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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三章 終于出現了

  雙方接觸的一瞬間,骨髓碎裂的聲音不絕于耳。

  山西騎兵的戰馬發出一連串的悲鳴聲,最外圍的戰馬幾乎被直接一掃而空。

  流寇也不好受,最先前鋒至的流寇騎兵,幾乎全部被慣性狠狠的甩出十數米遠。

  這些人一瞬間便被山西營的騎兵斬殺一空,但后續的騎兵因為他們的犧牲,得到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連綿不斷的騎兵不斷涌入,雖然速度明顯降了下來,但人數卻是不斷增多。

  反應過來的山西兵,面對撲上前來的騎兵,絲毫沒有退讓,槍捅刀砍,死戰不退。

  不是他們不想退,而是他們明白后退的后果。

  在山西與北虜打了這么多年,他們十分明白這個時候退讓會有什么后果!用人命不斷向前堆,前赴后繼!

  寸步不讓的抵抗,終于取得了極大的成果。

  流寇第一波沖擊無果后,騎兵便成了靶子兵。每一個沖近但無法高速移動的騎兵,都要面臨數人甚至十數人的圍攻。

  這一刻流寇騎兵的損失立即翻番的向上增加,而山西兵的損失卻是斷崖式的銳減下來。

  當明白無法一鼓作氣沖垮山西兵之后,流寇明智的選擇暫時撤兵重整。

  趁著流寇后退重整之際,山西兵終于有工夫重新布置戰馬,形成環形防御圈。

  缺乏盔甲與重武器的流寇騎兵,是清一色的輕騎兵,沖擊力極為有限。

  隨后雖然悍不畏死的連續沖擊數次,但在立穩了腳的山西兵面前,他們的成果卻是有限的緊。

  若是時間充裕,流寇騎兵可以拿出十多種辦法將這伙明軍完全殲滅。

  但對方大援就在旁邊不遠,短時間內流寇根本沒任何辦法快速擊潰這些已經結成陣形的明軍。

  這一次突襲總體來說,流寇與山西兵之間的交換差不多一比一。

  雙方一時間沒有辦法奈何對方,也只能不斷的用弓箭相互招呼,但流寇勝在機動,來去如風,官軍則是有戰馬作為掩護,更兼盔甲齊備,這種馬上輕弓,殺傷作用都十分有限。

  不同于狗咬刺猬無法下口的山西兵,遼西騎兵卻是遭了大難。

  由于將后背扔給了對方,這邊追擊的流寇傷亡十分有限,但收獲卻是難得的大。

  就在遼西騎兵奔回大軍掩護的這短短數里之地,他們損失的人馬已經超過了一千!

  更可怕的是,剩下的騎兵完全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之前毫不容易積累起來的氣勢,蕩然無存,完全一副脫毛鳳凰不如雞的模樣。

  比起在中軍旗下暴跳如雷的盧象升,李征倒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樣。

  甚至覺得這個時候的遼西鐵騎才符合自己的認知,這個歷史上將能打的道友全部坑了個遍的存在,不做出這種事才令人奇怪。

  雖然這個世界與自己知道的那個時代,已經改變的太多,但有些根本還是無法改變的。

  比如高闖如今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李征的認知。唯一令李征安心的是,關寧軍還是那個關寧軍,依舊那么的上不得臺面。

