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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長城總工】,紀年的新身份

  “嗤——”

  桃源別墅區,由卡牌驅動的螺旋翼高速旋轉,片片切割著墨綠草坪。

  明明十二點多鐘還是微風和暢、萬里晴空,一到下午,漆黑厚重的云層便自東南方壓蓋而來。

  黑暗中雷光翻涌,將漫天云海震出白茫茫的裂縫,好似一位失戀的少年正用拳鋒,一遍遍地捶擊云層。

  “轟!!!”

  雷聲轟轟,震耳欲聾。

  慘白的雷光將紀年那張略顯消瘦的面孔照亮。

  “啪嗒。”

  一滴雨砸上他的側頰。

  霎時間,就似山洪沖破閘門,上萬噸雨水自天心落下。

  紀年伸手觸碰被陰影隔開的細密雨幕,微微轉頭,就見七爺仍掛著那讓人安心的笑容,一手撐傘,一手背負,默默守護。

  “謝了,七爺。”

  紀年謝了句,望向不遠處的別墅區。

  風格陰郁,昏暗無燈,就好似一頭匍匐在地的猛獸。

  偶有雷光閃動,便見一身著紅衣的長發女子坐在秋千上,兩腳悠悠晃動。

  獨樹一幟的桃源美學,童心未泯的可愛鄰居。

  “家的味道。”

  紀年笑了笑,不忘提醒那童心未泯的鄰居下雨天不能待在樹下,容易挨雷劈。

  眼見這紅衣鄰居不聽勸言,他便派出和他一樣熱心腸的八爺悉心勸解,拳拳之心,可暖人間。

  很快,八爺就帶回了對方的謝禮——一張名為紅衣索命·崔瑩瑩的綠框素材牌。

  贈人玫瑰,手有余香,正是此理。

  “年哥,那我們就先回家了。”

  陳源說著,抬手喚出一輛老頭樂,笑呵呵地說。

  “去吧,你們這些天也沒得到充分休息,過兩天就要期末考試,回去好好歇歇,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多大點事兒。”

  紀年擺擺手說。

  “知道了,年哥。”

  陳源點點頭,伸手一掰倒車鏡,招呼程南橘、許純良和黃默上車。

  這要在別的地方,下這么大的雨,紀年肯定要留他們在這兒住一宿。

  可這里是青山,出去歷練十幾天沒回來,家長們肝都顫。

  “有勞八爺跟過去看看,最近城里比較亂,別再丟半道上了。”

  紀年微微轉頭,對左手邊身影吩咐說。

  八爺聞言輕輕頷首,眨眼間,化作一團黑霧,掠地而走,很快追上了鮮紅鐵皮包裹的新款老頭樂。

  “總算回來了。”

  望著眼前別墅,紀年又一次感慨說。

  “年哥這些天太操心了。”

  任王一邊說著,一邊用紀年遞來的鑰匙牌,劃開鐵門。

  “叔叔阿姨全須全尾地把你們交到我手里,我就不能讓你們出半點差池,總不能辜負大家的信任。”

  “年哥說的是。”

  任王伸手推開已經解鎖的鐵門,和紀年一起走了進去。

  來到門前,紀年伸手取下門把手上掛著的簡易辟邪銅錢,指紋一印,精鋼鍛造的防盜門便自動彈開。

  “歡迎主人回家。”

  耳畔傳來物業提前設置好的可愛女聲,頭頂鉆石型嵌燈一盞接一盞地點明。

  紀年和任王換好鞋,一人拿了聽卡師快樂水,坐在沙發上。

  “年哥留我,是有什么吩咐嗎?”

  任王兩手攥著易拉罐,轉頭望向紀年說。

  “吩咐談不上。”

  紀年端來一盤水果,在冰箱放了十來天,也不知道壞沒壞。

  總之樣子還挺好看,就往那兒一擺。

  “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紀年故作平和地笑著說,卻是讓任王打了個哆嗦。

  “我有那么嚇人嗎?”紀年隨口吐槽一句,開門見山地說:“不過實話實說,哥今天把你留這兒,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好事。”

  紀年滿臉認真地強調這兩個字。

  任王也不是笨人,思索片刻,便試探性地詢問說:“年哥是有什么事要我家里出力?”

