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此時開到了紅地毯邊緣，前面的賓利上，下來穿著身白色西裝的范迪賽爾。
賓利開走，后面的凱雷德緩緩往前。
車隊長龍排的太長，賓利挪開一個車位不得不停下。
后面的凱雷德停在紅毯前。
尼克爾森透過車窗，看向地毯上：“這伙計最近幾年好像混的不錯。”
“拉了一票人，搞出了一個非常成功的系列電影。”馬丁的印象里，唐老大和斯派洛船長有些相似，原本都是配角人物，后面全變成了絕對主角。
原本媒體記者的鏡頭集中在范迪賽爾身上。
但凱雷德停在紅地毯邊緣，記者們認識馬丁的座駕，相機和攝像機鏡頭刷刷刷全都轉了過來。
范迪賽爾下意識放慢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布魯斯和尼克爾森打開車門，分別從副駕駛和后車座下來。
從另一邊下車的馬丁，這時從車頭位置轉了過來。
紅地毯兩邊一下就炸了，比克里斯蒂安貝爾走過時聲浪高了不知道幾倍。
“馬丁！馬丁……”
“教主，看這邊，我是你的信徒！”
“永遠的可樂神教！永遠的小丑！”
閃光燈圍繞著馬丁和尼克爾森不斷亮起，媒體記者的鏡頭幾乎全都放在了這邊。
范迪賽爾雖然始終木著一張臉，但心里有些不舒服。
唐老大做慣了世界的中心。
就在斜對面，一個小丑的目光從馬丁那邊轉過來，落在了范迪賽爾異常顯眼的光頭和白色西裝上面。
原本，詹姆斯首選對象是馬丁，但那邊距離稍微有點遠，還一片閃光看不太清人。
他外套一翻，掏出M79沖鋒槍，打開保險，對準頂多十米遠的范迪塞爾，扣動了扳機。
槍聲驟然響起，壓過了首映式上各種嘈雜的聲音，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這一瞬間，范迪賽爾若有所覺，轉頭看向那邊，察覺到了噴出的火焰，同時感覺有什么東西鉆進了身體當中，又有什么東西從身體里面竄了出去。
緊接著，他眼前一片黑暗，撲通一聲栽倒。
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西裝，血水順著四五個彈孔往外流。
第一聲槍響就被馬丁捕捉到了，他立刻聽出這是槍聲，一把拉住想要往前走的尼克爾森，用力往尚未關門的后車座上推，同時大聲喊道：“槍擊，躲避！“
老混蛋信任馬丁，連滾帶爬加馬丁推，上了車還沒明白怎么回事，車門嘭的關閉才若有所覺。
布魯斯早已擋在馬丁身前，右手掏出了手槍但剛被閃光燈接連洗禮的眼睛，一時間看不清遠處。
馬丁在喊，他也在喊：“上車！上車！”
后車門關閉，布魯斯不由分說，將馬丁推進了副駕駛。
然后他朝著車頭沖去。
這輛凱雷德是防彈汽車！
首映現場炸開了鍋，尖叫聲響成了一片，詹姆斯身邊的影迷瘋狂往外逃，周圍的人也在往外跑。
凱雷德旁邊，很多人都聽到了馬丁的喊聲，看見了馬丁的動作，有些立即趴在地上，還有些趕緊往車后面躲。
但有些記者屬于面對生命危險，甚至遭受槍擊，也要把飛向自己的子彈拍下來的人。
幾槍放倒范迪賽爾，詹姆斯立即掉轉槍口，指向凱雷德那邊，也沒仔細瞄準，又一次扣動扳機。
M79沖鋒槍槍口噴出了火焰！
馬丁剛剛關上副駕駛車門，就聽到乒乒乓乓一陣亂響，不知道有多少顆子彈射中了凱雷德。
一發子彈擊中了副駕駛車窗玻璃，在防彈玻璃上留下偌大一個白點。
馬丁身體往后靠，手往扶手箱里摸，眼睛看到布魯斯從車頭越過，身上飆飛出一道鮮血，染紅了前擋風玻璃。
他失去平衡，摔在另一側的前車輪附近。
“老布！”馬丁眼中只有那一片血紅，額頭上青筋直跳，從扶手箱里摸出一把貝雷塔，打開了保險。
旁邊，尼克爾森的老司機稍微降下駕駛位車窗，馬丁的聲音傳到了窗外：“老布，還活著嗎？”
“死不了！”布魯斯的聲音明顯不太正常：“右臂被咬了一口！”
有槍聲從車尾方向傳來，馬丁說道：“上車，趕緊上車！”
布魯斯垂著手臂，鉆進了后車座中。
他右上臂鮮血不斷往流，額頭上全是汗珠。
尼克爾森已經明白遭遇了槍擊，見到老布受傷，趕緊抽出腰間皮帶，給他往傷口上方扎。
老司機跟隨尼克爾森多年，見過不少大場面，雖然心中驚慌，但仍顫抖著手，拿起手機撥打911報警。
馬丁轉頭看了眼布魯斯，確定沒有生命危險，稍微放下心來，立即轉頭看向二十多米外的槍手。
