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章跟賀信坐在花園里,賀章開口道:
“關于婚事,你不再考慮一下?”
“這個顧笙太不安分,這才多久時間,一直在招惹是非。這次又得罪了郭家,不知道會怎么收場。”
“哪怕這次他沒事,早晚有一天會出事。現在消息還沒公布,你若反悔還來得及。”
“既然上了賭桌,最忌諱的就是猶豫不定。”賀信微微搖頭道。
他可比賀章了解顧笙,他現在反悔還真來不及。
顧笙這個人,你要不就離他遠一點兒。若是與他約好了事情,就沒有回頭路。
只要自己中午反悔,晚上槍手就到自家門口了。
“至于郭家的事,讓他自己解決吧。能短短時間爬到這個位置……你也太小覷他了?”
賀章見賀信對顧笙頗有信心,也就不再多說。
而此時賀卿和顧笙坐在銅鑼灣的一間冰室,店不算大,這地方還是賀卿約顧笙來的。
“我小時候來過好幾次,這么多年了這里還開著。”賀卿坐在那里小口吃著紅豆冰。
今天賀卿穿了件白色無袖上衣和藍色印花的裙子,雖然衣服不是很正式,但整個人坐在那仍然與這個店格格不入。
實在是賀卿的氣質富貴,而且漂亮的有些不食煙火氣。
“所以你約我來這里是來懷舊的?”顧笙打量一下店里,毫無亮點的普通小店,裝修也很老舊。
不過店雖然不起眼,生意卻是不錯,這個時候已經坐滿了。
正打量間,幾個頭發染成紅黃藍的少年說說笑笑推門進來,隨后腳下就不動了。
“哇,今天這么多人?”幾個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
只見店里十多個穿著西裝,神態彪悍的男子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除了幾個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人一桌,剛好將店里坐滿。
而在最里面,能看到一男一女正在那說著什么。
“這么多人……我們換個地方。”幾個少年擠出個笑容,出了門后拔腿就跑。
“算是吧!”賀卿點點頭,隨后輕聲道:
“郭家這幾天沒消息,不知道他們有什么打算!”
郭慧婷進醫院都好幾天了,郭家仍然沒有什么反應。
“既然不談,那就是要打了!”顧笙冷笑一聲道,這郭家還真是不知死活。
事情之后,他就在等郭家表態。
如果郭家想解開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肯定要通過中間人找他先談,然后雙方各找一個臺階,你好我好大家好。
郭家既然到現在都沒反應,那就肯定是要報復自己了。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他們在逼著我動他們啊!”顧笙手里還拿著可樂瓶子,笑的平平澹澹,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兇氣。
腦子里已經在轉動該怎么先下手為強了。
“你不要亂來。這件事到現在為止還是小輩的爭端,郭家也沒有什么動作。你如果再動手,招惹的就不僅僅是郭家了。”
賀卿立刻開口說道。
“你這意思是,郭家打我可以,我打他們不行?”顧笙挑了下眉頭,斜著眼睛看了賀卿一眼。
他出來混了這么久,還沒見過這么叼的。
“不是那個意思。”賀卿嘆口氣,解釋道:
“你現在身份不一樣,接觸的人不一樣了。做事情最重要的是站住道理,這樣才能什么時候都不吃虧。”
“道理這兩個字,在你看來可能不重中就是大義,是師出有名。”
“之前你和郭慧婷有點小沖突,這在其他人眼里算不上什么事情。現在郭家沒什么舉動,你再打上門去,那就是欺人太甚了。不單單是郭家,其他人也會不滿。”
“到了這個層次,就是個小圈子,哪怕不是沾親帶故,互相之間也有私交。”
“有個詞叫兔死狐悲,郭家和馬家是不一樣的。”賀卿又說道。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整個港島都知道,我這人最講道理了!”顧笙眼珠一轉就道,絕口不提剛才準備先下手為強的事。
講道理還不簡單?找兩個人槍擊自己,然后自己就有道理了,名正言順的發飆。
要是槍擊自己不行……還可以槍擊賀卿啊。
槍擊自己未婚妻,還是賀家的人,這仇可大了,自己送他全家去坐土飛機都沒人敢說個不字。
顧笙腦子里已經在轉著哪天晚上和賀卿吃飯,然后安排兩個槍手了。
實際上沒有郭家這事,他也想找個人打。最近換了個圈子,這些人大概不太熟悉自己的做事風格,總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
自己有必要讓他們了解一下自己是怎么做事的。
你不兇,別人不怕你啊!
