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ok仔戴著鴨舌帽,將帽檐拉低,微微低頭便看不清臉。
然后坐最早的中巴返回觀塘。
他其實也不想在風聲這么緊的時候回來,不過在西貢也不安全。
一方面是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那些人會晚上出現,后半夜就會消失,早上的時候比較安全。
另外一方面,他怕拖久了,家里藏的那幾萬塊就沒了,那可是他全部家當。
如今港島是不能呆了,他還指望拿著錢跑路到灣島。
到了灣島找點什么事做,說不定還有機會混出頭。
ok仔回到觀塘,左右打量一下,沒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隨后低頭快速朝著家中走去。
到了家門口,ok仔掏出鑰匙開門,然后將門關上,才輕輕松了口氣。
不過很快他就看到家里很多東西被翻動過,本來就很亂,如今就更亂了。
“干!”ok仔心中一驚,飛快跑到衛生間后撬開一塊地磚,看到下面塑料袋包裹著的錢還在,才稍稍松口氣。
“干你老母!”ok仔都不用想就知道誰來過自己家,肯定是自己那個游手好閑的爛賭表弟。
從柜子里翻出個袋子,將錢扔進去后又塞了幾件衣服,隨后ok仔便拎著東西離開。
不過剛拉開門,ok仔的童孔急劇縮小,只見兩個青年正站在門口,其中一人臉上還掛著笑容。
“沒想到你還敢回來,讓我們沒白等。”
ok仔勐的要關門,然而對方一腳踹在門上,掏出一把槍頂在ok仔腦袋上。
“來,看看你快還是我快!”那個男子冷笑道。
ok仔立刻舉起手,求饒道:“大老,我真不知道細肥在哪,他早躲起來了,誰都不知道他藏在哪,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啊!你們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兩人沖進房間,薅著ok仔的頭發,將他按在墻上。
“真不知道了?也就是你沒用了?”那青年的笑容更冷。
ok仔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這些人可不是嚇唬你,他們一點兒人性都沒有的。
這幾天細肥的心腹手下幾乎都被他們干掉了。
“細肥有給我打電話,打死我你們就找不到細肥了!”ok仔飛快喊道。
“繼續說……”那個青年冷聲道。
“ok,我說,大哥,能不能把槍放下?我怕你走火啊!”ok仔哭喪著臉,不過話音還沒落,就被一拳打在肋間,又一肘砸在后背上,直接將ok仔砸趴下。
“ok,我說,我說,別打……”ok仔趴在地上伸出手阻止兩人的動作,緩了一下后才道:“細肥的手下都被你們干掉了,他沒有人可以用了,如果要做什么事情,肯定還會給我打電話,留著我肯定有用。”
ok仔飛快說道。
“大鼻在哪?”
“我不知道!”
“還不老實?先廢他一條腿……”
“在西貢,大鼻在西貢……”ok仔飛快喊道。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將ok仔帶走,連帶他那個包。
才到樓下,便又看到兩個人站在一輛車邊。
ok仔本來還想找機會逃跑,現在只能死心。
兩個小時后,藏在西貢漁村里的大鼻也被抓了起來,在看到ok仔的瞬間,他就破口大罵。
“別罵了,我也不想啊!”ok仔哭喪著臉,現在要緊的是怎么找到細肥,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不過兩人才被抓回黃大仙區,ok仔的call機就響了起來。
車里的人頓時都看過去。
ok仔有些緊張的拿出bp機,然后抬頭道:“是細肥!”
現在他大老都不叫了,現在這個情況,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哪還顧得上其他?
“找個地方給他回電話,想辦法拿到他的位置,或者把他騙出來。只要找到他,你倆就能活。”一個青年冷冷開口。
“ok,沒問題。不過要等十分鐘再回,我在漁村跑到那家能打電話的小店,起碼要十分鐘。”
車輛在路邊停下,過了十分鐘,ok仔進了一個電話亭。
另外兩個青年則是把電話亭圍上,怕他跑掉。
“肥爺?”
“現在外面情況怎么樣?”細肥沉聲問道,之前他還能通過其他人來掌控條四的局面。
不過這兩天他的心腹手下幾乎都被干掉,他跟外面也斷了聯系,如今只剩下ok仔和大鼻這條線了。
“肥爺,洪興打進觀塘了,沒人帶頭,現在人都被打散了!”
