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什么?”
“不需要。”王建軍大大咧咧的坐在顧笙側邊的椅子上,背靠墻壁,能看到大半個場子中的情況。
這種警惕心算是一種本能了。
“給他一杯水。”顧笙說了一聲,然后上下打量王建軍,有一種獨特的戰士氣質,看起來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你找我做事?你說詳細情況,我來開價錢。”王建軍也在打量顧笙。
“你們有多少人?”顧笙問道。
“怎么,你要打仗啊?”王建軍隨意的笑了笑,不過笑容也很冷。
“出來混都是為了錢,不管是我們還是你們都是一樣。你們現在把腦袋別在褲腰上能賺多少?說不定哪天就死在任務里了。有命賺錢,有命花么?有命享受么?
來幫我做事,每天住著大豪斯,開著跑車泡著馬子還有錢花,不比槍林彈雨要強多了?”顧笙晃了晃手中的汽水瓶,笑道。
“幫你做事可以,一個月兩百萬,你給的起么?”王建軍雙手撐在桌子上,雙眼盯著顧笙,嘴角的笑容有些兇狠,整個人充滿了壓迫力。
據他所知,港島大多字號的話事人一個月都拿不到這些,他們真正的的客戶,都是那些有錢富豪,或者是買兇殺人一類。
顧笙嗤笑一聲,將汽水瓶放在桌子上:“再多幾倍我也給的起,問題是我憑什么給你這些錢?”
“一個月幾千塊,我在北邊能找來一堆跟你一樣的老兵。我他媽瘋了才會給你兩百萬。”
“找你,無非是因為你身手不錯,不過具體值多少,還要試試才知道。”
顧笙話音一落,突然抬腳向前一蹬,茶幾直接朝著王建軍撞了過去。
王建軍的表情瞬間變得充滿了殘忍和兇戾,手在茶幾上一拍,整個人便在上方翻過,一腳橫掃向顧笙腦袋。
同時另外一只手摸向后腰。
顧笙左手一擋,身體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的將這一腿擋下。
右手中的槍卻是頂在王建軍小腹上。
王建軍右手才摸到槍柄,整個人的身體就僵住了,他根本就沒看出顧笙是從哪掏出來的槍。
“兩百萬?你這樣怎么要兩百萬啊?”顧笙嗤笑一聲,手上的槍往腰后一收。
然后突然抬腿一腳將王建軍蹬出去。
“都滾開吧。”顧笙起身,沖著周圍說了一聲。
剛才兩人一瞬間的動作,店里不少店員都圍了過來,很多人都摸出刀來了。
聽了顧笙的話才紛紛散開。
王建軍被蹬出數步后揉了揉小腹,一臉兇戾的看著顧笙,隨后腳下一動,整個人便一腳朝著顧笙踹來。
顧笙伸手一擋,王建軍又身體一轉,另外一條腿如風車一般掃來。
右手卻順勢在小腿處往外一抽,然而那把三棱刺才抽出一半,王建軍的動作再次頓住。
只見顧笙一只手抓著他的腿,另外一只手握著槍對準他的額頭。
王建軍面色變換幾下,緩緩將三棱刺推回去,將腿收回,認真道:
“你是我見過拔槍最快的人。”
“你以為就你會玩槍?”顧笙嗤笑一聲,將槍收回腰后。
別的不好說,不過沒人比他拔槍更快。
剛才雖然只是試了幾下,差不多也摸清王建軍的實力了,身手跟阿武差不多,不過勝在經歷過槍林彈雨的戰場,軍事素養甩阿武幾條街。
槍法應該比阿武好,戰斗經驗也遠超阿武。
顧笙到另外一個卡座坐下。
“坐吧。你們就靠你在外面接活,一年能接幾個大單?”顧笙直指核心道。
當雇傭兵,危險就不用說了,而且也不是天天有活干的,很多都是十幾二十萬的小單子。
而且普通雇傭兵也根本不值幾個錢,一個月也就幾千塊,掙著賣白菜的錢,干著殺頭的買賣,說不定完成任務后還會被人殺人滅口。
“你手下的人,一個月我給一萬五。你,一個月我給你二十萬。”顧笙直接說道。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王建軍眼中隱隱帶著怒氣。
“你再怎么做,也是拿錢賣命給人當刀,你還準備一輩子都這樣?跟我做,我可以成立個安保公司,給你一部分股份,你自己來當老板。”顧笙拋出條件。
王建軍本來準備起身離開,聽到這話又坐了回去。
