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自是察覺到了白子良的情緒,兩眼一瞇,笑呵呵道:
“這不是嘛,協會最近組織了一場實戰培訓,人手不足,叔就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
沒等蘇文說完,白子良便打斷道:“蘇叔,我最近閉關,實在脫不開身吶。”
其實早在前天,他就憑著新造出來的牌,順利突破到了黃金級精神力,結束了這次閉關。
此時不過是拿這個當借口罷了。
“我都拿閉關當借口了,你總不能還讓我去當苦力吧。”
他心想著,又覺得不太穩妥,便補充一句:
“而且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聽說協會最近又對大學的培養方案做了一定調整,我想提前準備準備,所以,蘇叔,這次培訓……我可能沒法去了。”
“這樣啊。”
蘇文微微頷首,從小看著白子良長大的他,哪里不知道對方是在找借口躲活,便眼珠一轉,笑著說道:“就是有點可惜了。”
聽到這話,白子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靜待下文。
而蘇文眼見白子良不上鉤,便直言道:
“這次受訓人員里有之前幫過你的那個孩子,他最近制卡遇到了點問題,想故事想得掉頭發,我還尋思讓你過來鼓勵一下他呢……”
“不過既然大侄子你最近沒有時間,那就算了吧。”
蘇文的語氣可謂浮夸無比。
敏銳捕捉到白子良痛腳的他,干脆不演了。
“就這一番話下來,由不得這小子不就范。”
他如是想道,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秒,白子良稍顯詫異的聲音就透過聽筒傳了過來:“紀年?”
“對啊。”蘇文輕笑著說道:“不過既然大侄子你沒有時間……”
“我現在就去。”
白子良坐在沙發上糾結了半晌,最終只得輕嘆一口氣,宣布這場與蘇文的博弈失敗。
簡單洗漱過后,便腳踏猛禽,直奔蘇文發到他手機里的位置呼嘯而去:
雖然此前就給了紀年紙人抬棺這張價值不菲的載具牌,但他始終認為,就這一張卡,遠不足以匹配紀年對他的幫助。
不管何時,無論何地,對方有事,自己還是要走一遭的……
與此同時。
紀年一覺醒來,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查看信息。
只見培訓大群里,蘇文剛剛發布了一條艾特全體成員的消息:
“由于大部分同學狀態不佳,培訓組經討論,決定將今天的理論課程學習推遲到下午進行,同時將捉鬼實踐課程的任務時限從兩天延長至兩天半,請大家安心休息、調整狀態。”
“這是都通宵捉鬼了嗎?”紀年輕笑一聲,看著信息的具體內容,忍不住道:“沒想到這培訓方還挺有人性。”
說罷,他便準備上樓睡個回籠覺,可轉念一想,其他人是累得不行了,可他狀態正好啊。
“正好用這個時間把八爺打造出來,卷死他們。”
他這樣想著,拿起素材袋,便直奔監控帳篷的方向走去,卻在半路上遇見了正在跑步的謝文淵。
“淵叔。”
雖然一直覺得對方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停到一旁,笑著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啊,小年。”
謝文淵似乎是在晨練,見紀年朝這邊走來,便慢慢停下腳步,又用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擦了擦汗。
“這么早過來有什么事嗎?”他緊接著問道。
“找蘇老師有點事。”紀年含糊其辭道。
“這樣啊。”謝文淵點點頭,眸光微微閃爍,隨即笑道:
“老蘇昨晚忙壞了,這會兒正補覺呢。伱也別去找他了,有什么事跟叔說就行。叔再怎么說也是個副會長,老蘇能辦的事,叔也能辦。”
聽到這話,紀年不由暗嘆了一口氣。
老實說,對于明顯是個聰明人的謝文淵,哪怕第一次見面時對方就向他示好,他的心里也始終充斥著一種怪異感。
或者說,近乎本能的忌憚。
這也是他在對方第一次發言提問時含糊其辭的主要原因。
如非必要,他是真不想麻煩這個人。
可如今對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儼然不容許他發言回絕。
他也只得解釋道:
“是這樣的,淵叔,我昨天剛在捉鬼課上得了兩件符合心中構想的召喚類素材,就想讓蘇老師幫忙代買兩件與之相襯的物品類素材,看能不能把卡造出來。”
“小事。”
謝文淵說著,直接從口袋里摸出手機。
飛快點了幾下屏幕后,就將手機遞給紀年:“拿去挑吧。叔這賬號有折扣優惠和優先配送權,能省下不少錢和時間。”
聽到這話,紀年遲疑良久,最終還是接下了手機。
“謝謝淵叔。”他輕聲說道。
此時此刻,他將手機拿在手里,就好像攥著一個燙手山芋。
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
“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這一刻,我是不虧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老想這些有的沒的,頭發早晚得掉沒了。”
這樣想著,他咬了咬牙,便開始劃動屏幕,很快就從中選出了兩件合適的藍色素材:獸紋配甲皂袍、夢魘束鬼鏈。
原價十九萬七,謝文淵賬號權限高,打八折后,需支付十五萬七千多元。
紀年思忖片刻,直接將之前獲取的、總價值十五萬左右的素材全部拿了出來,再加上現金兩萬塊,交給對方,用作代買。
謝文淵見此輕輕一笑,也沒說什么,就將東西收了起來,然后點擊下單。
沒過一會兒,斜挎郵包的郵遞隼便自天邊飛來,舉起翅膀,像模像樣地朝謝文淵敬了個禮。
眼見謝文淵笑著點頭,這才用鳥喙叼出一個薄薄的信封。
里面裝著的,正是紀年剛剛下單的兩樣素材。
“那淵叔,我就先回去制卡了,今天麻煩您了。”
“去吧,加油。”
兩人隨即分別。
紀年拿著素材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關好門窗、拉上窗簾。
而后便召喚出綠僵和香杉木棺停在客廳里。
自己則盤坐于一邊,意識飄空,很快進入識海。
此時的他狀態正佳,加上之前幾張卡的沉淀,自忖哪怕沒有初次制卡的加成,也能打造出一張藍卡。
于是抬手一招,喚來繪卡筆。
蘸了點靈液后,便在虛空中行云流水地寫下三個大字:黑無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