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
在去小平頭家的路上。
“哐當哐當”前行的電車里,神谷川嘗試搖了搖了金球鈴鐺。
靈動又清脆的金屬撞響聲后,座敷童子沒有現身。
但神谷川在自己的身上看見了溫和又祥瑞的絲絲紅氣開始掠動。
隨后,手機震動。
[你的角色獲取了一個新狀態。]
[禍福相依·福兮(為期未知):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來自于座敷童子的賜福。]
[效果:你正在受到座敷童子福氣的影響,福運隨身。]
[每次禍福相依·福兮的持續時間皆隨機不固定,且不受座敷童子意愿的影響。]
[禍福相依·福兮結束后,將強制轉化為禍福相依·禍兮。禍福相依·禍兮的持續時間,為本次禍福相依·福兮實際持續時間的一半。]
因為怪談物語里面詳盡的文本解釋,神谷川算是徹底明白了座敷童子紅氣黑氣運行的機制。
“福運和禍運之間會強制轉換,且每次持續時間都不固定。”
神谷川有點明白為什么長友隆平帶著金球鈴鐺,還能在賭場輸到傾家蕩產了。
禍福相依這種持續時間隨機的機制,簡直暴殺那些不知道見好就收的賭徒。
當然了。
大部分賭徒,都不會見好就收。
禍福相依的持續時間確實很隨機,長友隆平今天在賭場差不多走了一下午的好運后,才開始走背運。
而神谷川這次搖鈴,好運只持續了六分鐘。
[你的角色獲取了一個新狀態。]
[禍福相依·禍兮(本次為期三分鐘):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來自于座敷童子的賜福。]
[效果:你正在受到座敷童子禍氣的影響,霉運纏身。]
大概是受福氣和禍氣影響的時間太短,這福禍交替的九分鐘之間,神谷川在電車上沒有遇到什么好事,也沒有遇上什么壞事。
“懂了。走好運的時候不見得一定會發生好事,走背運的時候也不見得一定就會發生壞事。結合長友隆平在賭場的遭遇來看,應該只是大幅提升了好事壞事發生的概率。”
因此,長友隆平在賭場里面走好運的時候,也會輸牌。
而走背運的時候,也會贏牌。
只不過,這兩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比正常狀態下要小很多。
“就是不知道座敷除了這一個技能外,還有沒有其他沒展示過的能力。”
從直覺上來講,傳說中的福神和家宅神,應該不會單單只有這一種能力。
長友正男的家,離花鈴高中不算太遠,下了電車以后,步行個十幾分鐘就到了。
“我回來了。”
“打擾了。”
小平頭用鑰匙打開家門,帶著神谷川走進去。
走過玄關,可以看到還算敞亮的客廳。客廳里有些凌亂狼藉,像是剛有人在這里發生過爭執。
可以看到一個大概三十五六歲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
女人和石野小百合一樣,耳朵上戴著助聽器。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左臉頰微微紅腫,衣服有拉扯的痕跡,神情木然,像一尊不會動的雕像一樣坐在那里。
女人就是長友正男的媽媽,河野菜月。
哦,就目前而言,還是長友菜月。
“媽?”小平頭察覺到不對勁,快步跑上去。
“啊、啊。”菜月抹了一把有些紅腫的眼眶,然后略顯遲鈍地回過頭,“正男?你回來了?”
長友正男自然看得出家里剛發生過什么:“我爸……我是說,那個人,長友隆平。他先我一步到過家里了?”
“嗯。”
“他打你了?”
女人垂下眼眸,扶了扶耳邊的助聽器,沒馬上回話。
不過她微微紅腫的左臉臉頰說明了一切。
長友隆平確實回來過,在大概半個小時之前。
那男人和菜月之間發生了爭執,這對夫妻最近只要能見面,就都會發生沖突。
最終在兩人的拉扯之中,長友隆平打了菜月一個耳光。
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那個男人尚且還有一絲絲人性留存。打了菜月一耳光后,長友隆平沒有再繼續對妻子動手。
他在家里抽了一根悶煙,然后翻出了最后一點值錢的首飾,便匆匆離開了。
“但是啊,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而且只會變本加厲,我的建議是離婚。”
長友家的客廳里,神谷川注視著那對神情都是悲傷的母子,聽著他們講話,在心里這樣默默想道。
當然這只是想法,沒有說出來。
作為一個外人,他感覺自己沒有對別人家事指指點點的立場。
尤其是在現在的這種氛圍下。
被兒子安慰了一陣子后,菜月的神情稍稍緩和,這時她才注意到邊上的神谷川:“正男,這位是?”
“神谷川,我的……朋友。同時還是一名,除靈師。”小平頭如實介紹。
“阿姨好。”神谷川這下才有機會向這家的女主人打招呼。
“除靈師?”菜月女士則是露出一點詫異的表情來。
長友正男:“是的,媽媽。就是我跟伱講過的……長友隆平從你這里拿走的那枚鈴鐺,外公留下來的那枚。那枚鈴鐺上,有邪靈附著。神谷君就是被我和小百合拜托著,來驅逐那個靈的。”
小平頭之前看到過,有穿一個模糊的紅和服女孩,出現在外公留下的鈴鐺邊上。
這件事情他有說給她媽媽聽。
不過菜月那個時候,因為丈夫的事心煩意亂,對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上心。
她之前以為所謂的紅和服女孩,只是這段時間同樣情緒不好的兒子看花了眼而已。
“其實不是邪靈。”神谷川搖了搖頭。
關于座敷的事情,他確實還沒有跟小平頭說起過,現在當著他媽媽的面一起,正好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而且,這算也是除靈師業務的一環嘛。
神谷:“鈴鐺里附著的,是比較少有的好怪談。說是福靈也不為過,是座敷童子。”
“座敷……童子?”
長友母子聽到這個詞以后,都顯得驚訝。
尤其是菜月,她在驚奇的同時,還有一點神情恍惚,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來。
“嗯。”神谷川點頭,“然后,雖然現在講這個有點不合時宜。但是菜月阿姨,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其實是想把這枚附著座敷的鈴鐺帶走。”
“帶走?”菜月女士的表情有些茫然。
“或者你理解成買走也可以。”神谷川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