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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完全不一樣

  滿清大軍行動很快,十一月底來了個回馬槍。

  十二月初,便即橫跨近千里的距離,殺入了山東境內,完全就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山東地方根本沒有任何準備,就連最基本的堅壁清野也根本沒有,別說本來就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村鎮,就連城池也根本沒有任何防備。

  三府之中,不足十天便即陷落十數城,至于村鎮,則根本就沒有任何剩下的存在。

  這一次,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的滿清大軍,完全是將這股怨氣撒在了山東百姓頭上,無論是誰遇到了他們,就只有錢糧盡沒,全家就死一個下場。

  半個月不到,除了個別城池地方官員應變及時,又有足夠的能力和手腕動員全城守城,這才保得城池不失之外,其他城池基本上都全部陷落。

  并非滿清大軍突然之間攻城能力大大提升,而是城中本就潛伏著眾多的細作。許多都是天啟年間浮海而來的遼東人,這些人向來被當地人鄙夷和不公正對待,本就滿腹怨言。

  尤其是孔有德作亂后,就算當年是參加剿滅孔有德亂兵的遼東人,也是被當地人以有色目光對待,這些年的積怨下來,報復起來那完全就是天翻地覆。

  當滿清大軍匯師于濟南之時,他們的人數已經龐大了一倍有余,大半都是當年留在這里的遼東難民,不過他們此時已經成了滿清漢八旗的一員,成了這里所有漢人的敵人。

  因為兵部尚書楊嗣昌誤判德州是清軍南下的必經之地,傳令山東巡撫顏繼祖率兵扼守,于是造成濟南防守極為空虛,除了劉澤清帶來的八千余人,只有鄉兵和萊州援兵1200人相助守城。

  這時清軍繞開德州,經臨清,渡會通河,直插濟南城下。

  清軍圍城近月,明軍拒城而戰。

  正月初二,城破巷戰死者無數。德王朱由樞、奉國將軍朱恩賞被俘。隨后,清軍屠濟南,尸積十三余萬。

  崇禎十一年正月十七,在濟南與滿城尸首一起過了一個大年后,睿親王多爾袞終于將濟南城全部搜刮一空,率軍飽掠后北返,放火焚燒濟南城,整個濟南被焚掠一空。

  三月初九,清軍從青山口出關,退回遼東。

  是役,清軍入關劫掠長達半年,深入二千里,攻占一府、三州、五十五縣,二關;殺明總督二人、殺守備以上將吏百余人;俘獲人口四十六萬二千三百余人(不含老弱)、黃金四萬余兩、白銀三百九十七萬余兩。

  當十二月初消息傳至李征處時,李征已經率軍回到了山西遼州,距離老巢潞州府,已經只是咫尺之遙。

  對于滿清再次入寇,李征并沒有太多的想法,更沒有丁點回去一戰的意思。

  他能做的,該做的,已經做完,眼下大明究竟能不能撐過去,他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潞州府,澤州府很是平穩,李自成雖然在河南府已經稱王稱霸,將福王死死的壓在城中無法出頭,但是他似乎并沒有兩線開戰的意思。

  平陽府卻是小規模的戰斗不斷,崇禎十一年就要到來,陜西洪承疇似乎也沒有擴大戰事的意思,大家相互摩擦著,似乎是在做樣子給大明朝廷看,但更多的,李征卻是懷疑洪承疇在醞釀什么陰謀。

  李征從來都不敢小看洪承疇這個老狐貍,在歷史上的崇禎十一年,可是他大展神威的一年。

  因為楊嗣昌四正六隅計劃的前提——向天下加征剿餉兩百七十萬兩,糧食五十萬石的成功施實,陜西軍隊的糧餉供應十數年來第一次,破天荒的出現了全額!

  而且還不只是一個月,而是連續三個多月都是戰地雙餉足額發放之下,天下精兵出陜西就再也不是一個空口號,陜西精兵一旦發揮出其應有的戰力,天下流寇就全部傻眼了。

  既有充足的糧餉,又有過人一等的統帥洪承疇與孫傳庭相互配合,陜西兵剿匪過程完全可以用勢如破竹來形容,瞳關之側南原一戰,直接將李自成打的懷疑人生。

  其部一戰而折損大半,除李自成親統的六隊,混天星、過天星等先后降明,被迫遠竄入漢中。

  洪承疇根本不容李自成喘一口氣,便即再次發起猛攻,李自成接戰后再次大敗而逃,想竄入四川,卻被石柱兵再次擊敗而竄回陜西。

  偷越潼關之時,更是被已經守株待兔已久的孫傳庭(這家伙怎么這么喜歡躲起來陰人,先是高迎祥,然后便是李自成,給一個中指!)直接設三伏于潼關南原,每五十里立一營,令總兵官曹變蛟自后緊追李自成不放。

  李自成軍至潼關南原,孫傳庭八面埋伏發起,李自成大軍完全潰敗,死傷無數。自成身受重傷,妻女、輜重俱失,只余劉宗敏等十八騎亡命竄入商洛山中,更是險些失去信心就此自殺。

