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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被污染的“炮擊之槍”(感謝霜華傾雪支持奧蘿爾白銀寶箱)

  黃昏的陽光穿過窗戶,在房間內灑下了黯淡的金紅。

  除了帶路德維希去新白銀城尋覓本地美食的盧加諾,芙蘭卡、簡娜和安東尼都留在了客廳內,聽著盧米安講述雙方分開后他遭遇的那些事情。

  盧米安用一種抽離出去仿佛旁觀者的姿態將忒爾彌波洛斯變成阿蒙之事和阿蒙念出的心理治療報告、后續“故事”劇本撿重點全部講了一遍,未做任何的隱藏。

  那低沉淡漠的嗓音傳入芙蘭卡和簡娜的耳中,讓她們逐漸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痛苦與絕望,就像自己親身經歷了一樣。

  這不是肉體上的痛苦,也不是面對死亡時的那種絕望,來源于自身的渺小,自身的無力,來源于自己的信念、情緒和決定竟然都是別人安排下的產物。

  芙蘭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經常接觸的那些實驗用小白鼠。

  她終于明白了盧米安在不排斥跳轉“魔女”途徑的前提下,為什么還會為晉升半神而痛苦,情緒一直非常地壓抑。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看著那沒有表情的美麗容顏,芙蘭卡莫名心疼和憐惜。

  等到盧米安講完他最終的選擇,房間內一片靜默。

  過了片刻,芙蘭卡主動找了個話題感慨道:

  “沒想到‘黑淚’也是那位安排的,那不是魔女教派的東西嗎?”

  “沒有‘黑淚’,也會有‘白淚’,‘灰淚’,安排不了‘原初魔女’的神降容器,還安排不了別的‘魔女’?”盧米安語氣平靜地回應道。

  看到他現在的樣子,簡娜一陣難過和揪心,有過經驗的她寧愿盧米安處在暴怒狀態,或是直接展現出深藏于內心的痛苦,不要像現在這樣仿佛變成了一口枯井,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井底。

  芙蘭卡也有類似的感覺,她幾乎本能地自嘲了一句:

  “沒想到我和簡娜還能在劇本里擁有一席之地,雖然作用只是穩定你的精神狀態,在你晉升‘絕望魔女’時提供穩固的錨點。”

  “錨”這個詞,她在“審判”女士那里接觸過幾次,懷疑和高位者們穩定自身狀態的方法有關——序列越高,越容易瘋狂,錨似乎就是強化自我認知,對抗失控傾向的外來幫助。

  “不止是這樣。”依然披著黑色斗篷的盧米安用平鋪直述的口吻道,“這也是防止我沉迷于奧蘿爾靈魂碎片一點點復蘇的感覺中,不愿意再跳轉回‘獵人’途徑,逐漸放棄男性認知的手段。”

  簡娜和芙蘭卡一下沉默,心里皆有種難言的痛苦。

  后者從寬大的、足以讓她縮在里面的靠背椅上站了起來,望著盧米安,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不喜歡你這種說法,就跟我和簡娜真的成了工具一樣。

  “‘黑淚’只是讓問題提前爆發,并不代表問題不存在,不代表我們心中的情感和想法是憑空產生的,是因為那位的安排才出現的!

  “我,我只代表我自己,我的態度是,我不會勸說你一定要跳轉回‘獵人’途徑,也不會管你是‘魔女’,還是‘獵人’,我也很高興奧蘿爾還有復活的希望,很期待看到她復活歸來,但我更重視的是你,是和我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有過很多美好回憶的盧米安.李……”

  說到這里,芙蘭卡一時有點語塞,不知道該怎么表達還未說出來的那些想法。

  簡娜也跟著站了起來,她抿了抿嘴唇道:

  “我很樂意看見奧蘿爾在你的身上復活,但我不想看到你因此放棄自我。

  “在這個世界上,盧米安.李也是有人在乎,有人喜歡,有人重視的!”

  “對!”芙蘭卡附和起簡娜的說法。

  盧米安顏色變淺的藍色眼眸望著兩位“魔女”,深處隱約有光芒閃爍。

  他沒有回應芙蘭卡和簡娜的話語,但也沒有反對和嘲諷她們的說法。

  芙蘭卡和簡娜正要再說點什么,忽然看見安東尼對自己兩人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到這里剛剛好,接下來該讓盧米安自己冷靜一下,思考一段時間,過多的安慰、激勵和表白只會帶來相反的效果。

  呃……芙蘭卡閉上了嘴巴。

  她旋即發現了一個事實:

  安東尼在啊……那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他豈不是都聽到了?

  尷尬!

  大寫的、加粗的尷尬!