嘴上卻是道:
“那個馬家可是好人啊!”
丁瑤從馬家那里榨出來二十多億,等處理之后,到他手里也有十幾個億。
因此他對馬家的印象立刻大為改觀,雖然馬家沒干過什么好事,可在顧笙看來,那是一家好人啊。
可惜運氣不好,死的有點早。
“對了,你們賀家,和郭家有沒有姻親?”提起馬家,顧笙若有所思問道。
自己打拼了這么久才十多億的資產,都是辛苦錢血汗錢啊。
在馬家那邊分點兒家產都有十幾億了。
這么一想,果然還是分家產最賺。
“雖然沒有姻親,但這件事能這么完結是最好。如果郭家用商場中的手段,那就用商場上的手段應對,將矛盾限制在一個圈子里。”賀卿誤會了顧笙的意思,還以為顧笙是在考慮賀家和郭家的關系。
這讓她多少有些欣慰。
雖然有點兒晚,但顧笙能考慮這些,總算是件好事。
顧笙撇撇嘴不屑一顧,自己用的一直都是商場上的手段,賀卿對商業競爭的認知太膚淺了。
還是太年輕啊!
顧笙吃了兩口菠蘿冰沙嫌棄難吃,直接推到賀卿面前,然后將賀卿的紅豆冰拿過來吃了兩口,這個果然好多了。
賀卿無奈的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面前的菠蘿冰,猶豫再三,用勺子在邊緣取了一些小口吃下。
“過幾天有個慈善晚會,你要不要去?這個慈善晚會的牌面很大。”
“去,為什么不去?我這人啊最喜歡做慈善了!這叫社會責任感!”顧笙大大咧咧道。
賀卿這意思是打算和他一起出席,是打算將訂婚這件事半公開出去了。
不過這次慈善晚會是誰辦的?為什么沒人通知自己?
先給他記上,等搞定了郭家再找他麻煩。
賀卿點點頭,她知道顧笙弄的那個警隊福利基金,顯然顧笙是明白這里面的道理。
“那你需要訂一套西服,你身上的都穿過的,而且款式太休閑了……還需要一塊手表,金表太張揚了,你喜歡領帶還是領結?”賀卿打量著顧笙身上的粉色西服……跟顧笙一樣的張揚。
“西服就算了,你跑遍港島都訂不到我身上這樣的啊!”顧笙扯著自己的西服領子道。
心中盤算是不是該弄個實驗室了,起碼先把西服的材料解析出來。
估計在高桌和大陸酒店會很好賣。
賀卿皺了皺眉頭,隨后又松開,既然顧笙不想換就算了。
她準備一會兒去買塊兒表,把顧笙手腕上的金表換下來。
“我一會兒要去逛街,你要不要去?”賀卿問。
“沒時間,我一會兒還有事!”
“那就算了!”賀卿吃了些菠蘿冰就帶著保鏢兼司機離開。
“走了!”賀卿走后,顧笙一手端著紅豆冰邊走邊吃,十幾個人隨著離開,冰室頓時空了下來。
“賀卿是不是沒結賬?”走出去許久,顧笙將空了的碗隨手塞給梁笑棠,隨口問道。
“沒有!”
“你結賬了嗎?”
“忘了!”
“那還不去結賬?不然人家以為我吃白食啊!”
片刻后,顧笙乘車前往九龍。
他確實有事,每周五是李欣欣啊,他的行程一直都很規律。
“半個月后我和人訂婚啊!”
和港生的反應差不多,李欣欣早知道顧笙花心,然而得知這個消息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了,整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騙他們的嘛!”
“我才二十一歲,我腦殼壞掉了跟人結婚啊!”
“結婚有什么好?不如多交幾個女朋友啊!”
