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拍攝臨近收尾階段，戲份集中到了小丑與蝙蝠俠的劇烈沖突上。
每天看到馬丁在劇組咧開嘴與人笑，貝爾就煩躁的想要殺人。
而且在炸醫院的戲份之后，馬丁受到尼克爾森的啟發，在表演中增加了一點即興的東西，笑到癲狂的時候，張開大嘴做出類似“嘭”爆炸的口型。
諾蘭覺得很不錯，很符合小丑肆意癲狂的氣質，非常支持馬丁。
但貝爾看到這個口型，聽到那輕微的“嘭”聲調，總是下意識夾緊雙腿，心頭無名火起。
就連晚上睡覺，都一次又一次在噩夢里的撕裂疼痛下驚醒。
貝爾的精神變得很差，積著滿腔憤怒需要發泄。
導演諾蘭卻對貝爾的狀態格外滿意，貝爾只要換上蝙蝠戰衣，不用怎么表演，就是一個被小丑徹底激怒、隨時動用突破底線手段的蝙蝠俠。
除了諾蘭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在其中有沒有做過什么。
這位英國導演才華出眾，手段非凡。
休息區里，馬丁剛剛補過妝。
布魯斯提著一根橡膠制作的道具球棒過來，遞到馬丁手里。
前些天，劇組拍攝了蝙蝠俠暴打小丑的戲份。
今天則要拍攝小丑暴打蝙蝠俠的戲。
就在馬丁斜對面，貝爾穿著蝙蝠戰衣，手里提著頭套，正朝這邊走過來。
他抬起頭，撞上了馬丁的視線。
馬丁與人為善，白慘慘的臉上裂開血紅色的笑容。
一顆棒球，從馬丁手中拋起，又落回他手里，又被拋起。
他另一只手里握著的棒球棍，支在了地上。
貝爾想起這場動作戲，立馬中途轉向，去找導演諾蘭。
這可是一場蝙蝠俠單方面被小丑爆錘的戲！
貝爾前段時間利用動作戲份設定，想要制造點意外情況，讓馬丁好好享受一番蝙蝠俠的拳頭。
他覺得馬丁不可能放棄今天的機會。
看那副模樣，就想要找回來。
貝爾雖然被折騰的滿腔怒火，神經衰弱，但腦子還沒完全被沖昏，對諾蘭說道：“導演，我這會不太舒服，下一次場的動作戲，讓特技替身上？”
諾蘭微微蹙眉，多少有點不滿。
倒不是換特技演員不行，畢竟劇組幾位蝙蝠俠的特技替身，穿上蝙蝠戰衣后身材與貝爾相差無幾，只要不對著下巴拍特寫，根本看不出來。
諾蘭不滿的，是他今早就在考慮新的花絮該怎么寫，好不容易有了靈感，結果貝爾不打算上場。
他看似很關心的問道：“沒問題吧？”
貝爾勉強笑了笑：“休息一會就好了。”
諾蘭點頭，叫來了特技組，讓一名特技替身準備上場，頂替貝爾最后幾段動作戲。
反正筆在他這里，再想其他的就是了。
貝爾瞬間輕松下來，來到休息區，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特地看了馬丁那邊一眼，閉目養神。
最近遭遇各種爛事折磨到緊繃的神經，這一刻竟然有難得的輕松。
貝爾覺得自己已經窺破和破解了馬丁的圖謀。
另一邊，馬丁還在拋著棒球玩。
布魯斯再次過來，低聲說道：“特技替身演員菲利普和賴斯在做準備，蝙蝠俠僅剩的幾場動作戲，貝爾不會上場了。”
馬丁低聲說道：“與我預計的差不多，想在動作戲中制造意外的人，必然不會給他人制造意外的機會。”
布魯斯并不覺得意外：“估計他上次拍攝蝙蝠俠暴打小丑的戲時，就專門考慮過今天要拍的戲。”
“也就他這種滿腦袋都是壞主意的人，才會有這么低級的想法。”馬丁露出一個自認為善良的笑容：“像我這樣的好演員，怎么會做故意制造意外的爛事？”
布魯斯看了眼他的笑容，提醒道：“你這樣會嚇壞劇組的年輕女演員們。”
馬丁只好收起笑容：“意外只能制造一次，打完也就完事了，總不能暴打幾分鐘，還劃歸到意外當中吧？”
布魯斯結合貝爾的現實情況，說道：“有些身體的傷害，能給人帶來長期的精神沖擊。”
馬丁贊同：“沒錯，所以只要從那方面下手，他就跳不開，我覺得他身體里面藏了一只猛獸，隨時都可能沖出來。”
他點了點自己腦袋：“尼克爾森跟我說過，身體與精神層面的傷害同時發生，會讓人一輩子無法擺脫，他是我的老大，我打算聽他的。”
布魯斯并沒有愧疚之類的情緒，因為他在軍隊和亞特蘭大多年爭斗的經驗表明，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心慈手軟。
那樣對自己的未來太不負責任了。
馬丁看了下周圍，低聲說道：“按照我們商議好的方式去做吧。”
布魯斯離開了休息區，往片場外走去，他第一個找上的是突然來劇組探班的斯科特。
“準備好了？”布魯斯問道。
斯科特點頭：“索菲亞邀請了貝爾好幾次，他都拒絕了，索菲亞很不高興。”
布魯斯說道：“按我說的去做，說實話就行，明白嗎？”