  簡娜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她相信“心理醫生”在這方面的判斷。

  至于自己剛才的情感流露,她沒覺得害羞,她知道安東尼很早前就看出來了。

  安東尼則暗自嘆了口氣,作為一個正常的、接近中年的男人,他很慶幸自己是“心理醫生”,是“催眠師”,要不然,天天面對各有不同魅力的兩個“魔女”,之后還要加上美到驚心動魄的隊長,肯定會被自然地魅惑,不知不覺就淪陷了心靈。

  他覺得這么鍛煉下去,即使自己還沒有成為半神,也可以在敵對“絕望魔女”的“魅惑”下多堅持一段時間了。

  尷尬的芙蘭卡本能地找起話題,她“哎”了一聲道:

  “那位的安排真是恐怖啊,不是我們想逃避,想不接受安排,就可以的。”

  簡娜深有感觸地跟著點了下頭。

  兩位“魔女”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當初“紅天使”梅迪奇在第四紀特里爾制造的天象變化,她們都真切地體會到了,可“真實造物主”這種沒有征兆毫無痕跡的安排完全超乎了她們的想象力,隨便細想一下就會整晚做噩夢或是睡不著。

  盧米安嗓音偏低地回應道:

  “那位是真神,我甚至懷疑祂不只是真神,至少‘魔術師’女士對祂的態度比對‘永恒烈陽’等真神尊敬,也更畏懼。

  “‘塔羅會’、愚者教會和其他相關的勢力加起來,可能都沒法阻止祂的安排,頂多提前一段時間察覺到異常,給予提醒。”

  “是啊,‘愚者’先生神座周圍雖然有很多天使,但面對一位真神,也還是不夠看,MD,一位真神為什么要盯著一個之前連半神都不是的人?”芙蘭卡嘆息著罵道。

  她本來還想補一句“位格差距那么大,反抗多半是反抗不了的,只能先湊合著過,不把這件事情壓在心里,盡可能地利用對方的安排強大自己”,可琢磨了下盧米安現在的狀態后,她又把基于自身性格產生的這些念頭吞了回去。

  “也許要等到‘愚者’先生醒來,我們才不會時時刻刻擔心被那位安排。”簡娜斟酌著說道。

  “是啊,‘愚者’先生什么時候能醒來?”芙蘭卡附和著感嘆了一句。

  忽然,游戲經驗豐富的她有了一個想法。

  她猛地坐直,望向盧米安道:

  “我、簡娜和路德維希手里的幸運金幣似乎都來自‘愚者’先生曾經的賜予,有他的氣息,會不會,會不會集齊所有幸運金幣后,就可能喚醒‘愚者’先生?”

  “如果這么簡單就可以,大阿卡那牌們早就搜集起幸運金幣,把‘愚者’先生喚醒了。”盧米安思索了幾秒道,“可能集齊幸運金幣只是前置條件,后續還得做一些事情。”

  這時,安東尼插話道:

  “我也快獲得一枚幸運金幣了,‘寶劍騎士’承諾用它做報酬。”

  “四枚了……”芙蘭卡忍不住看了盧米安一眼。

  換做往常,她肯定會調侃對方,但現在嘛,面對這樣狀態的盧米安,她哪里舍得。

  盧米安沒有失落,望了眼窗外道:

  “‘魔術師’女士應該很快就會來找我,我會問一下幸運金幣究竟有什么意義。”

  “嗯。”芙蘭卡摸了摸自己的“旅者行囊”,“正好,我想請‘魔術師’女士幫我在‘旅者行囊’里制造一片獨立空間放那把手槍,我能感覺得到它和‘黑淚’一樣,在持續性地制造疾病,不斷地散播往外。”

  她的“炮擊之槍”已和特殊鏡中世界截留下來的、源于希格頓的部分恩賜力量結合在了一起,還未重新命名。

  說完,芙蘭卡請盧米安將整個房間都放入了“虛構之瓶”,自己則拿出遭受污染的“炮擊之槍”,利用“魔鏡占卜”的方式掌握相應的效果和負面的影響。

  沒多久,芙蘭卡得到了較為詳盡的答案:

  “被污染的‘炮擊之槍’會持續性地往周圍三公里范圍散播疾病和衰敗,疾病種類隨機;

  “被污染的‘炮擊之槍’能讓發射的子彈多出‘必然死亡’和‘必然命中’兩種效果之一,總共十三次,和原本的‘重擊’效果可以疊加;

  “若是觸發‘必然死亡’和‘必然命中’兩種效果之一,使用者后續必然重病一段時間,如果沒找到合適的治療者,甚至可能因此死亡,要是找到了,重病狀態也就持續幾小時到一天。

  “‘必然死亡’和‘必然命中’的次數都用光后,不斷散播疾病和衰敗的負面影響依舊存在,大概能維持一年。”

  一得到答案,芙蘭卡立刻把被污染的“炮擊之槍”塞回了“旅者的行囊”,然后,她故意活躍起氣氛,笑著說道:

  “如果我拿出懷孕子彈配合‘必然命中’效果,敵人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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