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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節 謀奪旅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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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節謀奪旅順</br

  “既然吃不飽飯,你愿意跟著我們走么?”

  “承蒙老爺救命之恩,小的愿意追隨老爺。”其實毛十三也心想,都上了船了,說一個不干,對方直接把自己丟在冰天雪地,鬼知道在哪里的海岸邊不是自尋死路么?再說好歹看起來跟著老爺吃喝不愁。

  “好吧,你先休息一下,想去上面透透氣也可以。”

  等他出去了,薛子良轉向衛生員:“這小子的身體狀況怎么樣?”

  “請放心首長,他就是餓的,年輕人恢復快,吃了兩頓飽飯已經沒大礙了。”

  “下一次靠岸的時候,給他好好的凈化下。”

  和毛十三分開后薛子良回到艉樓的作戰室,此次一同參與調查環渤海北岸和朝鮮半島西海岸海情的幾個元老都在地圖桌旁坐下了。

  三天前海天號直航金州灣,薛子良雖然很少就戰略決策在元老院發言,但是在總參的會議上,一直是鼓吹旅大基地的東北亞地區攻略的主要支撐點之一。

  在這假洋鬼子看來,旅大基地在戰略地位上具有無可比擬的優越性。最重要的是,旅大基地可以完全掌握在自己軍隊的手里,而不是采用山東那邊的“民團”模式。

  發動機行動結束之后,鹿文淵乘機占據了招遠地區,成了當地實力首屈一指的“豪強”。但是,山東是大明的統治核心地區,東三府雖然不是山東的核心地區。官府關注度相對較小,但是畢竟距離京師要近得多。在當地直接宣示明顯的軍事力量有所不妥。還是采取類似類似廣東一樣作為重點滲透地區為好。控制招遠、屺姆島和幾個登州外海的幾個島嶼,鹿文淵和山東支隊即可立于不敗之地。

  歷史上,登萊地區恢復元氣要到清代了,大明現在根本無力顧及這片被兵火洗劫的地區,只要不公然樹旗拉山頭,在這里當土皇帝混上五六年不成問題。

  相比之下,旅順地區就是個合適的屯兵基地了。從這里不管是威脅大明的天津、京師,還是滿清的盛京。出擊距離都不遠,而且可以得到海運的便利。

  “老薛,我同意你的看法,旅大地區我們最好早下手,金州地峽依托扇子山一線的防線是非常堅固的。當年老毛子在這里死守,日本人可是將近三比一的優勢兵力外加海軍支援只換了個慘勝,這還沒算沒有武器代差優勢。”王瑞相作為鐵桿的“進擊派”。對元老院長期忽視北方地區有很大的不滿。

  “我也是這個意思,這塊地區最狹窄的地方總長不過是屺坶島柳條邊的三倍,但是戰略縱深大得多。”

  薛子良打開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展示了前幾天前特偵隊在金州半島進行實地偵察時候拍到的照片。為了不被旅順堡的烽燧注意,海天號當時并沒有燒鍋爐,而且也沒有直接偵查旅順口。而是分別從金州灣和大連灣方向偵察了金州地峽。偵查的結果讓薛子良相當滿意,明代那里沒有圍海造田,地峽想比現代更窄小,利于防守,而且冬季的封凍情況并不算太嚴重。如果控制這里,后金軍隊想要通過冰面偷渡是不太現實的。

  “我們現在有些同志太保守。形式是在不斷變化的。”說話的人是此人叫黃驊,是個黑龍江人,參加情報局的培訓的志愿是去后金地盤擔任站長。他從前做過生意,有一定的商業頭腦,懂機械方面的技術,對關外地理風物捻熟,還會點防身術;能講一口流利的朝鮮話,還會點山西方言。對開展對后金的貿易,進而進行滲透十分熱衷。

  “與其說保守,不如說是不愿意和后金打交道――在他們看來,我們想在旅大設立據點本質上是想和后金勾勾搭搭。”王瑞相笑道,“再說收益也不算很大。”

  “話也不錯,不過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有后金這頭野豬給大明放血添堵,我們才能在南面大搞特搞。其實和野豬皮做生意賺錢是其次,關鍵得讓野豬皮們壯實點,這樣才能盡早入關,好讓咱們給大明報仇啊。”

  “這話你在這里說說不要緊,要給皇漢們聽見了當心‘天誅’……”

  黃驊哈哈一笑:“老子當年上北朝鮮和大毛那里倒貨的時候,什么事沒見過,怕個球。”

