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辰并不清楚荼道逍遙仙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估計，今天在這里發生的事情，對方一定清楚。
怎么做到的，許墨辰也不知道。
不過不妨礙他有和荼道逍遙仙交談的心。
這么久了，被對方當棋子用了這么久，總也要冒個泡吧。
五力聞諦，有三次動用全神通的機會，能夠任意和十方世界的存在溝通。
沒錯，只要存在在十方世界，許墨辰就能聽到對方說的話，和對方談一談。
他閉上眼睛，使用了神通。
這是一種和奇妙的感覺，對方不在你的面前，但你卻可以感知到。
當然了，不會像面對面那樣看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承認，這個神通很有用，就像有一部可以隨意聯通任意指定對象的電話。
現在，電話接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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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墨辰的意識中，隱約出現了一人，這個人和當初他在鏡子中看到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相貌的話，依舊不是很清晰，但許墨辰這回卻能分辨出來。
像自己、或者說自己像他嗎？倒是看不出來。
如今的許墨辰，已經很明確地知道，自己并不是荼道逍遙仙，所以也就沒有什么期待或者驚訝之類的了。
那人坐在一棵桂花樹下，這里只有一張石桌，他正拿著杯子，看樣子似乎在喝茶。
仿佛感覺到許墨辰，他抬頭看了過來，旋即將茶杯放下來：“還是找過來了。”
許墨辰也笑了：“初次見面，或者說我們已經見過面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這種場合，在自稱“朕”是沒有什么必要的了。
荼道的笑聲響著：“如你所料，我確實已經見過你好幾次了。”
“為什么是我？”許墨辰心中是帶著疑問的。
“五力聞諦這個神通，也是有時間限制的，”荼道依舊笑著，“你確定要把時間浪費在這個問題上。”
這話的意思就是，已經確定你是棋子了，還琢磨個啥。
許墨辰當然也是問一問，人嗎，總是有好奇心的。
不過荼道不說，他也就轉而問起其他事情：“我們的對手是誰？”
這個“我們”，就徹底把自己定位住了。
荼道端著茶杯抿了一小口：“對手？沒有對手。
如果說有，那也是我們自己，一樣的。”
沒頭沒尾的話，許墨辰不生氣，控制住自己：“我總要知道，要是失敗了，我們結局會如何吧。”
這是實在話，有壓力才有動力啊。
果然荼道就明說了：“要是失敗了，你將失去大乾、也將失去藍星。”
很準確地命中許墨辰的弱點。
終究而言，他作為“人”的經歷太久了。
他并沒有完全把自己定位為“修仙者”。
“看來這個后果很可怕，”許墨辰嘆氣，“如果我們贏了的話？”
“那就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荼道回答得很認真，“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很不錯。”
許墨辰表示不錯個毛線啊，他想要什么東西，能和失敗相比。
荼道也看出許墨辰的態度，所以他補充了一句話：“放心吧，你想要的可能還沒有明確，但已經存在了。
聽我的，我們做成了，你絕對不會后悔。”
好吧，這就是畫餅充饑了。
但這個餅，許墨辰還真的要接過來：“你的計劃，是不是將十方世界的界域，全部變成自己的支持者？”
結合妖獸界、幽冥域和佛修界的事情看，有這個苗頭。
荼道很自然地點頭：“當然了，誰會介意朋友多一些呢。
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他們支持的未必是我，說不定是你呢。”
許墨辰忍不住冷笑：“我倒是不覺得你有那么好心。”
“下棋么，不管是哪一個棋子，都是有用的，”荼道不理會，“否則的話，怎么叫做高手。
