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忍號,星際戰士盔甲間。
現在。
昏暗的房間,燭光朦朧,聚集在房間中央。
布蘭卡領著哈迪斯進來了,哈迪斯高大的個頭在房間里有些許突兀。
老兵把哈迪斯引入被蠟燭包圍著的低臺。
剛剛,哈迪斯已經被要求穿上了厚重的仿生聚合物裝甲黑色內襯,也被要求著記下了一句話。
然而哈迪斯根本不知道這句高哥特語是什么意思,只被要求著在最后說出這句話就可以了。
好歹給他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吧?
這感覺跟簽賣身契一樣啊?!
房間暗處的伽羅望向哈迪斯,他可以聞到這個新兵的汗液里散發出了輕微緊張的氣息。
伽羅還是對這個最后跟原體一起作戰的新兵有著一定期待的。
他希望他沒看錯。
...
第七連的鑄造大師恩里克進來了,他身后跟著一名技術軍士。
身著mk3型動力甲,背后,動力背包上無數的伺候手臂隨著這位鑄造大師的行走而微微顫抖。
技術軍士走到了布蘭卡身邊,一會兒,由他領著哈迪斯念忠誠誓言。
一般而言,一位新兵的授甲儀式,會由機械教的機械賢者來領著念忠誠誓言,但現在剛好是軍團的過渡期,大量新兵進入軍隊,機械賢者還需負責軍團的裝備供應,這項工作便被簡化,然后由每個連隊的技術軍士代勞了。
恩里克直徑來到了伽羅旁邊,兩人在暗處駐足,等待著哈迪斯的授甲儀式。
伽羅頭盔里,個人通訊頻道響過一陣刺啦的電流聲。
恩里克的聲音響起,低哥特語低沉而清晰,
“布蘭卡又沒有向這個新兵解釋誓言。”
伽羅的目光仍在房間中央的哈迪斯身上,黑色的裝甲內襯上,一個個蠟燭的光點閃爍其上。
“你看上他了。”
這是一個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伽羅冷靜平穩的聲音響起。
恩里克可不會為一個新兵說一些看似解釋的話。
頻道里的聲音遲疑了片刻,再度響起。
“我和其他連的同僚們去巴巴魯斯上收集過他們的技術。”
“這個新兵......不光是最后陪著原體登頂的人,他們身上的那身盔甲也是他設計的。”
......令人稱贊的技術水平,不光是合理的裝甲構造,在陶鋼里用特殊技術,按比例適當摻入了當地的一種蕨類植物的纖維,以增加盔甲整體的韌性。
恩里克還記得當初看到這套盔甲的樣板,和那畫的相當細致而精準的稿圖,他們幾個鑄造大師面面相覷的表情。
他們本以為這會是這個星球上原本遺留下來的技術,雖然這個設計遠比帝國現在的科技落后,但從巴巴魯斯上的經濟結構可以看出來,當地的人民并不具備自己研發這種裝備的可能。
可后面卻發現是一個當地的死亡守衛反抗軍自己設計出來的。
更令恩里克驚訝的是,這個裝甲的設計者,竟然是自己連隊里唯二的新兵。
他可不知道伽羅會送這么一份大禮給他。
...
其實,平心而論,機械教遵循的教義是按照萬機之神的智慧,復現出那些原本就存在于宇宙間,“機械本初的樣子”。
他們并沒有在創造,他們只是受到了萬機之神的啟迪,將這些裝備原來的樣子復原了而已。
大膽的創新和改造是不被允許的,這是一種邪惡的褻瀆。
但......理想和現實之間,總是差著那么一點點的小距離。
相比于在鑄造車間里低唱圣歌的機械賢者,炮火轟鳴的戰場上,意外和變量總是多得離譜。
假如你現在手上有一臺掠食者坦克,和一個履帶報廢,完全不能用的掠食者坦克。
然后,你所屬的中隊被要求攻下一個處在狹小關口的壁壘。
這個時候,你作為中隊的技術軍士,你是把那輛快報廢的坦克上的炮臺拆下來安在另一輛身上呢?還是安在它身上呢?
那肯定是安在它身上了。
但這就屬于“褻瀆”的范圍了。
這導致軍團里的技術軍士,在機械教那邊,混得名聲也不是很好。
而且......恩里克這段時間一直在跟進分析原體莫塔里安的戰略偏好。
死亡守衛的鑄造大師和技術軍士們發現,比起裝甲載具和運輸載具的大量運用,莫塔里安更偏好部署步兵。
這意味著在死亡守衛軍團里,本就因為信奉機械神教,邊緣化的技術軍士們,地位將更加被淡化。
而這時,鑄造大師恩里克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機械研究很有天賦,又傳聞跟莫塔里安關系很好的新兵......
即使他有一點創造欲的小瑕疵,也是完全無傷大雅的......
伽羅的聲音打斷了恩里克的思考,
“新兵訓練期,不要打擾他。”
恩里克身上,各種設備的紅色光點閃爍,
“這我知道。”
...
技術軍士的低沉有力的話語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默。
被蠟燭簇擁著的低臺,哈迪斯立于其上,沉重的盔甲被機仆操縱著機械一件件地在哈迪斯身上拼裝。
“來自巴巴魯斯的哈迪斯。”
技術軍士用繁雜華麗的高哥特語說到,
“以莫塔里安和帝皇的名義。”
“你是否愿意成為他沉默的戰士?”
“伱是否愿意成為他不破的利刃?”
“你是否愿意為了帝國而獻出自己的一切?”
最后一片甲隨著這句話的落下而被拼裝完成,兩名機仆手托爆燃槍緩緩步入。
陰影中,伽羅和恩里克的目光望向低臺上的那個身影。
“為了帝皇。”
含糊不清,帶著巴巴魯斯口音的聲音念出了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