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穿越這么多年,成為皇帝之后心系黎民百姓,對于美色之類的,其實并沒有深入研究。
但無論哪個世界,對于美的欣賞,那是不能否定的。
對,許墨辰覺得自己就是欣賞的態度,三觀很正。
舒無因坐起來,一雙玉足在空中蕩來蕩去,她拍了拍身邊的樹干:“要不要上來。”
拒絕是不可能的,許墨辰微笑,幸好自己入了仙道,否則這時候還不得要個梯子。
他輕輕一躍,整個人已經穩穩落在舒無因身邊。
“這才是你真正的相貌吧,”他隨口開著話題,“好看了很多。”
舒無因似笑非笑,她搖晃著玉葫蘆:“所以這么多年,你關注的東西依舊沒有變。”
許墨辰摸了摸鼻子,什么叫“這么多年”,他從認識舒無因到現在,也不過半年多的時間。
而且這句話許墨辰也不想違心回答。
“噢,是我記錯了,”舒無因懊惱地搖了搖頭,長發隨之擺動,“很多事情,你還沒有想到。”
許墨辰覺得應該換一個話題:“那么,異人的話,相貌也是可以隨意改變的。”
“倒不是,”舒無因微笑,“我這一世是異人,能喰仙,所以體內存留很多雜質。
每月的十五之日,太陰之氣最為強盛,我也能夠依靠著多少恢復一些。
不過也就這天中一兩個時辰而已。”
許墨辰表示明白,所謂的每月都有的日子唄。
“你不僅相貌變了,”許墨辰想著,“性格也改變了。”
眼前的舒無因,非常高冷,和以前熱情活潑的她大相徑庭。
“只是做回我自己而已,”舒無因遞過玉葫蘆,“這是上好的醉春風,可以嘗嘗。”
許墨辰接過來,倒出一小口入口,酒香濃郁,不是凡間的美酒可以比美的。
“仔細想想,又是很多年了,總是這么兜兜轉轉,”舒無因似乎醉了,她靠在樹干上,眼神迷離,“不好還好,你還在就好。”
許墨辰暗中抹了把臉,是不是認錯人了。
姑娘,你要是失戀,朕可以借肩膀給你靠一靠。
哪知道正琢磨著,舒無因突然靠過來,一把拉住許墨辰,兩人額頭相靠。
“真好,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舒無因雙頰酡紅,“你可知道,每每想起死去的樣子,我都很害怕、很無奈。”
說著,也不知道觸動了什么,她居然哭了。
許墨辰抬起雙手,好家伙,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吧。
不過想一想,好歹兩人是朋友,好朋友失戀了,安慰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他的雙手落在舒無因的肩膀,輕輕將她摟住。
一陣陣涼風送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就這么時間流轉,好一會兒,舒無因總算緩解過來了:“不好意思,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許墨辰的懷中,依舊殘留著含著香氣的余溫,他咳嗽一下:“沒關系。”
誰年輕時候沒有遇到一兩個渣男呢。
舒無因是異人,非人非仙,在這個世界生存也難,他可以理解。
“你現在是皇帝,”她轉而說起正事,“不知道為何又入了仙道,這是違背天道規則的事情。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暫時讓人屏蔽了天機,所以等閑的修仙者,目前還不能觀測到。
但是你心中要有數,這樣的事情瞞不了多久,所以你要盡快強大起來。”
這話說得許墨辰只懂了一半:“天機,那是什么意思。”
你的存在對天道有影響,”舒無因回答,“被修仙者發現,絕對是要除掉你的,哪怕你是皇帝,背負再多的國運也沒用。”
許墨辰表情嚴肅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深層次的問題。
也就是說,一旦修仙者認為,許墨辰的存在有危害,哪怕殺了他國運消散、亂世再起,他們也不會猶豫。
這就是不同族群看待問題的差異。
“那我應該怎么辦。”許墨辰問。
“強大起來,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住自己,”舒無因捧著許墨的臉,認真囑咐著,“保住自己,才能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才能印證所有的一切。
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證明這一切。”
許墨辰不懂,但是他微笑,裝出自己很懂的樣子。
“如果你有疑問,記得每月十五來找我,”舒無因摸了摸他的臉龐,“只有這一天,我才是我。”
許墨辰表示記住了。
“陛下。”不遠處傳來唐德潤的聲音。
許墨辰怔了一下,回神的時候,舒無因早就無影無蹤。
甚至連自己的神識都沒來得及反應。
他撓了撓腦袋,從樹干上躍下來。
唐德潤作為妖獸界的修仙者,感覺非常敏銳,到了林子附近,他就不敢再深入了,垂手在外面等待。
許墨辰出來,面色如常。
“陛下,可是遇到什么……”唐德潤問。
“沒事,”許墨辰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這么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嗎。”
“是,”唐德潤跟在他身后,“剛剛收到繡衣使的密報,發現了一些異常的地方。”
許墨辰站住,他回頭看著:“什么異常。”
“詳細查詢過當初前南衛宗室入獄后的細節,發現他們入獄后一個月左右的事情,監獄突然有犯人進出,”唐德潤匯報,“這是李光標暗中提供的。”
“有何不妥?”許墨辰問。
“繡衣使追查出去的犯人的行蹤,”唐德潤有點猶豫,“這些人的行蹤,在天一寺的附近斷了。”
天一寺,許墨辰皺眉:“是不是太后正在禮佛的那個寺廟?”
“是。”唐德潤的回答很肯定。
許墨辰沉默了,大乾朝的太后,實際上并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以前他沒有留意,現在想想才清楚。
這個太后應該是修仙者,和先帝之間,沒有任何子嗣誕生。
許墨辰原主的母親,只是一名嬪妃,在生下許墨辰之后,不久就病逝。
后來先帝早逝,皇位傳給許墨辰,這太后也就離開皇宮,到了寺廟靜修。
而這個寺廟,恰恰就是唐德潤說的天一寺。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許墨辰握緊了拳頭:“太后,你可知道是哪一界的修仙者。”
唐德潤搖頭:“恕微臣無能,先帝爺的事情,并不清楚。”
不難怪,唐德潤是跟隨自己的,不是萬事通。
有意思了,許墨辰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