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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壓力很大

  妖獸入侵的第二天,汾國邊境墻外東線區域也侵入了很多的妖獸,那一邊的老百姓也失去了救援的機會。

  東線的防御壓力也變重了。

  在東線的妖獸越來越多之后,飛仙盟這邊更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不正常。

  西線那邊因為擋住了妖獸的東進之路,遭遇到了越來越多妖獸的攻擊,還不是不可以解釋。

  東線那邊又沒有擋住妖獸的路,那些妖獸都已經進入到了蒼溟大陸,它們繼續東進,會有更多的食物等著它們,而回頭向西,只有高高的邊境城墻,還有早已準備好的修士。

  為什么要舍易求難,這就讓人無法理解。

  只不過再怎么無法理解,這樣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他們能夠做的,也只有押上一切力量來防御。

  雖然還有著第二個預案,第三個預案,還可以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但是,每往后退一步,就意味著人族的生存空間要壓縮很多。

  甚至還意味著要放棄更多人的生存權。

  在沒有拼盡全力之前,他們是不會啟動第二個預案的。

  解救過來的那些人被一批批接到慈濟院的時候,城頭的戰斗一刻都沒有停歇,而且越來越激烈。

  前面兩天,城頭的修士還能夠輪休。

  修真家族的那些金丹修士和戰堂的金丹修士,可以輪流上陣。

  戰頭雖然激烈,還沒有到極端的地步。

  但是,到了第三天,越來越多的五階妖獸甚至六階、七階妖獸出現,靠著修真家族那些金丹修士,已經沒有辦法對付。

  只能夠全線壓上。

  防御營的修士負責結成殺陣,對付那些六階妖獸和七階妖獸。

  修真家族的金丹修士們則來對付其余的低階妖獸。

  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就沒有了休息的時間。

  在法力沒有耗盡的情況下,還可以支撐下來。

  法力一旦消耗干凈,妖獸沒有減少,卻沒有人來替換自己補充法力,那就相當危險了。

  沒有辦法,只能夠將呂青蘿和嬌嬌帶領的兩支緊急支應隊伍解散,分成十二個小隊,來輪流替換防御營的修士們休息。

  緊急支應隊伍的修士修為最低也是元嬰境界,他們來替換防御營的修士們當然沒有問題,他們的防御范圍更加的寬廣,一支小隊可以同時替換兩個防御營休息。

  另外,他們的法力悠長,沒有那么容易消耗干凈,一次可以替換十幾輪防御營的修士休息。

  只是這樣一來,緊急支應隊伍就只剩下呂青蘿和嬌嬌這兩個人了。

  兩個人要負責四條防線的緊急支應,壓力還是挺大的。

  好在一點,她們兩個都是化神后期的修為境界,而且進入到這個境界已經有了很長時間了。

  她們的本命法寶都已經進化為下品靈寶,具有獨立作戰的能力。

  兩件本命法寶加上兩個化神后期的修士,正好可以負責四條戰線。

  她們的任務,主要是防備八階妖獸和九階妖獸的入侵。

  不過在巡視的途中發現了六階妖獸和七階妖獸,也不會客氣,順手就給解決掉。

  以她們現在的實力,遇上六階、七階妖獸,基本上可以秒殺,耽誤不了她們多長的時間。

  她們這樣的作法,可以減輕防御營那邊修士的防御壓力。

  哪怕她們殺了之后,還會有更多的六階七階妖獸沖過來,可是怎么說也是減少了他們面對的敵人,能夠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補充法力。