“干,洪興,靚笙,我跟他勢不兩立!”細肥罵道。
“肥爺,趕緊走吧,現在洪興在到處找你的消息,我和大鼻在港島也待不下去了!”ok仔勸道,他感覺自己的思維從來就沒這么透徹過。
“走?往哪走?出去看人臉色啊?”細肥罵道。
“肥爺,先離開港島再想辦法報仇,現在洪興的人到處在找你,這樣下去什么也干不了!離開港島,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細肥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你在哪?”
ok仔心里一跳,抬頭看了看左右,不知道細肥怎么突然問了一句。
不過他抬頭只見兩人都在冷冷盯著他。
ok仔現在腦子格外聰明,飛快說道:“肥爺,我在觀塘,剛剛回家里把錢拿了,港島這地方沒辦法呆了。”
“你要跑?干,沒一個有義氣的!老子當初怎么對你的?”細肥罵道。
ok仔心里都要罵娘了,你他媽躲的誰都找不到,洪興的人就拿我們這些做小的出氣。
再不跑,等死啊?
想跑還沒跑掉。
“肥爺,我也沒辦法,再不走就死定了……”
“船聯系好了么?”細肥問道。
“ok了,晚上十一點半,西貢碼頭……”
“晚上西貢碼頭?帶人盯住了,別讓他再跑了!”
顧笙接到阿華打來的電話,吩咐道。
幾十個人如果還被細肥跑了,他們也不用混了,干脆回去吃奶算了。
“老板,我們肯定能抓到細肥。”
“最好抓活的,他要是想跑,就干掉他!需要什么就跟笑棠說。”顧笙隨口吩咐。
如今就差高老、細肥了,當然,還有個從泰國跑回來的車寶山。
不過這幾人對于顧笙來說,也就是疥癬之疾,無足輕重了。
和聯勝其他人都不敢露面,車寶山不過幾個人而已,能造成什么麻煩?
阿文剛剛也打了電話過來,他帶人在香港仔找了一晚上,尤其是那些小診所和無證的醫生,最后發現一個小診所的醫生失蹤了,車寶山那些人肯定藏在香港仔,只是還沒找到具體位置。
接下來他便繼續帶人在香港仔守著路口,車寶山那幾人早晚藏不住。
顧笙琢磨過兩天辦個酒宴,叫上全港島社團的話事人,看看誰還敢在自己面前大聲說話?
港島社團一起打我?嗤!
顧笙一臉譏諷笑容,那幫撲街,真以為能把自己怎么樣啊?
“燙燙燙!”港生端著個砂鍋從廚房快步走出來,放到桌子上就連忙伸手抓自己耳垂。
抬頭看到顧笙的表情,忍不住道:“又是這種表情,在想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到要見到個熟人,有點兒開心。”顧笙笑瞇瞇道。
“你那個熟人肯定不開心!”港生立刻道。
顧笙上下打量兩下港生,這傻孩子越來越聰明了啊。
當天下午,倒是發生一件事。
一輛面包車在經過鬧市的時候,打開車門推下來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很快就有人過去想要將那人扶起來,不過立刻發出一聲驚呼,周圍也一片嘩然。
只見那人肚子上有大片血跡,臉色發青,早就沒氣了。
到了晚上七點多,顧笙接到左泰的電話電話:“笙哥,高老死了。”
“你干掉的?”顧笙有些詫異道,將手從港生的腰間收回來。
今天港生也沒去公司。
“我倒是希望是我干掉的啊!剛剛反黑組找到我,我才知道。今天下午有人把高老的尸體扔在尖沙咀的路口了,那幫條子以為是我干的!”
“笙哥,你說是誰幫了我們這么大一個忙?”
“那還用想?肯定是和聯勝的自己人啊!”顧笙嗤笑道,要是換成其他人抓到高老,肯定要賣個人情給自己。
既不通知自己,還把高老的尸體扔到左泰的地盤上,除了和聯勝的人還能是誰?
說白了,吹雞和鄧伯死了,和聯勝沒人主持大局,剩下的話事人就自己玩自己的了。
偏偏因為高老,其他話事人不但生意受到影響,地盤被人掃,自己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被干掉。
因此干脆把高老干掉,讓顧笙放過他們一馬。
畢竟,干掉高老可比和洪興火并要簡單多了。
掛了電話,顧笙嘖嘖有聲:“又少了個啊!”
而在晚上六點,細肥就開著車來到西貢碼頭遠處,坐在車里抽煙的同時盯著周圍。
他怕ok仔把自己賣了,自從洪泰太子被手下出賣之后,他連手下馬仔都不敢信。
不過他現在根本沒人可以用了,只能跟ok仔和大鼻一起離開。
因此他選擇早早就來盯著,如果情況不對就立刻離開。
不過在他不遠處的一輛車里,兩個人卻留意到他了。
細肥是很小心,可阿華和張春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中午就安排人在這里等著了。
而且是幾十人將碼頭周圍給圍上了。
只要抓到細肥,接下來就吃香的喝辣的,辛苦一點兒算什么?
