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婷在明白到修煉對自己的重要性之后,確實已經開始努力的修煉了。
可是在她的性格中,懶還是占了很重要的一環。
重視修煉,只不過是那一次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再加上害怕自己變老,想多活一段時間。
除此之外,別的東西她也不想學。
呂青蘿和嬌嬌在筑基境界的時候,就多次跟著寧少陽去血色山脈歷練,而她一直到現在進入到假嬰狀態,都沒有去過一次。
沒有太多的原因,就是懶得學,覺得和自己修為境界沒有必要的聯系,她也不是一個想打想殺的人。
許蓁拿出來的那一份陣圖,繁復是非常的繁復,但是并沒有什么隱晦難懂的東西,只要按照上面所說認真的去做,還是能夠做好的。
可是她一看那么多的要求,就感覺到頭大了,近乎本能的拒絕了那樣的要求。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就是解決寧少陽修煉上的問題的,十天半個月的送上去一次那就足夠了,修煉資源什么的,那都是自己送過去的回報。
排兵布陣,可不是她的專長。
許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陳婷婷看到她不高興,連忙說道:“師父還有兩個徒弟,她們都已經進入到了元嬰境界,她們的能力比較強,做這個事情適合一點,我怕壞了大事。”
許蓁心想:“你就是不想做事。”
如果她現在已經嫁給了寧少陽,說不得就要擺一下師娘或者是正房的威風,強行讓陳婷婷去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還沒有嫁給寧少陽,在這里的身份只是一個客人,當然也就沒有資格來命令別人。
收起了陣圖,說道:“也行,等她們出來了,讓她們來做這件事情。”
進入到元嬰境界之后,閉關修煉的時間就會長很多,境界越高,閉關修煉的時間也會越長。
這在修真界就是常態。
過了兩天,呂青蘿出關,發現內院已經多了許蓁這么一個客人,還發現許蓁現在已經是元嬰修士了。
許蓁很坦然的接受了呂青蘿“許前輩”的稱呼,跟她說起了陣圖的事情,還將那一座四象混沌陣的陣圖給她,讓她去排練。
呂青蘿又驚又喜,對許蓁道:“我們飛仙盟正是需要這個,許前輩真是及時雨,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
她對飛仙盟有著很大的認同感,感覺就是自己的家。
有了這樣的陣圖,訓練好了,以后飛仙盟的戰斗力會提升一個很大的臺階,她當然高興。
按照陣圖來演練,雖然很麻煩,但是她不會怕這個麻煩。
許蓁對她的態度比較滿意,覺得這才是做事的人。
呂青蘿拿到陣圖之后,就將以前去血色山脈歷練的那些小隊隊長都叫到一起,跟他們一起來參詳這一座陣圖,什么人負責什么樣的區域,都做出了很明確的分配。
商議了半天的時間,就拉了一支幾百人的隊伍到飛仙城外一處山地排練。
許蓁也好奇的跟了過去,看他們排兵布陣的效果怎么樣。
這么一座大的殺陣,需要有一個神識強大的主持者總攬全局,才有可能調動得起來。
呂青蘿拿著陣圖飛在空中,神識投放下去,一邊看陣圖,一邊看那些修士的站位。
發現有錯誤的,就及時的傳音糾正。
第一次排演,沒有一個人熟悉,呂青蘿也只能一邊看著陣圖一邊進行調整。
他們第一天的排練,爭取做到的也就是每個人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
而在殺陣真的展開之后,每個人的位置都是隨著陣型的變化而移動的。
這里面涉及到的東西就多了。
那些東西只能夠慢慢的來。
現在就是將那幾百個修士按照地水風火四大元素分做四支不同的隊伍,而在四支不同的隊伍中,又按照所在區域的不同分成幾十個小隊。
每個小隊有自己在陣圖中精確的位置,每個隊員也有自己在小隊中的精確的位置。
