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界的異變,凡間的修仙者當然也察覺到了,因此他們也多少有準備。
等許墨辰從通道中出來,覓玄覓錦兩人帶著他的肉身便迎了上來。
三人神念互通,許墨辰立即將自己的元嬰,回歸到肉身中。
這就是云上界修仙者比不上凡間修仙者的地方。
只能說各自取舍,有利有弊。
重新回來之后,許墨辰只覺得道源之力在身體內流動,骨骼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適應進步的元嬰還需要時間,但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妖獸界要落下來了,」許墨辰言簡意賅,「朕拿了一些小定界珠,說是可以變成天柱,支撐落下來的妖獸界。」
不然的話,直接沖擊,那威力相當于小行星撞擊。
覓玄覓錦也來不及仔細詢問,各自接過定界珠,后面舒無因等人也沖了出來。
緊接著,可以看到天空中的大窟窿,露出妖獸界的一角。
修仙者的世界,大和小都是相對的概念。
上古時代,當年妖獸界的大能修仙者,將一部分凡間的陸地隔離出來,形成云上界的框架,變得巨大無比。
但其本質,還是原來那塊大陸。
「知道最好的落地點嗎。」許墨辰問。
覓玄是看過古籍的,這件事情早前龍族那邊也有風聲,說是留意相關的信息。
只是他沒有想到,大佬們盤算的,居然是將妖獸界搬回來。
這不是一般的搬家,收拾收拾就可以了。
而是整個界域的回歸。
他連忙回到:「目標地點,我知道大概的位置。
我來帶路,只是這落下來,中途還是有人引導得好。」
「朕來引導,」許墨辰也不推辭,「你們跟隨王子,到了指定的地點,先步下天柱。」
舒無因等人都答應了。
后面的大陸露出來越來越多,連帶著出現的妖獸界大佬的威壓,也全部傳了過來。
對于凡間十方世界而言,無疑是非常震撼的事情。
許墨辰等諸人離開,他踏著十方劍,重新朝上空飛去。
神識打開,神念溝通那邊的大能,一起穩定妖獸界的下落。
這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本來浩瀚無垠的妖獸界,在通過通道之后,一點點變小。
雖然如此,整體的質量等等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許墨辰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更加凝神留意。
而那邊的大能修仙者,因為只有元神,暫時無法行動自如。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雖說進入凡間,妖獸界的這塊大陸,還是用結界重新封鎖住,保證里面的靈氣不消散。
只要靈氣足夠,他們的元神就能夠得以長時間的維持。
今后到了凡間,需要的話想辦法煉化一個肉身就行。
實在不行,也不影響他們飛升。
至于為什么回來,許墨辰隱約有猜測,但不太肯定。
他琢磨著妖獸界那邊的仙緣,或者其他什么的,是不是出了瓶頸問題。
他可沒有那么天真地認為,大能們是看上了凡間的繁華。
修仙者,一切行動都是基于自己的立場,不可能為別人做嫁衣。
想著,那陸地越來越大,許墨辰神識無法包裹住,只能引導著,控制它落下的方向。
有了他的指引,后面的大佬們,盡量穩住整個界域,保證其落下的時候不分崩析離。
這個過程,其實比較忙,大約一個時辰之后,整個妖獸界才穿過通道。
穿過之后,那些大能修仙者揮手,將通道切斷。
這么一來,等于說云上界的領域,已經沒有妖獸界這個地方了。
當然,更嚴格的說法,是它存在的地點發生了變化。
許墨辰看過去,整個大陸猶如一個縮小的地圖,山川河流都變得很小很小。
上面還有不少小點,那應該就是修仙者的元神。
而大陸的周圍,早就布好了結界,等閑凡間的修仙者不能夠進入。
自然,更不用說凡人了。
這些家伙,密謀這個結果已經很久了吧,不然不會準備如此妥當。
想歸想,許墨辰還是盡心盡責地引導著,讓大陸逐漸落下。
事情的動靜很大,池漠北等人也早就收到消息,通知了凡間的墨盟。
所以這一帶的空中,來來回回都是修仙者,他們布下屏蔽陣法,以免凡人看到。
所以在一般人的眼中,今天不過只是一個超級大陰天而已。
舒無因等人,在覓玄覓錦的帶領下,來到了原來大陸所在的地方。
