟家人團聚。

  花朝聽說相公的母族來了,心中也是欣喜不已,一直都在戲班里面忙碌,生怕他們在絳城呆的時間太短,沒辦法把戲班里最優秀的戲曲看完。

  就連羋星璃,也正在王宮里精心參悟刻苦修煉,這小妞因為協助立新法有功,在趙暨那邊刷了大把的好感度,只要有機會就會利用這些好感度去薅趙氏的羊毛。

  所以……

  偌大一個駙馬府,好像就剩嬴無忌一個人了。

  他撇了撇嘴,只好取出一面等身的玻璃鏡,準備把姜樂清放出來聊聊天。

  卻不曾想。

  姜樂清一出現,就撲通一聲給嬴無忌跪下了。

  嬴無忌眼角抽了抽:“還沒過年呢,你這是干什么?雖然我這邊不缺紅包,但你還沒認我當爸爸呢!”

  姜樂清腦子迷亂了片刻,因為嬴無忌不止一次提出過要讓自己認他當爸爸。

  她一直都不清楚,為什么嬴無忌這么執著要讓自己認他做父親,而且要用如此偏門的稱呼。

  但她知道。

  現在自己沒有選擇。

  她抽了抽有些發紅的鼻子:“若是我叫你爸爸,你能放過我王兄么?”

  嬴無忌咧了咧嘴:“你先叫一聲我聽聽!”

  姜樂清仿佛下定了決心:“爸爸”

  清純中帶著痛苦。

  痛苦中帶著渴望。

  渴望之中,又有一些楚楚可憐。

  “嘶……”

  嬴無忌當場差點頂不住,這丫的……這小妞剛才肯定排練過了。

  各國貴族都十分注重禮儀,女子儀態本來就嬌美,再加上她這犯規的臺詞和神態。

  屬實有些難頂。

  竟讓嬴無忌生出一絲欺負她蹂躪她的沖動。

  他翹起二郎腿,擺了擺手,不動聲色道:“你這聲爸爸,效果也就一般!”

  姜樂清有些不甘,咬了咬嘴唇道:“爸爸你就一定要殺了我王兄么?爸爸不要!”

  這時。

  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嘶……”

  雖然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倒抽涼氣的聲音。

  但卻充滿了震撼和不解。

  嬴無忌轉頭望去,發現是自己的大姨子。

  李采潭看了看嬴無忌,又看了看鏡子里跪著的姜樂清。

  驚疑不定道:“你們也是圈子里的人?”

  姜樂清:“……”

  嬴無忌張了張嘴,正準備解釋。

  李采潭卻擺手道:“我都懂,不用解釋的,都是成年人,總要找點樂子。放心!我不會外傳!”

  他當然知道,她口中的“不會外傳”針對的是李采湄。

  姐妹兩個都不是笨人,李采潭事先知道了自己跟糖糖的關系,然后又經歷了趙郢逼問趙寧身份的事件,如何還能猜不出真相如何?聽糖糖說,之前李采潭還傳授她“腳踩兩條船的偵查與反偵察”,但現在應該是被她主動放棄了。

  嬴無忌咧了咧嘴:“雖然讓你能隨意進出駙馬府,但最起碼先打個招呼吧!”

  “好!下官得令!”

  李采潭頗為嚴肅地應了一聲,便踏入了正廳,一板一眼地匯報工作。

  其實也沒有什么工作。

  就是把李家女子全都入了吏員編制,安排到了新地各處。

  李家女子之中不少都嬌生慣養,叫苦的不在少數,不過被李采潭砍了幾個立了威之后,便徹底消停了。

  這大姨子。

  還真的生猛。

  不過她向來痛恨李家這種馴化女子的形式。

  用這么極端的手段,倒也能夠理解。

  嬴無忌反正是對這個結果挺滿意的。

  李采潭的目光則轉向了鏡子當中,打量了一下姜樂清,發現她穿的是齊國的服飾之后,很快就猜到了這個人的身份。

  她嘴角噙著一絲凜冽的笑意:“姜樂清對吧?我聽你王兄說過你。”

  姜樂清愣了一下:“你是……”

  李采潭目光冰寒,似是在自嘲:“如果你王兄不是頭畜生的話,你現在應該叫我一聲王嫂。”

  “啊?”