“做生意到了我這個地步,有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嘛。先答應他們,到時候我找個借口將這事推了。”
“結婚都能離婚,何況是訂婚!”
自己和賀卿訂婚,肯定會港澳轟動,不提前打個招呼,說不定要弄出什么事來。
顧笙做事向來謀而后動嘛,怎么可能不先打個預防針?
李欣欣一夜都沒睡好,一直在想心事。
第二天早上,如同無事發生一般對顧笙道:“我父母知道我有了男朋友,想要見見你,一起吃飯。”
“我最近很忙啊,要不然拿我照片去?”顧笙多少有些敷衍,他最近還想去趟島國。
爭取在訂婚前,把中森明菜弄上床,不然消息要是傳到島國去就不好辦了。
他跟中森明菜一直有聯系,之前中森發單曲,他還讓阿倫、叮當等人拍了祝賀錄像帶,讓人給送去。
“然后吃飯時把你照片擺在那?”李欣欣反問道。
“媽的,我還沒死呢!”顧笙抓了一把波。
“我都沒求你什么,這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李欣欣抓著顧笙的手,讓他別作怪。
“好吧好吧!”顧笙有些不情不愿的答應下來:“什么時候?我將其他事情都推開。”
“就今天晚上,我一會兒打電話告訴他們一聲。”
顧笙看了看時間道:“我先去辦些事。”
“什么事情啊?我陪你去?”李欣欣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她怕顧笙一出去辦事就沒影了。
“去給人接風啊。你要想去,就趕緊穿衣服。”顧笙道。
北美洪門的幾個叔伯輩想要回鄉探親,之前石松泉給他打過電話。
顧笙覺得他們也未必就是單純的回鄉探親,說不定也是借這個機會考察港島的投資環境。
因此顧笙也很有誠意,派人去接機后,親自給對方接風。
雖然接風宴一般在晚上,不過眾所周知,顧笙晚上一般比較忙,就將接風宴放在中午。
“是什么人啊?”李欣欣飛快換衣服化妝,有些好奇的問道。
“外地來的投資商。”顧笙隨口道。
聽到這個,李欣欣越發覺得奇怪。
“我為港島的繁榮發展簡直是盡心盡力啊!”
港督都沒自己這么用心。
倒推幾個小時,清晨,一架飛機在機場降落,從飛機上下來幾十個人。
其中幾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小,一舉一動卻有一股攝人的威勢。
畢竟是在北美那邊拼殺多年,如今哪怕老了,也有幾分威勢。
而這幾個老者身后的人則是形態各異,有的已經是中年,有的才二十歲出頭。
“阿爺,你都離開幾十年了,回去后還能找到嗎?”一個青年跟在老者身后笑道。
“所以這次松泉托港島這邊的勢力幫忙,畢竟離的近,跟北邊的聯系多,做事比我們容易。”一個老者道。
“聽說洪興的龍頭年紀還沒我大!”那青年順著說道。
“別因為他年輕就小看他,他可不是那種父輩留下根基的。一個人白手起家打拼成洪興龍頭,不但坐穩了位置,還做到港島最大,這人厲害的很!”老者警告道。
“把你那眼高過頂的毛病改一改,多向人家學學!”
“我知道!”青年點頭道,心中覺得老爺子有些抬高那個洪興龍頭了。
港島才這么大一點,只是一個城市,洪興就算再大又能大到哪去?
不過他也不傻,港島不是北美洪門的地盤,他也不會在這里惹什么麻煩。
而且來之前,石松泉特意提醒眾人,顧笙的脾氣可不太好。
至于高桌的事情,哪怕是十二席位,也只有一些核心人員才知道。
他更多的是借著老爺子的人脈做生意賺錢,北美洪門的事參與的不多,對這方面的事情更不了解。
一行人出了機場,就看到一群穿著西服的男子站在外面,足有二十多人。
梁笑棠迎上來道:“各位,我們老板有事不能親自過來,讓我先來接各位落腳,中午準備了接風宴。”
“有勞了!顧先生太客氣了。”幾個老者笑呵呵道。
出了機場,就看到五十多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每輛車旁都站著馬仔。
一眼看過去,排場十足。