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份禮物是送給謝成玉,他會毫不猶豫的接受,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在這地方已經留了一個半月的時間,離開也完全說得過去。
離開就是十萬靈石,很少有人能夠抵抗這樣的誘惑。
謝成玉做不到。
顏亮也做不到。
也就是不缺靈石的寧少陽可以做到。
要是寧少陽缺乏靈石,同樣的未必能夠做到。
“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寧少陽搖了搖頭,對丁宏說道:
“我已經答應了呂家,要幫助他們度過這一個難關,現在呂家的族長還沒有恢復法力,他們依舊處在很嚴重的威脅之下,我不能夠離開。”
丁宏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那一盒靈石,說道:
“可是寧道友已經保護了呂家一個半月,可謂仁至義盡,現在離開,不會損害到道友的清譽。”
寧少陽沒有接他的這個話,反問道:“你知道蔣家對呂家做了什么事情嗎?呂家的人是去血色山脈被蔣家的人伏擊的,之前他們還是親家,你聽說過這件事情嗎?”
丁宏猶豫著說道:“這個……在下聽說過……”
“聽說過這件事情,你還幫蔣家做這樣的事情,你心中沒有一點是非觀念嗎?”寧少陽很不高興的說道。
他是憎恨這樣的人。
他覺得如果這個世界上的人都有著是非觀念,能夠對那些不對的事情表示出自己的憎恨,而不是表示理解,那么很多壞事就不會發生。
在他看來,蔣家的人當然可恨,可是丁宏這種做幫兇的,也非常的可恨。
所以他并沒有任何的客氣。
丁宏大是尷尬,說道:“這個……我只是傳個話而已……寧道友……”
“我們不同道,我不是你的道友,請走吧。”寧少陽說道。
丁宏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又是尷尬,又是惱怒。
可是終究不敢對一個太浩門的弟子發脾氣,特別是在呂家。
沒有辦法繼續停留,最后還是選擇了離開。
當然,那一箱靈石也被他帶走了。
送出去的禮物收回來,確實有一些不好看。
可是既然雙方都已經撕破臉了,那就不要顧慮那些東西了。
而且寧少陽是很明確的說了,讓他收回那件禮物。
丁宏臉色難看的離開之后,呂建又過來打聽究竟是怎么回事。
寧少陽沒有隱瞞,將丁宏的來意說了出來。
呂建又驚又怒:“他們竟然如此可恥!”
又向寧少陽道謝:“寧道友古道熱腸,我呂家上上下下都會銘記在心。”
現在呂家確實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局面,就憑著他們自己的力量,沒有辦法渡過這一次的難關。
如果寧少陽真的接受了那十萬靈石的禮物選擇離開,呂家恐怕頃刻之間就會大難臨頭。
他們原來的打算就是一邊將寧少陽留下來,一邊散布寧少陽在呂家的消息,讓蔣家有所顧慮,不敢動手。
可是沒有想到蔣家竟然會派人過來和寧少陽接洽,許以重利讓寧少陽離開。
這倒是將他們嚇了一跳。
如果寧少陽真的離開了,他們呂家就要遭受大劫。
幸好寧少陽是一個講義氣的人。
這是他們的運氣好。
現在這個世界大多數修士是什么樣子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會做出什么樣的抉擇,呂建并不是不知道。
經過這件事情之后,呂家對寧少陽更加重視,同時,也制止了外面那些散修來拜訪寧少陽。
——他們還是擔心,如果哪一天又有散修過來幫蔣家傳話,帶來更重的禮物,說不定寧少陽就同意了。
那樣呂家幾千口人命就算是完蛋了。
沒有散修過來拜訪,寧少陽倒是省了很多的時間,可以更專注于修煉。
他現在已經隱隱的感觸到了筑基大圓滿的屏障,只要突破那一個屏障,就可以結成金丹,成為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
他修煉的功法,最后一章就有怎樣結丹的方法,如果能夠結丹成功,那就是意外之喜。
在他的預計中,最少還得有兩三年的時間才能夠觸碰到這個屏障,沒有想到現在就已經能夠觸碰到這個屏障,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原因就只在于放下了心頭的顧慮,要聽從自己的心愿,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哪怕那件事情非常的危險。