過了十幾分鐘,不遠處那輛車里兩人開始懷疑了。
“這么長時間還沒熄火,也沒人下來,是不是目標出現了?”
“有可能,先盯著,別驚動他。”另外一人說道,隨后通過對講機提醒張春和阿華。
不過張春和阿華也耐得住性子,只要細肥不露面,他們就不準備動。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ok仔和大鼻騎了輛破自行車過來,將自行車扔到路邊后就跑到碼頭上,然后四處張望。
兩人倒是想跑,可這周圍都是洪興的人,就在不遠處的幾個角落就有人在拿著槍盯著他們。
只要他們敢跑,肯定會變成篩子。
現在兩人只希望細肥快點兒出現。
兩人在碼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細肥,讓兩人等的心焦,而其他人也不好受,一個個在車里蜷縮著,或者在碼頭吹海風,都在暗暗咬牙切齒。
心想等抓到細肥后一定要先讓他吃點兒苦頭。
ok仔和大鼻拿著手電朝著海上照了幾下,隨后海面上傳來突突的發動機聲。
兩人互視了一眼,心中打定主意,如果細肥不出現,就直接跳到海里,然后聽天由命了。
不過就在這時,細肥總算確定了周圍安全,也不準備再等了,開著車來到兩人身邊。
“肥爺!”兩人從車窗看到細肥后,露出驚喜之色。
“船來了?”
“來了!”
一艘快艇已經靠岸了。
細肥這才熄火下車,同時從副駕駛拽過來一個包裹。
“動手!”見到細肥下車,隨著張春在對講機里開口,碼頭角落的幾人立刻沖了出來。
“干!王八蛋,你們出賣我?”細肥一臉暴怒,從腰間掏出槍就給兩個二五仔一人一槍,不過只打到了大鼻,ok仔直接就鉆到一邊去了。
細肥也顧不上ok仔,直接朝著一個撲過來的男子開槍,然而周圍也同時有槍聲傳來。
細肥頓時中了兩槍,隨后有人從車頂撲過來,抓住細肥的右手一擰,接著一拳砸在細肥臉上。
片刻后,張春等人圍著細肥,只見細肥腰上和肚子上都中了一槍,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怎么樣?能救不?”阿華問道,抓活的肯定比抓死的要好。
“先給他包扎一下,能活著給老板送去就行,后面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張春聳了聳肩道。
有人將細肥的包打開,只見里面有幾十萬現金,兩塊手表,以及兩個存折。
“這些怎么辦?”那個青年眼中的貪婪幾乎都要透出來了。
“什么都別動,一起給老板!”張春還是分得清孰大孰小。
顧笙接到消息后,便趕到倉庫。
“做的不錯!”顧笙拍了拍張春和阿華,隨后走到倉庫中間,看到被捆在地上的細肥。
不過此時細肥臉色蒼白,顯然是傷勢影響,不過眼神中仍然帶著憤恨,恨不得活剝了靚笙。
“細肥哥,好久不見,怎么弄成這樣了?”顧笙笑瞇瞇的走到他面前。
“靚笙,你這個王八蛋別得意!你早晚也有這么一天!”細肥張口怒罵。
“真的?”
“我不信!”
“細肥哥,這話你自己信么?”顧笙哈哈大笑道,然后一腳踩在細肥的傷口上。
“啊——”細肥頓時慘叫起來。
“很疼啊?對不起!”顧笙立刻將腳收了回來。
還沒等細肥喘口氣,又一腳踩上去,還碾了碾。
“嘖嘖,條四坐館啊,名震江湖的細肥哥啊!”顧笙嗤笑。“全港島的社團來打我?很了不起啊!”
“你說你不好好的當你的坐館,偏偏找死,閻王想不收都不行啊!”
顧笙說著話,腳上又加了幾分力氣碾了碾。
然后才將腳收回來。
“細肥,還有沒有什么遺言?”
“靚笙,你不得好死……”細肥瞪圓眼睛怒罵。
“你是看不到了!”顧笙攤開手,接過梁笑棠遞過來的存折。
“一千兩百萬,這么多?細肥哥身家很豐厚啊!”顧笙打量一下細肥,冷笑道:“細肥哥,你身家這么厚,我想不救你都不行!”
“笑棠,給細肥哥找個醫生,一定要把他給我救活了!”
“然后把他膝蓋給我打碎!”
細肥臉色煞白,滿腦袋上都是冷汗,怒罵:“靚笙,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放心,你想做鬼都沒機會!”顧笙嗤笑,說完又一腳踩他傷口上。
“何況你活著我都想著怎么踩就怎么踩,你以為你做鬼就能翻身?你做鬼也是被我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