  得知妖獸入侵的數量那么多之后,聯盟總部給每一個防御營的修士都發放了十塊極品靈石,他們可以將靈石放進嘴里,甚至可以吞入腹中,隨時都可以吸取里面的能量來轉換法力。

  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任何一次空閑的時間。

  防御營那邊有分解開的緊急支應隊伍替換,那些修真家族的金丹修士,就只能夠用修真家族的筑基修士來替換。

  筑基修士們的修為境界太低,靠著本身的戰斗力,不能夠起到太大的抵抗作用。

  不過,他們上陣之前,都獲得了聯盟總部發放的大量的作戰符箓,其中一些符箓甚至擁有著擊殺四階妖獸和五階妖獸。

  這樣一來,他們就可以和防御營擺成殺陣的修士互補,組成一張沒有任何漏洞的防御大網,不讓任何一頭妖獸飛越過邊境墻。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消耗的符箓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飛仙盟幾百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這幾百年的時間里儲備了大量的作戰符箓。

  特別是制符堂成立之后,制符能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不管是產量還是質量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可是囤積了那么多的符箓,也經不起這種高強度的消耗。

  消耗十天半個月的當然沒問題,可要是時間長了,十年八載的,那還真的支撐不起。

  就算是現在制符堂所有的修士都全力以赴的制作作戰符箓,一天能夠制作的最多也只能夠支撐現在一天消耗的二十分之一。

  但是,沒得選擇,只能夠拼消耗。

  退一步,就要退出很多的生存空間。

  再退一步,就要犧牲大多數的老百姓。

  沒到必須要退步的時候,他們就不能退步,必須要撐在那里。

  在城頭的作戰的每一個人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他們真沒有想過,妖獸會有那么多。

  分界線才一消失,就前仆后繼的涌來那么多的妖獸,越殺越多,而且實力還越來越強。

  現在他們雖然很辛苦,但是能夠應付得了。

  可是,他們心中真的沒有底——就按照現在這樣的趨勢,他們能夠支撐得了多久?

  已經支撐了三天,能夠支撐五天嗎?

  就算是能夠支撐五天,可是,能夠支撐十天嗎?

  按照現在妖獸越來越多,實力越來越強的趨勢,他們真的懷疑能不能夠支撐十天的攻擊。

  按照聯盟做出來的預案,可能不到十天的時間,他們就必須要放棄邊境墻這一條防線,回到每隔四百里一座的城池中去防守。

  但是,在這樣的沖擊規模之下,那樣的防守,又能夠防守多長的時間呢?

  三個月?

  還是半年?

  沒有人心中有底。

  也許,再過一段時間,就必須要放棄那些城池,退回到飛仙城。

  飛仙城多次擴建,已經能夠容納上千萬的人口。

  但是現在汾國的人口有幾億。

  那就等于大多數的人都只能夠放棄。

  各個修真家族總的人口加在一起都超過了千萬,到那個時候,哪怕是聯盟的自己人,都有很多必須要放棄。

  可是,放棄了那么多的生命之后,最終真的能夠守住飛仙城嗎?

  還是沒有底。

  守不住邊境墻還可以退到那些城池,守不住那些城池,最后還可以退到飛仙城。

  可是收不住飛仙城,還能退到哪里去?

  已經不存在著退路了。

  再退,那就是黃泉。

  也正是因為沒有那么多的退路,雖然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雖然很辛苦,他們還是站在城頭奮戰。

  邊境墻外,妖獸如潮水一般襲來。

  邊境墻內,一片安詳,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那些老百姓都被轉移到了城池中,聽說是妖獸過來了,有可能防守不住。

  但是他們并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只是覺得情況可能不妙,但是并不知道到底嚴峻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地步。

  飛仙城慈濟院那邊,已經接入了二十多萬國境外的人口。

  那些在東線的,還沒有見到妖獸就被接過來的,其實對妖獸入侵到底有多可怕并沒有一個準確的概念。

  舍棄所有家當的時候,還是有著一些猶豫。

  不過在這里住下后,發現這里的安置比他們本來的生活還要好,在聽到南線和北線接過來的那些幸存者講述妖獸入侵的慘狀之后,才知道當時的果斷是多么的幸運。

  那些沒有果斷的跟著修士走的,想來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于人世了。

  其中有很多他們的鄰居,有很多他們的親戚,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

  想來都萬分的后怕。

  絕大多數的人,對飛仙盟修士把他們接過來,都是心存感激的。

  不過也有極少數的人,對飛仙盟有著很大的怨念:

  “誰誰誰是我家的親戚,你們為什么不把他們接過來?他們只是舍不得他們這家當你們知道事情有那么嚴重,就應該好好地勸說他們,或者強制性的把他們接過來也可以,為什么要放棄他們?你們怎么那么狠的心?”