  “是。”

  紀年一邊說著,一邊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單擊開啟,又低頭在手機上操作一陣,將淵叔剛剛發給他的視頻,用“卡牙”傳了上去。

  沒一會兒,那占了大半面墻的巨大熒屏便播放起一段視頻。

  上面是一些有關長城計劃的基礎事宜。

  經校長和淵叔這一段的運作,長城二字已不是什么機密。

  很多頗有眼力的世家子弟、高階卡師,都想為這個計劃出一份力。

  他們都能看出這件事隱藏的巨大利益。

  一些大隱隱于市的高人甚至認為,這一計劃能改變九州對景防御的整體格局。

  為此不惜拉下臉皮,四處找熟人,想讓自己參與進去。

  任王這些天,是隨紀年在外面游歷,可也沒斷了通訊,偶爾也水水群。

  在他名為幸福一家親的家族群里,某位身居高位的長輩還透露了一個消息:這一計劃還驚動了幾大“邪惡組織”的人。

  大九州垂涎三尺、融合派寢食難安、景行教咬牙切齒、失樂園饒有興趣、三缺門無所吊謂……

  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融合派的人。

  北地融合派,甚至不惜豪擲三金(三張金品素材),在東土鬼市,懸賞設下這一計劃的人,無論生死。

  可還不到半個小時,就被大九州的顧姓老頭,順藤摸瓜,找到了老窩,體驗了一回東瀛曾享受過的待遇。

  據說相隔數十里,都能看到拔地而起的滾滾黑云。

  眾人一看便知,這“長城總工”不是大九州的人,就是那幾位都看好的“準太子”或者“扛鼎人”。

  不能得罪。

  于是,懸賞盡數撤去,融合派的人一頭扎進沙里,權當沒這回事。

  為了“霸業”、“蒼生”可以不惜一切、某種程度比三缺門和大景妖人還要邪的大九州就是有這樣的壓迫力。

  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一頭饑腸轆轆、獨自舔舐傷口的老虎。

  總之,長城計劃就是這樣一件各方關注可都不敢詳談的要事。

  參與者雖要承擔被景行教暗害的巨大風險,可那多方面的巨大收益足以抹去一切恐懼。

  那些有眼力、又有實力的世家個個都是垂涎三尺,只苦于沒有參與進去的機會。

  “桃源方面的長城建造,任家有心思嗎?”

  紀年開門見山地說道。

  任王聞言先是一愣,在他眼里,年哥一向無所不能。

  他老人家都這么說了,那一定……

  “有!”任王騰地起身:“有有有,太有了,年哥!”

  “別那么激動,坐下說。”

  紀年擺擺手,仰頭喝了口可樂。

  “阿全,實不相瞞,我手上是有一個名額。”

  紀年揚揚手機,就在飛艇駛進桃源時,校長和淵叔還通過香火域向他傳達了幾條消息。

  一個是,“長城總工”這個足以讓華夏人祖墳爆炸、初中歷史書單開兩頁的重要職位,仍由他這個“構架人”來擔任。

  目前是由一個不存在的人來擔此身份,等他徹底起飛,就正式上任、廣而告之。

  這和愛惜人才沒什么關系。

  主要是,長城是“他的”創意。

  如此宏偉的格局,還有這獨樹一幟的制卡思維,放眼九州,拋開那些個不知死活的老鬼,再無人具備。

  真要是隨便安排一人,很容易被毀。

  聯盟也需要紀年源源不斷地提供創意。

  沒有那些神話性和傳說性拉滿的故事,縱使建成長城,也不具備什么偉力。

  紀年由此坐穩了這個位置。

  只是就目前而言,他還是一個“傀儡”。

  “這樣最好,反正我本心也不想過多參與。”