  姜樂清愣了一下。

  李采潭瞇了瞇眼睛:“怎么?你王兄沒有給你講過他是怎么害我的么?”

  姜樂清茫然搖頭。

  她只知道姜太淵一直在為姜姓復國而奔波。

  卻不知道他都干過什么事情。

  眼前的女子,她的確一點印象都沒有。

  嬴無忌打量著李采潭,眼見她眼神中的戾氣閃動,便開口把當年的事情給姜樂清講了一遍。

  姜樂清聽得有些懵。

  雖然作為有實無名的亡國公主,她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不然也不可能在劍仙大會上,利用詭鏡試圖操縱嬴無忌。心理負擔重歸心理負擔重,如果重選一次,她還是會嘗試。

  但這并不意味著,她跟姜太淵是同一類人。

  姜太淵對李采潭的所作所為,以及借刀殺人去動顓頊印。

  還是有些太挑戰她的底線了。

  以前她還好奇,為什么姜太淵擁有那么多只有妖族才擁有的資源。

  現在她全都明白了。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嬴無忌撇了撇嘴:“現在知道你王兄什么吊人了吧?就這種狗雜種,只曉得玩一些陰謀詭計,王道沒有,霸道更是沒沾邊。我沒跟你開玩笑,這種陰謀家不可能帶領姜姓重建齊國。

  他靠這些下三濫的手段,的確完成了一些原始積累。

  但差不多到此為止了。”

  “這……”

  姜樂清第一次遲疑了,畢竟今天的談話,屬實有些刷新她對姜太淵的認知。

  其實她也不清楚梟雄和陰謀家的界限在哪里。

  只是單純地對他這種做法感到不適。

  嬴無忌身體微微前傾:“所以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從未想過違背承諾,不幫你們復國,但殺掉姜太淵,就是你們復國最重要的一步。”

  “那,那……”

  姜樂清聲音有些顫抖:“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幫你什么么?”

  嬴無忌嗤笑一聲:“你覺得,你能幫我什么?或者說,若我想讓你幫我殺姜太淵,你會出力么?”

  姜樂清:“……”

  的確。

  她除了控制了一些田齊官員,以及幫田齊控制了一些重要人物之外,幾乎沒有任何作用。

  讓她幫忙殺姜太淵,同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認知刷新歸認知刷新,她還是覺得姜太淵對現在的姜姓很重要。

  一時間,她心亂如麻。

  她抬頭問道:“我這么沒用,你為什么還要跟我解釋這么多?”

  嬴無忌嘴角微微揚起:“因為我覺得,你比姜太淵更適合當齊國的君王!”

  “啊?”

  姜樂清驚呼一聲:“我,我怎么可能當君王?”

  嬴無忌伸出食指搖了搖:“姜齊的君王,越聽話就越能得到黎國的資源傾斜,你們只要照顧好自己的臣民,然后聽我們指揮便可。

  你身懷詭鏡,是最適合的對象,等你死后,姜姓王室不可能一個能接班的人都沒有。

  到那時,后人自然能走出一條強國之路。

  反倒是姜太淵那狗雜種坐在高位之上,會壓制住姜齊崛起的勢頭。

  至于別的。

  你不用管!

  大黎學宮過些日子就會開宮,到時你多聽幾節課,我會傳你真正的強國之術。”

  姜樂清神情有些恍惚,卻出奇地沒有反駁。

  嬴無忌笑了笑,知道她已經在開始思考這件事了,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想明白的,他直接將姜樂清的神魂封在了眉心。

  “妹夫!”

  李采潭的聲音有些激動:“姜太淵要來?”

  嬴無忌點頭:“明天!”

  李采潭體內雄渾的真氣有些顫抖:“我能殺他么?”

  嬴無忌笑了笑:“能!不過你得聽我的,我叫你殺你才能殺,能做到么?”

  “能!”

  李采潭重重點頭。

  嬴無忌看她眼神中略顯堅定的神采,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氣。

  之前李采潭在為我教的時候,一直都在不斷釋放本我進行修行,就如同被本我操縱的木偶一樣。

  后來才發現,跟為我教混,連屎都吃不上。

  被紅塵給賣了一波,她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

  之后跟自己混。

  不管是實力還是戰略地位,都得到了不少傾斜。

  輔以楊朱一脈修本我的法門,再了卻了李家這個執念。

  現在已經不會被本我隨意支配了。

  隱隱有朝正途走的趨勢。

  李采潭深吸了一口氣:“需要我的時候隨時吩咐,我先走了!”

