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此言一出,花熒稍有驚訝,一雙眼睛無比怪異地盯住面前的青衫道人直看,許久才言語道:
“前輩方才所說,可是玩笑之言?”
“非也。”青衫道人答道。
沉言少許,花熒面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似是在思慮些什么,并未多時,方拱手言道:
“晚輩那位好友,若是能在前輩手下受教,對其今后的修煉而言,定然也是一件幸事。只是,其父生前的愿想,便是自己的女兒可以拜入六大仙門,成為門派子弟。此般意愿,不是晚輩可以為其做主的.”
說到此處,花熒心中也不禁暗嘆,口中的言語也隨之一滯。
那廖家丫頭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妹妹,若是真的也罷,但憑她這個當姐姐的來為其做主便是,可惜不是。
青衫道人乃是前輩高人,實力修為高深莫測,不是等閑修士。雖性格上有些許怪癖,但依花熒之眼見,對方顯然不是什么歪人,今廖家丫頭能被其賞識,多少也是一份機緣。
換了尋常的練氣期小修士,哪里可能有被筑基期大能相中,主動收做弟子的際遇。
至于修煉資源什么的,拜師散修,雖未必比得上六大仙門的弟子那般實在,但也好在行事自由,修煉之途,不必受到各種門派規矩所束。
兩相比較,廖家丫頭若真是能師從其人,也不見得就比拜入仙門,被那些門派長老們任意擺布來得差。
“前輩的店鋪若是缺人差使,日后晚輩在仙城里長期落腳,時常來幫忙便是。只是晚輩那位好友,恐怕不能夠拜入前輩門下了,不僅僅是因為其父的遺愿,還有”
其實,花熒內心之中,還有一層隱憂,使她不得不去將廖家丫頭盡快送離此座仙城。
時至今日,距離那天山中所發生的事已有近兩個月的時間。
眼看著各大仙門的門人陸陸續續齊聚仙城,新招弟子的日子也漸漸臨近。仙城之中,那隱藏在暗地里的火靈門一方勢力,也跟著蠢蠢欲動了起來。
經過花熒近些時日的打聽,那火靈門雖只是秋水國境域內的一方中型門派,但要說其門派實力,卻也非同小可。
單單結丹期的老祖,火靈門門內便有數位,修為最高之人,更是有結丹后期的境界。
這等底蘊,整個秋水國南部的萬千群山之中,恐怕也就只有坐擁元嬰期修士的六大仙門能夠完全凌駕其上,其余大小門派以及分落各地的修真家族,皆不敢對其小視。
而就在目前的古月仙城之中,多半早已有不少火靈門的門人弟子在暗中對那廖家丫頭虎視眈眈許久了,甚至于是長老級別的人物也早就來到了此地。
雖說在這古月仙城之中規矩森嚴,明令不許私人之間相互斗冤,且亦有不少散修聯盟的結丹期修士坐鎮其中,火靈門斷不可能在此城中貿然出手,強行將那廖家丫頭擄出城去。
可若是因此,不慎將此番禍端憑白引到這間小方雜鋪,顯然也不是花熒樂于見到的。
小方道士雖是筑基期大能,在整個古月仙城之中也算得上是立于數萬練氣期修士之上的存在。
但說到底,其本事再通天,實力再高強,也不過是孤家寡人的散修一個,若是對上了那極其龐大的修仙門派火云門,二者之間根本沒有同水平爭斗的可能。
因此,讓那廖家丫頭貿貿然拜入其門下,定然會招來那火靈門上下的嫉恨不說,甚至還有可能致來殺生之禍。
小方道士此人極好云游,逢年過節都會閉門歇業,出城游玩。
到那時,火靈門若是找準時機,在他出城之時對其行使以往針對廖雨靈父母滅口的骯臟之舉,只怕這間小方雜鋪的掌柜會即刻命殞當場,再無重新開門的時日。
心中的這層憂慮,花熒不便開口,于是就沒有繼續往下面講去。
她很清楚,如今能保得了廖家丫頭周全的,怕是也只有那秋水國齊名并稱的六大仙門了。
“哈哈哈。”
青衫道人見身前的白毛少女竟出言婉拒于己,且觀其面上,隱有疑慮之色,不由得放聲大笑,“看來本道這間小小雜鋪,遠不如那幾個門派有吸引力,竟連五靈根的練氣期小娃娃都瞧不上眼了。”
“也罷,本道收徒,也不過是一時興起,若是不愿,也不強求。”
隨著青衫道人這句自嘲般的話音落下,對身的白毛少女緊接著開口解釋道:
“晚輩并非有輕視前輩之意,前輩于晚輩有恩,此事理當不該將前輩招致進來”
“聽你之言,是有隱情?”
此番,青衫道人眉頭皺起,當下意識到方才從白毛少女面上觀察到的疑慮或許是另有原因,并非看輕自己之意。
“還請前輩不要追問。”
面對對方的疑問,花熒并未直接作答,選擇了閉口不談。
青衫道人坐在椅上,手中的酒盅輕輕搖晃,面上漸漸露出沉凝之色。
少許。
“你若不答,本道也無心多問,日后倘有事端,大可來此處尋我,念與你一場相識,本道不會不管不顧。”
結合先前白毛少女介紹好友之時的講述,青衫道人似乎已然猜到些什么,但其并未表露聲色,只在言語上略加提點了對方一二。
“此番謝過前輩!”
此刻,花熒心中又驚又喜,口中連忙稱謝起來。
雖然不能真的指望對方與那有數名結丹期老祖的火云門抗衡,但有此一言,勝過萬千。
小方道士雖是懶散道士,但在人情冷暖上,比之她以前遇到過的不少修士都強太多了。
經過今日的這番交往,在花熒心中,也再次對面前這位對她有過救命之恩的騎牛道士有了不少新的認識。
僅從相識到目前來看,這位當算是個可以長久結交的前輩修士。
“你若謝我,也不要口上言言,付諸行動便是。”
說罷此話,青衫道人固自搖頭,接著便提起酒壺,起身到處閑逛飲酒去了。
見其徑直走向后院,花熒一時無語,心中多有腹誹起來。
我就說怎么突然這么好心,原來還是打著以后讓我替他看店的心思啊,真是個又懶又愛閑玩的道士!
一聲輕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