所以棋子之間的互相呼應，也是有必要的。”
許墨辰明白這個道理，他點了點頭：“這么說，還是我得到了實際的好處。”
“你要推廣仙凡有別，沒有界域的支持怎么行，”荼道難得解釋了一句，“我嘛，站在你的身后，他們自然也就會更上心一點。”
許墨辰又問：“他們不怕和你站隊，結果不好嗎。
說句實在話，你畢竟失敗九次了。”
“你說的不對，”荼道搖頭，“當然我也不可能完全和你說。
畢竟上次告訴你了，到達目的地，重要的是過程。”
許墨辰沉默，上次就聽了，要自己去看去想，才能得到結論。
這就很有意思，許墨辰不認為荼道有那么大的心思，去培養一個棋子。
棋子，就是被利用的，不需要它有思考自己活動的能力。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又問。
“我只有一個要求，”荼道語氣認真起來了，“不管什么時候，你都要答應我，保護好無因。”
“舒姑娘？”許墨辰愣了一下，“果然，她也是可以轉世的，她是什么來歷。”
這個問題，荼道卻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將茶杯放下：“這些，到了終局的時候，你就會知道。
現在只要做好，保護好她就行。”
也就是說，舒無因是最后對局的關鍵嗎？
許墨辰答應了：“我肯定全力以赴。
你既然知道她那么重要，為什么讓她以前隕落了。”
九次棋局嗎？
許墨辰不認為就九次，畢竟他有的前世的記憶，和他知道的十方世界的真實歷史不符合。
也就是說，他的記憶，可能是不是正式對局的結果。
荼道自己模擬出來的棋局罷了。
這個問題問出來，他原本是沒有指望荼道能回答的。
哪知道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罕見地嘆了口氣：“每一次落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只可惜縱橫十九道，變化千萬計，怎能算得清清楚楚呢。
只有看到終局的時候，幡然醒悟后悔莫及。”
許墨辰也沉默了，他想了一會兒：“既然舒姑娘如此重要，她能不能不參與其中，把她保護起來。”
“不能，”荼道搖頭否定，“這也是她要走的道，否則的話，她的存在也就沒有了意義。”
許墨辰聽著，聲音有點弱了，知道五力聞諦神通的時間快到了。
“你是不是有了穿越時空的能力，回到過去更改了一些細節。”這是他最后的問題。
“是，”荼道承認，“但大因果無法改變，所以過去的棋局，只能復盤不能翻盤。
而復盤的目的，就是爭取最后的機會。”
“明白了，”許墨辰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答案，“那我要做的，就是全力保護好舒姑娘，直到最后的結果到來。”
“這就對了，”荼道再次笑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等將來機會到了，我們是可以見面的。”
他沒有說“抱歉讓你成為棋子”這樣的話。
許墨辰也無所謂。
正如荼道一開始就說的，他已經得到了不少好處，難道不是嗎。
這就是等價交換。
“仙緣系統，是不是你植入給我的……”這是許墨辰最后的問題。
然而，五力聞諦神通到了極限，他和荼道逍遙仙的聯系斷了。
自然，是不是、或者真的假的，許墨辰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他不是荼道，走的路證的道不一樣。
畫面和聲音消失，許墨辰睜開眼睛，就看到他身邊的舒無因，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
這時候的舒無因，已經恢復了三份的魂魄。
“你……”許墨辰想問問哪里不同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化了，”舒無因伸出手掌，拍了拍許墨辰，“可別話本子看多了，我覺得我沒有任何感覺。
只是比起以前來，似乎看東西想事情更加清晰了。”
也就是說，她并沒有恢復正常的記憶。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事，許墨辰反而松了口氣：“那也是很好的。”