“小意思。”斯科特抹了抹鼻子：“我在街頭上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
兩人低聲交流幾句，斯科特撇著腿找地方坐下，慢慢尋找機會。
馬丁提起道具球棒，進入了片場，與出演挨揍版蝙蝠俠的特技替身演員交流起來。
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利用動作戲搞意外事件。
那樣也太低級了。
作為好萊塢圈內職業素養出眾，口碑又極好的演員，馬丁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損及自己的聲譽。
比起老布、尼克爾森和萊昂納多這些混蛋，他還是很要臉的。
劇組準備完畢，燈光暗了下去，隨著諾蘭一聲令下，拍攝開始。
馬丁立即化身一條瘋狗，在兩條獵犬的協助下，伏擊蝙蝠俠成功，掄起道具球棒，沒頭沒腦的朝著蝙蝠俠亂砸。
主打的就是又瘋又顛又狂暴。
球棒掄起來呼呼帶風，落下卻沒多少份量，馬丁拍多了動作戲，這方面經驗豐富，拿捏的恰到好處。
蝙蝠俠也被小丑暴打的滿地亂滾。
“停，這條過了！”諾蘭對于馬丁的表現非常滿意，喊道：“保持好狀態。”
化妝師進場補妝，訓狗師拉走了兩條狗。
馬丁聽著動作指導交待接下來的注意事項，準備拍攝下一條。
休息區，脫掉蝙蝠戰衣的貝爾看到特技演員完好無損的站起來，輕輕抹了下額頭上的汗。
剛才看到馬丁暴打蝙蝠俠，他竟然滿頭冷汗。
等拍攝告一段落，劇組暫時休息，貝爾又聽到了劇組無處不在的竊竊私語。
“那個攪屎棍怎么沒上場拍攝？”
“膽子小，怕了唄？”
“都有膽子攪屎，還怕這種動作戲？”
貝爾一陣火大，亞特蘭大的這些臨時演員，嘴巴太碎了。
他轉過頭，循著聲音去看，那些臨時演員立即閉上了嘴。
但轉回頭來，議論聲又開啟了。
貝爾煩不勝煩，干脆起身出了攝影棚，去外面透口氣。
在制片廠溜達一圈，貝爾剛從一輛拖車后面轉出來的時候，發現攝影棚一側的臨時演員更衣處，兩個女人在說話。
其中一個難聽的公鴨嗓子說道：“貝爾的事，讓你下面的臨時演員加緊傳播。”
聽到自己的名字，貝爾藏在拖車后面。
另外一人說道：“沒問題，這里是亞特蘭大，是我們的地盤！”
難聽的公鴨嗓又說道：“貝爾那根攪屎棍，竟然想搞我們亞特蘭大出去的人，上面跟人聯系過，那邊說了，不把貝爾搞臭，絕不收手。”
“他本身不就是臭的嗎？”另外那人說道。
公鴨嗓發出難聽的笑聲，繼續說道：“最新的傳言，以布蘭切特的視角和口吻捏造，具體內容是這樣的，貝爾邀請布蘭切特參加一個聚會，她去了之后，發現房間內還有希斯萊杰，衣服扔的到處都是，還有一股屎味，布蘭切特認為他們沒有好好清洗……”
另外那人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是一條帶味道的流言啊！”
貝爾站在拖車后面，緊繃的面色一片蒼白，本就布滿血絲的眼睛紅到發亮。
亞特蘭大！亞特蘭大出去的人……
從亞特蘭大出去的，他想搞的只有一個：馬丁戴維斯！
貝爾一下就想明白了，為什么臨時演員在劇組瘋狂議論和散布關于他的留言？
背后有人支持！那人從亞特蘭大走出來，是且只能是馬丁戴維斯。
貝爾怒氣沖沖的朝攝影棚走去，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馬丁戴維斯才是真正的攪屎棍！
不遠處的辦公小樓高處，可樂大祭司羅伯特看得一清二楚，拿起手機撥打了個號碼，那邊響起鈴聲后很快掛斷。
斯科特從一輛電瓶車上下來，撇著腿朝貝爾走去，還有十幾米就喊道：“克里斯蒂安貝爾，等等我，有事找你。”
貝爾停下，轉頭去看，發現是那個女金剛身邊跟著的怪異男人。
想到女金剛手里可能有馬丁的把柄，他沖斯科特勉強一笑：“有什么事？”
斯科特指了指沒人的地方：“關于索菲亞的事。”
貝爾跟了過來。
斯科特說道：“我勸你小心一點，離索菲亞遠一點，馬丁找了索菲亞，讓她來搞你。”
剛剛聽過那兩名臨時演員的話，貝爾對此格外敏感：“搞我？怎么搞我？”
斯科特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個足有三十多厘米的粉紅色水壺，指了指貝爾身后：“就用這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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