  “你們修了那么高的城墻,肯定早就知道了妖獸要入侵的事情,為什么不提前讓那些人都搬進去?就算是能夠占據你們的一些土地,可那是多少條人命啊!你們的土地比那么多人命要值錢嗎?那些人命就因為你們的自私,死在了妖獸的手上。你們現在給得再多,也彌補不了你們的罪孽!”

  “你們現在這樣做就是偽善,救我們這很少一部分人,來表達你們的善意,可實際上你們放棄了那么多人的生命。明明有機會讓他們都安全地過來的,可是你們偏偏不那樣做,你們的心都是黑的!”

  “大家都是人命,憑什么汾國的人就可以得到你們的保護,外面的人就不能夠得到你們的保護?你們為什么這么不公平?”

  發出那些怨言的,基本上都是有很在意的人沒有被解救過來,被放棄了生命。

  他們沒有那個能力向妖獸抱怨,也就只能向救他們的人抱怨了。

  其中,還有家人都被妖獸給吃掉,然后被修士解救出來的人。

  “你們為什么不早一點過來?再早一點點,我那些親人都不會離開我。我也不至于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了。你們為什么就不能夠早一點點過來呢?”

  對于這樣的抱怨,慈濟院的負責人一開始并沒有什么回應。

  ——出現了那樣的情況,很多人都失去了親人,對此有一些怨言,那也正常。

  但是過了幾天,那樣的抱怨不但沒有停歇下來,還越來越多,終于忍不住發話了:

  “我們沒有那個能力,將你們的親人賠給你們,但是我們有那個能力讓你們去陪你們的親人。如果你們非得要將我們的善意當做是惡意,那我們就有必要讓你們了解一下什么是惡意。”

  “我們保護自己之余,再去救一些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問心無愧,我們不欠誰的!”

  “我們汾國修建城墻,沒有讓你們出一份力,沒有讓你們納一粒糧。我們修建這個慈濟院,每天供應你們的吃喝,也沒有收到你們任何的好處。我們對你們沒有義務。”

  “如果誰再敢誹謗我們,那就只能夠將你們驅逐出汾國境內!”

  這樣的表態,是在一天中午大家吃飯的時候作出來的,并且用上了擴音法器。

  很多的人都聽到了。

  在這樣的表態之后,那些怨言消停了很多。

  就算是有怨意,也只是私下聊天的時候說到,不敢再對著慈濟院的那些人抱怨。

  畢竟,被逐出汾國境內,那不是好玩的。

  外面都已經被妖獸給占據了,離開汾國,那不等于要送給妖獸吃嗎?

  除了極個別的人昏了頭腦亂言亂語之外,已經沒有人再亂說了。

  而那極個別的人,也消失在了慈濟院中。

  去了哪里,誰也不知道。

  也許真的是被驅逐出了汾國境內。

  沒有人敢問這個。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真正的意識到,他們能夠來到這里,并不是他們應該擁有的權利,而只是別人的憐憫。

  他們沒有任何的資格說三道四。

  蘇牧倒是沒有發出什么怨言。

  他和被救過來的絕大多數人一樣,對飛仙盟還是充滿了感激的,自然不會抱怨。

  邱瑤更不用說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思念家人的時候,也只是哭,并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兩個孩子住在一個房間里,也算是彌補了他們對親情的需要,不至于那么的難過。

  如此過了幾天,慈濟院來了一批修士,要給那些沒滿十六歲的人測量根骨。

  根骨優秀的,就可以成為聯盟的弟子,學習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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