他的責任之一，就是守護住舒無因。
兩人返回來，這邊眾人都圍了過來。
冥界的事情，全部宣告結束，眾人關心的，無非是冥界、噢！現在要說佛修界了。
這個界域的將來。
對此，許墨辰的態度也很明確：“既然佛修界重新立了起來，將來的事情，當然是他們自己去管。”
而這個任務的執行者，自然是妙諦。
妙諦曾經做過大乾的太后，哪怕現在在歷史上記載的是薨，情分還是在的。
所以許墨辰不擔心未來佛修界會對凡間進行太大程度的干涉。
對此，妙諦也給出了很明確的回答：“佛修界的話，等于說復活了。
如今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以前的佛主和五百羅漢也有隕落了。
新的佛修界需要重新整改，包括新佛主的降臨。
所以我們不打算太干預十方世界的事情。”
這話的意思，佛修界以后就是閉門謝客。
至少相當長一段時間是這樣的。
上古的佛修界變成冥界后，靈山雷音寺成了佛修界的主導者。
這些年加入佛修界的修仙者，是不是符合新的條件，他們也需要重新判斷。
如今身份最高的就是妙諦，新的佛主還在蓮花中沉睡。
不要說干預其他界域了，能自保就很不錯的了。
意外的，黎溪和羅剎決定留下來，成為佛修界的一員。
羅剎理由很明確：“當初我以為我的元神是邪神，如今破了外殼才知道，那是八臂菩薩。”
也就是說，她本來煉的就是佛道。
現在加入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黎溪的理由就比較奇怪了：“我是陰帥，但做的事情，明顯背叛了幽冥域。
雖說情有可原，但總歸是不好的。
我本來也是冥界的修仙者，皈依我佛是很好的出路。
再說了，佛修界現在頂尖戰斗力缺乏，我這樣的也能得到重用。”
事情結束，他這個夜游神喜歡自由自在。
陰間地府的規矩太多了，不如重頭開始的佛修界。
遵守規矩，和成為規矩的制定者，相信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后者。
冥界徹底凈化之后，剩余的修仙者，也敢正大光明出來活動了。
自然，不少人主動要求加入佛修界。
畢竟佛道的兼容度很高，只要有慈悲心，管你原來是什么存在。
自己的地盤，還是自己做主得好。
沒多久，陰間地府的人也到來了。
太陰天子的隕落，他們沒有收到確切消息。
但天子進入冥界，許久沒有出來，大致結果也就心知肚明了。
于是他們組團來了一波人。
為首的，是十殿主的秦韻。
這是老朋友了，當初許墨辰得以順利進入九幽之地，他功不可沒。
話也說的開，彼此沒有什么隱瞞，唐德潤將前因后果都說了。
秦韻等陰間地府的修仙者，聽了也是久久無語。
天子隕落倒也罷了，沒想到還牽扯到太陰夫人。
關鍵這家伙還是天庭十二圣，并且是上古時代的魔蝎神。
曾經和佛修界是有很深恩怨的。
這一來二去的，主導推動幽冥域進行試驗，算下來拿到十方世界去說，也是幽冥域的過錯。
有了這樣的認知，陰間地府的態度就變化了。
自己理虧，不管如何都難以抬頭挺胸。
按照他們原先的想法，冥界是屬于幽冥域界域的。
如今真相大白，冥界的前身是佛修界，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雙方還是很友好的坐下來進行協商。
其中關鍵在于，這里屬于六道輪回門的內核位置。
幽冥域和佛修界，都涉及到轉世的管控。
今后的話，需要針對這一塊，重新制訂新的規則，避免再出現隨意使用兵解修仙者殘魂的事情。
自然了，這些事情許墨辰是不管的。
本來這權限大的東西，大家都不肯讓步。
可如今兩個界域都有自己問題，因此也就沒有針鋒相對。
很快，雙方就達成了大致的框架。
細節的東西，那就需要未來慢慢補充了。
有一點許墨辰很留意，那就是凡人信仰，雙方的引導更加自由化。
如此死去的凡人，在魂魄分配管理上，相對也明確了不少。
自然了，世界上還有其他宗教，不過他們暫時沒有考慮到那些。
整體的結果，幽冥域和佛修界都滿意，許墨辰也很滿意。
畢竟從條條框框上看，沒有針對凡人的太多限制。
也很大程度上，符合他主導的仙凡有別的理念。
可謂是皆大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