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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海軍之父

  一號監室住著的是陳冰寒,也是此番被俘虜的北海艦隊最高指揮官。

你看看,當官當得大了,就算是囚犯  監室號都比較靠前。

  唐匪來到陳冰寒面前坐下,笑著問道:“陳長官想要找我聊聊?”

  陳冰寒仍然穿著北海艦隊的白色將官服,保持著應有的體面和威嚴。

  唐匪并沒有讓白無心他們把這些高級將領的軍服給扒了換上囚服,雖然這樣能夠讓他們更清晰的認清現實,有利于自己的談判和招攬。

  但是,這種屈辱感也容易讓大家心里產生隔閡,以后沒辦法讓他們為自己效死命。

  軍人骨子里是都是帶著些血性和傲氣的。

  陳冰寒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敵軍統帥,心里卻不敢生出任何的輕視之心。

  就連沈無相都在他手里連連吃癟,不僅僅被他占領了獨山以北廣袤無垠的沙漠區域,黃金、紅月、豐城等三座雄城,現在就連鯉魚港口都已經落在他們的手上了。

  軍相對此束手無策,足見此人的厲害。

  “我是第一個找你的吧?”陳冰寒出聲問道。

  唐匪點了點頭,說道:“陳長官的動作是要比其它人要稍微快上那么一丟丟。”

  陳冰寒表情嚴肅,并不在意唐匪話語間的嘲諷:“我之所以第一個找上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哦?”唐匪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陳冰寒,出聲問道:“你覺得我想要做什么?”

  “你想分化和拉攏我們。”

  “這倒是不難猜出來。”唐匪聳聳肩膀。

  他使的是陰謀中的‘陽謀’,大家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卻難以破解。

  因為每個人都有私心,有貪欲。

  我堅守著你投降了,我被殺了你卻活著。

甚至我晚了一點你步步高升成為我的領導  古龍老先生說的好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心難測!

  “我承認,這一招很厲害。我的那些朋友、同事,戰友他們一定會有人主動找上門來。即便我不做第一個,他們中也有人會做第一個。”

  “所以呢?”

  唐匪好整以暇的問道,他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家伙能夠說出點兒什么新花樣出來。

  難道他還想要勸自己停止對他的朋友戰友用計?

  那不可能。

  自己主打的就是一個聰明伶俐。

  “離間、背叛、互相出賣.有些人會投入你的懷抱,有些人會被你們殺害。”

  “我知道,大概會是這幾種結果。你們想用北海艦隊的人,但是又擔心這些人不夠忠心”

  “確實。”唐匪點頭,笑呵呵的看向陳冰寒,問道:“你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他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因為聰明人不會說傻話,干蠢事。

  很多時候,愚蠢才是最大的犯罪。

  陳冰寒知道自己的話題已經引起了唐匪的興趣,正色說道:“說實話,我們不介意為誰效力無論是沈無相還是你們對我們來說沒有區別。”

  “我們是軍人,是帝國的軍人。我們所要履行的職責是保家衛國,抵御一切來犯之敵。”

  “我們以前忠于國家,忠于皇室但是,皇室崩塌,鐘氏皇族分崩離析,鐘天闕只是被沈氏豢養的傀儡而已。”

  “等到沈氏穩定局勢,統一帝國,鐘天闕就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桶里。”

  “你看的倒是挺準確。”唐匪稱贊說道。

  “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們這些人都是在下注,以前覺得沈無相的機會大,所以我們把身家性命下到他這邊。”

  “現在被你們俘虜,自然要重新考慮立場問題”

  “可是,大家的老婆孩子親人朋友全都在鳳凰城,全都在沈無相的掌控當中。”

  “所以,我們現在面臨著兩難的境地。如果我們繼續效忠沈無相,你這邊肯定會很不樂意。”

  “確實。”唐匪認真的點頭,坦誠說道:“我會很不開心,可能還會殺幾個人來威懾一番。”

  陳冰寒頗為詫異的看了唐匪一眼,心想,這還真是個實誠人.

  “如果我們改弦易轍的話,沈無相那邊一定會報復大家的家人朋友怕是都要丟掉性命。”

  “你看看”唐匪輕輕嘆息,說道:“生活可真難吶。”

  你在感慨個什么勁兒?

  這事和你沒關系是吧?

  站著說話不腰疼?

  唐匪察覺到了陳冰寒的異樣眼神,出聲說道:“你繼續。”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找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

  “能啊。”唐匪爽快的答應了,問道:“怎么個折中法?”

  “譬如這樣,我們的參謀部可以幫助你們培養海軍軍官,我們的技術團隊可以幫助你們培養海軍人才.”

  “但是,這種事情只能私底下進行,名義上.我們還是忠于帝國的。”

  “這樣一來,既能夠為你們提供服務,又能夠在沈無相的容忍范圍之內.即便他懷疑我們叛變,也沒有實際上的證據。”

  “他想要殺人泄憤,也得注意影響,以及軍中的反噬我們能活,家人也能活。”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條件,我可以幫你說服他們.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完整、團結、高效的團隊。”

  “你覺得如何?”

  唐匪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陳冰寒問道:“你覺得我和沈無相,誰能笑到最后?”

  陳冰寒沉吟片刻,還是如實回答道:“現在看來.沈無相的贏面更大一些。”

  “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賭一把?”