是靠近大乾的一個海域,從銜接上看,猶如拼圖一樣,剛好可以把妖獸界這塊大陸放上去。
不用催促,眾人各自到了指定地點,丟下小定界珠,變成天柱。
然后便是許墨辰,牽引著整個大陸,緩緩落下。
那些天柱都是扎根到海底,大陸落下來之后,穩穩地靠在天柱上。
畢竟是大家伙,海面立即掀起一層巨浪。
大乾海岸那邊,沈芷凝和顧錦歌也到了,各自讓翠竹紫蘇帶著修仙者,阻擋海浪沖擊。
留在凡間的她們,誰都沒有想到,許墨辰會以這樣的形式回歸。
這貨一天不搞事心里就不舒服。
嘮叨歸嘮叨,大家對于許墨辰平安回來還是挺高興的。
看著大陸落下,海水漲起來,沖擊海岸。
隨即光芒閃過,那大陸逐漸消失在眼界中。
這樣的地方,就算用最先進的儀器也不能探測出來。
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小世界了。
至此為此,許墨辰才松了口氣。
妖獸界平穩著陸,他估計那邊的大佬們,也要先安排一下后續。
等騰出手來,肯定會找到自己。
想著,舒無因等人已經飛了過來。
很好,不管如何,這一趟妖獸界的旅行,他們中間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哦,還差一個。
唐愛卿現在還在妖獸界,跟著船只回去呢。
不過以唐德潤的機靈,加上妖獸界和自己的關系,應該沒有問題。
所有事情塵埃落定,許墨辰帶著眾人,御劍一起飛向海岸。
遠遠就可以看到沈芷凝和顧錦歌朝自己揮手。
你看,不愧是自己的愛妃,這都出來這么遠迎接呢。
許墨辰很高興,靠近之后他收起飛劍:「朕回來了,愛妃們最近操勞國事辛苦了。」
沈芷凝和顧錦歌笑著回了一句,然后就過去和舒無因等人打招呼。
「舒姑娘也去了,難怪這段時間沒看到你呢。」
「還有芊零,不聲不響地離開,我們都擔心了好些時候呢。」
巴拉巴拉瑪卡巴卡。
一群人熱熱鬧鬧,姐姐妹妹的,就是只和許墨辰打了個招呼罷了。
許墨辰:「……」
這后宮有點晦氣啊。
掉落的海岸,是在北部,距離京城有一段的路程。
以許墨辰現 在的修為,飛回去完全不是問題,不過引人注目的事情,他決定還是少做。
當地的官員早就待機好了,他們也不明白怎么皇帝會突然在這里出現,還帶著一群后宮女眷。
當然了,目前那邊的皇帝,是趙凌波假扮的。
大家匯合之后,趙凌波見了許墨辰也是驚喜交集。
在大廳內坐下,布下禁制,許墨辰端起茶抿了一口,這才將去云上界的前后經過說了。
里面的曲折,聽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一愣的。
包括親自參與了其中一部分的舒無因、覓珞、芊零,很多事情也是第一次聽說。
「最終結果變成現在這樣,」許墨辰說完,將茶杯放下,「與其說是巧合,更不如說這一開始,就是一盤準備好的棋局。」
自己就這么跳進去了。
云上界跟著自己的幾個人,芊零是搞研究的,覓珞作為龍族公主,也是樂觀派。
舒無因呢,除非露出本來面目,日常也是笑嘻嘻的模樣。
說到陰謀詭計分析等等,全部不在行。
當然了,當時那個情況,就算分析來分析去,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如此結局。
現在捋一捋,倒是很多細節都出來了。
謀略的話,其實留在凡間的沈芷凝、顧錦歌、趙凌波更擅長,還有現在做了總參的慕南衣。
慕南衣首先開口:「陛下此行云上界,微臣隨后也算了好幾次,每次的卦象都不一樣。
微臣能力有限,云上界的事情不敢隨便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事情后面,絕對有人為的干擾。」
趙凌波沉吟了一會兒:「修仙者的事情,臣女也明白得不多。
臣女以為,既然他們選擇來到凡間,那邊事情順利了,自然會找到陛下。
到時候他們想做什么,也就一清二楚了。」
這一點許墨辰也是贊同,與其胡亂猜測,倒不如靜觀其變。
沈芷凝卻是蹙眉:「陛下剛剛說的里面,牽扯到最多的就是荼道逍遙仙。
此人的話,臣妾等也一直在查詢資料。
大致留下的古籍記載,都是說此人有十次轉世機會,然后和十方世界不共戴天。
但陛下這次的經歷,如果背后有此人的手筆,說明很多事情,古籍記載的并不準確。」
顧錦歌點頭:「記載和歷史一樣,都是勝利者書寫的,難免夸大其詞。..