“你懂怎么打仗,我有人脈,懂怎么做生意。到時直接到北邊招些老兵,給那些大老板當保鏢,你在家坐著就有錢收,不比你現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強?”顧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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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大老板都有自己的保鏢。”王建軍直接道,保鏢生意沒那么好做。
“把他們干掉,就沒了。”顧笙雙手一攤。
這答桉小孩子都知道。
“他們憑什么請你的人?你一個古惑仔有什么人脈?”王建軍冷聲問道。
“所以說你不會做生意啊,剛好,我最擅長的就是做生意了。”顧笙翹著二郎腿笑道。
到時直接綁幾個大老板,再把他們放回去,等那些大老板人心惶惶,就能能把安保公司的名聲打出去了。
就連開安保公司的錢都有了。
這叫做創造市場需求,同樣屬于高端商業技巧。
除了安保公司,顧笙還準備成立個保安公司,專門保護那些普通店鋪、路邊攤的安全,讓港島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不受遍地矮騾子的騷擾。
不過后者不急,怎么也得等他當上洪興龍頭再說。
王建軍又問了幾句,思索半響,王建軍決定先跟顧笙一年看看,就當度假了。
“我有個弟弟,起碼要給他五萬一個月,其他人每個月一萬五。”
“可以。”顧笙點點頭,這點錢倒是無所謂。
“我的人三天內會來港,一共二十六個人。你準備落腳的地方。”王建軍道。
“你們的人來了港島,平時該做什么做什么,不能接私活,不能惹事。”顧笙警告道。
“我知道。”
“你認不認識天養生?”顧笙又問。都是東南亞的雇傭兵,又都是華人,顧笙覺得王建軍知道天養生的可能還是很大的。
“聽說過,沒交過手。”王建軍果然知道。
“想辦法聯系他。”
幾天后,顧笙便見到王建軍手下的人,二十多個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
身手和槍法雖然不像王建軍那么出眾,但也比社團槍手要強的多。
“你讓人去北邊招人,要身手好,敢打敢拼的。訓練期間每個月底薪兩千塊,簽了正式合同后每個月四千,出勤時根據任務不同還有其他收入。”顧笙對王建軍道。
北邊一個月才幾十塊,過來后哪怕訓練期間都有兩千塊。
“招人手不成問題,安保公司牌照什么時候能下來?”王建軍問道,這個才是重點。
“一個月內。”
幸好現在是83年,各國對于安保公司資質的審核和管理都不嚴。
等九十年代之后,各國對安保公司的資質審核要嚴厲的多,申請表得直接遞到警務處長的桉頭上。
不說別的,單單顧笙這身份和背景,就絕對過不去。
不過現在雖然是83年,辦起來也不那么容易,需要打通不少關系。
這兩天顧笙都在忙這事。
為此他還特意聘了個剛退休的高級督察作為顧問,對方得了癌癥,需要一大筆錢。
有他幫忙,加上不少鬼老都有跑路的打算,這個過程容易了許多。
不過還要找個地方作為安保公司的總部,申請持槍牌照,亂七八糟的加起來,一個月都未必能忙完。
如果要注冊不持槍的保安公司,就容易多了,最多三天時間,就能將手續都辦下來。
“閑著沒事就去我的場子里玩,吃的喝的都算我的,除了粉,其他的你們隨便玩。”顧笙對著王建軍的人直接笑道。
“謝謝老板!”二十多人紛紛笑道,他們來之前已經知道以后就跟面前這位混了。
上次會議過去半個月后,便是交數的日子。
顧笙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基哥的大嗓門:“包明星多好啊,一個小明星最多十幾萬,上起來都比普通馬子帶感啊!尤其是一邊看她演的電影,一邊干,那感覺——”
“笙哥”
“笙哥”
站在門口的馬仔紛紛喊道。
“基哥,咱倆看法一樣啊,這叫英雄所見略同啊。”顧笙拍了拍基哥的肩膀笑道。
轉頭又對十三妹道:
“十三妹,你都上報紙了啊,還挺上相的!”