  另一邊的張獻忠,在石柱兵與老恩客左良玉夾擊之下,就已經步履蹣跚無法支撐。

  在盧象升自東方將羅汝才追殺過來之后,盧閻王的天雄軍與石柱兵,還有左良玉的鄂兵匯合之后,更是如山壓頂,完全無法呼吸。

  激戰數場之后,只能與羅汝才一個蹲在谷城掩耳盜鈴只當看不到官軍殺來,另一個則是不斷的寫降表請求熊文訕趕緊來收降自己。

  崇禎十年完全就是流寇的末日之年,在兵精糧足的官軍面前,看似聲勢浩大的流寇完全就是一個可憐的鼻涕蟲。

  楊嗣昌也許有一萬個奸臣的理由,但將所有剿餉盡數發放而下,本人一概不取的態度下,已經是大明難得的忠貞之臣了。

  也因為他后方的鼎力支持,明軍在吃飽穿暖之下,戰斗力可以說是崇禎末年時的巔峰之時。

  若是崇禎皇帝之后不是不斷犯混,只選擇最錯的選項,哪怕只在關鍵之事上選擇一次正確的選項,那大明這一茬的流寇大亨,基本上都可以絕于崇禎十年了。

  只是李征的出現,完全將這一形勢弄的稀爛,四正六隅還未開始,就已經被李征四面出擊給撕的到處都是大洞。

  因為李征位置特殊,將各路官軍的聯系完全隔絕,根本做不到相互配合。而崇禎魯莽的征討李征的旨意,更是將官軍原本收拾流寇的兩大主力,害的一個被打殘,一個被打的龜縮城中不出,各路流寇這才能夠極為瀟灑的四處游蕩。

  滿清方面也因為李征在崇禎七年的表現,令皇太極不僅在滿清中的威信一直不能達到歷史中的高度,而且因為收獲并不多,更是令滿清這兩年過的都有些緊巴巴的。

  在沒有足夠的物資收買人心之下,皇太極崇禎七年強行收拾莽古爾泰的后遺癥也開始漸漸出現。雖然如今大家只是頗有些怨言,還根本沒有到群起反對的層次。

  但皇太極作為一個有戰略眼光之人,當然不可能放任這種情緒不斷的擴張。既然無法在內部節流,那對外開源便是唯一的選擇。

  只是崇禎九年的立國之戰,雖然勝的酣暢淋漓,但是畢竟時間太短,不僅給人一種占便宜就跑的印象,更是因為所獲錢糧數量委實太小。

  若是山西那幾家大商行若是還在,那滿清將根本無用的金銀交換各類物資之后,倒是可以讓內部資源十分的充沛,也可以將所有的議論聲壓下,只要人人都有利益可得,那就不愁人心不附。

  但山西的皇商們更是被李征收拾了大半,沒死的要么逃的遠遠的,要么就是沒什么能耐的,根本就無法象之前那般,通過貿易源源不斷的為大清補充糧草鐵料等戰略物資。

  在這種情況下,滿清內部物資短缺也遠比歷史上要來的更加快速一些,崇禎九年的物資眼看就要消耗一空,內部補充的物資完全跟不上消耗的速度之后。

  為了維護自己在滿清中的超然地位,皇太極必然要找一個立威和攫奪的對象,而大明這個軟柿子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這也是滿清為何比歷史上提前一年出兵的原因,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這個意思。

  李征幾次令滿清受挫,不斷累積下來之后,滿清內部的矛盾就會比歷史上更快的爆發出來,這完全不是人力所能夠壓制下來的。

  同樣改變的還有其他的人,沒有充足糧餉供應的洪承疇只能坐困愁城,卻毫無辦法。

  孫傳庭更是因為沒有糧餉,無法擴編軍隊,也只能在洪承疇手下領著一軍,完全沒有他單獨發揮作用的機會。

  盧象升更是連四正六隅計劃都沒有趕上,便即在滿清入寇之中壯烈殉國,所部天雄軍也為之四散。

  其他流寇的日子過的也還算湊和,左良玉這個沒有狠人在旁,就只會磨洋工的家伙,更不可能獨自賠上老本為大明火中取栗,而張獻忠小日子過的依舊悠閑,雖然地盤沒有,但全國各地到處旅游卻是根本不考慮門票問題。

  尤其是李自成,更是比他歷史上提前五年開始圍攻洛陽,而羅汝才提前五年與他匯合,更是令他聲威大震。

  這一系列的變化,完全就是因為蝴蝶效應的出現,將一切都開始改寫了。

  雖然歷史的巨輪努力的自我更正回自己應的軌跡,試圖走上原本的道路。

  譬如覺得還沒搶夠,趁與潞州軍談和之后來一記回馬槍的多爾袞,如歷史上一樣再次搶擄了山東,但是無論形勢還是方法,都和歷史上完全的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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