說起來好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要將幾百個人每個人的位置做到精確無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不是練兵,縱幾尺橫幾尺,按照一定的比例將隊列拉開就是。
這是布下一座法陣,彼此間的距離并沒有一個統一的標準,每一個人相隔的距離都不一樣。
不只是要契合天地氣機,還要彼此互相呼應,多一點少一點都不行,要求非常的苛刻。
一下午的排練,一直排練到天黑,經過了多次的調整,大陣的氣機還是非常的凝滯。
“要不你們明天再排練吧。”
看熱鬧的許蓁忍不住對呂青蘿說道。
呂青蘿搖了搖頭:
“沒事,我們可以繼續排練,他們都已經到了筑基境界,看不見也不要緊,神識可以感應得到,晚上照樣的能夠排練。”
許蓁見過門派中演練各種殺陣,以為是一件比較簡單的事情,這一次看到飛仙盟這些人的排練,才知道有多困難。
飛仙盟這些修士每隔五年都會去血色山脈進行一次歷練活動,平時也有很多的對抗演練,已經算是契合度比較好的了。
可是在一開始的時候,還是顯得非常的雜亂無章。
許蓁是看著呂青蘿怎樣對照著陣圖一點一點的將那雜亂無章的陣型慢慢的糾正,這也讓她對布置這么一座殺陣的難度有了一個新的理解。
同時也閃過一個念頭:“陳婷婷拒絕帶著那些人排練這座殺陣也是對的,讓她來排練,肯定不行。”
呂青蘿排練得很認真,也有著很好的耐心,而且,那些修士都聽她的話,執行得很好。
如果讓陳婷婷來做,肯定做不到這個程度。
許蓁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擁有那樣的能力。
呂青蘿不退,她就跟在那里看著呂青蘿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調整。
從陣圖上來看,還沒到天黑的時候,就已經按照那個陣型布好了。
可是,大陣氣機凝滯,就說明這一座殺陣只具其形,不具其神,布置得并不標準,還需要進行調整。
陣圖不可能做得太詳細,呂青蘿只能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調整,將每個人和附近幾個人的差距精確到分寸之間,讓小區域的氣機流暢之后再去下一個小的區域進行調整。
那些已經調整好的,就要保持自己的距離不變,甚至連姿勢都要保持不變。
這樣一個點一個點的調整,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算是完成,整座大陣的氣機終于流暢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之后,呂青蘿對那些人下達的命令:
“保持原地不動一個時辰,仔細的感受和旁邊那些人的距離,為下一次更快的排練做好準備。”
必須要強化他們的記憶,下一次排練的過程就會輕松很多。
幾百修士,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又站了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之內,大陣的氣機始終都是流暢著的。
到最后解散的時候,陽光都已經灑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許蓁看著這一切,忍不住對呂青蘿說道:
“你們聯盟的那些修士倒是可以,雖然修為境界不高,但是執行命令很好,意志力也很強。”
呂青蘿道:“他們都是各自家族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子弟,肩負著家族中興的重任,他們必須要強。”
她自己曾經就承擔了那樣的重任,所以她明白那些人的感受,知道他們為什么要努力。
“這樣排練下去,我覺得不用多長的時間,他們就可以形成戰斗力了。”許蓁道。
現在只是每個人都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大陣的氣機流暢了起來,可是,離形成戰斗力還有著很遙遠的距離。
等到他們這一次解散之后,下一次能不能夠找準各自的位置,都是一個問題。
