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符本來打算是直接翻臉的,因為他聽完陳景的這番講述之后,忽然有了一種被這幫賊禿驢下黑手的感覺。
雖然一直以來陳伯符都還算高看他們,至少覺得這幫僧侶還算要臉,干不出那種背后捅刀子的事……
“不一定是想害我們。”陳景最終還是勸住了要發飆的老頭子,“趁著宴會的時候,我們直接找厄迦問一問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老頭子還是聽乖孫的話,起碼暫時他是被陳景給勸住了。
不過陳伯符整個人的警惕性卻已經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貌似已經對寺院沒什么信任可言了。
跟隨那位長老前往[佛母殿]赴宴的時候,陳景也在跟老人細聲聊著,表示不太理解極晝都這邊的風俗。
大晚上竟然還能開宴會吃宵夜,而且吃宵夜的地點竟然還能放在寺院供奉佛母的大殿里……
思來想去。
陳景與老頭子都只覺得這幫僧侶的信仰純度太低了,甚至都比不過永夜城的那幫修道士。
畢竟以陳景他們對那幫修道士的了解來看,如果有人敢說要去他們供奉格赫羅的教堂里吃宵夜,估計那幫孫子能直接跟你翻臉。
來到宴會的大殿。
陳景發現這里竟然比白天還安靜。
除了坐在主座的厄迦之外,其余的那些長老都沒有露面……
“你那些小弟呢?”陳伯符當仁不讓先走了進去,一邊嘴損似的提問,一邊警惕地打量著大殿內的環境,似乎都在懷疑寺院是不是要搞埋伏玩偷襲了,“吃飯都不來,死哪兒去了?”
“他們做準備去了。”厄迦一臉笑容,熱情地招呼著陳景他們入座。
聽見身后傳來的沉悶聲響,陳景落座前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只發現殿門已經被人關上了。
相比起他們上一次來的時候,此刻的[佛母殿]顯得更為昏暗,只有佛母坐像前的燭火還在無聲搖曳,其余的長明燈已經都被滅掉了。
入座之后。
陳景聞著撲鼻而來的異香,低頭隨意打量了一眼,只發現寺院的這些美食與現實世界的中式菜很相似,擺盤的精美程度都快趕上國宴了……
“肉不錯,挺新鮮。”
陳伯符此刻已經動筷子了,夾起一片薄如蟬翼色澤猩紅的肉片便放進嘴里細細咀嚼。
“這肉還有點殘留的能量氣息……從哪兒弄來的?”
“樹上摘的。”厄迦笑著回道。
一聽這話,陳伯符的筷子頓時就停在了半空,但很快又放進盤子里夾了一片,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著。
只有陳景沒動筷子,一臉詫異地看著厄迦……樹上摘的?
“我以前就聽說過,你們寺院的圣山上長著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有一種異樹能長出‘人果子’來,結的果有三尺長兩尺寬,形狀跟個胖娃娃一樣……”
說著,陳伯符動作一頓,臉上頓時露出一副嘲諷的笑容。
“還別說,這玩意兒看著葷實則素啊,伱們寺院吃素是真吃出道行來了……”陳伯符見陳景沒動筷子,便主動幫他夾了一片煎炒入味的猩紅果肉,“厄迦,你那些徒子徒孫不來作陪,是不是有點失禮了?”
“其實是我不讓他們來。”厄迦嘆了口氣,“陪你們聊正事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嗯……說起來我正好有事想問你。”陳伯符也不怕這幫禿驢在他飯菜里下毒,自顧自地邊吃邊聊,“之前我孫子去極晝都的地下見了佛母一面,他發現佛母身上有些奇怪的東西……”
陳伯符說話的語氣極為輕松,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家常瑣事一樣,三言兩語便將陳景所見的畫面復述了一遍。
聽陳伯符說陳景看見了那些詭異的絲線,厄迦很明顯愣了一下,隨后便以一種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陳景。
“沒想到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能看見佛母的臍帶?!”
“臍帶?”
陳景與老人面面相覷,倒是頭一回聽說有這玩意兒。
“其實我不是刻意想隱瞞什么……這也不是害你們……從某個角度來說這算是佛母的恩賜……”
厄迦說著便抬起手來輕輕一揮,隨著佛像前的燭光左右搖晃一陣,陳景胸前扎根的那條“臍帶”就瞬間顯現了出來……陳景與老人都只能看見半米左右,像是半透明的一般,靠近尾端便若隱若現很不真切。
“極晝都是佛母的領地,所有出現在此的生物,都會得到佛母的恩賜,通過臍帶與佛母的本體相連,從而得到源源不斷的生命力……”
據厄迦說。
這其實算是寺院最大的秘密之一,當然也能算是極晝都的秘密……佛母的臍帶既是無上恩賜,亦是這片亂世樂土的基石。
“佛母的生命力無窮無盡,所以它對此并不吝嗇,任何一個通過臍帶與它相連的生物,都能得到佛母源源不斷輸送而來的‘營養’……所以在極晝都內,哪怕是最普通不過的人類,都能始終保持氣血充盈百病不生的‘極樂態’,其壽命也遠比外界的人類長得多。”
“沒壞處?”陳景問。
“老子稀罕?”陳伯符嗤之以鼻。
厄迦主動無視了陳伯符的吐槽,笑著對陳景說當然沒有壞處,這可是佛母慈悲才會贈予世人的厚禮。
“厚禮蟹吧……”陳景嘟囔了一句,忽然抬手抓住了那根若隱若現的“臍帶”,在厄迦不敢相信的目光中,他拽住“臍帶”的尾端緩緩將其抽離了自己的身體。
“這玩意兒應該是雙向的……既然佛母能給予世人無窮的生命力……自然也能連本帶利的收回去……而且一旦佛母本體出了什么變故……恐怕整個極晝都范圍內的生物都會受到影響……”
“你……你能碰到佛母的臍帶?”厄迦感覺自己愈發看不透這位深空復蘇者了,因為佛母臍帶并不是以實體狀態存在的,甚至連作為寺院領袖的他都無法觸及。
“玩弄維度規律的一種把戲而已,但也怪不得它能穿過封印來到外界……”
陳景面色如常的動手摘掉佛母臍帶之后,只在瞬間,一根新的臍帶又憑空出現,如之前那根一樣,扎在他心臟深處只留半截在外面……
這就一下子給陳景搞無語了,心說這玩意兒怎么跟詛咒似的甩不掉了?
而一旁的陳伯符也看得目瞪口呆,他忍不住回頭看了厄迦一眼,腦子里已經開始盤算,是先用左手抽他大嘴巴還是右手。
“厄迦,你們寺院的佛母要是這么玩就真有點不要臉了啊,這特么不就是牛不喝水強按頭么……還能上趕著給人貼狗皮膏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