他很珍惜這一次的契機,這對他來講,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可能為了一點靈石就打亂自己的心境。
在這里修煉,雖然沒有靈氣,但是有靈石的存在,也不會耽誤他的修煉,只不過比較消耗靈石而已。
但是他消耗得起。
所以,留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不妥的,反正回到了神劍宮,也是他一個人在那里修煉。
神劍宮已經沒有了他的朋友存在。
顏亮離開了,謝成玉死了,就算是那個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許蓁,也和問仙門的一些弟子參加一個什么“問仙之旅”,離開了門派。
在這里和在門派修煉,沒有太大的差別。
他也不著急。
雖然沒有繼續再接見那些散修,但是,每隔幾天,呂家就會宴請一個城主,寧少陽也會作陪,用這樣的方式向外界表明寧少陽一直留在呂家,并沒有離開過。
丁宏離開后,又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蔣家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時候,寧少陽已經感覺到離結成金丹越來越近了。
這讓他非常的高興。
他甚至想著,如果他結成了金丹,而呂岳又恢復了法力,那么他們兩個人就可以聯合起來反擊蔣家,將蔣家給滅掉。
但是,沒有到那一天,就有人過來了,打破了他修煉的平靜。
這一天他正在房間里面學習《萬妖天書》,呂青籮突然就推開門進來,慌亂的說道:
“仙師,蔣家的人打過來了,你快過去看一看。”
她的聲音里都帶著一絲哭腔了。
她很想向蔣家的人報仇,可是她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根本就報不了仇。
如果呂家擁有那樣的能力,就不會一直躲在這里不出動,更不會讓寧少陽留在這里。
她知道現在呂家最大的愿望,也只不過是寧少陽能夠庇護到老祖恢復法力,這樣才能夠擁有自保之力。
可是現在老祖還臥病在床,看不到恢復的可能,蔣家的人就打過來了。
蔣家的人在明知道寧少陽在這里的情況下,還是選擇打過來,那就說明他們已經不害怕寧少陽這個太浩門的弟子。
真的打起來,寧少陽能不能夠庇護呂家的平安,誰都沒有把握。
寧少陽也吃了一驚,沒有想到蔣家竟然還有那樣的膽子,明知道有太浩門弟子在這里護著呂家,還敢打上門來。
他也顧不得學習《萬妖天書》,就起身離開了房間,跟著呂青籮一起走出仙來閣。
蔣家的人真的打過人了,他當然可以選擇走,但是當初他就已經放棄了這樣的選擇。
當初他就已經決定,蔣家真的打過來了,他就幫著呂家來抵抗。
能夠避免,當然是最好的。
不能夠避免,他也不打算逃避。
在行走的途中,想到要和蔣家的人交手,心中竟然還隱隱的有一些期待。
——這一次,終于可以真真切切的和修士進行生死之戰了。
只要蔣家陣營里面沒有金丹境界的修士,他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有極品靈器級別的護身法衣和飛行器,實在打不過了,他也有足夠的能力逃走。
如果蔣家的人帶來了金丹境界的修士,那就讓諸葛明珠的護身符發揮作用吧。
——除非蔣家這一次過來的是兩個金丹境界的修士,一塊護身符就保不住自己的命。
但是,他從呂家得到的消息是,蔣家也就蔣青山那么一個金丹境界,而且也受到了重傷。
很大的可能是,來的人里面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都沒有,只有一些筑基境界的修士。
只不過,在筑基境界的修士方面,蔣家確實超過了呂家很多。
現在呂家只擁有三名筑基境界的修士,其余的都折在了血色山脈。
而蔣家擁有十幾個筑基境界的修士。
如果不是這樣的原因,呂家就不會那么緊張,一定要把寧少陽給留下來了。
寧少陽也有一些擔心。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慰,擔心的是縱然是自己加入到戰場中,也不能挽回大局。
走了一段路,突然叫住了前面的呂青籮,說道:“敵人會比較強大,你還是不要去了,最好找一個地方躲起來。”
呂青籮聽到他這么說,一下子就慌了起來,說道:“仙師,是不是我們會輸了?”
