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渥不知道明王寺的事情,他看到自己的金剛降魔鐲在蘇牧這個好朋友的控制下發揮出不可思議的作用,心中并沒有任何法寶被占的不快,只有高興。
——如果這個時候沒有蘇牧出來控制這一件法寶,他們兩個就已經死在那一頭八階妖禽的爪子下了。
和自己的一條命比起來,這一件法寶又算得了什么?
何況,控制這件法寶的還是自己的好朋友。
他甚至還想著,等這件事完了,就將金剛降魔鐲送給蘇牧。
反正在自己手中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還不如送給這個好朋友,以后大家一起出來執行任務安全,上面就有更大的保障。
雖然一件好的極品防御法寶也能值個幾百萬靈石,可是安全上有保障的話,執行任務的時候去得遠一些,多殺一些高階妖獸,也很容易掙來那幾百萬靈石。
而且,他不相信自己將這么一件法寶送給蘇牧,蘇牧會一點回報都沒有。
齊秋知道明王寺的事情,還知道明王寺和道門是水火不容的,那一批明王寺余孽和飛仙盟也有著仇恨,心情就有一些復雜了。
蘇牧是他從妖獸手下救出來的人,看著這個孩子一路成長到現在,對這個年輕人非常的欣賞,真的不希望以后會成為敵人。
可是現在這個狀態,不是他不希望就不會發生的。
但是,如果蘇牧現在不是這個狀態,可能這一次這支隊伍就要全軍覆沒。
那也不是他希望發生的事情。
他神識投向了蘇牧,看著這個年輕人,不知道以后要怎樣面對這個人。
現在的蘇牧處在一個非常奇怪的狀態中。
在催動金剛降魔鐲的時候,他能夠感應到自己和一股浩瀚無邊的力量溝通上了。
好像只要再進一步,就可以完完全全的掌握那樣的力量,擁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
但是他又不敢踏出那一步。
他害怕踏出那一步之后,他就不是他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力量很誘人,但是他不敢使用。
可是完全的不利用那樣的力量,這一次他和他的這些戰友,就有很大的可能交代在這里。
——就算是他們那些戰友有著一定的幾率能夠等來援兵,至少他和顏渥等不到那個時候。
他只能夠小心翼翼的借用里面很小的一部分力量來摧動金剛降魔鐲。
旁邊的人覺得很恐怖的力量,只不過是他借用過來的很小一部分的力量。
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那個金剛降魔鐲所化的那個金身佛陀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分身。
他一只手向前伸出,那個金身佛陀的一只手掌也跟著緩緩的向前伸出去,化作了數里方圓的一只巨大手掌。
他的手掌五指箕張,那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也跟著五指箕張。
兩者好像就是一體的一般。
這個時候,只要蘇牧有那個意思,一個念頭就可以讓自己的身體和那金身佛陀融合在一起,這樣他就擁有了能夠溝通到的無邊偉力,再沒有任何的隔閡。
可是他不敢。
他怕那樣做了之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而是被一個自己所不了解的存在奪舍。
他要努力的保持著那種隔閡,哪怕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也不在乎。
他腦海中有著無數的信息誘惑著他去融合那一股力量,但他不愿意。
“我是我,我不是別人!我不能被別人奪舍!”
掌握強大的力量當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掌握那樣的力量的代價是讓自己變成一個和過去的自己沒有任何關系的存在,那就一點都不幸福了。
如果不是那三頭八階妖禽的威脅,他甚至都不敢去觸碰那樣的力量,害怕一不小心就和那樣的力量融合了,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存在。
他只是借用了很小的一部分力量,但是,對付那三頭八階妖禽,完全沒有問題。
那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出,一股強大的吸扯力升起,十幾里外那三頭正向外飛逃的八階妖禽頓時失去了繼續向前飛行的能力,反而向著那一只巨大的手掌移動。
任憑它們的翅膀拍得多用力,都不能夠改變它們的身形向后移動的趨勢。
只是片刻,三頭體型巨大的八階妖禽就已經往后移了十來里。
在它們的頭頂上,金光燦爛,一只巨大的手掌覆蓋住了它們,向下抓去。
它們的體型巨大,那只手掌比它們的體形還要大出幾倍。
在那只手掌的覆蓋之下,這三頭八階妖禽看上去就像三只小鳥一般。
它們發出尖聲的唳叫,拼命的揮動著翅膀,但是身形就定在了那里,根本就無法移動。
那只巨大的手掌五指收攏,將那三頭八階妖禽握住。
再松開的時候,那三頭八階妖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機,變成了三具尸體,從空中往下掉落。
“就這么完了?”
顏渥一愣。
他以為就算是蘇牧能夠發揮金剛降魔鐲的全部力量,和這三頭八階妖禽交手也不會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
沒有想到,竟然這么輕松的就殺了那三頭氣機恐怖的八階妖禽。
捏死的。
這也太輕松了一點。
他看向蘇牧,激動的說道:“蘇牧,你太厲害了!”
卻發現蘇牧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連忙問道:“蘇牧,你怎么了?”
