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如何應對水鬼!
這玩意不是本土產物,是天星交匯后出現的。一般出現在水邊,藍色或者綠色,皮膚像是蛤蟆,身上有粘液、魚鰭,個別部位有鱗片,手腳有蹼和尖銳鉤爪。
這玩意吃肉吃人,活物腐肉都吃,擅長撲擊游泳,在水里力氣巨大,非常危險。
這玩意可比格林迪洛危險太多了。
雖然格林迪洛生活在水里,也攻擊人類。但它的主食是小魚小蝦,主要危險是會被抓傷或者因為被拖入水下而溺斃。
可水鬼那是真吃人啊!戰斗力也強出了很多。而且一般都不會只有一只出現。
“你、你們要是遇、遇到了水鬼……一定、一定要注意別被拉到水里。否則必死、必死無疑!也許水怪驅逐咒是個、是個好主意,如果距離夠遠的話……”
奇洛教授磕磕巴巴的給學生講解知識。
然而他實在是不受待見,除了少數幾個學生認真記筆記,其他學生都神游天外一般的鴨子聽雷,根本不往耳朵里進。
不過至少還是有人認真聽的,赫敏和泰德都敏銳的捕捉到了奇洛教授的那句關鍵詞“水怪驅逐咒”。
赫敏立刻舉手。
“格、格蘭杰小姐。”
“教授,請問水怪驅逐咒是什么魔法?”
“哦,水怪驅、驅逐咒……那是四年級才會講到的驅逐咒,很難、很難……”奇洛教授一向敷衍,沒有給學生開小灶的意思,這也是他不受待見的原因之一。
別的教授都愿意額外的教點什么,奇洛教授呢?活像是來混工資的!
泰德舉起手。
“埃皮法尼先生。”
“教授,請問水鬼在來到我們世界后,有出現變異或者進化嗎?有和類似格林迪洛這樣的本土水生怪物產生新物種嗎?”
泰德也是一種嘗試,畢竟他之前在海格的那本雜志上,看到了奇洛教授關于神奇動物血脈雜交的論文。
泰德明顯看到了奇洛教授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亮光,連氣勢都變化了那么一下。
“哦,這個、這個問題很深奧。也許我課下可以跟你說一說……”
奇洛教授難得的在課后留下了學生,跟泰德討論了差不多有十幾分鐘關于神奇動物、魔法生物的天生能力、血脈遺傳之類的問題。
說實話,奇洛教授雖然遮遮掩掩,但好像對這方面研究的很深啊!
他要是沒私下里進行什么雜交試驗,泰德把三頭犬烤著吃了!
這次留堂讓赫敏很不滿:為什么不讓我也聽聽?
泰德只好跟她解釋:奇洛教授畢竟不好和一位淑女討論血脈雜交這種話題不是?
有了這次突破之后,奇洛教授仿佛對泰德欣賞起來了,不再是那種普通的擅長學習的好學生的認識了,而是一種能夠在擅長領域進行指點和討論的對象。
嗯,要是奇洛教授后腦勺上沒有一張臉,泰德真想建議他去麻瓜世界進修一下遺傳學。
夜已經深了,泰德躺在床上,意識漸漸沉入更深的黑暗之中,隨著無數雜亂念頭的收束,他心中一股更加凝實的感覺出現了……
他這兩天在嘗試“打坐”!
主要是從帶到學校的一本心理學書籍上得到的啟發。
金花的秘密,這是瑞士心理學家卡爾·榮格的著作。
研究心理學,榮格是一位繞不過去的人物。
他在與弗洛伊德決裂之后,一度陷入了自我懷疑。
后來在一位精通漢學的德國人的引導下,閱讀研究了古老東方的著作。
而這本著作就是他研究深奧的“集體無意識”的過程。
所謂“金花”,其實就是就是道家的“太乙金華”,也就是金丹。
榮格當初研究的東方書籍,是呂洞賓著作的太乙金華宗旨和易經……
在榮格的理解中,金花的秘密也就是人類心靈的秘密,是人的真正內在生命的秘密。
榮格在其評論的結語中說:“我的目的是要建立一種在東方和西方之間進行心理學理解的橋梁……”
不提榮格對東方內丹性命之類的理解,這本書倒是讓泰德產生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打坐!