那個槍手面色慘白，血盆大口，穿著黑色長款外套，標準的小丑裝扮。
就連拿的沖鋒槍，都是電影中小丑使用的M79。
首映現場亂做一團，趴在地上的人，倉皇逃走的人，中槍流血的人，無比紛亂。
但馬丁眼里只有這個槍手！
子彈再偏一點，他生生死死的兄弟就可能沒了！
馬丁平復情緒，一手握緊貝雷塔，另一手按在車窗升降按鍵上。
凱雷德前后都有車，根本沒法走。
首映式邀請了太多嘉賓，一長串的豪車排出去不知道多遠。
躲在車邊的記者，稍微有了點安全感，立即架起相機攝像機拍攝。
這樣的大新聞，怎么能錯過？
車后邊，又有槍聲響起，槍聲中還夾雜著越野摩托車發動機的轟鳴聲。
原本四散奔逃的人群，這下更亂了。
詹姆斯霍爾姆斯打空一個加長彈匣，立即從口袋里掏出催淚彈，朝著凱雷德扔了過去。
催淚氣體冒出來，原先趴在地面上的人倉皇逃竄，遮擋住了馬丁的視線。
馬丁剛降下一點車窗，趕緊升了上去，沖后面伸手：“水！”
尼克爾森給布魯斯扎上皮帶，打開車載小冰箱，隨手摸出一瓶可口可樂，扔了過去。
馬丁接下咬開瓶蓋，澆在車門儲物處，抽出濕透的毛巾，遮蓋住口鼻綁在了后腦勺上。
尼克爾森擔心馬丁還要用到，又取出幾瓶可樂，放在了扶手箱上面。
與此同時，詹姆斯裝填了一個新的彈匣，掉轉槍口對準劇院門口那邊，也不管是誰，就對著穿禮服最多的地方瘋狂掃射。
杜比劇院門口的人，在槍聲響起的第一時間，就跑進了劇院里面。
像諾蘭夫婦和安妮海瑟薇等等，進入杜比劇院就往后面跑。
但正走在紅地毯上的，就沒這么幸運了。
家人俠的老大范迪賽爾當場殞命，還在紅地毯上的克里斯蒂安貝爾受到慌亂人群的沖擊，才剛跑到劇院門口臺階前面。
槍聲就在他身后響起，貝爾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沖擊到了屁股上，讓往前摔了一個狗啃屎，鼻子正好嗑在臺階石頭上，高挺的鼻梁立即塌了下去。
身后一陣鉆心的疼，就像被電鉆沖擊一樣，他往后抹了一把，黏黏糊糊的手拿回來時，上面全是鮮血。
耳邊響起慘叫聲，一個腦袋開洞的人，栽倒在貝爾前面。
貝爾不敢爬起來，也沒有力氣爬起來，只能趴在地上裝死。
沖鋒槍的槍聲一直在響，從開始時的一支，到隨后的兩支，此時已經有三支沖鋒槍打響了。
一支在杜比劇院前面，其余兩支在好萊塢大道兩側。
偽裝成小丑的槍手瘋狂掃射，慘叫聲和哭嚎聲伴隨著槍聲不斷在好萊塢高地中心響起。
從事發到現在，短短時間內，誰也不知道倒下了多少人。
被沖鋒槍打出十多個彈痕的凱雷德旁邊，催淚彈驅散了人群，吹來的晚風驅散了催淚氣體。
馬丁終于看清了二十多米外的槍手！
這個混蛋差一點就殺了老布啊！
“躺下！”馬丁喝道！
駕駛位上的老司機趕緊放倒了座椅，躺在了車里。
馬丁這次降下車窗玻璃，嗆人的氣味立即飄了過來，即便濕毛巾捂住口鼻，仍然感覺到了不適，尤其是眼睛。
但他雙手握槍，舉起了貝雷塔。
馬丁的手非常穩，哪怕眼睛仿佛扎進了東西一樣難受。
二十多米外，正對準杜比劇院門口掃射的槍手，在他眼里與天使俱樂部的固定靶沒有任何區別。
馬丁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貝雷塔發出怒吼，子彈一顆接一顆飛出，準確無比的命中黑衣槍手寬闊的后背。
詹姆斯背后中槍，想要轉身射擊。
但馬丁不會給槍手任何反擊的機會。
噼里啪啦的槍聲仿佛在放鞭炮，美利堅的自由在這一刻體現無疑。
馬丁清空了貝雷塔的彈匣！
詹姆斯頹然倒地慘白的面龐正對著黑下來的天空，血紅色的大嘴突然彎了起來，臨死這一刻仿佛在笑。
他最后一絲意識：自己終于從這個比爛的世界里解脫了！
馬丁清空彈匣，確定槍手不可能再站起來，立即升上車窗，連續咳嗽了幾聲。
哪怕夜風吹散了氣體，催淚彈的刺激性氣體仍然嗆人。
沖鋒槍射擊的聲音，又一次從車后響起，轟鳴的摩托車和槍聲，已然近在咫尺！
又有子彈打在了凱雷德上，后車窗上出現了兩個白點。
馬丁回頭看了眼，一個裝扮成小丑的槍手，騎著一輛越野摩托，從兩排車的縫隙中快速沖來。
這人一手抓著車把，一手抬起沖鋒槍到處亂射。
沒有具體目標，只是瘋狂射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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