“不好說,”寧少陽道,“你最好是躲起來,躲得越隱秘越好。”
呂青籮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慘笑一聲,說道:“這就是我的家了,我還能躲到哪里去?大不了就陪著我娘一起死……”
寧少陽默然。
確實,也沒有什么地方好躲。
要在筑基境界的修士面前躲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神識一掃,很快就會發現。
呂青籮又問道:“仙師,真的打起來了,你會不會幫助我們?”
“會的。”
寧少陽長吸了一口氣,右手向前一伸,意念動處,那一把中品靈器級別的飛劍已經握在了手中,說道:
“我以前也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那個時候我沒有能力阻止這種事情發生,現在,我不能眼看著這種事情在我面前發生。”
“哪怕他們實力再強,我也要讓他們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公義!”
呂青籮淚眼朦朧的看著他,覺得面前這個人非常的高大,說道:“謝……謝謝仙師……”
寧少陽沒有多說什么,走在了呂青籮前面,往城堡門口走去。
每走一步,就多一份豪氣。
他知道這樣做,對自己并不是最好的選擇,可能會讓自己陷入進去。
他知道這樣做,諸葛明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指責他。
可是,他不能眼看著這種事情發生,不能看著自己承受過的苦難,降臨到別人的身上。
熱血在胸中沸騰,這一刻,有了一些少年的意氣。
還沒有走到城堡門口,就聽到了一個很不滿的聲音:
“你們說的那個本門弟子,怎么還沒有出現?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真還是假。如果真是我太浩門弟子,我想問問他師父是誰,竟然敢打著本門弟子的招牌在外面作威作福。如果是假的,那就對不起了,敢冒充太浩門的弟子,我絕不會輕饒。”
寧少陽聞言一愣——竟然又來了一個太浩門的弟子。
想了一想就恍然大悟。
難怪蔣家突然又有了勇氣帶人過來,原來是請來了一個太浩門弟子。
只要讓那個太浩門弟子帶走寧少陽,這樣就不擔心得罪太浩門了。
寧少陽這些年也沒少聽說過門派弟子是怎樣為了修煉資源而自相殘殺的,甚至他自己都遭遇過這樣的事情。
蔣家能夠請來這樣的人,也不稀奇。
只要有足夠的靈石,去聚仙鎮那里守著,找一個愿意出面的太浩門弟子,并不是多難的事情。
神識掃過去,發現城堡門口有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在。
顯然,那金丹境界的修士并不是呂家之人,而是蔣家過來的。
除了那個金丹境界的修士之外,還有十幾個筑基境界的修士。
對方的武力值不低。
寧少陽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這一仗不容易打。
但是,只是一個金丹境界的修士,嚇不到他。
最多,也就是浪費掉諸葛明珠那一塊護身符。
其余那些筑基境界的修士,不可能傷得到他,更不可能留得住他。
他唯一擔心的是,戰斗起來之后,呂家那幾千口人,他沒有辦法護得周全。
現在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大步的走出了城堡,說道:“我就是那個太浩門的弟子,剛才說話的是哪一位?我想見識一下,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為了一點靈石就為虎作倀,不顧公正道義,丟太浩門的面子!”
他話說得很不客氣。
同門又如何?
同門也要講道義。
那種幫助惡人做壞事的同門,他沒有必要客氣。
他覺得那樣的人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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