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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窮治其罪

  就在盧象升與宿命之敵高闖激戰正酣之時,晉地大隊人馬終于這了懷慶府,開始在督師宋統殷的不斷催促下向北不斷挺進。

  這幾日間,因為進兵速度緩慢,被斬殺的將校已經有十數人!

  而就算這樣,每日間逃亡的官軍人數還是不可計數。等過了修武,新鄉遙遙在望之時,官軍的人心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過河來的兩萬余人馬,已經跑了五千多,在面對著馬上就要碰面的滾滾流寇,許多人已經不再只是滿腹怨言,而是極為恐懼了。

  曹文詔的三千鐵騎突前作為先鋒,在滑縣與流寇王自用部再次遭遇。如今流寇氣勢再次抬頭之后,這次曹文詔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雖然靠著精銳鐵騎給予了王自用極大的殺傷,但卻根本無法憾動擁兵近十萬,而且據城而守的流寇大軍,

  雖然流寇不敢出城攻擊,但曹文詔卻無法將對方從城中引出來野戰,靠騎兵攻打城池,這種自殺性的方法,曹文詔還不至于這般愚蠢。

  而且如今他們和李征的密議,也讓他沒有了之前那般亂打一通的作法,而是耐心的等待著京畿方面的消息。

  六日后,晉地大軍終于在督師宋統殷的帶領下,趕到了滑縣。

  這位督師到來第一件事,便是以作戰不力的罪名將曹文詔拖下去打了二十軍棍,這也是文官的老辦法了,將最有威信的將領給收拾一番,殺雞給猴看。

  只是這一次他卻是用錯了地方,官兵們嚴重的負面情緒根本不是他威信不足。

  事實上,在崇禎前幾年,只要是朝廷來的督師,下面的軍將,就根本沒有一個敢不聽話的。

  但此時,被他折騰的士氣原本就有些崩潰的官兵,再看到一直屢立戰功素在軍中有威信的曹文詔,居然也是這樣,找個由頭就給人侮辱一番,更是由怨生恨!

  辦理了曹文詔之后,宋統殷似乎覺得已經挽回了軍心,只是在滑縣外休整了一個時辰,便迫不及待的命令全軍攻城!

  這命令一下,全軍都是相顧駭然,感覺這督師已經完全瘋魔了。

  大軍剛至,別說趕制攻城器械,就連大營都未立穩,就這般攻城,這得是多瘋狂,多無知的蠢物才能一拍腦袋想出來的辦法?

  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下,人人看向宋統殷的目光都有些危險趕來。

  一片殺氣騰騰的目光注視之下,宋統殷卻是自信了趕來,一路上官兵都是如同爛泥一般想盡辦法拖延行程,如今終于恢復了斗志,這一切還不是他這個督師的功勞?

  只是不知道當他明白這些殺氣是沖著他來的,他還會不會笑的出來。

  當然不會有人動手,這些邊軍和地方軍隊如今,還完全沒有膽子挑戰朝廷的威嚴,對于朝廷派來的督師,他們也同樣沒有膽子挑釁。

  在詭異的氣氛之下,虎大威強忍著殺人的沖動,開始不斷的發布命令。軍將們開始領命魚貫而出,向四邊的矮山上伐木制作云梯。

  這一次宋督師再沒說什么,只是端坐在主位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在搖曳的燭火下,聚精會神的讀著孫子兵法。

  當晉軍做著攻城準備之時,京城之內已經吵翻了天。

  當聽聞高闖已經進入京畿的消息后,整個京城上下又一次落入惴惴不安的境地之中。

  剛剛經歷過一年前東奴入寇慘事的普通百姓,他們對于東奴與流寇根本無從分辨有什么區別,只是聽朝廷宣傳來看,這些生吃人肉,喜挖人心下酒的流寇似乎比東奴還更加的兇惡一些!

  一聽到這些如同惡魔一般的人物,從遠在天邊一般的陜、山二省跑來京畿,所有人都惶恐不安!

  地方上拖家帶口逃亡京城方向的數不可數,在他們看來,這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于皇爺腳下。

  上次東奴入寇,不也沒能打下京城不是?既然如此,那還等什么,不早一日躲進安全的京城,難道還等流寇來了,將他們的心一個個的給挖了出來?

  不僅京畿附近聽說消息的百姓,全部涌向京城方向。那些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田地恢復到崇禎二年模樣的大小縉紳地主們,他們可不是百姓那般好糊弄,原本他們是不信流寇能夠打入京畿腹地的。

  但在地方上百姓連村帶鎮全面逃亡的恐惶氛圍之下,也是頂不住這種恐慌,帶著家小,紛紛沖向京城之中。

  而有的文官已經開始討論是不是再一次京畿戒嚴,號召天下兵馬勤王了!

  不過這個提議還只是小范圍內的傳播,并沒有真的在朝堂上提起。畢竟朝廷也是要臉面的,東奴無人打的過,號召天下兵馬勤王還算說的過去。

  但如今的流寇只是一幫烏合之眾,而且還遠在數百里外的大名府,若是就這般草木皆兵,豈非成了天下笑柄,朝廷的威嚴何在?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物價飛漲,米價一日三變!

  許多店鋪甚至已經開始囤積居奇,關門歇業,只等糧價再次漲到天際之時。

  至于在晉擁兵數萬,卻是毫無動靜的宋統殷,朝堂上的諸公已經談不上恨了,更是如同看到一只蟑螂或臭蟲一般,恨不得直接一腳碾死。

  畢竟在這場亂局中,他們在城外的產業遭到的損失可謂天文數字,而擁入京城內的十數萬百姓,其中能自食其力的只是少數,絕大多數還要朝廷賑濟,這又是一筆巨大的開支!對于財政本來就捉襟見肘的大明朝廷來說,完全是雪上加霜了!

  既然大佬們難得的對同一件事大光其火,作為各大佬代言人的御史們,更是不會沒有動靜。

  平時無人招惹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張嘴亂咬人,如今有人損害到他們的利益,那還得了?

  他們一個個如同有選擇性失憶一般,忘記了半月前還勝贊宋統殷帶兵有方,功在社稷。此時如同和宋統殷有殺父之仇,壓妻之恨一般瘋狂的群起而攻,刀伐筆誅著。

  東奴他們沒辦法彈劾,但你一個宋統殷,若連你個宋統殷還整不死,那還在京里混什么?

  兩日間,只是彈劾宋統殷的奏章,就已經堆的快有一人高!

  內容更是包羅萬象,包括宋統殷畏敵如虎,殺良冒功,吃飯不擦嘴,便后不洗手,應有盡有,似乎開天辟地以來,所有的罪惡都與這宋統殷有直接或間接的聯系。

  一言概之,只要有污穢的地方,絕對就有這萬惡的宋統殷!

  朝堂上難得的意見有統一的時候,因此對于這宋統殷的處罰很快就通過,立即著人逮拿入詔獄,窮治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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