  空有全大明最豪華的裝備和最充足的糧餉,卻依舊猥瑣的可以,一樣的欺軟怕硬。

  反觀山西兵雖然糧餉基本靠攔路打劫,但是士兵們的敢戰之心卻遠強于這些關寧兵。

  盡管被流寇騎兵圍的水泄不通,但一番頑強抵抗下來,傷亡竟然還沒有逃跑的關寧騎兵多。

  突然遭遇到流寇騎兵,盧象升盡管對關寧騎兵的表現十分憤怒,但還至于讓他亂了心神。

  戰鼓敲響中,官軍開始迅速變陣,由鋒矢陣快速轉換為攻守皆備的鶴翼陣。

  看著官軍緩緩壓上,已經失去了速度的流寇騎兵不得不后退重整。

  這一次山西總兵虎大威率軍頂在最前,無論于公于私,他都必須要打這個頭陣。

  數千人猬集一團,刀盾手頂前,長兵器居后,最后方弓箭手搭箭掩護,緩慢但卻極為堅定的向著前方不斷推進著。

  在騎兵面前,步兵沒有原地固守而選擇攻擊前進,這種行動的危險性可想而知。

  流寇騎兵當然不可能這般放任官軍解圍,萬余騎兵不斷分進合擊,雖然能夠在奔馳的戰馬上拉弓射箭的人并不多,但倏忽來去的騎兵卻更為可怕。

  因為你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化虛為實,直接沖鋒而來。每當騎兵沖近,官軍就不得不停步防御,這種情況下山西軍的行動完全慢如蝸牛。

  混亂的戰場上,箭矢一刻不停的落下,雙方都時不時有人中箭倒地。不過這點傷亡還無法動搖兩軍,他們仍然在堅持著,尋覓著對方的破綻之處。

  好在流寇騎兵也不敢真的大舉進攻,因為山西兵并不是孤軍作戰,一旦不能迅速突破官軍陣勢,陷入膠著狀態之路,那隨后而來的官軍主力就能一口將他們給吞了進去。

  在盧象升的指揮下,各部官軍你停我進,你防我攻,相互之間配合良好,流寇騎兵始終找不到太大的疏漏進攻。

  這個過程中,流寇騎兵不斷的騷擾攻擊,也令打前鋒的山西兵吃足了苦頭。

  在山西兵艱難前行之時,此時祖寬已經灰溜溜的來到盧象升身邊,正被盧象升劈頭蓋臉的痛罵著。

  “祖寬,本督給你最后一個機會!立即整軍再戰,若是再有戰場逃遁,三尺軍法為你而設!”

  好在盧象升明白如今事情緊急,忍住小爆脾氣,沒有當場斬了祖寬,勒令他立即重整隊伍,配合大軍求援被圍的山西騎兵。

  此時大明進行的戴罪立功,可不是數年后那完全如同場面話一般的,尤其是說這話的人是盧象升,那還真是戴罪立功!

  也就是說,這次祖寬拿不出來象樣的成績,還真的會被拿下并一刀兩斷。

  “此戰有死無生!一人退殺隊正,一隊退殺全隊!老子把話撂這了,誰不給老子玩命,老子回去就玩他全家的命!”

  被盧象升逼上絕路的祖寬,自然也將這股戾氣發泄在自己麾下身上,不僅百余家丁齊齊上陣,更是發下狠話。

  看著殺氣騰騰的祖寬,遼西騎兵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這種連坐委實令人恐懼。

  被逼上絕路的祖寬,帶著被他逼上絕路的遼西騎兵,再一次踏入了戰場。

  有了騎兵的配合,山西兵的進度立即快了不少。

  事實證明,遼西騎兵戰力不低,裝備精良的他們,攻擊力十分犀利,唯一欠缺的也許只有勇氣和韌性。

  在死亡的逼迫下,遼西騎兵的戰斗力直線上升。

  流寇騎兵顯然沒有料到,遼西騎兵竟然還敢卷土重來。一個照面便被祖寬殺的人仰馬翻。

  后面的山西兵頓時加快腳步,沿著遼西騎兵打開的通道,快速與自家騎兵匯合一起。

  “嗚嗚嗚……”

  號角聲不斷響起,流寇騎兵們聞號便快速擺脫官軍騎兵的糾纏,如潮水一般的退卻而去。

  等到騎兵揚起的滿天煙塵漸漸消散后,無數的步兵黑壓壓的鋪天蓋地而來。

  高闖的主力軍,終于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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