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妮走進實驗室里面,嘉一正在對元素周期表中填充的數據進行調整。
她看著嘉一試驗臺上的表格,有些好奇的問:“為什么這里會空這么多?”
她指的是表格中間上面的部分,過渡元素上方有一塊空白,整個元素周期表的上部分就像是兩邊伸出去兩個牛角一樣。
“我這是按照原子量來排列的,每一個豎排都是一排性質相近的元素,看這一排,鋰,鈉,鉀,每一種金屬的性質都很接近。中間這兩行空缺的,是因為原子性質不符,是正常的,我的排列就是沒有這一塊。”
嘉一向著奎妮解釋,他雖然說是按照原子量來進行排序,但事實上其實是按照質子數來進行的排序,只是現在質子還沒被發現,他說的時候還說是按照的原子量進行的排序。因為原子量基本是質子加中子的質量,這樣的排版差別并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那這里的空缺呢?不會也是正常的吧?”
除了上面那一塊,周期表內部還有其他的空缺,這些空缺并不完整,就像是被啃了一塊,看起來可不怎么像是正常現象。
奎妮指的正是鋁的下方一塊空缺。
“根據周期表,這里應該有一個與鋁的性質類似的物質,現在排在他后面的物質并不符合這個推斷,所以我覺得,這里應該有一種物質沒有被發現,而且應該還有一個和硅性質類似的元素在他后面,也沒有被發現。”
奎妮看向嘉一的目光就像是再看一個狂妄無知的瘋子:“你不是第一個總結元素規律的,但是卻是第一個敢這么自信,規律對不上就認為有元素沒有被發現的。”
就像是有個人做題目,發現自己的答案對不上,不是修改答案,而是直接把題目給改了。
“在你之前,貝萊那法師提出過三素組的分組,將當時50多種元素進行分組,每三個元素一組,他們都擁有相似的性質,后來有法師提出來有相似性質的元素或許不止三個,兩端之間的原子質量差距應該是8或者8的倍數,紐蘭茲法師后來將原子按8個一組進行分組,提出來八音律分法,甚至就連洛朗也提出來一種分組方法,將熱質作為一種元素加入到元素表里面。這些還不是全部,還有其他的分類方法,螺旋分組,層疊分組,三角分組各式各樣。什么人都能分,但是你如何讓人們認可?
“就憑你為了分組就說原子量有錯誤嗎?”
找到元素的周期律入門的門檻很低,這些原子的原子量和對應單質的性質早就有人測量好了,只需要總結規律就好,理論上是個人都能夠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想要真的讓人們認可卻很困難,缺乏強有力的證據讓人們去相信。
嘉一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再說,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一股中二的味道。
對奎妮的質疑嘉一不為所動,反問到:“隨著測量方法的改進,以及對單質的雜質的去除效率增強,單質更加純凈,原子量的精確值一直在更新,為什么就不能認為這些原子量是有錯誤的呢?”
嘉一伸手指向周期表的后部,指向一排元素說道:“看這里,這是鋨銥鉑金幾種金屬,其中金的原子量被認為是最小的,但是根據我的理論,我認為金應該在最后,我準備對這幾種的原子量進行重新的測量,如果能夠證明我的猜想,那么我總結的周期表就是正確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重重的點著周期表,幾乎就要將周期表的稿紙給點破。
他與其他機械能原子周期排布的法師最大的一點不同就是他足夠大膽,敢于懷疑,而且這時候的原子量比其余法師進行排布的時候更加精確,而別的法師只是機械的將原子按照原子質量進行排布,不像是嘉一這樣敢留出空白。
“怎么樣?過來幫我,幫我一起完成這一份周期表。”
奎妮看著嘉一,嘉一的臉上有一種強烈的自信,似乎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成功,奎妮原本生硬的語氣不由得軟了下來:
“你這么肯定?”
“當然,你什么時候見我失敗過?最多不那么成功而已。”
嘉一將手從桌子上收回來,束手而立,奎妮想著嘉一的成績,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說這種話的資本。
奎妮原本就對嘉一的元素周期表感興趣,否則也不會一只留在這里。嘉一家中的防御法陣和羽翼道具已經制作完成,她早就已經可以離開了,還留在這里可不是為了路燈。
兩人一起開始對鋨銥鉑金的原子量進行重新測量,這時候的原子量還不是以碳原子的作為參考,而是使用的氧原子,因為原子量的測量依據物質的氧化反應,根據反應前的產物重量和反應后的產物重量來確定原子量。
這種測量需要的進度很高,對物體的純凈度要求更高,如果沒有奎妮在,嘉一自己想要來測量原子量還有些困難。
目前流行的測量方法都是需要使用精度很高的魔法陣,對法師自身的實力要求也很高,嘉一即使能夠勉強布置好法陣,也很容易在測量過程中出現偏差,這些都會影響測量的精度。
而有了奎妮的幫助,這一切都不成問題。
奎妮并不是專精元素學派,但她是麥格尼·斯科爾的學生,耳濡目染,測量原子量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就開始測量,首先他們對測量法陣進行了優化,在法陣中加入了惡魔符文,并且將測量需要的各個部分有機的結合到一起,保證整個測量過程都是密閉的,與外界沒有相互之間的物質溝通。為了確保不會和器皿發生反應,所有的反應過程中物質都是不和任何反應物之外的物質接觸,全程都是用魔力將物質懸浮進行反應。
接著他們對需要測量的物質進行了純化,粉碎,過濾,還原,離心分離等等一系列的手段下來,得到更加純凈的單質粉末,最后才進行了測量。
兩人做起實驗來幾乎是廢寢忘食,特別是當第一組實驗完成后,兩個人直接就連實驗室都沒有出過——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就連吃飯也是找了瓦洛卡商會的一個伙計每天給他們送過來。
時間一晃就過去半個多月。
奎妮從實驗臺前抬起頭,將一組數據記錄在紙上:“我這邊做完了,你那邊呢?”
嘉一沒有說話,等著過了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我也做完了。”
“對一下結果吧。”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突然同時說道。
這語氣就像是考試結束后對答案的學生,充滿忐忑,又滿懷期望——希望自己的答案是正確的。
“鋨,正確,銥,正確,鉑,正確,金也是正確的。”
奎妮的眼神一瞬間有些失神,嘉一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我就知道,我是正確的。”
奎妮很快回過神來,她其實心里早有準備,他們這不是第一次試驗,加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試驗結果了,并且三次結果都基本相同,只有一點點小的誤差。
他們第一次測量出來結果后,證明金的原子量確實是在鉑的后面,新舊原子量相差28,其中鋨的原子量也相差6,鉑的誤差最小,更正了1個原子量。
第一次測出來后,他們兩人分成兩組,分別對這四種金屬的原子量進行了復驗,并且是使用了不同的測量方法,一共三輪5次測量,誤差都在可接受范圍內。
事實證明,嘉一是正確的。
奎妮放下手中稿紙:“你將論文整理出來,我去帶給老師看一看。”
她現在對論文充滿信心,但是如果想要迅速的被人們接受,找她老師背書是最快的,否則不一定能夠引起人們的注意。
原子周期論不是一個新鮮的事情,人們的熱情被磨滅的差不多了,沒有麥格尼的背書只是幾個單純的原子量的更正無法引起人們的注意,除非是找到周期表中預言的新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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