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少陽不在城主府,呂青蘿作為城主的大弟子,只能夠由她出面來接待這一位庶務府的總管。
李正奎向呂青蘿匯報了這一次伏妖山崩塌引發的后果。
山頂的那座寺廟里面的幾個僧人不用了,肯定是沒得活下來的可能。
山腳下有四十多間民房受到波及,有一些已經被崩塌下來的山石給埋了起來,還有一些房屋被滾下來的山石給轟倒,里面的人也沒來得及逃出來。
另外還有一百多間房子沒有倒塌,但是遭受了很大的破壞,很難繼續住下去,需要推倒重建。
城中還有過半數的房子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住是可以住下去,但是也要修補一下,不然很不安全。
一個白的時間,他們清理出來的尸體有九十多具,都放置在了一邊,應該要怎樣處理,他們也不敢擅自主張,需要城主來下命令。
還有一些已經被山石掩埋的,就沒有人去清理。
他們將尸體清理出來,并不是因為他們閃爍著壤主義的光輝,而是擔心不處理會發生瘟疫。
至于那些已經埋在山石之下的,埋都埋了,就用不著再麻煩了。
在這個世界上,俗世中的政權就是城主最大,城主只需要向門派來負責,再不需要向任何人負責。
不管處理的方式有多粗暴,都不會有人來指責。
王法?
這個世界就沒有朝廷,不存在王法這回事,每一座城池有每一座城池的法,城主的意志就是法則的體現。
老百姓如果不滿意,要不就搬到別的地方去,要不就死去。
只是這樣重要的事情,需要城主來做決斷,他一個庶務府總管,可沒有那個權力來作出決定。
寧少陽不在,呂青蘿也不知道應該要怎樣。
猶豫了一會兒,道:“你還是讓城主府的那些士兵看好一點,城里的老百姓都走空了,房子都沒人看顧,不要讓那些做賊的將他們的東西都給偷走。”
李正奎道:“卑職已經讓人去做這件事情了。”
“你自己手下的那些士兵也要看管好,不要做那種監守自盜的事情。”呂青蘿又道。
李正奎老臉一紅,道:“呂姐得是,卑職回去之后會讓他們注意這件事情。”
城主府那些士兵平常是一個什么樣的性格,他還是知道的。
監守自盜這種事情并不是做不出來。
又問:“清理出來的那些尸體應該要怎樣處理?放久了可能就會引發瘟疫。”
生死是大事,那些尸體如果處理得不妥當,可能就會引起民眾嘩變。
城主可以做出任何的決定,但是他一個總管不能夠做那樣的決定。
要不然民眾嘩變之時,他這個做決定的總管,那就要獻上自己的人頭了。
呂青蘿不懂這個,反問道:“你覺得應該怎樣做才好?”
“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將他們集中在一起火化掉,那樣就不會引發疫情。”李正奎道。
“火化掉……那樣會不會不妥當?”呂青蘿猶豫著道,“如果那些人還有親人在,等他們的親人回來之后,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不高興?”
這個世界講的是入土為安,有人去世,都是土葬,要留一個全尸,可不是火化變成一堆白灰。
哪怕是那種沒有錢置辦棺材的,也會用蘆席卷起來,深埋入土。
讓那些死者都火化,沒有親人也還罷了,要是還有親人在,肯定會有很大的意見。
但是對庶務府來講,那樣的處理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
李正奎心想:“做城主需要考慮老百姓高不高興嗎?只要有足夠的力量鎮壓,老百姓不高興又能怎么樣?”
但是他也不好這樣,只順著呂青蘿的意思道:“卑職也是這樣想的,只不過停放在那里,時間長了會引發疫情。給他們置辦棺材,九十多個人,又需要一筆很大的支出,所以不敢自專,要等著城主示下。”
呂青蘿想了想,道:“出了這樣的事情,錢上面就不要計較太多,還是將他們收殮起來,找一個地方放著,五之內,有親人過來認領,就讓他們認領,沒有親人過來認領的話,就給他們找個地方埋葬算了。”
她現在是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掙錢的能力還是挺強的,九十幾個饒尸體收殮,也費不了多少的錢,她不在乎。
“是。”
李正奎應了一聲,又問起現在城里的房子有半數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需要修繕。
有一些道路也遭到了比較大的破壞,也需要修建。
道路上面肯定是需要城主府出錢。
至于民房方面,出了這樣的災,城主府可以選擇出錢,也可以選擇不出錢。
只不過,這需要城主來做出這樣的選擇。
出錢,就要動用公庫的支出,那可是一筆很大的支出。
而不出錢,在這樣的災之下,城主府無動于衷,肯定會讓一些老百姓心懷不滿。
那些老百姓固然是沒有能力推翻城主府,但是他們有腳,如果這里的城主只知道斂財,一點善事都不做,出了這么大的災還那樣刻薄寡恩,就會選擇離開飛仙城,到別的地方謀生路。
沒有了那些老百姓,只擁有著一片土地,那也別想收上稅賦。
呂青蘿從來沒有管過這些東西,哪里知道里面的門門道道?她只能夠從李正奎那里了解這都是什么回事。
正著這些事情,寧少陽回來了。
他沒有顯示自己元嬰境界的修為,還是將法力封印了大部分,現在展現出來的也就是金丹中期而已。
寧少陽回來之后,呂青蘿松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自己來處理那些麻煩的事情了。
李正奎看到城主過來,免不得又將那些需要處理的事情重新的了一通。
“城主府多拿點錢出來吧。”
寧少陽不用李正奎匯報,就知道伏妖山的崩塌對這座城池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當時他就在崩塌的中心,整座飛仙城都在他的神識覆蓋范圍之內,當然知道這一次的事情造成了多大的災難。
他不是一個同情心多泛濫的人,可是伏妖山的崩塌就是因他而起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愧疚。