“靠,那幫王八蛋小報亂寫,明天我就讓人去燒了那家報社!”十三妹罵道。
事情起因是十三妹和叮當一起吃了晚餐,結果被狗仔拍到,對方也不知道十三妹的身份,直接就將照片發出去了。
提起這事十三妹就一肚子火氣。
“晚餐后干嘛了?床上爽不爽啊?”顧笙很感興趣。
“吃完飯我就送她回家了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十三妹豎了根中指。
“阿笙,我想好了,準備在銅鑼灣也開一家酒吧,有沒有合適的位置?”恐龍聞到。
“準備投多少?回去我幫你找找。”顧笙說道。
“投兩百萬吧。”恐龍說道。
顧笙頓時沒興趣了。
窮鬼。
“回去我讓手下人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
片刻后陳浩南阿超一起進來,看了顧笙一眼后默不作聲的坐到一邊。
大飛一進來就嚷嚷:“我就不明白,那種沒義氣的家伙憑什么做旺角話事人啊?要做也是我做嘛。”
“大飛,你別沒完沒了!”陳浩南直接道。
直到蔣天生過來,這兩人才停止拌嘴。
蔣天生先跟個人聊了幾句,隨后等眾人交數上去,才開口道:“前些天我跟澳門的賀先生達成一個協議。”
“凼仔那邊有一家新的酒店,我們洪興獲得了里面的賭場經營權。”
其他話事人都露出驚喜。
他們雖然每個月要交數,但像是賭場這種整個社團的生意,也會給眾人分紅。
其他的生意可能沒多少錢,不過澳門的賭場不一樣,一年下來幾千萬上億,哪怕拿出一半來分,每人分到手的也不少了。
“加上社團在澳門的其他生意,最好派個人去澳門負責這些事情。”蔣天生道。
“我有個提議,選個會賺錢,講義氣,而且不會貪污的人去管這些事。”阿超立刻道。
顧笙想都不想就笑著道:“要是這么說,那就非我莫屬了啊。眾所周知的,整個社團沒人比我會賺錢,看看我的生意多火?火到爆棚啊!
賓哥,十三妹,恐龍,基哥,靚媽,你們說是不是?不止是酒吧啊,我還有幾十家連鎖店啊!”
“我他媽這么有錢,更不會去貪污賭場的錢啦,對不對?而且沒人比我更講義氣。”
“阿超,我他媽第一次發現你還是會說句人話的啊!”顧笙大笑道。
“阿笙倒是個好人選!”十三妹點點頭,別的不說,靚笙賺錢確實厲害。
靚笙的金豐置業開的到處都是,之前還去找過十三妹幫忙。十三妹也讓人問了缽蘭街那兩家店的收入,知道顧笙這些中介店,一個月收入都幾百萬。
再加上UV吧,銅鑼灣的收數,一年起碼幾千萬。
十三妹都有些眼紅了。
“阿笙確實可以。”韓賓想了想也道。
“我選浩南!浩南的忠心義氣,所有人都知道。”阿超瞪了顧笙一眼,然后一拍桌子道。
“陳浩南拿什么跟我爭啊?”顧笙雙手一攤,揶揄道:“他做過生意么?你不會是指西貢那間小酒吧吧?一個月流水還他媽沒我一天利潤高。”
阿超的神色一僵,陳浩南臉色也是一黑。
不過兩人還真反駁不了。
“陳浩南出來混就靠三樣,山雞,山雞,還是山雞。你阿超出來混也靠三樣,陳浩南,陳浩南,還是陳浩南……”顧笙掰著手指頭說著,自己都笑的前仰后合。
“你倆是他媽的要笑死我,好繼承我的遺產么?”
