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鄭鳳嬌與一干親人把急救手術后的鄭阿牛轉到ICU病房的時候,楚漢中卻調轉腳步往醫生辦公室走去,因為張主任剛才的話莫名其妙,他很想弄個清楚明白!
剛走幾步就感覺后面有人跟上來,回頭看看卻發現是自己疼愛的女兒,顯然這丫頭心里也存著疑惑,于是點點頭,和她相偕朝醫生辦公室走去。
“小染,你三叔的胳膊怎么樣?”楚漢中邊走邊問道。
楚欣染搖頭道:“不太清楚,醫生給他檢查之后就一直讓三叔在外面等,也不知搞什么,不過我猜應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吧!”
“嗯!”楚漢中也不以為然的點點頭。
說話間,二人已到了張主任的辦公室門口。
房門洞開著,張主任還在里面整理著術后記錄,看到二人前來,竟然也不意外,張口道:“楚局長,楚小姐,二位是來問鄭先生病情的吧?”
“是的!”楚漢中父女齊齊點頭。
“二位請坐吧!”張主任朝旁邊的椅子指了指,然后就扭亮了讀片器的燈光,把數張X光照片放到上面,然后指著上面的照片道:“二位請看,這就是鄭先生的雙手骨X光照片,說實話,我從事骨外傷工作已經近二十個年頭,可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么離奇古怪的骨折傷!”
楚漢中父女趕忙朝讀片器看去,盡管他們都不是學醫的,可是也在X光照片中也瞧出了怪異之處,那幾張X光照片上,分別是鄭阿牛的雙手臂骨頭的正面,側面,斜面角度的X光照片,但這兩條手臂卻已經看不到一塊完整的骨頭,用“支離破碎”這個成語來形容就最恰當不過了。
鄭阿牛兩只手里面的骨頭,從腕關節處開始,每隔五公分就斷開一處,一直斷到了肩關節為止,看上去就像是蓮藕似的,卻是每一節都被人拌斷的那種,藕雖斷了,可是絲還連著。又或者可以說是八節棍的模樣。
“二位看到了吧,鄭先生這種骨折,是我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可僅僅只是這樣斷了,也還好說,了不起就打個內髓鋼針,把它們全串起來,讓其自行生長就行了,可是他手臂里的骨頭卻仿佛是被人從里面抽出來,切成一段一段,然后又一塊一塊賽進去的樣子,但不是按照順序,而胡亂塞的,你們看,這塊骨頭,明明是在下面的,現在已經跳上面去了,而下面這塊,明明卻是在上面的,現在跑到下面來了,他手臂上的骨頭不但被全部打斷,而且也全部被弄亂了,我真的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弄的!”張主任臉色凝重的道!
還能怎么弄?寸斷之后亂擠了一通唄!古大官人怒火滔天的情況下,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
楚漢中父女聽得倒抽幾口涼氣,互顧一眼之后,楚漢中這才問道:“主任,那你們有辦法把骨頭糾正過來嗎?”
“辦法是有的,那就是把他的手剖開,然后把骨頭取出來,然后再把它們按照原來的生理解剖順序一塊一塊的擺放回去,再用數條鋼針把它們串起來聯接成條,待骨頭長好之后,再取出鋼條!”張主任說著卻不免又長嘆一口氣,“不過,這個手術方案,僅僅也只是在理論上可行,真正到達必須完全剖開的地步,那就像是開了膛的豬肉一樣,就算是能接好,能長好,其生理解剖功能要是能恢復30%都算是奇跡了!”
“啊?”楚漢中父女聞言再次失聲驚嘆。
“對不起,楚局長,楚小姐,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不過我敢說,別說是我們,就算是深城最頂尖的骨外傷專家,都不可能有把握治好這種離奇古怪的骨折外傷!”
“那,那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楚漢中臉色慘白的問!
“我們是確實沒有辦法,不過你們可以在鄭先生的傷情稍為穩定一些的時候轉院去省人民醫那里看看,那里是廣省最高級的醫院,或許他們會有辦法也不一定!不過......”張主任說著又停了停,顯然是在猶豫下面的話是說好還是不說好,畢竟要說起這個事情,他是臉上無光的。
“不過什么?張主任,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有話不妨直說啊!”楚局長追問道。
張主任猶豫來猶豫去,想到自己在警校念書今年即將畢業的兒子到時候還要麻煩眼前這位大局長的時候,他還是直說了出來,“不過,你們運氣好的話,能找到那個骨傷科奇才,或許是有治的!”
