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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小劇場

  聽完奧斯塔的解釋,盧米安略感好笑地想道:

  “這是什么奇怪的規定?”

  記起遛烏龜、星際大橋、舉著蠟燭參觀地下墓穴、跟風跑步等事情,他又覺得這好像也沒什么。

  或許特里爾的市民就喜歡這種與眾不同的體驗。

  望著陸續有人過來,戴上單片眼鏡的歌舞廳,盧米安隨口問道:

  “要是新來的客人之前不知道那個規定怎么辦?”

  奧斯塔指了指舊街盡頭:

  “那里有賣單片眼鏡和短西裝的商店。”

  “我懷疑是·與眾不同’歌舞廳的老板自開的。”

  不用懷疑.....盧米安咕噥了一句。

  他甚至認為蒂蒙斯給“與眾不同”歌舞廳定下那樣的規矩,就是為賺一份賣短西裝和單片眼鏡的錢。

  當然,也是針對特里爾市民們追逐新潮時尚的風氣。

  “這開了多少年了。?”盧米安用下巴指了指對面“與眾不同”歌舞廳。

  “二十年以上吧,我剛到特里爾的時候,它就在這里了,據說是特里爾剛開始流行歌舞廳的時候開的。

  “奧斯塔望了望煉獄廣場方向,”沒別的事情了吧?我得回地下了。”

  它一門心思只想著掙錢,害怕錯過了找自己占卜和幫忙的人。

  盧米安側過腦袋,專注地凝視起他。

  這看得奧斯塔一顆心提了起來,仿佛被猛獸盯住一樣。

  ”怎么了?“他下意識又堆起笑容。

  盧米安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兩天小心一點。“

  ”什么”奧斯塔一臉茫然,又驚又懼。

  夏爾應該不是在威脅我吧?我們剛剛才合作得很愉快啊,他還委托我幫他。找材料!

  盧米安笑了笑:

  “字面意思,和我沒有關系。”

  “對了,再幫我搜集點水怪的消息,越詳細越好,報酬和之前說的一樣。”

  他是誰,我最近可能會倒霉,會被揍?奧斯塔嘗試解讀盧米安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與此同時,他總覺得對方剛才那句話的風格和語氣很是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  哪里聽過。

  返回煉獄廣場的途中,奧斯塔決定自己給自己做個占卜,看是不是真的要走霉運了。

  作為一名“秘祈人”,他占卜成功,的概率和相應的準確性都比普通人強不少。

  這個時候,奧斯塔霍然醒悟,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為什么會有熟悉感。

  這不就是他平時對那些“顧客”說話的風格和口吻嗎?

  那棟古代建筑對面,盧米安猶豫著要不要去買一套短西裝和一個單片眼鏡,混進與眾不能司”歌舞廳實地觀察下環境,搜集更多的情報。

  “可要是蒂蒙斯真屬于哪個神秘組織,又和警務委員是朋友,為了幾萬費爾金綁架他,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一會影響到我做正事,那樣一來,買短西裝和單片眼鏡的錢,不就浪費了嗎?這可不便宜。”

  盧米安該花錢時候向來不吝音,畢竟特里爾有眾多的好心人,但不該花錢的時候,他還是相當節約的。

  考慮中,他環顧四周,發現“與眾不同”歌舞廳的斜對面有一家“獨自一人”酒吧。

  “歌舞廳的顧客和酒吧的顧客有很大程度的重疊,他們應該是競爭對手……”驟然間,盧米安的思路一下開朗。

  最了解一個人的往往是他的仇人,最了解一家歌舞廳的則多半是他的競爭對手!

  即使他們的說辭大概率會存在夸大之處,但也能在某種程度上反應一些事實。

  盧米安轉過身體,走入了“獨自一人”酒吧。

舊街的建筑都相當古老,大部分追能溯到羅塞爾時代前,它們窗戶窄小,哪怕白天  也光照不佳,昏暗成了這里的主旋律。

  在煤氣壁燈還沒有點燃的情況下,盧米安穿過只有幾名客人的暗色調大廳,來到吧臺前方,坐了下來。

  “一杯杜松子酒加冰。”盧米安摘下鴨舌帽道。

  吧臺在酒館最里面,光照最為不好,瘦高的酒保整個人都仿佛被黑暗籠罩著,只呈現出相應的輪廓。

  以盧米安的視力也僅能勉強看到對方有一頭微卷的黑發,眼睛似乎更偏藍色,鼻梁不夠高挺。

  等待杜松子酒時,盧米安狀似無意地笑道:

  “你們這里生意不太好啊,我看對面那個什么‘與眾不同“歌舞廳就有很多客。”

  酒保將插了片檸檬,放了不少冰塊的杜松子酒推到了盧米安的面前。

  他望了眼門口道:

  “我們的生意也不差,只是大部分人都在地窖里等著看戲劇表演。

  “怎么樣,要不要去看?點過酒的客人再付5個里克就能進地窖了,呃,你的杜松子酒8個里克。”

  “戲劇表演?”盧米安沒有掩飾自己的詫異。

  這是亂街幾家酒吧都沒的元素。

  酒保嘆了口氣道:

  “對面能跳舞,能唱歌,能打牌,能玩桌球,我們總得有點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才能吸引顧客啊。”

  “北岸很多家酒吧和咖啡館現在都有小劇場了。”

  盧米安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行為,只能感慨道:

  “酒吧生意的競爭激烈到這種程度了啊?”