要想形成戰斗力,首先這幾百個人就要做到不管是在什么樣的地形之下都能夠很快的找準自己的位置。
只是找準自己的位置,那也沒有任何的殺傷力可言。
還需要釋放自己的法力。
四象混沌,就是以地水風火四大元素為主,通過陣法布置,以后天演化先天,在一片區域內重演混沌。
這一座殺陣分為地水風火四組,每個組都使用一種元素術法,通過陣法巧妙的穿插連接,再配合陣盤法器的應用,引動天地氣機,才能夠做到重演混沌,集數百人力量于一體,產生不可思議的作用。
誰該釋放什么樣的術法,什么時候該釋放什么樣的術法,都有著很精確的要求。
差之分毫,隔之千里。
而且大陣運轉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要跟著移動,在移動中也必須要找準自己的位置,一旦出現差錯,造成大陣氣機凝滯,就沒有辦法發揮作用了。
這個要求更高。
想要熟練,不是幾次演練就可以做得到的,最少也得幾百次的演練,甚至要幾千次的演練,而且要每一個人都做到默契十足,才能夠達到那樣的效果。
也正是有著那么多的限制,殺陣這種東西,很少人來排練。
修真界更愿意布下的殺陣,都是那些固定的殺陣,以各種防護大陣為主,不需要什么變化,一個人就可以操作。
就算是需要幾十幾百人操作的,操作的人也都在固定的陣基,不需要那么的麻煩。
許蓁知道太浩門有排練幾種殺陣,但是選入的那些弟子只是門派中的極少數,那些弟子就是為了那幾座殺陣而生的,一生的精力都付在殺陣之上,都有著固定的人選,每個月都必須要進行演練。
以前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做那樣的安排,現在看到呂青蘿排練這一座殺陣,終于有了一些理解。
確實太不容易了。
自己以前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呂青蘿繼續的和飛仙盟總部的那些修士一起排練四象混沌陣。
許蓁卻沒有每一次都跟著。
在嬌嬌結束閉關出來之后,她又給了嬌嬌一張陣圖,讓嬌嬌帶著另外一支隊伍排練陣法。
飛仙盟總部現在已經有了兩千多修士常駐,挑選出兩支隊伍來排練殺陣完全不成問題。
許蓁這一次帶過來的,是三座殺陣的陣圖和相配套的陣盤法器等等,她可不想讓這些好東西都給浪費掉。
嬌嬌對這個也挺感興趣的,拿過陣圖,看了幾眼,就開始叫人排練。
不會不要緊,看著陣圖慢慢的來就是了。
呂青蘿那邊,也會給她分享一些經驗。
修煉雖然是她們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現在都已經元嬰境界了,也應該為這個聯盟做一些事情,為師父做一些事情。
初期少不了她們來統攬全局,等到演練到熟練了,就可以慢慢的抽身開來。
從未來盟主夫人的立場上來看,許蓁對寧少陽這兩個徒弟的感覺還挺好的,至少都是認真做事的人,可以給飛仙盟帶來很大的幫助。
陳婷婷的存在感就太低了,可有可無。
她過來了十幾天后,寧少陽才結束閉關。
看到許蓁,發現她已經進入到元嬰境界,愣了一下,便恭喜她突破到這個境界。
許蓁沒好氣的說道:“你都已經元嬰后期的人,就別來寒磣我了。”
寧少陽問起她的來意,許蓁拿出了諸葛明珠的那一封信,對他說道:
“你師父托我給你轉交一封信,就是這個。”
“多謝,辛苦你了。”
寧少陽道了一聲謝,接過那一封信,也不知道里面寫的是些什么,沒有當著許蓁的面打開——萬一是什么私密的東西呢?
現在許蓁已經進入到了元嬰境界,神識可以替代眼睛的作用,看到書信上面到底寫的是什么東西,還是不要在她面前打開為好。
雖然覺得通過書信來傳遞的,不可能是什么私密的東西,但是謹慎一點沒問題。
話題轉到別的上面,互相說了這幾年的情況,聽到許蓁帶過來了三座陣圖,寧少陽又一次道謝。
他當然知道一座完整的陣圖有多珍貴,許蓁一次帶來三座,那可是不小的人情。
心里想著:“不管以后我們會不會成為敵人,至少這一份人情不能夠忘記,有機會一定要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