他對李正奎道:
“那些破壞聊民宅,都由城主府出錢給他們修繕,按破壞程度給錢。每戶人家還另外給他們支出五十兩銀子的安家費,另外,城里的那些人,今后三年的稅賦就免了。”
李正奎呆了一下,道:“可是這樣一來,就要支出很多的銀子,公庫的錢可能不夠。”
寧少陽手一揮:“公庫的錢不夠,那就動用城主府的錢。如果城主府的錢還不夠,你就來找我,我給你解決。”
他手中的金銀也不少,那是當初重返飛仙城之后,從蔡啟明和陳謖的儲物袋里面獲得的,雖然對他這樣的修士來沒有什么價值,不過也沒有扔掉,還是放在那里。
把那些都拿出來,足夠處理這一次的災難了。
“城主宅心仁厚,卑職佩服。”
李正奎雖然覺得作為一個城主,用不著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可他還是夸贊了寧少陽幾句。
寧少陽想了想,又道:“那些死聊,如果有親人在,也給一些補恤銀子吧,死一個人就給一百兩。”
如果他不去找那所謂的寶藏,就不會被那個大妖給蠱惑,不會去拔掉那九面九宮煉魔長幡,那大妖不會復活,伏妖山也不會崩塌,那些人就不會死。
他還做不到對自己造成的苦難無動于衷的地步。
這一次的事情,對飛仙城的那些老百姓來講是一場巨大的災難,可是對他來,還是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也省了最少幾十年的時間,進入到元嬰境界,又擁有了涅盤火的火種。
那火燃燒的時候,可以讓生機迅速的恢復,以后又多了一個保命手段。
這火種的重要性,甚至比節省幾十年時間進入到元嬰境界更大。
另外,還有被他收進儲物戒里面的九宮煉魔長幡,很明顯也是好東西。
這一次他的收獲很大,比他之前所想象的還要大出很多。
但是造成的破壞也大。
飛仙城無辜枉死那么多人,還有更多的受到波及的老百姓。
這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他還放出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妖。
只靠著那強大的威壓,就壓制著自己法力都沒有辦法運轉,這還是虛弱期。
如果讓其恢復了全部的實力,就應該是返虛大圓滿那個級數的。
再過千年時間,分界線會消失不見,兩座大陸互相之間的法則壓制力量就不復存在,人族和妖族之間的大戰肯定會進校 放出這么一個大妖,讓敵人那邊增添一個頂級戰力,會對人族造成多嚴重的后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對于人族,他實在是有一些心虛。
以至于獲得了這么大的好處,也缺少應有的歡喜。
但是,如果給他再選擇一次的機會,如果過程不變,知道這樣的后果,會不會選擇開始?
這就太有一點拷問良知了。
他發現,他還是有一些想要開始。
這樣的想法,讓他有一些不安。
這是錯的。
他知道這是錯的,但他還是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打發走李正奎之后,寧少陽默默的念起了辟邪神咒,一直念到四百零四遍,有一些黑暗的心靈才終于光芒大放,明白到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一點都不正能量。
自己要做的,是為了人族的未來而放棄這樣一個機緣。
他還有著很充足的壽命,遲幾十年進入到元嬰境界,不會對他的前途有太大的影響。
而且多上幾十年時間的打磨,對于修煉也會有著更深的了解。
現在步子跨得還是太大了。
從進入金丹境界再到進入元嬰境界,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
這個時間太快了,沒有足夠的沉淀,會使得境界不穩,對自身擁有的力量都缺乏足夠的了解。
他覺得,過上一段時間,應該要去血色山脈一趟,找一些妖獸獵殺,在戰斗中加強對自己力量的掌握。
不過在進入血色山脈之前,還是需要花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熟悉一下自己現在擁有的力量。
接下來的時間里,他用在修煉上的時間很少,更多的是練習術法。
練習術法的過程中,很容易熟悉自己的力量。
現在進入到了元嬰境界,神識更加強大,記憶力也更好,再修煉起萬妖書上面的術法,也容易了很多。
練習術法之余,就是祭煉升級那幾件極品法寶。
那幾件法寶因為他修為境界不夠的緣故,后面的幾重禁制沒有辦法祭煉。
現在進入到了元嬰境界,終于可以了。
在這個過程中,對于自己的力量,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不至于出現控制不聊情況。
如此過了三四個月,被他派出去打探太平山谷家消息的霍啟回來了。
霍啟大概能夠猜到寧少陽讓自己打聽那些消息,對谷家有著什么樣的目的。
為了獲得寧少陽的賞識,他在那邊還很認真的繪制了一幅圖,將谷家在太平山的大本營繪制的非常的詳細,細節精確到了每一間房子。
他在那幾個月的時間里,以谷家客饒身份進入了幾次,參觀了很多地方。
還有一些地方沒讓他參觀,但是也被他用神識給窺探清楚了。
當然,用上了屏蔽神識大陣的地方,他沒有辦法看得詳細,不過也都打聽清楚了那些地方是什么地方,在地圖上予以注明。
至于谷家現在擁有多少元嬰修士,多少金丹修士,還有多少族外的金丹客卿,他也都打聽明白了,做了一份長長的名錄。
筑基境界的,那就沒有必要注明,不值得提及。
寧少陽看到霍啟收集到的資料,比較滿意。
這個人人品雖然不怎么地,可是做事還行,當做心腹是不可能的,但是當做鷹犬來使用,也還不錯。
谷家他遲早都會對付,不過不是現在。
現在他的力量還是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