“你他媽說什么?你有種再說一遍?”阿超一拍桌子站起來怒道。
“靚笙,你別太過分。”陳浩南也開口。
兩人臉色已經不是發黑了,而是鐵青了。
“阿笙,這種話以后不要說。都是同門兄弟,推薦同門兄弟有什么不對?十三妹和阿賓剛才不也推舉你了么?”蔣天生沉聲道。
“同門相爭,說出去讓人笑話。這事就交給阿笙負責。”蔣天生看了看眾人后笑道。
隨后對顧笙道:“我相信你肯定沒問題。”
顧笙瞇了下眼睛,隨后拍著桌子道:“蔣先生和各位都這么有眼光,這事放心交給我好了。賬目保證清清楚楚,一個子都不會少。”
按照原劇情,這事是交給陳浩南的。
不過蔣天生卻突然點頭將賭場交給自己,顧笙連想都不用想,蔣天生肯定要坑自己。
無非是通過賬目或者其他什么手段。
不過無所謂,這賭場只要進了他嘴里,再想讓他吐出來,那是做夢。
誰都不好使,耶穌來了也不行。
散會后,蔣天生叫住顧笙。
“阿笙,明天上午到我那去,我跟你說說情況。”蔣天生道。
“好啊。”顧笙一口答應下來。
“蔣先生,賭場怎么交給靚笙了?我不太放心他,他這人太張揚,太跋扈。”車上,陳耀說道。
實際上他察覺到蔣天生的心思,不過沒點出來,反而裝作不明白的樣子。
“都是洪興的人,誰做不是做?”蔣天生笑道。“他之前跟大老b鬧的不愉快,確實有大老b處事不公的原因,和浩南的恩怨也來源于此。”
“他跟基哥、阿賓他們的關系不是很好么?”
“而且,總要給年輕人一個成熟的機會。”
蔣天生笑的頗為開心,話語中有些意味深長。
成熟的代價,是失敗。
蔣天生還有句話沒說,他想將靚笙收為己用。
如今大老b身死,阿超能力平平,而他之前對陳浩南寄予不小的期望,不過陳浩南的表現也讓人不盡滿意。
靚笙雖然囂張跋扈,但無論能力還是實力都讓人眼前一亮。
至于囂張跋扈,在他看來反倒不是什么壞事,還是好事。
年輕人嘛,又登上高位,哪有不囂張的?
不過靚笙一路走來太順了,得讓他失敗一次,自己再伸出手。
就算不能完全收為己用,起碼經過這一次,也足夠敲打他。
顧笙第二天早上就到了蔣天生的別墅,他還是第一次過來,身后就帶著阿東。
陳耀將他引到別墅里。
顧笙抬頭就看到一個女人在陽臺上迎著陽光做瑜加。
“真大,真白。”
“不知道方小姐有沒有打算重操舊業,出來繼續拍片啊?”
顧笙心中琢磨。
有機會一定要問一問她。
畢竟蔣天生的馬子方婷,原來就是拍三級片出身的,名氣還很大。突然就不演了,對得起他這種忠實粉絲嗎?
沒過片刻,蔣天生套著一個純棉浴袍走出來。
“蔣先生。”阿東很禮道。
顧笙則是懶得做樣,拿著打火機在那擺弄。
“恩,這就是阿東吧,阿笙的左右手。我都聽過。”蔣天生坐下后笑道。
若是換個年輕人,被大老這么夸獎,心里面肯定頗為激動。
尤其蔣天生是港島最大的社團之一,洪興的龍頭。
就連阿東心中都有些興奮的感覺。
“以后好好幫阿笙。”蔣天生又道,隨后才對顧笙道:
“澳門那邊的情況很復雜,各路人馬都有,因此過去后不要太高調。”
“放心,我這人最低調,和氣生財嘛,我最擅長這個。”顧笙哈哈笑道。
蔣天生的話語頓了頓,才繼續道:“澳門那邊的情況,之后陳耀會跟你講。你去了后要先跟酒店那邊做好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