  “我?”

  “是的,就是你。”唐匪笑著說道:“先不管你的那些戰友們怎么選擇你敢不敢賭一把?賭我能贏?”

  “為什么?”陳冰寒沉聲問道:“我已經答應為你們提供你想要的一切,無論是海戰經驗還是海航技術.”

  “我現在就可以答應你的條件。”唐匪出聲說道:“你的建議非常好,我可以全部接受。”

  “但是,我需要一個海軍總司令.所以,我想問問,你愿不愿意賭一把?”

  陳冰寒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得厲害。

  海軍總司令?

  這個職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之所以想要抱緊太子爺的大腿,也只是想要成為北海艦隊的總司令.

  而帝國海軍有四大艦隊,分別部署在東南西北四大戰區。

  海軍總司令,那是何等顯赫的位置啊?

  “你應該清楚,在沈無相那邊,你沒有任何機會。”

  “先不說論資排輩問題,就憑你被我俘虜過這個黑點.即便沈無相沒有找你麻煩,追究你的失敗之責,你的仕途怕是也要到此為止了。”

  陳冰寒啞口無言。

  北海艦隊大敗,鯉魚港丟失,是要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的。

  主要責任當然是沈星瀾,可是,沈生瀾是沈家著重培養的太子爺.

  重錘怎么可能會落在他的頭上?

  所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無論從哪個角度選擇,自己都像極了那個背鍋俠。

  誰讓自己是北海艦隊鯉魚港區域的總指揮官呢?

  即便他根本就沒有拿到指揮權。

  就算自己強行留下,也只會落得一個去職奪權,交給軍事法庭審判的下場。

  “我這邊就不一樣了。我們之前根本就沒有海軍,也沒有一個正規的海軍編制。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但是,這樣做的好處是.你的上面沒有一群德高望重的海軍名宿來對你進行掣肘,你身邊的朋友和戰友都能夠得到最大程度的能力發揮和前景發展.”

  “以我們現在掌握的北海艦隊為基礎,打造出一個輻射全球的海軍體系”

  “那個時候,你將會站在何等顯赫的位置?我們新的帝國海軍,是你一手締造.”

  “后人將會怎樣贊美你的功績?他們會在史冊上記載,稱你為尊敬的‘海軍之父’.”

  海軍之父?

  陳冰寒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心里非常的清楚,他的面部肌肉會有輕微的抽搐。

  這玩意兒味太大,有點兒上頭。

  一個海軍之父的名號,那得是多大的功名利祿啊?

  砰砰砰.

  陳冰寒的心臟跳動的厲害。

  唐匪并不著急,也不催促。

  而是坐在那里安靜的等待了一會兒,等到陳冰寒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后,這才一臉認真的說道:“冰寒兄,你應該感受到了我的誠意那么,你的選擇呢?”

  “賭。”陳冰寒咬牙說道:“我賭你贏。”

  唐匪笑容明媚,如落在海面上的金光。

  “不,我們是雙贏。”

  他向陳冰寒伸出手來,出聲說道:“冰寒兄,歡迎你的加入。”

  陳冰寒伸出手來,和唐匪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他的命運已經和唐匪的命運綁定在一起。

  忐忑、緊張、興奮,還有著難以言喻的期待。

  他等待那樣輝煌的未來。

  從一號監室出來,跟隨在身邊的白無心出聲問道:“你相信他?”

  唐匪搖頭,說道:“不相信。我們是頭一回見面,還沒你見他的次數多.哪有什么相信?”

  “那你就許他一個海軍總司令?”

  “咱們有海軍嗎?”

  “暫時沒有。”

  “如果他能力出眾,能夠幫我把海軍建立起來,我許他一個海軍總司令如何?”

  “當然,如果陳冰寒能力不足,或者說他們運氣不佳不僅僅海軍沒能建立起來,就連他們自己也被團滅了,那這海軍總司令存不存在還有什么意義?”

  “也就是說.你開了一張空頭支票,然后哄騙陳冰寒去給你拼命?”

  “怎么能這么說呢?”唐匪生氣的說道:“他原本只是職工,但是我現在等于是把他變成了股東工作的積極性是不一樣的。”

  “你信不信?如果我現在說海軍不搞了,他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信。”

  白無心面無表情的說道。

  心想,海軍之父啊,這個名頭一出.

  陳冰寒的眼睛都要燃燒起來了。

  他是殺手出身,最擅長捕捉別人的情緒高低表情變化。

  他知道,從那一刻開始,陳冰寒就已經登上了唐匪的賊船。

  這家伙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嗯?”唐匪疑惑的看向白無心,問道:“你怎么不反駁我了?”

  “因為我知道,這是事實。”

  “你這樣我都有點兒不適應了。”

  白無心沒有理會唐匪的調侃,主動匯報道:“剛才又有幾個人按下了監室的響鈴,想要和你見面聊聊.”

  “不用了。”唐匪擺了擺手,笑著說道:“這些事情就交給陳冰寒吧,他比我更清楚,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能用.哪些人可以活,哪些人必須死。”

  “我明白了。”白無心淡然應道。

  他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唐匪怎么交待他就怎么處理好了。

  他只管殺人。

  “結識新朋友,不忘老朋友。”唐匪輕輕的唱了起來,笑著說道:“走吧,去見一見我的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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