他隨即拿出三個20科佩,雕刻著齒輪元素的銀幣和一個5科佩的銅幣,遞給到了酒  這總計13個里克,也就是65科佩,包含去小劇場看表演的門票錢。

  酒保立刻指了指位于吧臺側面,通往下方的樓梯:

  “你隨時可以去地窖,端上你的酒。”

  不需要給影張門票?盧米安沒急著離開吧臺,笑著說道:

  “對面那家與眾不同歌舞廳似乎很獨特啊?”

“是很獨特。”酒保壓低了嗓音,“你是不是被那里的人騙過錢,所以才一直問他  們的事情?”

  “是啊。”盧米安坦然點頭。

  他根本沒想掩飾。

  酒保笑了一聲:

  “每天都有被騙的人找過來,但沒有一個人成功,我曾經看到過天文臺區的警務委員孔代進那個歌舞廳,同樣穿著短西裝,戴著單片眼鏡。”

  蒂蒙斯確實不簡單…盧米安打消了找“與眾不同”歌舞廳老板要錢的想法。

  他端著那杯杜松子酒,離開吧臺,沿樓梯向地窖走去。

  還未靠近下方那扇對開的木門,盧米安就聽到酒保在上面喊道:

  “有一個客人過來!”

  吱呀一聲,那木門打開了。

  盧米安放慢腳步,一邊觀察環境一邊走了進去。

  這里已改造成了一個小劇場,最里面是半高的木臺,兩盞煤氣壁燈在上方提供著最基本的照明。

  光照黯淡或無法觸及的地方,以較為稀疏的方式擺放著一張張凳子一排排椅子。

  此時,已有二十多個客人坐在這里,觀賞著上方的戲劇表演。

  他們沒一個人說話,安靜到只有喝酒動靜時不時響起,將暗沉的地窖襯托得近乎死寂。

  盧米安于靠近出口的地方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投向了舞臺。

  正在表演的不是真人,而是半高的木偶。

  它們不分男女皆涂著黃白紅三色油彩,嘴角高高翹起,勾勒出一個浮夸的笑容。

  這些木偶在細微到盧米安都幾乎看不出來的絲線操縱下,或抬手,或張嘴,或轉身,或奔跑,表演著一幕幕不同的戲劇。

  低沉的男聲與略尖的女音不知從何處交替傳出,說著不同的臺詞。

  煤氣壁燈偏黃的光芒下,周圍蔓延開來的昏暗中,那些涂著油彩的小丑木偶顯得頗為陰森。

  盧米安本能地就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

  因著不想浪費門票錢,他又看了一會兒,直到這一幕戲劇結束。

  整個過程中,周圍都沒有一點聲音,那些顧客的臉龐或映著偏黃的光芒,或藏于黑暗之中,專注得超乎盧米安想象。

  盧米安喝完最后一口杜松子酒,離開了這個只有兩盞煤氣壁燈亮著的小劇場。

返回老實人市場區的途中,盧米安坐在公共馬車靠窗邊的位置,望著不斷退后的  街邊商店和路上行人,思考起之后要做的事情:

  “一是想辦法弄到水怪的肉塊,把材料集齊,完成‘預言之術’的前置準備,二是得做點事情提升我在薩瓦黨的地位。爭取盡快成為,真正的頭目···

  盧米安的目光忽然掃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穿著白色襯衣、黑色夾克,臉有橫肉,褐發微卷的威爾遜,毒刺幫的威爾遜。

  威爾遜正帶著兩名打手穿過市場大道,進了一條巷子,步伐沉穩,體態正常。

  “他被我摔成了那個樣子,這就沒事了?”盧米安一陣愕然。

  要知道,那可是從四樓掉下去啊!

  這是什么恢復能力?蜂螂都沒法和他比!

  盧米安飛快做起推測:

  “毒刺幫有涉及超凡的治療能力?”

  “耕種者’途徑的醫師?”

  這件事情,推測到這里,盧米安突然想起了一個在他那個夢中,普阿利斯夫人擁有瞬間治愈傷勢的能力!

  雖然這可能有夢境夸大或者扭曲的成分在內,但普阿利斯夫人對應的那條不正常途徑確實包含生命領域。

  疑似路易斯.隆德的人之前也出現在市場大道…毒刺幫背后的勢力和普阿利斯夫人信仰的那位邪神有關思索之中,盧米安的嘴角一點點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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