  “嗯!”

  嬴無忌點了點頭,目送李采潭離開。

  卻不曾想,她剛踏出正廳的大門,就剛好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擦肩而入。

  兩人看清對方相貌的時候,腳步都情不自禁地頓了一下。

  目光都恍惚了片刻。

  李采潭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容:“喲?這不是小丹丹么……”

  吳丹卻好像沒聽到一般,腳步加快了幾分,飛快跟她錯身而過,走到了嬴無忌的面前:“烏雞哥!”

  李采潭:“……”

  她臉上笑意不減。

  但眼神中還是閃過一絲失落。

  沖嬴無忌點頭示意,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駙馬府。

  吳丹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抹了抹嘴角的茶漬:“烏雞哥,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什么事?”

  嬴無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吳丹趕緊說道:“當然是大事兒,我,我……哎?怎么有些想不起來了?”

  嬴無忌瞅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知道他心思已經不知道飄到哪去了,不過也沒有拆穿,只是笑道:“不著急,慢慢想。”

  吳丹咬了咬牙,抬手就給自己了一巴掌。

  臉上火辣的感覺讓他清醒了許多:“想起來了,有兩件事情!”

  好家伙。

  真是一個狠人。

  他撇了撇嘴:“有事兒說事兒,大可以不必自殘。”

  吳丹咧了咧嘴,正襟危坐了起來:“第一件事兒,我大哥傳信回來,說姜太淵私下聯系過他,準備趁著楚炎兩國交戰,讓我們吳國行個方便,給他們讓出一條路,從炎國身上咬掉一座城池,作為姜齊的立國之本。

  姜太淵也承諾,會幫我們分擔來自炎國大部分攻勢。

  我跟我哥說,這種事情我不是很懂。

  我哥就讓我來找你,說聽你安排就行。”

  嬴無忌思忖片刻,點頭道:“我覺得沒有問題!”

  他從抽屜里取出一副地圖,平鋪在桌子上,微微笑道:“你覺得睢州怎么樣?”

  睢州乃是一個軍事重鎮,處于炎吳兩國交界的地方,是炎國的軍事前線,對吳國的威脅有些大。

  炎國處于四戰之地,近百年來朝四個方向的擴張屢屢碰壁,只能逮著吳國揍,這個睢州就是刺穿吳國皮肉的獠牙。

  如果姜姓奪得了睢州,就相當于拔了炎國的牙,只要能束縛住姜姓的行動,吳國承受的壓力就會降低不少。

  睢州也能成為姜齊的前線,雖然明面上只是一個孤城,但其實有暝都安邑這個大后方,效果會非常拔群,不管對炎國還是田齊,都會造不小的威脅。

  當然。

  對吳國也會有威脅。

  但只要暝都安邑被黎國掌控,姜齊就會老老實實的。

  所以,整體來說,這對吳國是件好事情。

  吳烈讓吳丹聽自己的,想必也是對黎國納的投名狀。

  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問題的關鍵是,吳國究竟如何大開方便之門,才能讓姜齊攻下這座城池。

  而且睢州是軍事重鎮,想攻下可不是那么簡單。

  吳丹神色有些凝重:“能打下么?”

  “這個不好說!”

  嬴無忌如實答道:“還得看看后續如何安排,這件事情先放一邊,你可以先說說第二件事情!”

  吳丹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斟酌了半天用詞,才緩緩說道:“墨者公會……最近有些內訌!”

  “內訌?”

  嬴無忌眉頭一皺:“如何個內訌法?”

  前些天,跟著趙郢差點叛亂的那些人,已經帶著黎國國書趕往鎬京了。

  為的就是告姬峒的狀。

  國書里面,趙魏韓三家的家主皆有署名,外加趙氏眾人的死纏爛打,周天子被迫擼去了姬峒并肩王的爵位。

  這個為我教教主兼墨圣最近心情相當不好,抽打南宮燕屁屁的軟鞭都打斷了三條,讓南宮燕最近萬分幸福。

  吳丹神情有些糾結,沉聲道:“其實也不算內訌,就是在一件事情上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在哪件事情上?”

  “在要不要挖你墻角這件事情上。”

  精神狀態不太好,少了點,咸魚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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