“醫治骨傷的奇才?他在哪里?”楚漢中趕緊追問。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張主任搖頭道。
MB,你這說了不等于白說嗎?如果不是看在張主任已經四十好幾和父親同輩的話,楚欣染真的很想這樣噴他一句。
不過在楚欣染父女失望的時候,張主任卻掏出了手機,打開一張相片遞到了二人的面前,“我雖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我有他的相片。”
“是他?”楚欣染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終于忍不住失聲驚叫起來,因為照片上的那人恰恰就是胖揍她的三叔與舅舅的罪魁禍首古楓。
“怎么?楚小姐你認識他?”張主任好奇的問。
“不認識!”楚欣染迭口否認道,但那語氣明顯有點虛。
楚漢中看女兒的眼神頓時就復雜又古怪了起來。
這個時候,恰好外面有一個醫生敲門,手里拿了張X光照片直直走了進來,“主任,你可終于下手術了,麻煩你幫我看看,這是個什么骨外傷,怎么這么奇怪?”
怪事年年都有,今夜好像特別的多!
讀片器上鄭阿牛的X光照片被拿下去之后,這名醫生趕緊就把自己手里的X光照片放了上去,還是手臂骨,不過這個看起來卻很完整,甚至可說是完整過頭了,因為楚漢中與楚欣染都感覺這手臂骨好像沒了關節,上下兩段的骨頭連成一整塊似的。
“主任,你看到沒有,這名病人的肘關節與肩關節完全脫位,而且被死死的卡在了一起,像是原本就是這樣子似的,可真是奇怪極了!”這名醫生摸不著頭腦的道。
“呃~~”張主任仔細的端詳過后,臉上也不免浮起苦笑,剃頭匠遇到了癩痢頭,而且還是兩個,想不失手都很難啊。
“主任,你覺得這個病人有辦法手法復位嗎?”這名年輕的醫生討教的問。
“手法復法?”張主任冷笑道,“你要能手術復位就算不錯了。”
“啊?”這名醫生也懵了。
“彭醫生,你看清楚一點,中間這條肱骨可是完全旋轉的,你看起來它們只是單純的卡在了一起,其實是反轉交錯的死死纏在一起的!試問你從哪里開刀?肘關節還是肩關節?肘關節拆開了,上面的肩關節還卡著呢?肩關節拆開了,下面的肘關節還卡著啊!”
“主任,你看我們能不能在肘關節開刀,然后托著這條肱骨使肩關節復位呢?”
“這是不可行的,你看,這跟本像是幾根咸菜一樣糾纏在一起的,你怎么復位?我都搞不清楚它們怎么擰在一起的,依我看,兩處同時開刀都很難松開這兩個擰成一團的兩個關節!”張主任說完很是無力的氣著道:“今晚真是奇怪了,怎么來的都是疑難雜癥啊。”
楚欣染聽得兩名醫生的對話,心中突然一動,問那后面進來的年輕醫生,“彭醫生,請問你的這個病人是不是叫楚漢三啊!”
“是啊,小姐,你認識他嗎?”彭醫生好奇的道。
楚欣染哭笑不得,訕訕的道:“很不幸,我們也是他的家屬!”
張主任與彭醫生面面相覷,半響都作聲不得,心里卻幾乎同時疑問:你們是撞著鬼了,還是中了邪了,怎么會整出這么古怪的外傷。
“楚局長,楚小姐,你們能把這兩人怎么受傷的經過告訴我們嗎?”那名彭醫生求知心切張嘴就問道,卻惹來了張主任的一頓白眼,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身為一個醫生,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你都不知道嗎?
楚漢中張口正想回答,楚欣染卻悄悄的扯了下父親的衣服。
楚漢中疑惑不解看著楚欣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見她不答反問的對醫生說:“醫生,我想問一下,我叔叔和舅舅的傷是別人故意弄成這樣的嗎?”
“故不故意我不敢說,但像這么古怪到離譜的骨外傷是很少很少見的,如果這個人是故意的話,那么他對人體骨頭的解剖位置及功能肯定有相當的研究,達到肓視都能拆解的地步,這種人,恐怕也當得上奇才二字了!”張主任嘖嘖的唉氣道。
什么這奇才那奇才的,你說的跟本就是同一個人。楚欣染知道再問下去,這什么狗屁主任的也不可能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于是只好扯著她爹出了辦公室......
(下一更,十二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