天竺有冥想、瑜伽,天朝有參禪、打坐……其目的都是為了進入特殊的精神狀態,感受意識存在的本身。
心靈術士正是通過開發自己內心,堅定信念淬煉心智來進步的。
打坐覺得是對自己有著巨大幫助的。
在上輩子他是看過聽過很多相關資料和視頻。尤其是一些助眠類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不,現在就嘗試起來了。
幾天下來,效果很不錯。那種意識漸漸深沉,然后脫離身體向周圍擴散,又或者向內探索的感覺是相當奇妙的。
這有很多種說法,什么內視、腦視、精神視之類的。
泰德作為心靈術士,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其中的不同,引導心靈和精神去追尋正確的道路。
而今天的嘗試,更是格外的順利。
他的精神意識已經穿透了寢室的墻壁,甚至蔓延過了走廊,一直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他在這里感受到一位存在,不!是兩位。
“誰在那里?”拉文克勞半身像前,正在緬懷自己母親的格雷女士小聲問道。
泰德的意識嘗試與她溝通:“格雷女士?”
“是你?泰德·埃皮法尼?你用了什么魔法在與我交流?你在哪里?”格雷女士雖然已經是幽靈了,還是被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泰德給嚇一跳。
泰德:“稍等,我這就來。”
泰德穿著睡衣,舉著發出熒光的魔杖來到了公共休息室。
這里現在只有墻壁和天花板上裝飾的星星和月亮發出淡淡的光芒,像是在野外的草地上一樣。
“格雷女士,晚上好。”泰德打招呼。
格雷女士點了點頭,“伱好。”
其實兩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泰德彈琴的時候,她總會在附近聽,泰德也總會發現她。
格林女士對泰德剛才隔空對自己說話很好奇,“你剛才是用什么魔法與我說話的?”
泰德解釋道:“我在進行一些精神方面的探索,剛才也是無意間做到的。”
格雷女士表情有些凝重:“精神方面的探索可不是小事,我覺得你應該在學習幾年后再進行嘗試。”
“你說的是。”泰德應道。如果沒有心靈術士的職業,泰德在五年級之前都不會碰這么攝入心靈的東西,那會很危險。
“女士你在這里是……”他轉移話題。
“幽靈總是很閑,我……”格雷女士遲疑了一下,本來敷衍的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她對眼前這個男孩有一些了解,尤其了解他的琴聲。像是一位素未謀面的老朋友。
她忽然不想對他說謊,也許是很多話憋在心里太久了。
“我在這里瞻仰拉文克勞女士……”她說。
見泰德沒有說話,也沒有追問。她伸手想要觸摸雕像,手卻只能從雕像中穿過。
“她,我是說拉文克勞女士,她是我的母親。我并不叫格雷……”話一出口,格雷女士仿佛放松下來了一樣。
“我叫海蓮娜,海蓮娜·拉文克勞。”
泰德點了點頭,揮了下魔杖,把一把椅子拉了過來,坐在其中。
“我猜到了。”
“你猜到了?!”格雷,哦,海蓮娜女士驚訝道。
“是的。你不可能是簡·格雷女士,那位可憐的女士去世的時候才16歲,距今為止還不到五百年。但差點沒頭的尼克來城堡之前,你已經在這里了……”
城堡里的人都以為格雷女士,是都鐸王朝登基9天后被廢,第二年被有“血腥瑪麗”之稱的瑪麗·都鐸女王斬首的英國女王簡·格雷。
但簡·格雷在倫敦塔內被秘密處死,時年16歲。到現在還不到五百年呢。
所以眼前這位幽靈女士,不是簡·格雷。她是海蓮娜·拉文克勞。
“你……”海蓮娜想說什么,又沒有說。
她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的那個英俊又會說話的男孩。當初他騙了自己!
但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小男孩和那個騙了自己的男孩不一樣。
泰德和海蓮娜聊了很久,不知不覺間,海蓮娜說起了當年自己的愚蠢,說出了多年的悔恨。還有在這座城堡之中無休止游蕩的寂寞,那是看不見盡頭的絕望……
幽靈并不是一種保存意識的好辦法,而是不敢或者不甘繼續走下去的亡魂的徘徊。而海蓮娜已經徘徊了近千年。
一直到天邊都快亮起來了,海蓮娜才發現自己實在是耽誤對方太久時間了。對方是需要睡覺的。
泰德笑了笑:“不必替我擔心,我可以進入深層睡眠,有一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他道了別,緩步上樓,忽然他停住了腳步,對打算穿墻而走的海蓮娜道:“對了,海蓮娜。也許我不該講,但當時我感知到,休息室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存在……”
“還有一個存在?”她念叨。
“是的。”泰德指了指拉文克勞女士的半身像,“也許其中藏著什么,也許是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