  長城是他給予九州黎民的一份大禮,和他為自己定下的職業規劃并沒有太大關系。

  他也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大精力。

  只是話雖如此,聯盟還是為他提供了這樣那樣的便利,也是校長說的第二件事。

  等他的修為達到黃金級,就能綁定桃源長城作自己的第三個錨點或者“神域”,鉑金級則綁定整個青山的長城,以此類推。

  不管是聯盟,還是大九州,都十分樂意見到他綁定九州長城那日——那意味著,他的制卡造詣和精神修為已曠古爍金。

  可作為總工,他也要定期提供相關創意,并分出部分精神收益,作為優秀“砌墻工”的獎勵,這也是給他自己收買人心。

  第三點就是,長城建造過程中的卡師雇傭費用、素材采購費用,工事建成后的名氣、各關的守關人以及其他零碎,可產生的收益,還要遠超長城本體。

  這塊大蛋糕,牽扯太多,他這個小趴菜沒法吃,上桌都不行,容易被噎死。

  人心不足蛇吞象。

  精神收益給你,已是給“長城總工”這四個字,還有聯盟、大九州這倆龐然大物面子,還要多吃,用某神王的話說,就是有“取死之道”,又貪又蠢,容易撐死。

  可架不住他人“有才”,有幾位頂級卡師特愛他,有前兩條好處還不夠,又為他爭取來推薦權。

  目前是能在桃源一站、推薦一家,等升到黃金級,權重就將擴展為青山一地,可舉薦三家“上席”,以此類推,也是給他賺人情的機會。

  “長城以桃源為起點,聯盟要在這兒建造鬼門關,需要不少本地世家的參與,我安排任家入局,也分不了多少收益,不算過分。”

  “最重要的是,要和任家產生聯系。”

  紀年心說著,暗作揣摩。

  要用最冰冷、最客觀的話來分析,他這位鐵桿小弟的主要價值不在其本身,而在其背后的卡師世家——擅長打造域卡、喜歡蓋樓搭廟的任家。

  紀年這人一向喜歡走一步、算十步,早在收任王為小弟時,就已有這層考慮。

  只是還未確定。

  如今總工之位到手,校長、淵叔還有某幾位大人物又為他爭取來這么多好處,已有足夠底氣,將底蘊不厚、只能說是“暴發戶”的任家慢慢拖到他的陣營里。

  “此事牽扯太多,具體如何,我沒法說。”

  “你年哥不是神人,毫無依靠的平民出身,憑什么壓倒你和高盛他們?”

  紀年滿臉認真,又一次展示忽悠人的本事。

  “言盡于此,你應該懂哥什么意思。”

  “總之,我手里有個名額,就擺在這兒。”

  “你任家,敢不敢吃?”

  任王聞言咽了口唾沫:“年哥,這事兒太大了,我得跟家里商量下。”

  “盡快,桃源到青山的長城,要在秘境入侵前完工,我這個名額等下就要報上去,對于桃源那些地頭蛇來說,分的人越多,他們越不好吃飽,咱這個名額要廢了,他們樂不得。”

  紀年仰躺在沙發上,慢悠悠地說。

  “知道,知道,年哥,我這就給家里打電話……不對,用串聯領域卡!這么大的事絕不能泄露出去!”

  說到最后,任王已有些胡言亂語,顯然樂到了極致。

  他的境況和古成湯有些像。

  古家是弱到配不上“世家”二字,任家是老家族眼中不入流的“暴發戶”,滿身銅臭味兒。

  前者亟需家族出現足夠強大的卡師,拔高地位;后者則需要做番大事,提升名望,擴充勢力范圍。

  有錢有名有地位有后人,如此才算是“一等人家”。

  聰明人無需多說,任家族長明知應下此事,就要靠向紀年身后“或許有”的大人物,也會毫不猶豫地張口,咬住魚鉤。

  這就是一個不缺錢、也不缺人的“暴發戶”家族最想要的:世家入場券。

  果然,一番對話過后,任王的呼吸都顯得有些粗重。

  顯然,遠在渡碩的長輩已與他闡明一切。

  “年哥,你真是我任家的貴人!”

  眼見這一米九的青年眼眶通紅,一副“士為恩公者死”、恨不得下一秒就變成妹子以身相許的樣子,紀年趕忙擺手說了句:

  “咱哥倆啥關系,你和我簽了最高級的從屬協議,咱就是一家人、親兄弟,有這好事,自然要想著你。”

  “只是這事,牽扯太多,說句難聽的,在這件事面前不管是我,還是你任家,都是微不足道的臭蟲。”

  “得了好處,也要低調行事,更不要提我的名字。”

  “咱悶聲發財、謹慎行事。”

  任王聞言趕忙點頭:“是,年哥,我大伯和我說了,一切聽您還有‘那位’安排,您二位要讓任家往東,我們絕對不往西,事成以后,您二位拿大份……”

  紀年笑了笑,正要說些什么,茶幾上的手機卻在這時嗡嗡輕鳴,拿起一瞅,發現是校長剛給他發了條信息:

  “小年,明天雨停了,回學校一趟。”

  “素材我都給你找齊了,正好借這個機會,看看你奪冠后有沒有松懈。”

  “對了,收拾得精神點,有兩個人想見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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