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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家人商量姚廣孝出場

  “父王,今天這個李逍,當真是不錯。”

  “我看大姐并沒有先前那樣排斥,也許能試一試?”

  夜晚,朱高煦在大廳中,跟燕王朱棣匯報今日之事。

  他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詳細闡述。

  當聽到最后一首詩的時候,朱棣猛地站了起來,同樣露出驚訝神色的,還有燕王妃徐妙云。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朱棣略顯震撼,道:“沒有弄錯?這是一個農戶能作出來的詩句??”

  這首詩恢宏霸氣,意氣風發,豪情萬丈。

  令人如何也想不到,一個種田的漢子能做出這樣的詩句??

  燕王妃徐妙云也呢喃道:“好詩啊....難怪凝云這次并未排斥,這丫頭從小就喜好詩詞,碰到這樣的青年才俊,豈能不暗生情愫?”

  旋即,徐妙云又問道:“高煦,這當真只是一個農戶?”

  一旁的世子朱高熾也問道:“老二,此人有此才華,怎可能是一個農戶?你有沒有查清楚此人的底細?”

  話音落下,屋內的幾人都看向朱高煦。

  朱高煦昂了昂胸脯道:

  “他剛進府,我便差人去查了,世代為農,身世清白。”

  “可他作出這首詩,我便覺得有些蹊蹺。”

  “一個農戶,如何有這般才華?”

  “待將這個李逍安頓好后,我快馬加鞭,親自去了宛平縣。”

  “讓知縣親自領著我去了大樹口村,問了個一清二楚。”

  朱高煦一下午,都在忙活這事。

  這并非小事,關乎到姐姐的幸福。

  若真是別有用心,那這李逍還當真有些可怕,不過好在調查后,發現并無不妥,就是一個農戶。

  朱棣端坐,心中居然生了一絲期盼。

  如果家世清白,這樣的人倒是能入的了他的眼。

  畢竟女子容貌盡毀,尋得一老實人家能真心待她,朱棣是打心底一百個高興,也能彌補當年自己疏忽的過錯了。

  朱棣喝了口茶,道:“如何?”

  朱高煦道:“孩兒親自去村里打聽,李逍真真確確世代為農,父母半年前病逝,家里有三畝田地,連他的房子和田地,孩兒都親自看了一眼。量那知縣和里長,也不敢隱瞞實情。”

  朱棣一喜,微微點頭道:“世代為農,父母也不在了....又有些才華,倒是不錯。可這才華,從何而來?”

  朱高煦接著答道:“李逍務農每每閑暇之際,便會去村里一戶叫李博的夫子家中借閱書籍。這李博是村里唯一的秀才,曾在縣里私塾當夫子,現在年邁在家,孩兒也親自去問話,的確如此。”

  聞言,朱棣哈哈一笑:“一個農戶喜好讀書倒是少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既然凝云不排斥,倒是良婿!就這么定了!”

  徐妙云撇了朱棣一眼,沒好氣道:“你都未見過,還不知人如何,就隨意點鴛鴦譜?還不知凝云是否真的入眼。”

  朱棣笑道:“王妃啊,當時你我大婚之前,不也是沒有見過面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我們做主。凝云的情況你也知道...不好找夫婿,總不能讓姑娘熬成婆吧,其他閨女都成親了,怎忍心她孤苦?”

  “那能一樣嗎?”

  徐妙云柳眉倒豎:“就是因為凝云的情況,所以更需要小心,否則凝云怕是.....”

  這話的意思很明了,凝云如今很是敏感,脆弱,萬一被人辜負,可能對世間再無留戀了。

  “這倒也是。”

  朱棣點點頭,又看向朱高煦:“老二,你實話實說,這個李逍為人如何?”

  朱高煦想了想,實話實說:

  “父王,孩兒一面之緣來看,面相倒是老實忠厚,反正孩兒覺得不錯。”

  “當然了,人心隔肚皮,不能以我一家之言來斷定。”

  “父王閱人無數,不如親自見一面?”

  朱高煦還是給李逍說了不少好話。

  今天李逍那一句“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讓朱高煦飄飄然,對這個可能成為未來的姐夫,頗有好感。

  不過,他也不敢太過武斷,畢竟世事無絕對,萬一以后出了問題,他就成了罪人了。

  讓父王掌一眼,自己可就沒有任何責任了。

  “親自見一面么...”

  朱棣心生一計,微微頷首:“也行.....對了,大師近日不是在府內居住么,明天讓他給那個年輕人摸摸骨...”

  朱棣口中的大師名為姚廣孝,精通儒釋道三教。

  洪武十五年,姚廣孝被高皇帝朱元璋挑選,以“臣奉白帽著王”結識燕王朱棣,主持北平慶壽寺。

  姚廣孝與朱棣私交甚好,常常會來燕王府與朱棣手談,品茶,聊天下事。

  近日剛好在府中暫住,剛好可以看一看這個年輕人。

  “高煦,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事情辦妥了,本王重賞。”

  朱棣心情愉悅,揮了揮手道,他對朱高煦今日說的幾個考驗,都頗為滿意。

  “孩兒這就去辦。”

  朱高煦面露喜色,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那孩兒也告退了。”

  朱高熾也微微拱手,肥胖的身軀無法大幅度躬身。

  朱棣揮了揮手,并未多說什么。

  從對兩人的態度來看,顯然能看出來,朱棣對朱高煦更為喜歡的。

  兩人退出后,朱棣看向徐妙云,笑道:“王妃,這安排可還滿意?”

  徐妙云安之若素,道:“咱女兒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還有....髙熾是世子,伱老是板著個臉干么....”

  ....

  ....

  不多時。

  朱高煦便來到了姚廣孝的住處,輕輕敲門。

  “請進。”

  屋內,是一個穿著玄黑布衣的和尚,面容清秀,留有黑白相間的長須,手中捻著念珠,正在念誦佛經。

  “是煦王子啊。”

  姚廣孝笑顏逐開,客氣說道:“深夜造訪,怕是有重要的事吧。”

  朱高煦恭敬一禮,道:“大師,是這樣的....”

  朱高煦仔細,將父王的安排說出,就是想讓大師幫忙看看人。

  “王爺所托,老衲必定辦妥。”

  姚廣孝微微點頭。

  “對了大師,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朱高煦拿出一張宣紙:“還請麻煩大師幫我提字。”

  說著,便開始幫忙磨墨了,這做派完全不給拒接的機會。

  姚廣孝是書法大家,書法飄逸灑脫,不拘一格,朱高煦早就想求一幅字了。

  “那老衲就獻丑了。”

  姚廣孝搖頭笑道:“煦王子想提什么字?”

  朱高煦道:“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姚廣孝微微一愣,隨即拿起毛筆書寫,字跡行如流水,古雅勻勁,法度嚴正,瘦硬通神,悠然有靜穆之氣。

  “謝大師賜字。”

  朱高煦拿起一看,欣喜若狂,當真是大師出手,不同凡響。

  “大師,下先行告退。”

  朱高煦小心翼翼端起宣紙告退,打算讓人裱起來擺放在自己。

  姚廣孝看著朱高煦離去的身影,瞇著眼睛盤著手中的佛珠,良久才楠楠開口: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此子,未來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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