  薛子良微微一笑,他雖然是貨真價實的華人,自己卻不認為是“中國人”,所以對這種話題根本不感興趣,不過他也知道這個問題在元老院屬于政治敏感話題,少攙和為好。等他們的話都停了,他才開口道:

  王瑞相說:“我最擔心的不是做生意。而是元老院有些人擔心我們的計劃是太冒進。又要分兵開基地會成為一種負擔。其實占領金州半島不會引發和滿清的大規模沖突。地理條件就足夠阻礙后金軍隊的展開反擊。我們在那里只需要自保,后金的主力不會費力不討好的來啃我們這塊硬骨頭的,就連東江軍現在這狀況,沒有孔有德帶路他們也不敢集中兵力搞決戰,只要讓韃子們吃一次教訓,金州半島就能獲得長期的和平。如果說有軍事危險,倒不如說鎮江堡的危險性更大些。”

  “東江軍還有二十多萬人,這些人口便宜了滿清實在可惜,遼東的人口也不少。幾年后進軍朝鮮、山東、北直隸,旅大就是一個很好的戰略節點。我們現在的戰略節點都偏南――濟州島的緯度其實和江蘇差不多。”

  “我們說得熱鬧,現在旅順可還在東江軍手里。”

  “拿下旅順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薛子良說道。

  “沒錯。”王瑞相說,“但是旅順現在可有個黃龍。我們要打旅順,黃龍是非死不可了。按照歷史他是滿清破城的時候自殺的,也算是一條好漢。死在咱們手里有點難看……”

  黃龍雖然治軍無甚亮點,但是“忠烈”二字還是當得起的,真要死在伏波軍手里,不少元老在感情上是難以接受的。

  “不要緊,”黃驊說,“這次登州叛亂,雖然孔有德沒能降清,但是東江諸將中未必沒有想走這條路的人。他們和叛軍糾纏太深,只要朝廷追究,只有叛變投敵一條路可走。”

  “要是朝廷不追究呢……”薛子良覺得這太虛幻了。

  “那咱們就推一把,讓朝廷好好的追究下。山東這次死了這么多人,牽扯至深的東江諸將能這么容易洗白?”

  “其實黃龍的生死并不是主要的。”王瑞相說,“關鍵是我們要捧孫元化的派系。”

  孫元化在登州之亂之后雖然暫時還是“留任”,但是他即已經革職,縱然有對外情報局和他自己的活動,能否留任還在五五之間。萬一他不能留任,在新巡撫就任前,元老院需要在當地扶持一個“自己人”。

  原先跟隨孫元化的“登州基督徒小集團”中的大多數人是不合適的,特別是文官。雖然在元老院的幫助下他們都洗刷了“陷賊”的污點,但是“失地”這個罪名是逃不掉的。即使罪減一等,不被充軍流放,革職、貶職都是少不了的。

  相比之下,原登州鎮副將張燾的希望最大。他雖然已經被革職,但在萊州保衛戰中“立功”,而且前不久又第一個“突入”登州。收復登州,陣斬李九成的功勞如今都算在他名下。

  明末由于戰亂不已,朝廷對武將倚重日深,武將有了軍閥化的趨勢。為了驅使武將賣命,過去重文輕武的風氣已經有所改變。只要能打仗,就算有些罪名被革職的,也容易就能得到起復,甚至進一步升官委以重任――左良玉等人幾次慘敗革職,都是很快就復職,繼而又升官的。對外情報局從北京得到消息,張燾復職參將已經指日可待了。只要對外情報局再做些運作,他升任登州總兵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黃龍在旅順就是一個空降干部,除了自己手下的親兵家丁之外,他實際在東江只有盟友,沒有真正能夠隨時驅使調動的部下,有相當一部分東江將領十分敵視這個空降干部。所以黃龍守旅順是個死局。滿清一旦進攻旅順,黃龍必死無疑。

  旅順一旦失陷,東江立刻就會象歷史上那樣陷入崩盤的邊緣。東江雖然長期受困于敵后,并不受人待見,好歹也是朝廷每年幾十萬錢糧養活著的軍事重鎮,一旦徹底完蛋足夠震動朝野的。

  這個時候,張燾如果能夠英明神武的率領“孫元化練得登州新軍”――當然實際上是北上支隊的人馬――收復旅順,來個第二次金州大捷,不但張燾繼任登州總兵不成問題,孫元化留任亦有相當的可能。

  派遣軍司令部現在打得就是這個算盤:東江一部叛變清軍進攻旅順旅順失陷明軍反攻收復旅順吞并東江余部。在這個循環之后完成實際控制旅順,吞并東江的最終目的,同時將原孫元化系統的人馬捆在元老院的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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