我們不能否認荼道逍遙仙對十方世界的影響,不過根據這個就將其定位為惡人,倒也過分。」
許墨辰贊同:「鯤鵬一族滅族的時候,應該就是他保留了最后的一點血脈。
還有霸下,其他各族,似乎和他也有聯系。」
「最后出現的金身,如果是荼道的話,」沈芷凝接上話,「也就是他曾經也在妖獸界出現過,而且地位很高。」
這就是許墨辰最不明白的地方。
「但是根據朕所知道的,」許墨辰捏著下巴,「比如救鯤鵬一族、封印異域修仙者,那個時候的荼道,似乎不是妖獸界的妖王。」
「也許是不同時代,」覓珞插話,「上古時期,大家對什么荼道沒有概念唄。」
許墨辰搖頭:「十次的話,前面一兩次罷了,后面總有深刻印象的。」
「如果不是十次呢,」沈芷凝突然問,「陛下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許墨辰呆住了,這還真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都是什么「十世之約」,如果沈芷凝說的是正確的,不止十次呢?
「不太可能吧……」許墨辰語氣很不確定。
「有可能的,」沈芷凝微笑,「就好比圍棋比賽,正式對局是十次。
但可以私下切磋啊,或者其他的試手啊。」
許墨辰沒想過,但這么說的話,其實是很有道理的。
十次,只是正正經經的對弈。
那么其他轉世,不過是測試……
「所以他可以是妖獸界的妖王,是其曾經最輝煌、或者說正式的一次對局,」沈芷凝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那其余比如封印異域修仙者等等,不過是他的試手。」
許墨辰臉色也凝重了:「愛妃的意思,正式對弈前,荼道做了許多鋪墊的嘗試。
而妖獸界的修仙者,知道這件事情。」
「臣妾只是隨口說的猜測,」沈芷凝也不敢絕對肯定,「陛下就沒有想過,這次的結局來看,似乎妖獸界有不少支持荼道逍遙仙的存在。」
沒錯,最后妖獸界的大佬一起出手,干掉天庭下來的十二圣之一,簡直顛覆了許墨辰的想象。
荼道……每一次對弈前都做了鋪墊,可能是一世、也可能是好幾世。
所以他擁有的記憶,和實際不一樣的原因就在這里。
他的記憶,不是正是對局中的,而是荼道的嘗試。
難怪每一世記憶中的「他」,根本不知道十世之約,都是撞得頭破血流,最終失敗。
還有,圍繞著荼道轉的藍星那邊的神仙……
封印的黃帝,也許只是一個開端。
許墨辰越想越是蹙眉。
「不管如何,」顧錦歌勸慰,「荼道和妖獸界的大佬聯手做了這么一個局。
陛下雖然入局,可現在看結果也不錯。」
豈止是不錯,許墨辰覺得對方就是給自己送禮物來的。
可是憑什么,難道自己也是荼道的一次「嘗試」嗎。
想著,他松了口氣:「罷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朕胡思亂想也沒用,不如既來之且安之吧。」
他的性格,還是樂觀的。
舒無因插話:「就是最后那金身,也不知道被誰拿去了。
時機掌握地那么準,就好像等了很久一樣。」
這個問題,最大的嫌疑人是荼道逍遙仙。
但偏偏問題是舒無因問出來的,以她的關系問,那就說明事情很大程度,不是許墨辰想的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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