蘇牧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聲,然后就暈倒過去了。
催發金剛降魔鐲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負擔,他現在這個樣子是想斷開和金剛降魔鐲的聯系,卻沒想到相當的難以斷開。
斷開這個聯系,一瞬間就將他的法力和精神力吸扯一空,整個人都陷入到了無邊黑暗之中。
在他和金剛降魔鐲的聯系斷開之后,空中那佛陀金身和六色蓮花馬上就消失了,重新變回一付手鐲,滴溜溜的飛回到顏渥手上。
這個時候,顏渥又感應到了和這一件極品防御法寶的聯系,這一件法寶又重新變回了他自己的法寶。
不過他已經不想繼續擁有這一件法寶了。
看到蘇牧虛脫的暈倒過去,顏渥并不是特別的擔心,因為他還能夠感應到蘇牧體內的生機。
在他想來,蘇牧大概是因為催動這么一件威力浩大的法寶而消耗了太多的法力,不算是多稀罕的事情。
他扶住了蘇牧,從儲物戒里面取出幾枚丹藥,塞入到蘇牧嘴里,然后用法力幫他轉化藥力。
沒過一會兒,蘇牧就睜開了眼睛,不過還是很虛弱,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沖他點了點頭。
“你好好的休息吧,現在我們都安全了。”顏渥說道。
現在確實安全了。
三頭八階妖禽已死,那一群七階妖獸,除了被妖禽擊殺的五頭妖獸之外,其余的都已經跑得遠了。
就算是不跑遠,也威脅不到他們這一支隊伍。
齊秋神識感應到蘇牧脫力暈倒的事情,莫名的心情一松。
——這種情況怎么也比蘇牧突然變成明王寺高僧對他們痛下殺手要好。
至于后續的處理,那不是他能夠做得了主的,需要回稟聯盟。
三頭八階妖禽已死,遠處二十多里外還有著五頭七階妖獸的尸體。
另外的那幾頭七階妖獸已經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不過這個時候齊秋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保持著大陣的陣型,以不那么快的速度移動,去處理那些妖獸尸體。
——如果不保持陣型的話,那逃走的幾頭七階妖獸又過來,有可能對他們造成很大的傷害。
那些妖獸的尸體,現在他們也沒有處理,只是收入到了儲物戒里面,等回到汾國,再交由飛仙盟的人處理。
主要原因還是這些妖獸屬于高階妖獸,肉身比較強大,他們自己處理起來速度太慢。
特別是那三頭八階妖禽,就算是齊秋這個元嬰中期修士親自下手,也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夠處理完成。
在野外哪里有那么多的時間浪費?
將戰利品都收入儲物戒之后,他們又上了飛舟。
這個時候,蘇牧身體還是相當的虛弱,說一句話都相當的費力。
齊秋看著他,臉上神情變化。
蘇牧苦笑著看著齊秋,不是很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但是能夠感覺到和自己催發金剛降魔鐲這件事情有關。
而且能夠感覺到這似乎不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不過回想當時,他沒得選擇。
就算是知道催發那一件法寶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他也只能選擇這樣做。
不這樣做,大家都得死。
他看著齊秋的目光,有著無奈,也有著坦然。
這件事情上,他問心無愧。
齊秋看了他很久,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但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做得不錯,這一次全靠你了。”
這一點說的是事實。
如果沒有蘇牧突然掌握了催發金剛降魔鐲的能力,在三頭八階妖禽的攻擊下,他們這一支隊伍有很大的可能會全軍覆沒。
防御營的修士每一次出來巡邏,都有區域限制和時間限制的,現在他們只是剛剛出來,還需要在外面巡飛比較長一段時間。
目的是清除一片區域的妖獸,讓那一片區域變得更安全一些。
如果不做那樣的清除,哪怕這一片區域原來只是一些比較弱小的妖獸存在,也會慢慢地吸引更多更強大的妖獸過來捕獵,引來更多的妖獸在此地聚居,那就會嚴重的影響到汾國的邊境安全。
御敵于國門之外,那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接下來的時間,這一次隊伍沒有遇上強大的妖獸,最厲害的也只不過是七階妖獸,他們完全可以對付得了。
蘇牧沒有再上陣,他就在飛舟里面休息。
擺脫和金剛降魔鐲的聯系,讓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甚至有那么幾天連動用神識來修煉都做不到。
每天都服用修補神識的丹藥,過了幾天的時間,這才可以運轉神識從靈石里面吸收能量煉化為法力,一絲一絲的修補體內被消耗得干干凈凈的法力。
不過只要可以修煉,修補那些法力還是比較容易的。
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他的法力就補滿了。
而且他發現自己的法力還變得精純了一些,神識比以前也強大了不少。
正常情況下,要有這樣的進步,需要最少一年的時間。
現在不到一個月就有這樣的進展,算起來自己還是賺了。
在這期間,齊秋也和他用神識深入的交流過一次。
——有些事情不適合在大家面前說,那就只能用神識來交流了。
齊秋要了解的是蘇牧催發金剛降魔鐲的事情。
他最擔心的就是蘇牧是明王寺高僧轉世,現在恢復了記憶,要對聯盟不利。
不過在蘇牧最虛弱的時候,他就認真的觀察過,從蘇牧的眼神和神態中能夠確定面前的蘇牧還是以前的那個蘇牧,并沒有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也是他沒有對蘇牧采取任何措施的主要原因。
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蘇牧是他看著成長起來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不會因為自己的懷疑而采取不友善的做法。
蘇牧身體太虛弱的時候,他也不好去問那個問題,怕破壞蘇牧的心境,影響到他的恢復。
等他恢復得差不多了,才去問他:
“那天你催發金剛降魔鐲是怎么回事?那不是顏渥祭煉的法寶嗎?你怎么可以使用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件法寶被顏渥祭煉出來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我好像知道該怎么使用它。為什么會有那樣的感覺,我也不懂。”
蘇牧很老實的回答。
他確實不懂,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
對于齊秋的盤問,他倒沒有什么排斥感。
那件事情本來就太過匪夷所思,了解一下情況是應該的,如果一直不來了解情況,反而不正常。
“當時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齊秋問道。
“就是突然間腦海里多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怎樣催發那件法寶。”蘇牧道。
齊秋目光一閃:“多了一些什么東西,能詳細的說一下嗎?”
“當然可以。”蘇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